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懷雲又說:“文秀,我建議你跟我哥直接溝通交流比較好。別人保媒拉縴還是說不透。兩個人得直接談,你說是吧?”
於文秀心裡話:我對你哥也沒意思啊,大我那麼多歲能行嗎?不是一個年齡段的,有代溝,說不到一塊去啊。不過礙於情面,她沒有當場拒絕,就模棱兩可的說:“向廠長是個成功人士,忙生意賺錢,應該是不缺乏女士追求者的。有空我跟廠長聊聊,看看他是怎麼想的。”
於文秀又說:“我其實是個婚姻失敗者,結過婚離過婚,也沒有生過孩子,沒有成功的經驗。在愛情婚姻方面我是個弱者。”
“失敗是成功之母,能獲得經驗教訓。一次婚姻的失敗,也許就會迎來另一次婚姻的成功。問題是要勇敢探求,努力爭取。我看好你,文秀。”向懷雲極力鼓動於文秀,試圖促成與她哥向懷仁的婚姻。
這次談話以後,於文秀明顯感到向懷仁有意找機會想單獨跟她聊,但是她都巧妙避開了。她對比她大很多的向懷仁沒有感覺。只是在他廠裡打工不好明顯得罪他。於文秀感到很彆扭。
向懷仁不但專一,還很執着。他的確看上了於文秀。自從於文秀來他廠子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就開始注意於文秀了。後來他從側面打聽到於文秀是個離了婚的單身女人。沒生過孩子。他向懷仁有兒子,再婚也不要求女人能生孩子。他人過中年天過午,只求找個伴侶,生活有點樂趣,有個給做飯洗衣的就行了。所以於文秀不生孩子,對於他來說,不是問題。
於文秀念過大學,有氣質有內涵,外表清秀。可以說是才貌雙全,可遇不可求的女人。向懷仁是看上她了,戀到什麼程度呢,不能自拔。整天腦海裡淨於文秀的影子,活這麼大歲數,第一次癡迷這麼個女人。
向懷仁就找他妹妹向懷雲託人給他介紹於文秀,欒紅英給當了介紹人。但是欒紅英不熱心這事,看着他們不般配吧。向懷仁就叫他妹妹親自上陣,說成這段婚姻。於文秀小他十多歲,人家沒意,向懷仁爲此很頭痛。剃頭挑子一頭熱,不管用啊。
向懷仁很執着,他看上的事就非要做成不可。跟他做買賣一樣,掙錢的買賣他是絕不會放過,想法設法得做成。他把做生意這一套用了婚姻這方面了。他還給定出了攻略,叫妹妹向懷雲打外圍,他自己主動進攻了。寧死陣前,不死陣後啊。省得以後後悔。
向懷仁就尋找機會,設法接近於文秀,但是於文秀都巧妙的躲避開了。不願跟他交往。向懷仁也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他只顧自己,加大了力度。這讓於文秀處於很尷尬的地步。他是廠長啊,是東家,於文秀是打工的,好比小鳥落了籠裡,周圍的氛圍都試圖促成她和向懷仁的婚姻。於文秀想逃都逃不了。
向懷仁終於抓住了一次機會,那是發貨,帶着兩個修理工,到人家廠子裡修活。實際上活也很簡單,就是剪剪線頭什麼的。就帶欒紅英和於文秀去了。
交貨的那家廠子,還是家大廠子,廠長他們都很熟悉,向懷仁給他們做的加工活。帶着欒紅英和於文秀,就是給剪剪線頭裝裝貨。
晌午吃飯的時候,那家廠長給向懷仁他們撥了單間,飯菜上的不錯,還有酒。向懷仁他們三個就一塊吃。
欒紅英是媒人,自然就提起婚姻的事。提前向懷仁給欒紅英塞了紅包,請她多說好話。欒紅英是膩歪向懷仁,都那麼大歲數了,不自己照照鏡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淨想美事。不想幫忙。但是也不敢得罪向懷仁。
向懷仁這回很直接,因爲也拉扯了一段時間了,向懷仁就說:“文秀,紅英做媒人給咱倆搭橋拉線,我很願意。不瞞你說,我是一百個相中了你。我對你沒什麼要求,只要你願意就行。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一句話了。”
於文秀不願談起這事,她根本就沒意,挺尷尬的。向懷仁逼她,她只好應付幾句。她說:“向廠長,你真是個多情的男人啊,這事我還沒考慮好呢。你沉着點吧。”
“文秀,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廠長了,直接叫名字,叫我懷仁就行了。”向懷仁覺得直呼其名更近乎。
一旁的欒紅英“噗嗤”笑出聲,覺得太可笑,文秀喊他大叔行了。
向懷仁見欒紅英笑,還挺實在,就說:“紅英,你以後也叫我懷仁吧。這樣稱呼不是顯得近乎點嘛,咱就算平輩了,好說話啊。你們稱呼我廠長,我下不來臺,弄得挺尷尬的。”
