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月放下飯碗就要走,母親喊住了她:“秋月,幹嘛去啊?”
“去上班啊。有好幾天沒上公司去了。”
“你呀你,都長這麼大姑娘了,真是不懂事。你說你不好好在公司幫你爸工作,偏偏自己又開了酒吧,又不缺錢花,不務正業。”
“我走了。”
“等等,你不開車把你老姨送去上班啊?叫你老姨怎麼走?”
“秋月啊,拐個彎送你老姨上班去。”張銀鳳說:“你老姨可不像你家自己開的公司,一天不去上班就要扣工資。”
“知道了,老姨。”沈秋月說:“我正想問你點事呢。走吧,坐我的車。”
沈秋月和老姨張銀鳳出門,張金鳳在後邊說:“銀鳳啊,好好開導開導秋月,催促她把婚定下來算了。”
張銀鳳坐上了沈秋月的車,開往醫院。
路上張銀鳳問沈秋月,說:“秋月,給老姨說實話,你對蘇建楠醫生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發展的可能性。老姨從小最疼你,無論如何,老姨也不會怪你。”
沈秋月雖然說話做事很乾脆,年齡也大了,但是面對這樣的問題,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回答。她吭哧了半天也沒好意思說出口。她是對蘇建楠有好感的,要不一口早回絕了。
張銀鳳瞅着外甥女的臉,說:“噢,我明白了,心裡有蘇建楠了。在你老姨面前,不用含羞害臊,有話直說,要不耽誤了自己的好事,吃虧的還是你。秋月啊,你就是自己太清高了,給你介紹的那些男朋友中,有的你明明有好感,卻不肯鬆口,錯過了好的姻緣。耽誤下了,可別再這樣了。”
“老姨,人家是在考慮嘛。見了一面你就逼着人家表態,也太倉促了點吧。得有個瞭解的過程啊。”
“那肯定是要時間瞭解的,不過老姨認爲你沒一口拒絕就有門。”張銀鳳說:“秋月,老姨給你交個實底,蘇建楠醫生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選。他一直上學搞科研了,婚姻的事耽誤了。分到醫院就是個副主任醫師,在醫療方面是把好手。而且他爲人正派,對工作和生活都很負責。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是嗎,就是死板點,是吧?”沈秋月儘量找蘇建楠的缺點說。
“不是吧,蘇建楠挺開朗的。當然有點高級知識分子那特有的氣質,你叫毛病也行,總起來說還是不錯的。從分配到醫院後,他和女醫生小護士們也是說說笑笑的,不是很討厭的那類男人。”
“老姨,你說實話,有沒有年輕美貌的女醫生追他啊?”
“這個嗎,誰知道啊?人傢俬人秘密,也不好張口問啊。不過公開的沒有。”
“我得問問他,他這麼優越的條件,我就不信他沒搞過女朋友。”
“你當然可以問了,你做爲他女朋友問,理所應當。”張銀鳳說:“不過,秋月啊,凡事都要有個度,再說要有寬容性,過去的事不要太糾纏,這纔是聰明女人該做的。”
“老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聽你這麼一說裡邊好像還有事哩。你外甥女我那可是純潔的女人,而且眼裡可不揉沙子。你有話就說明了。”
“秋月啊,你想多了,老姨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說長大了,成熟了,別動不動就耍小孩子脾氣,耽誤大事。”
“老姨啊,你引起了我對那個蘇建楠的興趣。我得了解了解他。看看究竟是那棵上的鳥。”
張銀鳳心裡高興,要的就是這個,怕你不跟他談了。就說:“對,就得深入瞭解他,把他像看玻璃人似的得看透了。這方面老姨幫助你。”
“老姨啊,今天我也不上班去了,跟着你專門上醫院裡瞭解他去。要不我心裡放不下。”
“我外甥女還改不了那急性脾氣。你不上班,你爸一個人忙過來啊?”
“還有我弟沈豪強呢。”
“秋月,你媽不是說你弟媳婦快生孩子了嗎?你弟豪強還有時間上班去啊?不在家照顧他媳婦啊。公司的事你得多用心了。”
“那倒是,佳琪是快生產了,我這一大陣子也忘了問這事了。有時間我去看看她去。”
“應該的,你都快要當姑了。我有空也得看看豪強和佳琪去。”
“老姨啊,給你說實在的,我們家也是挺忙的,婚姻大事耽誤下來了。父母先兒後女啊,這又拿着女兒當回事了。”
“秋月,不要這麼說,不要埋怨你爸媽,你爸媽還是愛你的,爲你的婚事你爸媽也整宿睡不着覺。替你發愁。”
“我知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不怪他們。我成熟了,我會把握好機會的。”
“秋月啊,你這樣說,老姨就放心了。”
來到醫院,停好車,老姨說:“秋月,到我辦公室坐坐?”
