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明，潔明。”
陳潔明睡得迷迷糊糊，接通電話，說：“文秀，你有事？”
“我睡不着，心裡煩，想和你說說話。”
“文秀，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不順心的事？”
“沒有，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那我開車過去啊？”
“過來幹嗎？隨便聊聊就行。”
“我覺得你有點不對勁。”
“你想多了，我就是煩，想找個人傾吐一下，失眠了。”
“噢，文秀，那你彆着急，有話你就說，我聽着呢。”
“潔明。”
陳潔明聽到電話那頭有抽泣聲，一下子坐起來，很是不安，急問：“文秀，你怎麼哭了？”
“誰哭了，我心情不好嘛！”
“文秀，那我還是過去吧。”
“不用，深更半夜的，算怎麼回事？我一會兒就好了。”
“文秀，你能行嗎？”
“嗯。”於文秀轉了話題，說：“潔明，你在市裡買了房子了嗎？”
“噢，這啊，沒呢？”陳潔明說：“我表叔領我看過一套，是二手的，我想買一套新的。”
“嗯，歲數也不小了，是該準備一套婚房了。”
“是的，文秀，我有這方面的準備。”
“那就好！早晚結婚也是要買房子的。”於文秀說：“有的事來的很突然，都意料不到。別到了時候抓瞎。這時代的女孩，人來風，說辦高興就辦了。”
“是，文秀，還是你懂。這方面我也有點文氣。聽你的。”
“潔明啊，看上的女孩就死磨爛纏，要跑了，那會後悔一輩子的。是吧？”於文秀心情好像好了起來，說：“潔明，告訴我，你有過相中的女孩沒有？”
“我大學畢業後，村裡給我介紹過一個農村姑娘，她叫棗花。長的很甜美，真就像棗花一樣。”
“我也是農村的，我懂。你看上她了？動心了？是吧？”
“她那純樸甜美的樣子，沒法不叫我動心。我真愛上她了。”
“那麼你們怎麼沒成呢？”
“文化差異吧。”陳潔明說：“棗花沒念過書，自己的名子不會寫也不認的。就是想嫁個男人生孩子過日子，要求很簡單。有間房能遮風擋雨就可以了。我們想法相差甚遠，後來還是分開了。”
“我懂，沒想過融合一下嗎？”
“怎麼沒想，試着和對方縮短差異，都做了努力，還是不行。”陳潔明說：“分手了，棗花嗚嗚哭，很傷心。我也是如此。我真的愛她了，也難受的不行。”
“可惜了。”於文秀能理解，說：“那棗花後來怎麼樣了？”
“棗花傷心過後，很快就嫁人了。現在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過去的事早放下了。整天帶孩子幹農活，忙裡忙外樂樂呵呵的，過的挺幸福。”
“唉，這就是農村的女人哪！”於文秀深有感觸，說：“潔明，你看我會不會成棗花那樣的農村女人？我也是農村的。想想，那樣也挺好的，有什麼不好嗎？”
“觀念不同。”陳潔明說：“有點文化了，想的多了，其實那樣沒什麼不好。”
“說的對呀，生活的方式不同。”於文秀說：“有時候我就想，幹嗎端着有文化的臭架子，多累了，像農村裡的人那樣，過樸實的原生態的生活更好。”
“我也有同感。”
於文秀和陳潔明，聊來聊去，就聊到了天明，聊的話題很廣泛，聊得也算開心。
於文秀說：“潔明，我想買條裙子，明天是星期天，你能陪我去嗎？”
“當然可以。吃過飯，我開車接你去。”
“那好，潔明，睡一會兒吧，打擾你了，一夜叫你沒睡覺。”
“文秀，我就是陪你聊天說話的角色嘛，爲你服務的。”
“嗯。”
掛斷電話，天已經亮了。於文秀精神上來了，全沒了睡意。她忽然想要是叫嫂子賀春花趕早市賣菜多好啊，比在小飯店裡給人家打零工掙的多。於文秀隨即把這想法打電話告訴了嫂子賀春花。
賀春花農村人勤快，早起來了，穿衣洗漱，準備上班去哩，於文秀打來電話。
“嫂子，我有個新想法，你趕早市賣菜去多好，天天進菜，天天趕早市賣菜，天天都能掙。準比你在小飯店打零工掙的多。”
“哎呀，文秀，你說到我心坎裡去了，我早有這想法。我在家就趕集賣過菜，咱爹在地裡種的瓜果蔬菜，都是我趕集賣的。我會做生意，不是生手。”
