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極近相望,他看着她的反應青澀的就像個小女孩似的,不由笑了。這一笑令橦奢華的公寓、仍至他身後的水晶吊燈都黯然失色。
所謂男人,真的可以魅惑成這樣嗎?
“喂?喂?小西,你怎麼了?”地上的手機裡發出陸周的擔憂的詢問。
餘小西回神,趕緊推開他,一邊去撿手機一邊往樓下走去,喊:“陸周,我沒事,啊——”哪知太過慌張,腳下沒有踩穩,身子就那樣跌下去,她嚇的臉都白了。
腰間驟然一緊,後背貼着溫熱結實的胸膛,她尚驚魂未定,卻感覺他身上那濃濃的強烈的男性氣息。轉頭,果然是駱少騰。
“餘小西,你那邊到底什麼情況?”陸周的聲音由話筒傳至耳邊,終於將餘小西的心神拉回來。她還沒有回答,手機就被駱少騰拿了過去。
“該不會是……你和駱少騰這個點就在做某項運動了吧?”手機剛放到耳邊,他就聽到了陸周這一句。也不能怪陸周多想,誰讓她這邊不是屏住呼吸,就是嗯啊,啊的。
“知道你還打來。”駱少騰說,然後果斷掛了電話。
那頭的陸周楞了楞,不止是因爲駱少騰出現的聲音,更是因爲他那麼大方的承認。想到自己打擾了人家的夫妻生活,臉上也是尷尬不語。
餘小西並沒有聽到陸周最後那句話,只上前去搶手機,不滿地抗議:“駱少騰,隨便接別人的電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爲,你知不知道——”話未說完,身子突然騰空而起。是他抱了她,餘小西下意識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料,臉上有些小小的驚嚇。
因爲被他的雙臂託着身子,兩人的臉離的也莫名地近,四目相望間,她臉又不知爲何有些發熱,趕緊將頭垂下去。
頭頂傳來他夾雜着低笑的聲音:“路都走不好,還是本少抱你下去吧。”也不等他拒絕,他已經邁動步子往樓下走去。
這是在臺階上,他又抱着自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總覺得那力道不太緊,她好像隨時會從他身上掉下去似的。她不敢爭執,怕他抱不穩自己就真的滾下樓梯了。
手揪着他肩上的料子,卻仍倔強地不肯幹脆摟住他,餘小西就這樣提心吊膽地下了樓。期間,她目光一直保持平視,落在他的喉結上。
保姆見狀趕緊過來,先幫他們拉開了椅子,駱少騰將她安置在椅子上,這才退開身子,坐到自己的位置。
保姆將飯菜上齊後,便識趣地走了。
餐桌上愈加安靜下來,只聽到碗筷偶爾相撞、以及咀嚼的零星聲響。
餘小西只管低着頭,從剛剛開始都沒有再說過話,手機他放在了她的手邊,她也沒有再去看,更無心去計較陸周說了什麼。其實也不用費心去猜,肯定是關心今天庭上的事。
兩人就在這樣的沉默中進餐,她儘管沒有擡頭去看,還是能感覺到駱少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握緊手上的勺子,她很想像平時一樣忽視,淡定地吃飯,可是含在嘴裡的粥卻怎麼也咽不下去。
“餘小西?”他的聲音突然響起。
“嗯?”她應着回神,下意識地轉頭去看他,一道黑影卻突然罩過來。他那張俊美的臉不知何時貼近的,嚇了她一跳,真的差點就跳起來。
駱少騰不動聲色地扶住她的腰,目光落在她的脣上,問:“吃飽了嗎?”
“嗯?”
他離自己太近,那淬笑的眼睛裡映着自己呆楞楞的模樣,盅惑的她一時都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吃飽了就餵我吧?”他突然說,脣就要吻過來。
餘小西下意識地去推他,喊:“你沒長手嗎?”居然讓她喂?他還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嗯,我會盡量多用手的。”他很認真地頷首回答。
餘小西盯着他的眼睛,眉頭微蹙,是因爲覺得他的回答還是怪怪的,接着身子再次騰空而起。直到她發現方向是臥室時,她突然反應過來他剛剛那些話的意思,不由瞠大的眸子。臥室的門已經被他踢開,將她直接放到牀上。
“駱少騰?”她要從牀上爬起來時,他手撐在她身子兩側,突然下壓。
身下,她黑色的長髮在白色的牀單上鋪開,凌亂的衣服包裹着姣好、纖細的身材,精緻的小臉慢慢爬上一抹粉。看着這樣的她,好想欺負怎麼辦?