“不了,老姨,今天我是病人,來找蘇醫生看病的。蘇醫生看什麼科?”
“別瞎胡鬧,都上着班呢?蘇醫生現在主持胸內科。”
“噢,我正好心情不大好,找他看看心病。”
“你那是精神科診治的範圍吧?”
“我不是精神病。”
“哈哈,秋月,別跟蘇建楠難堪。注意分寸。”
“我是先暗中摸底,然後正面交鋒。前前後後都看個遍。”
“秋月啊,你對蘇建楠這麼上心,老姨高興。遇到困難找老姨。”
“好嘞,老姨,你去忙吧。”
沈秋月想先從側面瞭解一下蘇建楠,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年輕漂亮的女醫生,最好是那種剛醫學院畢業的漂亮的涉世又不深的女醫生,探探蘇建楠在她們心裡的形象。可以探出蘇建楠的爲人來,和他的走紅程度。
正巧就有這麼一位漂亮的女醫生走過來了,手裡還拿着一疊材料。人長得特別漂亮,臉上還帶着幾分稚氣。一眼就能看出是那種剛畢業的女娃。
沈秋月上前搭訕,說:“大夫,我心裡不敞亮,老覺憋氣,想看看醫生。”
漂亮的女醫生站住看了她一眼,說:“那你跟我來吧。我就是看這病的。”
沈秋月暗想,找的就是你。
“心病吧?”女醫生邊走邊問。
沈秋月嚇了一跳,這女醫生夠厲害的,她是看精神科的?就說:“不知道啊,最近兩天的事,以前沒有過。”
“噢,還是剛得的病,到我辦公室吧。”
沈秋月跟着女醫生走進了她的單間辦公室。進門前,沈秋月看了看掛的牌子,寫的是精神科。沈秋月心裡好笑。
進了屋,女醫生往辦公桌對面椅子上一指,說:“坐吧。”
沈秋月“嗯”了一聲,就對面椅子上坐下了,問:“大夫,怎麼稱呼你?”
“徐麗麗,叫我徐大夫吧。”
“噢,徐大夫。名如其人啊,天生麗質,剛從學校畢業吧?就做了主治醫生了,了不起。”
“你不會是找我有什麼事吧?不像是個正常病人說的話呀。噢,忘了,我這是精神科。”
沈秋月差一點笑出來,心想;小丫頭還真有意思。就說:“不對口?”
徐麗麗大夫聽沈秋月這麼問,坐下來,對着沈秋月,一肚子牢騷發出來了。
“是呀,專業不對口。”徐麗麗說:“我是學胸內科的,到了醫院裡,本來是分到胸內科的,可是胸內科的一個副主任建議我到精神科鍛鍊鍛鍊。他在醫院說話很算數的,領導聽了他的話,就把我弄到精神科。我可慘了,邊上班,還得邊學習專業知識。我都快恨死他了。”
“是蘇建楠醫師吧?”
“對呀,你怎麼知道他?”
“我找他看過病。愛搭理不愛搭理人的,好像多麼有能耐似的。人品不怎麼樣。”
“對呀,可瞧不上人了,一天到晚真跟那麼回事似的,特別是小護士們都怕他。”
“你不怕他?” шшш● ttκá n● C O
“我恨他,因爲他我上了精神科了,還得學資料,都快把我弄精神了。”
“你沒當面表示過反對和不滿?”
“當面不敢說,背後肯定是要說的。”徐麗麗說:“沒給你說嘛。他在醫院是很有地位的,都怕他。誰敢當着他的面提不同意見啊。他可是個業務上的尖子,還主持着科研項目呢。”
“這麼厲害?像你這麼漂亮的女醫生都怕他,怪不的他搞不上對象呢,至今還單身。”
一提到蘇建楠的個人問題,徐麗麗立刻壓低了聲音,說:“這可不要亂說的,傳到他耳朵眼裡,準捱到飽剋。”
“這不是事實嗎?幹嘛不叫說?有短處還怕別人說?”
“這是上班時間,不準說。”
“也對。”沈秋月說:“他就不和漂亮的女醫生接觸?除了工作上的關係,下了班業餘時間,就不跟女性說說笑笑,談談生活,跳跳舞,玩玩?沒向哪個漂亮的女醫生或者小護士,獻過殷勤?表示過好感?”
“這個我可不知道,反正沒向我表示過好感。”
“假如他向你表示了,你會怎麼想?”
“沒有那種假如性。我對他吧,那是敬畏,敬畏啊,懂嗎?大部分女醫生和小護士都是這樣。誰敢奢望能得到他的傾慕啊?天方夜談啊。”
“他,不食人間煙火了。”
“嗯,就是這樣。他找不上對象,我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
沈秋月憋不住發笑,說:“你對他意見還是滿大啊?”
“哎,你到底是什麼病,說說。”這位徐麗麗醫生纔想起來自己的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