“對呀，嫂子，賣菜吧，以後幹大了，把我哥也搬城裡來，幫你幹。有多好啊。”
“文秀啊，嫂子同意這想法，你給嫂子張羅張羅。嫂子可就靠你了。”
“好的，嫂子，我有空到蔬菜市場轉轉，給你找個攤位，看看批發零售情況，弄好了，你就改行賣菜。”
“好嘞，文秀啊，嫂子就聽你的好信了。”
嫂子賀春花是個既勤快又能幹的人，會做買賣，於文秀覺得嫂子準能行。
於文秀高興，就又給陳潔明打電話，說要早晨一起去吃早點，呼吸一下城市早晨那特有的氣味。陳潔明也興奮起來，開車就來了。
“潔明，咱上哪兒去吃早點，逛早市啊？”
“沿河柳小區，那兒早市上就有賣早點的。”
“好吧，那就沿河柳。”
陳潔明開車來到了沿河柳小區早市。這裡界於城市與鄉村之間，正處於建設中，人員混雜，擺攤的大多是進城來的農民，買菜吃飯的卻是城裡上班族。
還沒有出太陽，城市上空濛着一層灰霧，空氣中摻雜着城裡那特有的煤渣味。灰濛濛的早市上已經開始做買賣了。小商販小攤主都營業了。有賣菜的，賣肉的，賣水果的，賣小百貨的，應有盡有。城裡人提着籃子挑揀討價還價，購買着食材。
早市旁邊，有一排擺攤賣吃的。有炸油條老豆腐，有小米飯饅頭鹹菜，油炸糕，小炸魚，還有風味小吃。冒着熱氣香氣，引人食慾。
於文秀和陳潔明，來到一個炸油條小攤上，於文秀說：“我早餐出來吃，一碗老豆腐兩根油條，解決問題。”
“我也是，挺節省和方便的。那就來兩份吧。”
兩個人就像來城裡的普通打工族一樣，對面坐到長條桌邊，等着上早餐。
“潔明，我想讓嫂子也來早市做點小買賣，賣個菜什麼的，我想比她在小飯館給人家端盤子洗碗要掙的多。我給她商量她挺同意的。”
“那是，做個小買賣就比打工強，我看也不錯的。要做的話，上這沿河柳小區早市來就行。我們對這裡也熟悉，可以有個照應，是吧？”
“潔明，到沿河柳小區早市來賣菜行嗎？”
“當然行啊，賣油條小籠包都行，會啥手藝做啥生意。”
“我想叫我嫂子來早市賣菜，她在家趕集賣過瓜果蔬菜，能說會道，做小買賣是把熟手。就是不知道叫來早市擺攤嗎。”
“給早市管事的說一聲，辦個證就行了。文秀這事交給我辦吧。”
“那就謝謝你了。不過可要儘早辦。我嫂子聽我給她出了這麼個主意，她高興的馬上就想來賣菜。”
“可以。我表叔和沿河柳小區管事的都很熟，我找找他。”
“那行吧。潔明啊，咱吃了早點，再去蔬菜批發市場轉轉，看看那裡的疏菜批發零售情況，咱心裡好有個底。”
“好嘞。文秀，你嫂子是個爽快人，敢說敢做，做買賣準是把好手。”
“是吧，反正我挺佩服我嫂子的，我哥比較老實點，裡裡外外就是我嫂子一把手。在別人眼裡她可是個巧媳婦。”
“文秀，你攤上這麼能幹的嫂子，是你的福份。有點事能給你出面。能幫你。”
“潔明啊，你是不是指以後我跟婆家幹仗的時候啊？我可不希望有那麼一天呢。”
“是，是。口誤。誰會希望那樣呢？”
“對了，潔明啊，吃飽了我們走吧。”
“好的，這老豆腐真好喝，還有營養，我老家裡一早一晚的也有人賣老豆腐，我打小就喝。”
“我們老家也有，還有賣油條的，聽不到他們的叫賣聲，還覺着心裡空落落的哩。鄉村裡特有的聲調。”
“有鄉親味的，中聽。”
於文秀和陳潔明吃完早餐，開車去了疏菜批發市場，調研了一番蔬菜批發零售情況，給賀春花做買賣參考用。
日上三杆，於文秀和陳潔明來到大型商城，陳潔明非要給於文秀買件裙子。於文秀說：“給你開玩笑哩，你倒當真了。我那麼高的工資，能缺衣服穿嗎？”
“文秀，我知道你不缺錢花，可我執意給你買衣服，那是我對你的誠意，你得接受，要不會讓我挺難堪的。”
“你還學會要面子了？潔明啊，這樣不好，我真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在我身邊就行。”
“那肯定啊，以後我就是你的守護神了。”
“未必。”於文秀玩笑說：“你身子骨單薄了點。”
“我會鍛鍊呢，每天清晨我都去跑步，環城路跑兩圈。”
“那行吧，我也要養成清晨跑步的良好習慣。你去叫上我。”
“好嘞，文秀，咱到商城逛逛去吧。”
“去吧，要不枉費了你的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