第二日清晨天還未亮,青雲宗的大批弟子便來到了山門前,他們將前來參加選拔的弟子們全部叫醒,集合在一起,而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衆人跟着他們進入宗門。
葉辰與聞人野走在人羣中,感受到身後有幾雙陰冷的眸子盯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錦衣青年與其屬下等人。
“師兄,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啊?不會是不考覈了,直接讓我們加入青雲宗吧?”人羣中有人問道。
前方一名青雲宗的弟子轉身望來,道:“想得倒是美,你以爲青雲宗是什麼地方,就算是招收雜役也不需要這麼多人。實話告訴你們,待會兒到達目的地,你們當中就會有大部分人被淘汰,從此與仙路無緣。”
人羣譁然一片,頓時議論開來,前來參加選拔的人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都還沒有正式選拔呢,怎麼就要淘汰一部分人了呢?
“你們安靜點,誰再喧譁,直接趕出去,取消資格!”
衆人噤若寒蟬,不敢發出聲音,默默跟着前面的一羣青雲宗弟子前行,沿着寬闊的青石階梯而上,不久後來到了半山腰。
這裡是一片空曠的平地,前方有一座白玉石橋,石橋的對面站着幾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正遠遠看着這邊的大羣選拔者,有的輕捋着鬍鬚,微微頜首,對着人羣中的某些人指指點點,臉上露出頗爲滿意的神色。
“走吧,長老們在橋對面等着呢,祝你們好運!”前方領路的弟子中有人笑着說道,話落便直接踏上了白玉石橋,一個個前來參加選拔的人緊跟而上,剛走上石橋,臉色立時就變了。
青雲宗的弟子們倒是如先前般行動自由,隨意邁步,可是前來參加選拔的人卻不同了,他們剛踏上石橋,身軀立時一震,雙腳像是生了根似的,想要往前邁出一步都很艱難。
“諸位,我們在對面等着你們,希望你們都能順利走過這座石橋。”青雲宗的弟子們很快就到了橋對面,站在幾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身後看着前來參加弟子選拔的人們。
“我說前面的,你們到底走不走,不走就讓開,別擋住我們!”站在橋頭的人催促已經上橋的人,由於人數太多,根本不可能同時踏上石橋。上橋的人行動緩慢,擋住了後面的人,很快就引起了不滿。
“催什麼催!”橋上的人對於後面的催促聲非常不滿,道:“你們要是覺得自己厲害不妨來試試,說不定比我們還不如!”
“試試就試試,我還不信連座橋都過不去!”有人非常不服氣,當即便當上了白玉石橋,腳步剛落下,身體巨震,只感覺整個人重逾千斤,腳步竟然難以邁動,不由得大驚失色:“這……怎麼會這樣……”
“這橋還有點門道,葉兄你有把握嗎,要不要我帶着你過去?”聞人野挽了挽衣袖,拉着葉辰就要往橋上走,卻被葉辰給阻止了,道:“野人兄,還是我自己來吧,這明顯就是青雲宗的考覈,必須得靠自己,否則便是作弊。”
“葉兄有把握嗎?”聞人野看了看在橋上艱難邁步的衆人,而後又看向葉辰,道:“葉兄真的不需要我相助?”
“不需要,野人兄先過去吧。”
“那我就走了啊!”
聞人野大步走向白玉石橋,腳步一落,轟然聲響,旺盛的血氣當即從體內衝了出來,如一汪血色的湖泊繚繞在身周,驚得周圍的人差點跌坐在地上。
橋對面,幾個老者見到這樣的一幕,眼睛頓時就亮了,精光湛湛,鬍鬚都在微微抖動。
“轟”、“轟”、“轟”……
聞人野簡單而直接,以肉身力量強行邁步,很快就到了石橋對面,讓許多的人目瞪口呆,直呼變態。
“哼!野蠻人就是野蠻人,不過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罷了,順利通過石橋又如何,還是不能證明自身具仙根。”錦衣青年撥開人羣來到石橋前,滿臉輕蔑與冷笑,道:“這座石橋上刻印有法陣,可以感應到你們體內擁有的仙性,仙性越薄弱,承受的阻力就越大。你們這些沒有仙性的人就不要上去丟人現眼了,讓本少爺告訴你們什麼是身具仙根的仙苗!”
