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河在嶽河下游,與嶽河交錯而過,兩河分割出的那塊土地與平安居距離不遠。
交寒河、小寒河貫串嶽河,亦分隔出了大片土地。
這些土地皆被前方雄山山脈環繞,待到羅睺大石完全掌控雄山山脈,便能爲諸地提供防禦屏障。
岳雲齋看着葉玄規劃出來的河道圖,困惑道:“主公緣何要我掌控這兩道河流?從水系分佈上看,若順着小池河繼續向前,掌控了‘天池河’,便能接上貫穿酷熱境、冢山境的泥牛江支流。”
直接以權柄染指泥牛江,把泥牛江歸入自身統御之中,岳雲齋實力必然更進一層,甚至直接踏入七品,成爲水澤大君也極有可能。
那纔是一道捷徑,若按照葉玄規劃,掌控交寒河與小寒河之後,往前順延,皆是諸多細小的河流,並沒有一道匯攏貫穿諸地的大江。
“這些河流雖然較小,但你將它們盡數歸入自己權柄之中,已然足夠你晉升七品。”葉玄笑了笑,耐心爲岳雲齋解釋,“最爲重要的是,這些縱橫交錯的小河,最終匯入寒澤諸冰河之中。
而寒澤水系,與苦地最大的那道江河-忘川河相連。”
他這麼一解釋,岳雲齋頓時恍然,連連點頭,道:“那正該如此。
眼下我已將小池河納入權柄籠罩之中,小池河與嶽河圈出來的這片土地,主公意欲如何處置?”
雲齋所指的這塊土地,面積是平安居的數倍,其間有一些矮山石林,地勢複雜,便於隱蔽。
穿過這片土地,便至雄山關口。
出了關口,即是酷熱境。
掌控這片土地,就相當於把住了由酷熱境進入平安居的大門。
其戰略意義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葉玄擰眉看着雲齋勾畫出來的那塊土地,沉吟良久,緩緩道:“這段時間,我正要試驗一道權柄。
你把手下得了你真炁灌注的兵人分三成於我。
待到試驗有了結果,這塊土地如何處置,也就有了結果。”
平安居如今人手嚴重不足,貿然外派人手,反而會導致平安居發展放緩,而這塊土地面積太大,想要瞬間吃下也極困難。
葉玄得一步步來。
他正在試驗的權柄,正是幽都澤兌兵馬總召。
眼下符合這‘幽都澤兌兵馬總召’權柄改造範圍之內的,只有雲齋手下得了祂河神真炁灌注的兵人,或是河童一族。
河童一族是雲齋的寶貝,且自己門下的巫空亦出身河童族,將它們通過兵符,改造成戰兵,會傷了此二者的心。
也只有把尚未形成自我意識的兵人拿來一用。
“是。”岳雲齋躬身點頭,雖然心中好奇主公正在試驗什麼權柄,但並未問出口。
兩者又閒聊一陣,葉玄便把岳雲齋打發離開。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他在院中來回踱步,左思右想,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但仔細回憶,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來那件具體的事情是什麼。
明日把‘后土小神’權柄,授予平安居里那棵最大的白龍靈樹;
召來丁丑問一問,她研究那‘陰陽兩極火煞小禁制’進度如何了?
除了這兩樁最緊要的事情之外,還有什麼事情,是被自己遺忘了的?
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葉玄索性走出院子,預備隨處轉轉,散散心。
走出院落,便看到馬廄裡靜靜佇立的大黑馬。
望着它,葉玄微微一愣。
隨即就想起來自己究竟遺忘了什麼——‘絕地’序列真炁還沒給這大黑馬投注呢!
看到主人走出院子,大黑馬原本稍稍耷拉的耳朵一下子豎立起來,不斷甩着馬尾,顯得非常開心。
這麼長時間,葉玄一直都忽略了這匹馬,只覺得它太過蠢笨,無法與自己形成有效交流,後來到了苦地,見它自己在苦地瞎轉悠,玩得也比較開心,也就懶得管它。
此時發現它看到自己,情緒明顯高漲起來,尤其是它孤零零一個呆在馬廄裡,也無人問津,一種愧疚感登時涌上葉玄的心頭。
葉玄走到它跟前去,拍了拍它的腦袋,爲它整理鬃毛。
它搖頭晃腦一陣,巨大的馬首就依偎着葉玄的肩膀,沉默下來。
馬這種生靈,其實頗有靈性,讓人深覺溫厚可靠,鮮少發出聲音,想要與它交流,大多數時候只能通過彼此的眼神。
大黑馬的腦袋壓着葉玄的肩膀,就這麼靜默了一會兒。
葉玄開始覺得肩膀發酸,晃了晃肩膀,示意大黑馬可以擡首了,但它不爲所動,依舊把腦袋壓在葉玄的肩膀上,葉玄連着提醒了好幾次,它都毫無反應,終於讓葉玄心裡那點脈脈溫情蕩然無存。
他擡首給了大黑馬一巴掌,罵了一聲:“懶貨!”
“從今夜開始,我爲你投注真炁,你以後也得給我抓緊修煉起來,再像當下這般憊懶,脖子都懶得擡一下,我非得狠狠抽你幾鞭子,抽得你皮開肉綻!”葉玄大聲呵斥了大黑馬幾句,跟着就把絕地序列真炁投注給了它。
‘絕地’位居獸之序列第六,與當時胖虎的‘溪邊’差不多。
胖虎由一隻頗有靈心的家犬,轉化爲溪邊,足足消耗了快半年的時間。
但葉玄估摸大黑馬轉爲絕地,可能只需一兩個月。
當時爲胖虎投注真炁,可不是像現在這麼,每天都能把整組序列真炁投注給它,而是礙於自身真炁存量較少,每天只能給它投注一縷真炁。
如此一來,胖虎進境自然緩慢。
大黑馬不必面臨當初那種窘迫境況,每天皆會得到一整組序列真炁投注,再加上它在苦地撒歡這段時間,着實吃進肚子裡不少靈丹藥草,轉化爲絕地的時間,自然要大加提前。
給大黑馬投餵過真炁,葉玄迴轉院內。
他放開乾元光,清光將桌案上擺着的異種骨骼、身畔立着的那頭黑僵皆籠罩在內。
他一心二用,一邊照化骨骼與黑僵,一邊勾畫天王借力的符文。
照化黑僵是他的臨時起意。
乾元光既能使蘊含靈性的骨骼轉爲玉骨,可否使同樣具備些微意識的黑僵,轉爲另一個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