欒紅英心裡說:本來就是尷尬嘛,你都那麼大歲數了,給我們當大叔的輩,叫我們稱呼你名字懷仁,可不好叫出口。
“廠長,你別爲難我們了,還是叫廠長吧,叫你懷仁,叫不出口啊。”欒紅英說:“如果你和文秀成了親,文秀怎麼叫你,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叫不出你名字。”
“是啊,顯得我老點了,不就大了那麼幾歲嘛,年齡不是問題,愛情不分年齡段。婚姻也沒有規定因年齡大小不能結婚呢,只不過是世俗的偏見罷了。我這些年做買賣,東跑西轉的,也開了眼界,也開放思想了,不那麼世俗了。我覺得你們都是年輕人,文秀還是高級知識分子,更應該想的開,是吧。”向懷仁這樣說。欒紅英覺得挺好笑,不願摻和太深,就藉口離開。
“想不到廠長還挺開放的,我就不說什麼了,我也吃飽了,我出去轉轉。你們談。”欒紅英走開了。
“紅英,你?”於文秀見同伴要走,心慌了,想:把我自己扔這裡,不是更尷尬嗎。起身就要攔。
向懷仁卻一把拽住於文秀的手,說:“叫她去吧,正好咱倆好好聊聊。”
於文秀甩開向懷仁的手,說:“咱倆有啥聊的!”
“坐坐坐,不要激動嘛,也是三十多歲的人,該穩重一些。買賣不成仁義在,感情方面的事也是這樣,不談咋會行啊?咱們都是過來人,有過婚姻經歷,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要搞僵了,以後還得相處呢。”向懷仁好像有準備,振振有詞。
於文秀聽了,慢慢又坐下,心想:這老傢伙把做買賣那套用感情方面了,聽他怎麼說,找機會辭了他算了。省得他以後再糾纏。
但是向懷仁不住嘴,像是很激動。他說:“文秀啊,我對你是一見鍾情。爲了你我可以犧牲一切。我有一個兒子,我可以不再要孩子了。我的皮毛廠可以有你掌財權,你當家都行!我就想跟你過安穩的日子,其他的都無所謂。”
於文秀感到腳面上趴了只癩蛤蟆,很噁心,很不舒服。不過她剋制住自己,不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於文秀說:“廠長,既然你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了,我再不表態,好像耍你呢,耽誤着你婚姻生活。我就直說吧,你是一廠之長,私營企業家,遠近也有些名聲,家資過千萬,不缺錢花。像你這種條件,應該是不缺乏女人追求。給你提親的,恐怕得踏破門檻。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啊?不管你以前是什麼原因,到這沒結婚,遇到了我,可是我對你沒感覺,你那頭乾柴烈火的,可我這邊怎麼也熱不起來。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這種現實。你也實際一點,別再空幻想了。腳踏實地吧。”
於文秀說了一大通,覺得自己把意思闡明瞭,向懷仁卻不搭這個茬,像是沒聽懂似的,只顧說自己的想法。
“文秀姑娘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雖然有錢,開着皮毛廠,但歲數大,這是事實,我不否認。你覺得和我在一起丟面子,是有這種尷尬。有些女人看上我的錢財,不在乎歲數這一點,巴結着要嫁給我。可是我看不上她們啊,她們是紅眼病,看上的是錢,就是結了婚能幸福嗎?我想不能,因此雖不缺女人追求,但到現在一直沒結婚。”向懷仁說。看樣子很真誠。
“文秀,自從遇見你,我感覺你跟那些女人不一樣,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有氣質有涵養,不看錢,我挺喜歡你的。實話實說,我就是想娶你做媳婦。這沒錯啊,都是單身,我也有權追求你啊。當然咱倆有些歲數差異,老夫少妻不是沒有啊,重要的是感情基礎。我對你是感情滿滿的。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我追求你的決心不會改。這一點我肯定的告訴你。”向懷仁很動感情,激動的漲紅了臉。
還賴住了,於文秀沒轍。於文秀只好說:“你冷靜一下,不要激動,認真考慮考慮。都步入中老年了,不要像毛頭小夥子一樣感情用事,好吧。感情是雙方面的,一方有意,那叫單戀,成不了婚姻的。向廠長,你自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