餘小西被他炙熱的眸光盯的口乾舌燥,下意識地要別過臉,卻被他捧住。接着他的脣便落下來,攫住她的脣後用力地深吻。
他的手一點點地下滑,溼熱的手掌貼着她的脖子,拇指抵着她的下巴,讓她去承接他的吻。真的吻了很久很久,她快窒息了似的,他的吻才下移。
當吻落在細白的頸子處時,他的手已經隔着後背的衣料撫弄。她難受地躬着身子,原本要推開他的手,不知何時變成有點無力地攀着他。
柔軟的身體就在身下,密密實實地隔着薄薄的衣料貼着他。屬於女人的馨香一點點鑽入鼻翼,又要將養在身體最深處的獸勾出來,直到將她完全吞沒……
這一場愛做的毫無預兆卻又淋漓精緻盡致,他甚至讓她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便將她吃了個乾乾淨淨。直到將她累的再也沒有力氣去思考,疲憊地睡了過去,他才肯罷休。
他知道,他是貪戀此時此刻的她的。那麼羞澀,又有一點點鬆動,有一種別人說的那種靈肉合一的錯覺,美妙的讓他一直不想結束。所以等他饜足的時候,餘小西是真的累慘了,只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他將自己鎖進自己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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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關注餘小西案子的除了駱家人、張家人、還有媒體外,自然還有莫亦銘。他開始並沒有擔心餘小西會出事,因爲她的確沒有做過,身邊又有駱少騰相護。
可是當他知道開庭的情況並不樂觀時,他開始有些無法淡定起來。尤其電視屏幕上,餘小西那張低垂慘淡的臉一直在他在眼前晃着晃着,晃的他心像被什麼揪着似的。
是夜,莫亦銘給駱子揚打了電話。
彼時的駱子揚還因爲被駱少騰的算計,而如困獸一般。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將全副心神都放在餘小西的案件上。目前唯有這一件,讓他可以報復駱少騰。
當然,縱然結果是將餘小西送進監獄,他還是損失慘重,並不見多少喜悅罷了。接到莫亦銘電話的時候,他直覺這個男人會拉自己一把。
莫亦銘選的地方是夜宴,這個地方是這個m市最大的銷金窟,幾乎每夜都有達官貴人過來。但它也有一個好處,他每一層都有特殊的vip通道,如果客人有不想見的人或是不想被什麼人看到,這樣的需求都可以滿足。
莫亦銘坐在包廂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几面上倒了一杯的威士忌。他這樣的男人不止清冷,就連在沒有人的地方都正襟危坐。只是神色若有所思,指間習慣性地點着根菸。
不久,包廂的門就被再次打開,駱子揚走進來。他目光掃了一圈包廂內,室內燈光暗淡,放着一首輕緩的老歌,只有莫亦銘自己坐在那裡。清清冷冷,這一點都不符合他駱大少出來玩的風格。
駱子揚眉微挑,還是一邊走過來一邊問:“莫總,今天這麼有興致?”
莫亦銘看了他一眼,說:“坐。”然後拿起酒瓶,給駱子揚倒了一杯。
“本少如今雖然有點落魄,出來玩也不至於連個妞都不叫,莫總別爲了我省着。”駱子揚接過酒杯,動手便要按桌鈴叫服務,手卻被莫亦銘按住。
“我有話跟大少說。”莫亦銘說。生意場上有些應酬是必然的,但他從不于于像駱子揚這樣玩。
駱子揚揚眉,看着他。
莫亦銘收回手,將包裡一個牛皮紙袋放到他的面前。
駱子揚皺眉,伸手將裡面的資料抽出來翻看。越看臉色越沉,最後拍在桌上,口吻極厲地問:“你查我。”
“大少急什麼,你不是也查過我嗎?”相比起來,莫亦銘的模樣真是沉穩。
“你想幹什麼?”駱子揚戒備地看着他。
如果可能,他大概更想考慮殺了莫亦銘滅口。
“大少別緊張,我只是想幫你而已。”莫亦銘說,捻滅了手裡的菸捲,然後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
駱子揚只是看着他飲盡,自己都沒有動,那表情倒是像在問,莫亦銘打算怎麼幫自己?
