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少騰,守住飛凰吧。”
她知道駱家的事她不該插嘴,較真的話她的身份也沒有資格指手畫腳。而駱少騰的性格平時看着張揚跋扈,遇到家裡的事卻顯得更內斂起來。
他這幾天看起來平靜,餘小西卻知道他眼睜睜看着飛凰這樣坍塌下去,並且是因爲他自己,其實並見的有多舒服。更何況駱鈞臨死前說的話,對他真的沒有衝擊嗎?只不過他不肯承認自己多年的蟄伏是錯的罷了。
其實這些普通人都可以理解,他明明怨恨了那麼多年,籌謀了那麼多年,幾乎傾盡心力的去報復。終於成功了,結果有人卻告訴他,他一直以爲恨錯了人。這麼諷刺的事,驕傲如他又怎麼接受的了?
餘小西見過那張全家福的照片,也看到駱爸爸寫的那段話,從中可以看得出來,他是愛着駱少騰和他媽媽的。並且餘小西也覺得駱少騰從前應該也是愛他的吧?
畢竟沒有愛又哪來那麼多的怨恨呢?但錯了便是錯了,總是需要糾正的,更何況飛凰曾經是那個疼愛他的爸爸想要留給他的東西。
駱少騰,他現在需要的可能只是面對的勇氣。
四目相望,溫暖的光線下,女人那麼婉約,瞧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如同一朵解語花般鼓勵着自己,讓人的心都忍不住軟下去。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她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低頭吻着她的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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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鈞雖然已經過世了,卻不若一個普通家庭的長者那樣簡單。當然,就算是普通的長者,死後還有財產分割呢,更何況駱家這個龐大的家業?
駱鈞強悍了一輩子,這事上自然早有準備,倒也沒有什麼偏坦的。關於他名下飛凰集團的股份,平分成兩份給駱少騰與駱子揚。說是沒有偏坦,他心裡又何嘗不明白,主動權還是掌握在駱少騰手裡,只是他沒料到駱少騰會弄垮公司罷了。
飛凰集團現在變成這個樣子,現在分股份跟分債務沒什麼區別,駱家的旁系親戚倒也沒有人爭搶。至於不動產和駱鈞生前做的其它私人投資等等,律師早就做了目錄和資料,兩人分外簽字即可生效。唯一有異議的只有駱家的老宅,他指名給了駱少騰。
葛雲在這座宅子裡住了一輩子,一直堅守着自己正室的身份,如今兒子坐了牢,這橦宅子居然不是她們母子的,不由大哭大鬧起來。只是事實已經無法改變,尤其駱鈞人已經不在,她已經找不到人哭訴。遺囑就這樣宣讀完畢,駱子揚回到了監獄裡。
翌日,餘小西起牀時駱少騰已經不在。從臥室裡出來下樓,便看到幾個傭人站在落地窗前往外張望着,她走過去隱隱約約好像聽到外面有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由更加好奇,隨着她們一起望外看過去。
“少奶奶。”幾個傭人發現她時嚇了一跳,臉色微變地馬上站好,低着頭喊。
“外面鬧什麼?”餘小西問。
從落地窗望出去也看不出什麼,只看到安保堵着門口。
“是太太,駱少說她不準再回宅子裡,把記者都引來了。”有個傭人回答,她嘴裡的太太自然是指葛雲。
餘小西聞言楞了下。
這時管家從外面進來,看到幾個人都圍在落地窗前,喊了餘小西聲:“少奶奶。”
“管家,外面……”她問。
“駱少出門前吩咐了,外面無論發生什麼事,請少奶奶只安心待在家裡便好。”管家傳遞駱少騰的意思,然後盡責地問:“少奶奶你餓了吧?要不要用早餐?”
餘小西大概明白駱少騰的意思,她雖然不太贊成這樣的方式,可是也知道駱少騰與葛雲在這橦房子裡完全沒有辦法和平共處。
駱鈞在世時尚全不能,更不用提往後了。便也不再過問,微微頷着首,心不在焉地向餐廳走過去。
葛雲沒有懸念地被趕出了駱家老宅,反正駱鈞留下的房子有的是,她也不至於露宿街頭。駱少騰則改變了最初關閉駱家老宅的想法,與餘小西正式搬了進來。
那天之後便變的非常忙,原本被報道的如火如荼飛凰即將倒閉的新聞,不知何時起轉了風向。銀行信貸還清不算,原本停產的項目也慢慢活動起來,公司像是突然間有了起色。
飛凰畢竟是本土企業,這麼多年來不止是給m市,仍至全國的經濟發展都做着巨大的貢獻。政府也不想它就此垮掉,那將是政績上多大的一個敗筆?
