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行川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看到她,他心平氣和的情緒霎時就像是煮沸的水一樣,不自覺地冒起泡泡。
“能和令尊這樣的商業巨搫吃飯,是我的榮幸,我隨時有空。”
仍舊是滴水不漏的客套話,他可不想先低頭。
吃吃飯,聊聊天?笑話,刁成羲那種幾乎成了精的老狐狸,不在別人身上扒下一層皮來,他都覺得是自己吃了虧,又怎麼會安什麼好心眼兒。
不過,也別把他戰行川當成什麼善男信女,待宰的羔羊。
刁冉冉抿抿脣,直視着他,幾秒鐘後,她才輕輕開口道:“我不過是公器私用,藉着我父親的名頭過來一趟而已。”
這樣的說辭,跟道歉已經沒什麼兩樣,再卑微的舉動,她做不出來。
戰行川看着她,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強忍住想笑的欲|望。果然,還是等到了這句話,雖然沒贏,可起碼自己也沒輸。
“就當是給我一個人情,關於那塊地,他想和你坐下來談一談,正所謂有錢大家賺。”
見他沒有一口回絕,刁冉冉乘勝追擊地再次開口說道。
喝早茶的時候,刁成羲告訴她,戰行川新買下了一塊地段很好的地皮,據說是打算開一家大型購物中心。而刁氏在南非有自己的鑽石礦,近年來產量喜人,此前一直是做其他珠寶品牌的供貨商,不過,刁成羲有心成立個人品牌,最近正在到處物色合適的合夥人。
他看中了戰行川,後者即將手握一家大型商場,只要雙方談得攏,說不定可以給他半層樓開闢首家門店。
“刁小姐,你難道沒聽說過嗎,欠錢好還,欠人情難還。還有,人情債,往往都是要肉償的。”
慢條斯理地說完,戰行川得意地審視着刁冉冉臉上的驚愕之色。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她根本沒有想到,冷戰居然會說出如此無恥下流的一番話來!
肉、肉償?!
那豈不是說,她要陪他上、上|牀?!
刁冉冉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雙頰不自然地透出紅暈,儘管真正的刁冉冉爲了拿到代理權,不惜用身體去勾|引律擎寰,但不代表她也贊同這一做法,身體力行。
似乎很滿意她窘迫的反應,戰行川重新戴上騎士帽,正了正帽檐,瞥了她一眼。
“走吧,等我跑上兩圈,再來聽你的長篇大論。”
他的話語似乎藏有轉圜餘地,刁冉冉愣了一下,立即快步跟上,她不想錯過這個能同戰行川合作的良機。
因爲,刁成羲答應了她,只要她能夠說服戰行川願意合作,新品牌組建後,將給她前三年百分之五十的純盈利,三年後則根據運行情況適度調整,只多不少。
無利不起早,刁冉冉自然也不能逃脫一個“錢”字的誘|惑。尤其,是在白諾薇肚子裡懷着刁成羲的孩子的前提下,她更要謀求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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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會所的馬術教練牽着一匹純黑的溫血馬走過來,戰行川伸出手,稍稍用力,摸了摸它的鬃毛,眼神裡透露出難得的溫和。
“嘿,leo,好小子!”
這匹叫leo的馬從歐洲引進,花費了五百萬元人民幣,是戰行川的專屬坐騎,一向很有靈性。
見到主人,它興奮地噴了個響鼻,將頭在戰行川的胸口蹭了蹭。
不多時,室內館的場地已經佈置妥當,因爲戰行川來此,會所特地專程進行了清場。
寬敞的館內,十道障礙擺放完畢,裁判就位。
很快,戰行川腳踩馬鐙,一個躍身穩穩坐在了馬背上,回頭衝站在一旁的刁冉冉一笑。
她仰起臉來,只見眼前的男人十分英俊,一身利落的馬術裝讓他看起來威風凜凜,像個英雄。
可惜,她不需要英雄,她需要讓自己成爲英雄。
在主人的指揮下,leo起跳,飛奔,跨越障礙,急速騰空。
馬蹄在半空中騰空,然後又穩穩地落在地上,奔向下一道障礙,絲毫沒有碰落任何一道橫杆。
刁冉冉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欣賞着如此精妙的馬術表演。
同時,馬上的男人,也令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優雅。
十道障礙全部越過,速度很快,leo顯然十分得意,前腿躍起,重重地噴了噴鼻息,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表揚。然後,它便甩着頭,繞着場地慢慢踏起步來。
戰行川下了馬,早有等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送上了熱毛巾和礦泉水,他擦拭着臉和脖頸,扭過頭,同馬術教練分析着剛剛的跨欄。
“leo一切正常,不過快要到發|情期了,所以比較躁動。爲了安全,建議您最近一段時間選擇其他馬匹……”
教練將這幾個月來leo和其他賽馬的情況逐一向戰行川做以彙報,他不時點點頭,聽得很認真。
刁冉冉站在原地,雙手抱胸,她對這一運動不大感興趣,只想等着戰行川結束運動後,同他繼續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稍後的談話上,根本沒有留意到其他,不知過了多久,刁冉冉的頭頂上方忽然出現一道黑影,暗沉沉的,直接壓下來。
緊隨其後的,則是一股濃烈的腥熱臭氣,兜頭噴下。
她下意識仰起臉來,等看清眼前,刁冉冉的臉色頓時慘白得猶如死人,她“啊”地大叫一聲,整具身體失去了重心,她重重摔倒在地!
原本空曠安靜的室內館,女人的一聲慘叫,顯得格外駭人。
leo一開始只是在場地周圍小範圍地踏步,它血統很純,一向聰明,深得戰行川和馬術教練們的喜愛。剛纔卻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朝着站在一旁的刁冉冉高高一躍,它高大的身體沒有停下來,越過她,直接撞到了牆上!
“嘭!”
聽見聲響,戰行川率先回過頭來,臉色大變,飛快地跑了過來。
“快打電話!”
他幾步衝到刁冉冉的身畔,低頭查看她的傷勢。好在,因爲發|情而導致性情突變,暴躁傷人的leo並沒有踩中她,而是高高地騰身跨越了過去。
否則,此時的她會成爲一塊肉餅,五臟破裂而死。
儘管沒有受到重傷,但是,當刁冉冉向後仰倒時,她的手臂,小腿等裸|露在外的四肢還是撞到了地面,嬌嫩的肌膚全都被擦傷,立即顯出多處傷痕和淤青來。
她皮膚很白,所以這些外傷看起來就格外觸目驚心似的。
戰行川顧不上這些皮肉傷,他最擔心的是要確定,她是否傷及了頭部。
毫不猶豫地托起刁冉冉的上半身,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腦後,支撐着她的身體,在她眼前不停地揮動左手,大聲道:“看着我!看着這裡!告訴我,這是幾?數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