“據我所知,大少這次手上的不動產、股票、資金都押在了這批貨上,手上已經沒有資金了是吧?”莫亦銘問,就像在確認一秀。
駱子揚不說話。
莫亦銘拿過他手上的資料,接着說:“還虧空了你在飛凰所提議的那個項目五千萬。”說起來,駱子揚還真大膽。
“你他媽想幹什麼?威脅我?”駱子揚現在是狗急跳牆,完全沉不住氣。
“不,我想幫你把那五千萬的虧空補起來,在駱少騰沒有發現之前。”莫亦銘說。
“你會有那麼好心?”駱子揚輕嗤。
“大少雖然出身名門,也應該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樣一句話。我自然沒那麼好心,自然是讓大少拿同等的東西來換。”
“什麼?”
“你手裡飛凰所持的股票。”莫亦銘說出目的。
“你想我飛凰的股?”駱子揚戒備起來。
“放心,我多了不要,五千萬,以現在的股價折成股劃到我名下。
“你這是趁火打劫。”駱子揚沉着聲音。
“就當我是好了。”莫亦銘拉了拉自己的西裝下襬,然後又說:“我要提醒大少,那個項目馬上就要動工了。如果大少還沒有對策,駱少騰應該馬上就會發現。”
駱子揚不說話。
他這次雖然損失慘重,可是隻要保住公司的地位,又何愁不會東山再起?如果這事被駱鈞知道了,或是讓駱少騰抓住把柄被扔出飛凰,他就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樣吧,我再吃點虧。你把證明餘小西沒有殺人的證據交出來,我以高出一倍的價格收購。大少覺得怎麼樣?”莫亦銘再提議。
駱子揚對上他的眼睛,知道他並沒有在開玩笑:“餘小西她已經是駱少騰的老婆了,莫總又何必如此。”
莫亦銘沒有回答,他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等大少考慮清楚,然後再打電話給我。”
時間有限,等到再審時,他必須要拿出證據來確保餘小西沒有事,同時又可以拿到飛凰的股票。當然,比這個更急的怕是駱子揚的時間。
因爲他貪公司的錢隨時都會被駱少騰發現,然後扔出公司。
“等等。”駱子揚喊住他。
莫亦銘手已經握住門把,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看他。
“你什麼時候能把錢轉給我?”駱子揚問,看來已經破釜沉舟。
“等大少把材料都準備好,還有能把證據交給我的時候。”莫亦銘笑了。
因爲他料到,駱子揚沒有別的選擇。
股票沒有選擇,餘小西的事也沒有選擇,因爲比起那些,他更看重的是自己在駱家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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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小西這一晚睡的很沉,迷迷糊糊中感覺外面好像有很多吵雜的聲音。可是實在太累,也沒有在意,就繼續睡過去了。反正最近官司纏身,她也已經沒有上班了,手上的案子都移交了出去。
再睜開眼睛時,看到時間已經中午。肚子餓咕咕叫着,她都不好意思再賴牀下去。簡單地洗漱過後出門,保姆正將飯餐端上桌。
餘小西自己進廚房拿了套餐具,坐下來便開始大朵快頤,看來是真餓壞了。以至於保姆端最後一個湯上來的時候,看到她已經逕自開動,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坐下一起吃。”餘小西招呼。
她平時沒什麼架子的,保姆有時會跟她同桌吃飯。
保姆這時臉上的表情更尷尬了,正想說駱少騰在家,通往天台的樓梯間便傳來了腳步聲。
餘小西擡頭,果然看到他從上面走下來。
“你沒去上班啊?”她放下筷子,然後抽了張面巾紙擦嘴,低頭卻在回想自己剛纔狼吞虎嚥的樣子。
駱少騰走過來,看到她臉上那類似懊惱的模樣,倒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在意在自己面前的形象了。脣角微勾,看了眼保姆。
保姆會意,趕緊回廚房又拿了套餐具出來,交給駱少騰。
餘小西低頭繼續吃着,但還是能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上面收拾的差不多了,一會兒帶你去看看。”駱少騰說。
“啊?”明顯心不在焉的餘小西擡起頭,一臉沒有聽清的模樣。
駱少騰搖搖頭,夾了筷子菜給她,說:“吃吧。”
昨晚上她吃的少,運動量又那麼大,餓了也是正常的。
餘小西撥着她碗裡的菜,擡頭看他也逕自吃起來。只要他不再關注自己,悄悄鬆了口氣,安心地吃飯。
待到兩人都吃的差不多,保姆過來將飯菜收了。餘小西起身想要回房,卻又被駱少騰抓住腕子。
“不會又要去睡覺吧?”她可是睡了很久了。
餘小西臉色微紅,卻又故意裝的強悍,拍掉他的手,說:“我看會書行不行?”