駱少騰開始走動後,一切都好像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但也僅此而已,因爲最致命的項目還是d市的新能源計劃,且卡在佟家手裡。
公司裡也一樣,駱少騰重新坐鎮之後,各個部門開始井然有序地調度,雖然暫時仍陷在一片忙亂中,但是有了主心骨就有了努力的方向。
是夜,錦江酒店。
駱少騰攜助理李志、秘書進入包廂時,約好的市內幾個領導已經到了,尤其包括m市的市長,一陣寒暄過後,各自坐落。
“駱少,可以安排上菜了嗎?”秘書過來請示。
駱少騰頷首,主客位置的市長突然出口阻止:“駱少,菜稍等一下吧?”
駱少騰有點意外地看着他。
“是這樣,我今天還約了佟市長過來。”市長低頭看了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他應該很快就到。”畢竟是先斬後奏,他話裡倒有幾分歉意。
駱家和政府的關係一直是千絲萬縷的,從駱少騰爲飛凰走動開始,政府甚至比駱家更爲主動。他之所以這樣,也是料定駱少騰應該不會太排斥。畢竟如今誰都知道,只要d市那邊佟家只要鬆口,飛凰集團這次雖然元氣大傷,但憑藉這個項目很快一如昨昔。
駱少騰聞言一時沒有說話,場面有點僵。
“駱少,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飛凰是駱家幾代人的心血。你跟佟家的恩怨,我不是沒有耳聞。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我這也是爲咱們大家都好。”市長知道他的脾氣,這若是擱在往常也是不敢說的,但是飛凰現在今非昔比,他還是希望駱少騰能看清現實。
當然,他不是做善事的人。他是還想指着政績再繼續往上爬呢,可不想因爲飛凰影響他的仕途。
駱少騰的確是個能忍的人,話說到這份上不但沒惱,反忽而笑了,說:“沒事,本少領劉市這個情。”心裡卻在計較着,佟遙被他耍了,未必給自己這個面子。
當然,他也沒有真的跟佟家合作的心思,只不過不想駁了劉市這個情,讓他下不來臺罷了。
“駱少大度。”
“敬佩。”
幾人見狀附和,果然是一羣混政府部門的人,說話就是虛僞。
彼時,酒店外一輛黑色的奧迪平穩地駛進停車場。司機下車後拉開後座的車門,佟遙從上面下來。停車場裡很安靜,他逕自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佟市長。”身後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
佟遙腳步微頓,側目,便見一個身着深色西裝的男子從陰影處走出來,慢慢站定在自己面前。
“你是?”佟遙目光從他身上打量而過。
“莫亦銘。”他主動自我介紹着伸出手來。
佟青目光從他臉上移到他的手掌中,神情一鬆,說:“原來是mx集團執行總裁,幸會。”手掌與他相握,然後問:“不知莫總找我什麼事?”
他雖是d市人,在也d市任職,來到m市這些日子,參加這麼多活動,對m市最主要的這些人還是有些印象。
莫亦銘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佟市長這是要去赴約?”
這話怎麼聽都有點明知故問,且特意等在這裡截着自己的意思。所以佟遙沒回答,等着他的下文。
“如果我沒猜錯,劉市長此刻應該和駱少騰在一起,佟市長還要上去嗎?”莫亦銘這樣問。
佟遙聽着他談起駱少騰的口吻,以及說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對於佟家與駱少騰的恩怨知曉一二,不免有點感興趣地看着他。
“就算他和駱少騰在一起?我上去如何?不上去又如何?”佟遙反問。
他實在很好奇,這個莫亦銘今天在這裡攔截自己的目的。
“如果我沒猜錯,劉市今天是要充當和事佬的角色。佟市應該沒有忘記駱少騰給令妹的傷害吧?不知道佟市長有沒有興趣跟我談一談?”莫亦銘問。
佟遙雖然很不喜歡他談及妹妹和駱少騰的口吻,但是可以敏感地捕捉到他提起駱少騰三個字時,表露出的不善。目光與他的目光對上,直覺這個人是駱少騰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是不是?