錦衣青年充滿了優越感,說完直接就登上了石橋,可以看到他的身體明顯顫了顫,但是對比其他人來說卻是好了太多,雖然也承受着很大的阻力,但還能正常邁步前行。
“嗯,這個年輕人的體內還有點仙性。”
“仙性雖然不算多麼濃烈,但比其他人比起來強了不少,可以讓他拜入大長老的門下。”
橋對面傳來幾個長老的議論聲,似乎對於錦衣少年的表現頗爲滿意。
越來越多的人登上石橋,但是大部分的人走到半途便徹底虛脫了,難以再繼續前進。即便是給他們足夠的休息時間也不能走到橋的對岸,因爲越靠近對岸,所要承受的阻力便越大,腳步就越沉重。
數千人前來參加青雲宗的弟子選拔,可是到頭來卻是有百餘人通過了石橋,絕大部分的人都失去了加入青雲宗的希望,一坐石橋隔斷了他們的修仙路,懷揣的夢想被現實無情擊碎。
“哎,這些年來有資質修仙的人真的是越來越少了。”有長老嘆息,對於只有百餘人通過考覈而感到失望。
另一名長老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這樣,若是再過幾年,或許就會涌出一批有潛力的人,畢竟距離我們上次招收弟子的時間是有幾年而已。”
“你們已經被淘汰了,待會兒領些稀釋的靈液補充體力便離開吧,考覈到此結束!”
青雲宗一名弟子大聲宣佈,這讓正在橋對面研究這座石橋內部的法陣的葉辰微微一怔。他有些投入了,都忘了登上石橋,沒想到青雲宗的弟子這麼快就宣佈考覈結束了。
“不要啊,再給我們些時間,我們肯定可以通過這座石橋的,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
……
許多的人大聲哀求,懷揣夢想而來,可是殘酷的現實將夢想擊得粉碎,一時間讓他們難以接受。
“都說了,考覈已經正式結束,你們都聾了嗎?”
“慢着!還有一人沒有踏上石橋!”聞人野嗷嘮一嗓子,而後對着橋對面的葉辰大喊:“葉兄,你還在發什麼愣,還不趕快上橋考覈?”
“得了,讓他考覈估計也跟那些人差不多,既然已經宣佈結束了,還考覈什麼?”錦衣少年冷笑,而後看向負責考覈的青雲宗的那個弟子,道:“師兄,你看那個人弱不禁風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修仙的潛質,就憑他也能通過考覈嗎,既然都結束了,何必爲了一個人而浪費時間呢?”
“你他媽的放狗屁!誰沒有半點修仙的潛質?”聞人野大怒,對着錦衣青年破口大罵:“這麼多宗門高手在此,他們都沒有發表看法,幾時輪到你個陰柔娘娘腔說三道四了。葉兄有沒有修仙的潛質,是你那雙狗眼能看出來的嗎?”
“你……”錦衣青年的臉“唰”的陰沉了下來,擡手指點聞人野,道:“你不過也是依靠蠻力通過的而已,有沒有修仙潛質尚未可知,你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面前指手畫腳?”
“嘿!老子的確是沒有修仙的潛質,不過倒想試試你這個有修仙潛質的娘娘腔有幾分本事!”聞人野毫無顧忌,挽着袖子直接走向錦衣青年,身軀如鐵塔,旺盛的血氣壓得錦衣青年胸悶,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不能退縮,臉色頓時鐵青一片。
幾個長老並沒有說什麼,主持考覈的那個弟子皺起了眉頭,沉喝道:“夠了!你們還沒有正式成爲青雲宗的弟子就已經如此不將衆位長老放在眼中了嗎,竟然如此放肆!”
“哼!”聞人野斜睨錦衣青年,冷哼了一聲,而後轉頭看向那個青雲宗的弟子,道:“師兄,並非師弟放肆,而是對面的確還有一人未曾考覈,何不讓他一試?”
主持考覈的弟子微微沉默,似乎在考慮,這時候一名長老淡淡道:“就給他一次機會吧,也浪費不了多少的時間。”
“是,長老!”長老都發話了,主持考覈的弟子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對着橋對面的葉辰喊道:“長老特許,再給你機會,還不快趕緊考覈,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此刻,葉辰總算是看出了白玉石橋上的法陣的奧妙,聽到主持考覈的弟子的話,當即便邁步登上石橋。
“哼!就憑他這樣的也想通過石橋走到對岸,可笑不可笑?我敢斷定,他連石橋的一半都走不到!”
錦衣青年滿臉輕蔑與鄙夷,可是他的話音剛落,臉色頓時就變了。不但是他的臉色有變化,在場所有人都的神色都變了。
白玉石橋上,葉辰似閒庭信步,黑髮飄逸,白色的衣衫在風中飄動,腳步輕緩而富有節奏,完全沒有受到絲毫的阻力。
他就像是在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散步似的,這樣的畫面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那些長老都震驚不已,雙眼綻放出縷縷仙光,看向葉辰的眼神也逐漸熾熱了起來,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他抱住,以防被別人搶走了。
“怎麼會這樣!就憑他怎麼可能擁有如此濃厚的仙性,不可能!”錦衣青年在心中狂喊,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難以接受有人的仙性竟然比他還要濃厚這麼多,而且這個人還是他敵視的人!
“奶奶的,葉兄果真是深藏不露啊,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與衆不同,原來是身具精純濃厚的仙性,這還不直接成爲真正的仙苗了?”聞人野也感到吃驚,雖然隱隱中覺得葉辰不是那麼簡單,但親眼所見才知道他是多麼的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