駱少騰卻沒有放心,而是將她拉至自己的身邊,說:“書下次再看就好了,我帶你去上面看看。”便牽着她的手上了樓梯。
推開通往天台的門,她首先看的是那座漂亮的玻璃房。架子上仍是大片大片的豔麗紅色玫瑰,除了花朵之外,假山水草,貴妃榻,依如往昔看到的那次一般。
空氣中,玫瑰香氣宜人。
“坐下來感受一下。”駱少騰將她拉到貴妃榻邊,讓她坐下,手裡拿着遙控器。
她聽到嗶地一聲,四周的玻璃牆上便有黑色的布卷緩緩降下,轉眼視線變成一片黑暗。
“駱少騰!”這麼黑什麼都看不到,她有一點慌。
他勾着她的腰身,讓她貼近自己。然後耳邊又響起嗶地一聲,原本黑漆漆的頂部,突然有無數燈光落下來。那些光線像星星般地上,在水裡、在紅色玫瑰上折射。水光粼粼,花瓣更像被灑了熒光粉般。
餘小西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像置身在一個夢境裡般。她鬆開駱少騰,看着玻璃房內的美景,她感覺自己像踩到了星星一般,一步,兩步,每一步都新奇。
“喜歡嗎?”身後傳來駱少騰的聲音。知道她最近煩悶,總是忍不住想花些小心思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餘小西轉頭,他俊美的五官在光線之外,輪廓看得並不分明,眸子卻炯亮的讓人不能忽視。尤其是那勾起的薄脣,大概看到她喜歡所有愉悅,然而他卻沒有等到自己所期望得到的答案。
餘小西看着他,隔着那些細密的光線瞧着他,只是那樣瞧着他,時間在靜謐中忽然有些冷寂起來。
她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突然說:“駱少騰,不要對我這麼好。”也不要拿這些東西來誘惑她。
駱少騰聽到她聲音裡的清冷以及距離,不由生氣起來。卻仍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問:“爲什麼?”
她明明很喜歡,明明剛剛很開心不是嗎?他一番心思,她連接受都那麼?
爲什麼突然這樣?轉變的如此之快。
“我怕……有天對你憎恨不起。”她終於擡起頭來,認真地說。
憎恨不起?
憎恨?多麼嚴重的字眼,她居然在此時此刻,這樣的情景說出來!
經過昨天,他以爲他們之間會有所改變,原來只是他的錯覺嗎?
餘小西不想與他待在這個空間裡,她不適合,這樣的空間他們根本就不適合。她上前去拿他手裡的搖控器,卻被他躲開。
“我要出去。”餘小西說。
駱少騰覺得自己的熱臉貼了她的冷屁股,自然不爽。他看着眼前的餘小西,如果她不曾喜歡自己,那些臉紅,那些不自在又算什麼?
只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再去那樣問罷了,於是出口的話就變成了這樣:“餘小西,那你的意思是這次的事情我也不管,讓你去坐牢?”
如果她不接受自己的心意,她到底憑什麼以爲他會幫她?
“駱少騰!”餘小西氣結地喊。
他明知她不是那個意思的,張舒雅的事本因他而起,自己不過是遭了魚池之殃。追根糾底,不過是他駱家的恩怨。
他覺得一股氣憤由心頭涌上來,抓着她的手臂提向自己,沉着聲音問:“那麼我不懂了,餘小西,你到底讓我怎麼做?”明知故問,甚至有點咄咄逼人。
事到如今,她和他還分的清嗎?
面對這樣的駱少騰,她沒有辦法回答,她用力甩開他的手,說:“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
心動嗎?也許有一點點,但是她知道不可以。
這個人,他曾經那樣徹底地傷害過自己,她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地動心?如果就這樣愛上他,那她曾經受的那些罪又算什麼?