莫亦銘成功引起他的興趣,佟遙微微頷首,說:“車上談。”於是他重新折回奧迪車旁,拉開車門上去。
司機一直坐在駕駛座上,手握着方向盤。
佟遙翻着手裡莫亦銘遞給他的文件,雖然只是簡單掃過,卻已經掌握了裡面大部分的綱要,問:“你對飛凰集團這麼感興趣?”
“駱少騰看重的東西,我都感興趣。”莫亦銘並不避諱地回答。
“你們之間有恩怨?”佟遙問。
“嗯。”莫亦銘點頭。 www •TTKдN •℃o
駱少騰那樣的個性,如果說會樹敵他一點都不好奇。但是莫亦銘還是讓他好奇了,畢竟瞭解了對方,才能知道他能做到什麼程度不是嗎?
“因爲什麼?”佟遙問。
“他搶了我的女人。”莫亦銘也並沒有隱瞞。他深刻明白把自己的傷痛和不堪坦開,更容易取得信任合夥人的信任。而他,顯然很需要佟遙的幫助。
佟遙皺眉,想着莫亦銘這個名字,他大概是從妹妹那裡聽到過。駱少騰現在的老婆叫餘小西,她曾經有個初戀來着,姓莫,顯然就是莫亦銘。
他不動聲色,低頭又翻了翻莫亦銘給自己的這份文件,才問:“我幫了你,我有什麼好處?”
當初佟遙利用家裡的關係卡了飛凰在d市的新能源項目,本意就是威脅,是報復,結果卻沒料到駱家真的會弄成這個樣子,簡直令許多人感到始料未及。
飛凰即將坍塌之際,佟遙纔有點隱約搞明白,自己是被駱少騰利用了。
他佟遙是什麼人呢?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不可謂不憤怒。
此時他看着手裡莫亦銘提供的這份資料,莫亦銘現在正在趁着飛凰大亂低價吸納他們的股票,看到那個數目的時候,佟遙便知道他打什麼主意。
莫亦銘想要接手飛凰集團。
當然,沒有一個商人是不精明的,自然不會做賠錢的買賣。他一面把握時機吸納飛凰的股票,一面想要打通佟家這裡的關卡。因爲如果飛凰成功收購,他看中的還是那個新能源項目。只要佟家鬆手,帶來的收益將會源源不斷。
莫亦銘將算盤打的很好,按照他的計劃,駱少騰折騰的這一出,等同於白白給他做了嫁衣。
當然,前提是莫亦銘能夠成功。所以他要準備足夠的條件來打動佟遙。
“飛凰百分之十的股份怎麼樣?”莫亦銘問。
“你肯?”他的出手大方令佟遙都有些意外。
飛凰集團不是個小公司,如果真的如以往那般盈利的話,這百分之十每年分紅只怕就有上百億不止。可見莫亦銘爲了拿下飛凰集團,也真是不遺餘力。
“只要佟市長支持我,我有什麼不捨的?還是你覺得駱少騰會給你更誘人的利益,亦或是還在期望他能做你的妹夫?”新能源項目攥在佟遙手裡,只要這個公司有他的份,他纔不會卡,所以付出點股份是必然的。
這話前一句是誘惑後一句則是激將,誰都知道佟青在飛凰盛宴那晚是如何被駱少騰羞辱的。他攜着嬌妻,當着諸多家媒體否認佟青與自己的關係,還要做什麼羊水穿插,以至於最後害佟青出了車禍,據說至今都還住在醫院裡,佟家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嚥下這口氣。
“駱少騰現在已經回到飛凰集團了,像是有意挽回這家公司。”雖然駱少騰這麼反覆有點不太正常,但這是事實。他又問:“莫總現在手裡到底有多少股份?就那麼有把握?我又憑什麼相信你呢?”
