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也是費南，他也有系統，那麼，我又是誰呢？
費南陷入了混亂。
唰！
風衣費南的身影忽然模糊了下，下一刻，他便出現在了費南的面前，伸手抓向了他的脖子。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
費南驟然回神，卻沒有閃躲，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悄無聲息，風衣費南的手直接穿過了費南的脖子，就像是穿過了一片空氣。
費南的身子浮現出了一道道波紋，就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身影逐漸消散。
風衣費南愕然愣了下，看了看手掌，才由衷感嘆：“幸運高真不錯，好東西真不少呀！”
一條街之外，用面具模擬成了一個老者的費南正穿着一襲打着補丁的棉布長衫，躬着背，揣着手，混在人羣中，眯着眼睛朝霓虹軍部的方向觀望，毫不起眼。
他用餘光不露聲色的瞄了眼那處樓頂，心中感嘆，果然沒那麼容易對付啊！
不清楚那傢伙的虛實，他當然不會輕易以身涉險。
他故意衝入火場，就是爲了吸引那傢伙的注意力，將其引出。
在看到那傢伙的位置後，費南來到樓下，進入視覺死角，便立即服用了影子蘑菇，製造出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幻影，往樓上飛躍而去。
他自己則馬上改頭換面，從樓下繞到街口，悄無聲息的混入了人羣。
影子蘑菇的效果是：服用後，可生成一個和服用者完全一致的幻影。服用者可通過意念操控幻影的語言、表情、動作等行爲。
但幻影沒有實質，無法進行肢體接觸，所以才被那傢伙一觸就消失了。
耗費了一個稀有的道具，但費南收穫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那傢伙並沒有發現上去的是幻影，那麼就意味着，他並不具備看破幻影，或者透視的能力。
而且，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也擁有一套系統，那麼也就是說，他也會有地圖功能。
既然他沒有發現費南，也就是說，費南在他的地圖上，同樣是不顯示光標的。
所以，那傢伙其實也不能輕易鎖定他的位置。
這是個好消息，它揭去了那傢伙身上的一層神秘面紗。
但即便如此，那傢伙身上依然迷霧重重。
他爲什麼說自己是費南？
他又爲什麼抓走歡歡？
他口中的他們是誰？一號又是誰？
歡歡到底是什麼？他又想利用歡歡得到什麼？
萬千疑問在胸，費南心中焦急，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傢伙的身體素質比他更強，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他恐怕不是那傢伙的對手。
而且歡歡也在他手上，投鼠忌器之下，正面衝突並不是個理智的選擇。
樓頂之上，那傢伙提着歡歡，來到了樓沿之上，向下俯視。
費南提前避開了他的視線，看向了燃燒的火場。
費南可以感覺到那傢伙的視線在人羣之間遊弋，不時掠過他自己，讓他忍不住心驚肉跳。
身旁兩個阿婆在議論着火勢，費南操起一口地道的尚海話，加入了她們的討論，一時間頗爲熱鬧。
議論了片刻，費南利用餘光，偷偷掃過樓頂，卻發現不知何時，那傢伙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費南並沒有慌張，也沒有急於動身找尋，而是繼續混在人羣中，扮演一個普通的老賬房。
他知道，那傢伙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了不遠處另一棟樓的三層第六個房間裡，觀察着人羣。
地圖上並沒有那傢伙的光標，但費南卻很清楚他的位置。
剛纔利用影子蘑菇上去和他接觸後，費南最有用的收穫並不是那些信息，而是一個感覺。
他在那傢伙靠近的一瞬間，感覺到了一樣熟悉的東西——續命藥丸。
那是他用分子醫療機器人制作出來的消耗品。
雖說是消耗品，但藥丸具體生效與否，還是在他的控制之下。
因爲藥丸的本質就是總額10%的分子醫療機器人，他可以遠程感知到藥丸的位置和所處的狀態，也可以遠程控制藥丸即刻生效，或者延遲生效。
他在歡歡的身上感知到了一枚續命藥丸的存在，就在她的衣服下襬。
但那枚續命藥丸要比普通的續命藥丸小得多，差不多隻有針尖般大小，如果不是他能感知到分子機器人，恐怕根本不會注意到那顆藥丸的存在。
因爲續命藥丸的效果，他此前就給過歡歡三粒，要她隨時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但在他發現歡歡的光標消失後，就第一時間感知了那三粒藥丸的位置，卻一無所獲。
那三枚藥丸就像是和歡歡一起憑空消失了一樣。
現在看來，應該是那傢伙搞的鬼。
但不知道爲何，歡歡身上還殘留了一點藥丸的痕跡，被他捕捉到了。
所以，他現在可以通過感知來確定那傢伙的位置，但那傢伙卻不知道他的位置。
敵在明，我在暗，行事總歸要方便得多。
忽然，費南察覺到，藥丸的位置開始遠離了。
又停留了片刻，他才悄無聲息的向着藥丸的位置跟了上去。
藥丸離開的速度忽快忽慢，繞來繞去，像是在故意兜圈子。
費南始終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屢次改換面貌穿着，纔始終沒被那傢伙發現。
不久後，那傢伙帶着費南來到了靜安寺附近，忽然停了下來。
費南沒有貿然靠近，而是又換了一副樣貌，悄悄的繞了過來。
他靠近了藥丸所處的建築外，定睛望去，卻赫然發現，大門處的牌子上寫着：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怎麼是這裡？
費南陡然心驚。
“哈哈哈！”
如同雷霆般的笑聲滾滾襲來，那道穿着風衣的身影出現在了主樓的樓頂之上，視線直勾勾的看向費南。
街道上的人羣被嚇了一跳，驚愕的看向那裡，呆在了當場。
“跟了這麼久，都不敢下手，真沒意思。”
他舉起了手中的歡歡，發白的手掌捏在歡歡的脖子上，呵呵笑着說：“我沒時間陪你玩了，小東西，跟你的老主人說再見吧！”
歡歡憋得臉色通紅，掰着他的手，卻只是徒勞。
費南見狀，心知無法繼續藏身，只得邁步躍起，翻過院牆，衝進了中心。
看着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費南，風衣費南讚許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如果你真是個沒腦子的傢伙，那就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