再一次,駱少騰討她的歡心又無疾而終。
這次駱少騰沒有再砸東西,只是冷哼一聲,率先離開,留在她在那偌大的花房裡。
他帶着滿臉的氣憤直接驅車進了公司,所過之處都像風雲殘卷,冷凜的氣息讓整個公司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今天老闆心情極爲不爽。
助理李志敲了敲門進來,一邊將手上的文件交給駱少騰的一邊報告:“駱少,公司的所有帳目已經清查過了,駱子揚那邊沒有任何問題。”
駱少騰聞言翻着文件的動作微頓,擡眼瞧着他,似是不信。
李志心裡一震,低下頭去,說:“他負責的那個項目進貨款只是拖欠了供貨商幾天,昨晚上也已經補過去了。”
雖然這是個問題,但是問題不大,不足以令駱少騰把駱子揚怎麼樣,顯然不是他們要的結果。駱少騰既然讓查,也必然是有把握的,但是如今結果卻不若他們預想的那樣。
“盯着駱子揚的人呢?他昨晚見了誰?”駱少騰問。
李志還沒有回答,駱少騰的私人電話便響起來,他看了眼,接起。
“駱少騰。”對面傳來莫亦銘的聲音。
“是你?”駱少騰眉頭微蹙。
“我想跟你談談西西的事。”莫亦銘直截了當地回。
“西西?叫的可真親切。只是你跟她有什麼關係嗎?”駱少騰輕嗤。
“如果我可以救她,駱少是不是就不會跟我計較這些了。”莫亦銘說。
駱少騰心思微動,但很快鎮定下來,說:“我自己的老婆,不勞你費心。”
“如果你能解決,就不用我出手了不是嗎?”莫亦銘聲音裡充滿諷刺:“藍山咖啡,我等你。”說完便將通話切斷。
“莫亦銘?”李志猜測。
駱少騰頷首。
不用李志報告,他好像也能猜出,駱子揚的這筆錢大概來自於哪了。只是不知道駱子揚這個蠢貨,又做了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
他起身,雖不想被人牽着鼻子走,還是準備赴約,倒是要看看莫亦銘到底耍什麼花樣。
白天的咖啡館很幽靜,尤其這樣的高檔地方。每個座位都是隔開的,隱密性極好,除了咖啡的香味瀰漫,還有鋼琴聲流淌。
駱少騰進門時,服務生已經迎上來,直接將他領時了包廂。
莫亦銘聽到敲門聲轉頭,正看到駱少騰進來。他低頭輕呷了杯咖啡,駱少騰已經坐到他的對面。
兩個敵對的男人,第一次這般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都沒有說話,須臾,莫亦銘纔將光盤推過去。
駱少騰看了眼,並沒有動,而是問:“條件?”
“沒有條件,我只是想救西西而已。”莫亦銘回答,神情間除了深情還有倨傲。就像在說,看吧,m市也有你駱少騰搞不定的事,救餘小西還是要靠我。
駱少騰冷笑,看了眼窗外。
莫亦銘並不在意,如果不是他將餘小西保護的太好,而餘小西又將他拉了黑名單,莫亦銘其實也是不願意來找他的。
“不看看嗎?”他又問。
駱少騰將那隻光盤把玩在手裡,翻覆看了下兩面,才問:“駱子揚那裡得到的?”
莫亦銘淡笑,說:“你比駱子揚想像的聰明很多。”
駱少騰並不覺得這是讚揚,所以脣角的笑愈加諷刺。
兩人本來就是情敵,且還是生意上的對手,本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莫亦銘起身離開。
李志隨後進來,見駱少騰手裡把玩着一張光盤。
“駱少?”他喊。
駱少騰示意他將筆電打開,光盤推入後,裡面果然出現了一些畫面。聲音雖然被處理過,但圖像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楚,張舒雅遇害的的確是那家酒店。
畫面中她是被兩個男人殺害的,且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餘小西,而是談到某個交易。張舒雅想救她的父親,定然是幫那些人做了什麼,然後纔會被人殺人滅口。
什麼交易竟然讓張舒雅來做?又跟駱子揚沒有直接關係?如果張舒雅的事是駱子揚做的,他肯定不會自掘墳墓地將這些交給莫亦銘。
那如果這兩個人跟駱子揚沒有任何關糸,那這些東西又是怎麼到駱子揚手裡的?以及設計餘小西的不是駱子揚嗎?畫面停在最後一秒,駱少騰點了根菸抽。
包廂裡很安靜,而他陷在煙霧裡的模樣晦澀不明。
李志也一直都沒有說話,他沒有駱少騰的思維跳躍,只知道如此可以證明餘小西的清白了,而自家老闆卻並不是那麼高興。
兩根菸抽盡,駱少騰像做了決定般,按了退出鍵,光盤從筆電的光驅裡吐出來。他捏在手裡起身,突然伸手將它扔進了窗臺處那個小魚缸裡。
“駱少!”李志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難道,他不想救餘小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