想要跟他合作,他也要看看對方有沒有這樣的實力。
“他能不能讓飛凰起死回生,還不是要看佟市長的嘛。”莫亦銘答,誰都知道佟青手裡捏着飛凰的命脈。然後又道:“至於我,自然是有信心來控制飛凰集團的。退一萬步講,即便我不能,而駱少騰真的讓飛凰起死回升了,你手裡的股票只會升值,佟市長也同樣沒有吃虧不是嗎?”怎麼算,佟遙這都不是不會賠本的買賣。
無疑,莫亦銘說服了佟遙。
五分鐘後,這輛黑色的奧迪離開了酒店停車場。車子在路上行駛,佟遙的手機響起來。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他看了眼屏幕,然後關機,車廂內恢復平靜……
彼時,駱少騰陪着m市的劉市在包廂裡等了足有一個小時,一羣人都預感到佟遙不會來了。
李志身爲集團特助,很快轉移了話題,一邊吩咐人上菜,喝酒的時候也儘量聊一些其它方面的話題,這頓飯纔不至於太過冷場。
市長表面上沒表現出什麼,心裡卻已經對佟遙產生不滿。這麼年輕當上市長本來就讓人不服,居然還這麼輕狂。劉市覺得今天讓自己栽了面,李志送他走時臉色都不太好。
酒足飯飽後,已經快到午夜。李志目送幾人的車子相繼開走,這才走回停在酒店門口的那輛勞斯萊斯,打開後車門坐進去。
此時駱少騰正坐在車廂內,沉默地抽着煙。李志正欲開口,這時身上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屏幕,接起後也只應了幾聲,然後便將通話截斷了。然後對駱少騰說:“駱少,莫亦銘與佟遙今天在停車場見過面,沒多久兩人就走了。”
駱少騰點頭,表情倒是不太意外。
車子這時已經滑出去,李志看着他煙氣環繞的臉,其實也是爲現在的局勢緊張而擔憂,問:“駱少,我們現在怎麼辦?”
明顯,佟遙是與莫亦銘也勾結上了,而飛凰正掐在佟家的手裡。
駱少騰捻滅了煙,沉吟片刻才問:“我讓你做的那個項目在d市的資料,都準備了好了嗎?”
李志點頭,然後從公文包中將資料拿出來遞給他。
駱少騰接過後翻了翻,合上後,說:“我明天去一趟b市。”
“駱少是想?”李志問,看了眼駕駛座上的司機,並沒有將自己猜測的說出來。
駱少騰頷首。
佟家既然將他們的路堵死了,那他只有想辦法把佟家搬開。當然,這步棋他佈置很久了,不可能只一味弄挎飛凰,而讓佟家扼制自己。
車子平穩地往駱家老宅開着,半晌,駱少騰問:“駱子揚那邊怎麼樣?”
www● ttκΛ n● C○ “已經派人接觸過了,也分析了當前飛凰集團的形勢。但是他態度堅決,說自己不會轉讓手裡的股份。”
駱少騰皺眉。
他知道依着自己的駱子揚的恩怨,他寧願當廢紙也不會將股權讓出來給自己,所以才找了別人代買,沒料到駱子揚還蠻固執的。
“駱少,據我所知,莫亦銘不久前也找過他,只是不知談了什麼。”助理說。
具體說了什麼不知,其實也不難猜。他們已經查明那個暗中大量收購飛凰股票的是人莫亦銘了,他必然是想控制飛凰集團的。想要通過手上的股份來拿到主導權,自然是從握着股份多的人身上下手。
“莫亦銘手裡大概有多少股份?”駱少騰問。
他手下養着團隊,如今簡直是在跑莫亦銘賽跑了。
“大概百分之二十八左右,也許……更多。”李志回答,口吻有些凝重,畢竟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個樂觀的數字。
駱少騰微點了下頭,說:“盯緊點。”
李志應了。
駱少騰就是這樣,不管多麼棘手的問題擺在他面前,他都不會表現的焦躁,身上這股沉穩勁影響着身邊的人。並且,沒有一個人會認爲他做不到。
司機將車子停在駱家老宅門口,等着鐵柵開啓的時候,一輛出租車也停在了門口,餘小西正推門下來。
“駱少,是少奶奶。”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說。
駱少騰自然也看見了,便推門下車,吩咐:“送李助理回去。”
司機應了聲,將車子調頭。加長版的勞斯萊斯開走之後,只留他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
他等着餘小西慢慢走近,問:“怎麼這麼晚回來?”
