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瀝的小雨飄灑着,譚小雅癡癡的望着,她看見了她的哥哥樑驍,還有那個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卻支撐了自己那麼久的獸醫——楊戩。眼前就是自己的至親和至愛,她卻只能駐足於這個殘垣斷壁的後面偷偷的窺視,短短三五米的距離卻像一道天塹一般不可逾越,成爲“感染源”的她只能形單影隻,人羣的溫暖和安全註定與她無關。
所有人都在爲了薛珊的死而流淚,她只好孤零零的爲自己而哭泣,楊戩傷心離去的背影讓她的心中一陣難以抑制的刺痛,她已不再奢望自己的那份“甜蜜”,只是見不得自己愛的人傷心流淚,眼看着他就這樣與幸福失之交臂,譚小雅竟然恨着,恨自己爲什麼不可以代替薛珊去死!
死或者對於譚小雅來說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幾次大難不死的她在得知自己淪爲了“感染源”之後,她曾經決定放棄自己的生命,在那個法國餐廳中她扣下了M1911A1手槍的扳機,手槍的擊錘砸向撞針,撞針奏響子彈的底火,然後隨着槍聲死去。可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卻也不遂她的心願,擊錘的確碰觸到了撞針,但那支從來沒鬧過“情緒”的M1911A1手槍的撞針卻斷裂了……
接下來的日子,譚小雅用餐廳內的各種酒精將自己處在一種混混沉沉的狀態,她等待着喪屍或者是什麼東西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這位“警花”改行做老闆娘後竟沒有一位“客人”光顧。人亢奮的久了容易陷入低沉,同理可證人若是低沉的久了便會恢復理智。她再一次的潛入了售槍大樓去尋找工具更換M1911A1的撞針,工作即將圓滿結束時卻聽到了破門而入的聲音,借鑑繁殖者藏身的經驗,她躲進了通風管道中,透過縫隙她看到了楊戩和樑驍……
一路遠遠的跟隨,譚小雅來到了他們所藏匿的校區,作爲人類的她輕易的越牆而入,躲藏在校舍的體育館中。接下來的幾天裡她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擁有了艾婉婷,獲悉了那位一直作爲自己“精神支柱”的寵物醫師與二郎神同名並即將收穫那份早已屬於他的愛情。每個人都還活着,並且活的很好,她樂於看到每個人的歡笑和親暱,彷彿自己也身處其中一般……
這樣多少帶些心酸的快樂卻也只持續到了今天,譚小雅驚訝的發現薛珊一個人偷偷的溜了出來,出於對她安全的考慮,譚小雅遠遠的尾隨着薛珊一路來到了商場。看見薛珊先從內衣選起,譚小雅自然知曉了其中的緣故,這樣的舉動她也有過,只可惜自己的“第一次”卻莫名奇妙的沒有“落紅”,也正是因爲這個理由,自己的第一個男友當晚便與自己分手。沒時間去回味自己的故事,譚小雅趁着薛珊在試衣服的時候,便將她認爲適合薛珊的化妝品挑選出來,放在了櫃檯上幾個顯眼的位置,偷偷的看着薛珊按照她的設想一步步完成妝容,譚小雅默默的替楊戩能夠有一位如此甜美可人的女友開心。同時她也決定恢復流浪,畢竟作爲女人她還是不願意看到自己所愛的人與別人終成眷屬。可也就在這時那場該死的空襲開始了,看着血流不止的薛珊,譚小雅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用一瓶雲南白藥異想天開的止住那個不斷消耗着薛珊生命的破口,可一切都徒勞無功,只能絕望的將薛珊抱在懷中,眼睜睜的看着薛珊的呼吸慢慢的停止,薛珊臨終前的那一句“找個漂亮的姐姐,讓她替我愛你一輩子!”好似對自己的囑託,可誰又能知道自己早已被這場災難剝奪了愛的權利……
“好吧,我一個殘花敗柳給你一個喪婦之夫做個小妾到也算是門當戶對!努力活着,等着我,楊戩!”譚小雅看着楊戩用刺刀爲薛珊刻的墓碑,自言自語的說着。一旁變爲喪屍的薛珊依舊在機械的擦拭着她的P226手槍,完全不理會譚小雅這個活生生的人類,朝陽徐徐升起,用溫暖取代了昨日的陰霾。
譚小雅走向了破敗的商場,褪去了“警服”換上了一件黑色的緊身抹胸裙,一雙皮質的高跟過膝靴將她的玉腿包裹起來只露出一截白皙、纖細供以觀瞻,妝面依舊精緻美豔。鏡中的她依舊嫵媚迷人卻與以往有了少許的不同,無法形容,大概是多了些硬朗和幹練的味道,又或者是溶入了些不易察覺的冷酷和滄桑,那種帶有危險的美感分外的妖嬈,就像是一隻浴火重生的鳳,譚小雅從容的走向了遠方,她要將自己從詛咒中救贖出來,無論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她也要解開這場災難的謎底,爲了他人、爲了自己、爲了愛……
譚小雅孤身一人回到了售槍大樓,在繁殖者的氣味尚未消散之前這裡還是安全的。此刻譚小雅的手中忙碌着將從倉庫裡尋找到的聚異丁烯、TNT、Semtex、白磷按照比例混合着(具體比例不敢透漏),然後爲這些混合物安裝好雷管及定時裝置,再將其裝入塑膠容器中,容器的外面塗抹上一些化妝用的睫毛膠等粘xing物質便算是大功告成,很快的這種手工作坊生產的C4炸藥便製造出了五六個,不“識貨”的楊戩等人讓這座售槍大樓內的原材料非常富足,只要她願意甚至可以批量生產!好吧,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原本的譚小雅:譚小雅,女,1989年10月30日出生於臺灣省新北市,畢業於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化學及法律雙碩士學位,曾在新北市律政處就任檢察官職位,後辭職……
將這些“工藝品”和手槍彈塞入那個裝滿了扮美用具的挎包,剛剛做完保養的M1911A1手槍在大腿外側的槍套中發散着寒光,夕陽西下,天色再度暗沉下來,譚小雅告別了售槍大樓繼續着她的旅程,遠遠的回眸了一下那漸漸被黑暗所吞沒的校區,有些不捨,在這樣一個非常時期能夠相逢已經是一個奇蹟,而每一次的道別卻都可能不會再見,沒有太多的停留,撇下一滴淚水的譚小雅邁出了離開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