“去了我媽那兒看看。”餘小西神情自然地回答。
“家裡沒有司機和車了嗎?”他卻突然口吻有點兇,潛擡詞是大晚上坐出租多危險?
餘小西則被兇的莫名其妙,看了他半晌,也不確定這話是不是關心自己的。反正這個男人的表達方式和思緒都不太正常,便喃喃地說了一句:“以後不會了。”
別說,那低頭的模樣,像極了委屈的小媳婦。搞的駱少騰都覺得自己是個惡霸了,不由嘆了口氣,上前,牽起她的手往院內走。
餘小西只覺得他掌心的溫度慢慢傳到臉上似的,總覺得有點不自在,想抽回手時他卻又握的極緊。
院子裡的景觀燈並沒有全部亮起,所以光線有點暗。兩人就那樣手牽手走着,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好不容易進了別墅,傭人站在門口迎接,喊了聲:“駱少,駱少奶奶。”
餘小西也不知怎麼臉一下子就紅了,一邊鬆開駱少騰的手,一邊往廚房裡走,問:“有水沒有,渴死了。”
駱少騰站在玄關處,看着她快速閃進廚房裡的模樣,薄脣勾起一抹笑意。
餘小西喝了杯冰水,覺得臉上的溫度還沒有降下去似的。直到聽到他上了樓,纔敢從廚房裡出來。
“少奶奶,駱少去書房了,讓你送杯咖啡過去。”傭人走過來說。
“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你給他送去就好了。”她有點逃避地說着,然後上樓。
餘小西回房後洗了個澡,躺在牀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只好刷了刷微博、微信,聊了一會兒天,然後抱着枕頭,目光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睡着。
駱少騰回來的時候,就見她睡的已經十分香甜了,像只小豬似的。洗澡回來後,想將她懷裡的枕頭抽出來,她卻死活不放。
“餘小西?餘小西?”駱少騰喊,她只嫌吵地翻了個身。
駱大少爺被無視了,心裡有點不爽,動手想將她搖醒,手摸到她的臉上的肌膚時卻又頓住了。指尖改撥開擋在她臉上的髮絲,露出燈光下那張白皙若瓷的臉。
她的睫毛很長,雙眼皮,鼻子小巧,脣色嫣紅。這樣睡着毫無防備的模樣,倒是比平時瞪着眼睛溫順多了。瞧着瞧着,脣便不由自主地湊過去。
她的身子平攤在牀上,脣被他的脣含住。本來只是淺嘗即止的一個吻,那甜美的味道卻勾的他將吻不斷深入。脣齒糾纏間,幾乎要奪去她的呼吸。
偏偏她在此時又嚶嚀了一聲,正好觸動他身體裡的那根緊繃的弦,一切便演變的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後來覺得她抱的那個枕頭實在礙事,便直接抽出來扔到地上。
餘小西正睡的迷迷糊糊,被吻也只當是做了個夢。夢裡有人親着自己,直到懷裡的東西被猛然抽走,她才一下子睜開眼睛。
只感覺到一個黑影壓下來,滾燙的手掌撫過後背的肌膚,她才驚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剝的差不多。
“駱少騰……唔……”拒絕不曾出口,就已經被狠狠堵住。
他也不完全壓着她,給她掙扎的空間,只當玩似的。反正最後的最後,是將她拆分入腹,吃幹抹淨,渣都不剩。
這晚餘小西自然又被折騰的很慘,都沒有完全清醒便又沉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臨近中午,可以聽到屋子裡有人走動的聲音。渾身卻懶的要命,又躺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房間裡已經沒人。
她掀被起牀,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跡楞了下,不由想到昨晚上的戰況。男人的精力總是那麼旺盛,且,他好像又沒用小雨傘。
她記得上次沒吃完的藥還在包裡,順手撈了他扔在牀上的襯衫穿上,跑到掛在衣架的拿過皮包找藥。拉開拉鍊翻了翻,果然有個拆封的藥盒。
從裡面摳出一粒白色的藥放進嘴裡,仰頭剛吞進去,一雙手臂環上腰身。後背貼上結實胸膛的同時,耳邊傳來駱少騰的聲音,問:“醒了?”
她身體一僵,駱少騰正看到她隨手放在桌上的藥盒,上面寫着緊急避孕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