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來了?”常洛問瑞亞。
“上次的事情……”瑞亞開口就準備直奔主題。
“這個是誰啊?”常洛問。
“我叫陶夏。”
“瑞亞,上次的事情我沒什麼,沒往心裡去。”常洛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啊?”陶夏覺得眼前這個男孩不錯,至少他這麼輕易的就原諒了瑞亞,證明他很大度。
“這誰啊?”沒想到常洛看都沒看陶夏,習慣了的又問了一遍,然後接着說:“下次來找我自己來唄,我又不能把你吃了。”
這讓在一旁的陶夏覺得自己是透明人:“喂喂,我問你話呢!”
看了陶夏一眼,上下打量了幾秒,常洛發話了:“你問我就要說啊?”
在大學裡混了這麼久,眼看就要步入大齡女青年之行列的陶夏被這個軟硬不吃的革命分子激怒了:“是啊!你說還是不說?”
“常洛,你別欺負陶夏,她是我朋友。”
“哦,我叫常洛,國政的。”常洛一向只對瑞亞的話有反應。
顯然陶夏這樣一個刁蠻的女生,還不曾受到如此大辱,畢竟她陶夏沒有男朋友,是因爲太挑剔,而不是因爲嫁不出去。
“你叫常洛是吧?”陶夏挽起了林瑞亞的胳膊。
這個舉動讓常洛羨慕不已,所以不知不覺就回答:“嗯。”
“那好,常洛先生,你去死吧!”說罷,陶夏挽着瑞亞扭頭就走,瑞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出了操場,剩常洛一個人在那裡稀裡糊塗的發呆。
球場上那些羨慕的眼神瞬間變化成了嘲笑,最後瘋狂的一發不可收拾,整個球場彷彿都在嘲笑着這個憤青常洛。
常洛開始惱火,這種丟人的事情讓他顏面掃地,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總是在人羣中丟人現眼。太陽就要西落,常洛的影子在足球場上無限的被放大,扭曲,放大,扭曲,最後和無邊的黑暗融合在了一起。常洛一直遊蕩在球場上,到了天有點黑,方纔回了寢室。
當愛情說要來的時候,越是把它關在門外,也就越快陷入它的懷抱。
“哼!”陶夏實在是不喜歡那天的對話,每次想起來都是這樣一聲。
“怎麼了?”張夢玲似乎是明知故問。
“憑什麼他第一次見我,就對我吼啊?憑什麼只看瑞亞,看都不看我一眼啊?”
“跟我有什麼關係?”瑞亞一臉無辜:“那傢伙多討厭,你現在知道了吧?”
“什麼討厭啊?”陶夏看了一眼瑞亞:“他那是喜歡你!”
“可不敢當。”瑞亞搖頭,彷彿常洛是一種細菌的名字一般。
“不過常洛還是挺有個性的。”花癡開始了。
“是啊。”張夢玲說道:“第一次見面就把你惹毛的男生真不多。”
“一邊去!”陶夏回道:“我覺得他還是挺帥的。”
“哈哈哈哈。”張夢玲笑得抱住了肚子:“你就在那花癡吧,帥也是瑞亞的後宮啦。”
“哼,你就壞吧。”陶夏瞪了一眼張夢玲,卻看向了瑞亞:“你對他也有意思?”
那意思彷彿在和瑞亞攤牌:你要是腳踏兩隻船就是不仁不義,讓一個給我陶夏才行。
“胡說什麼呢?”瑞亞一臉緊張:“我對天發誓,我是一點一點都不喜歡他。”
“凡事別說那麼絕對。”張夢玲在一邊起鬨:“你也許還嫁給他呢。”
“我要是嫁給他,我,我。”瑞亞有點急了:“我還不如嫁汪小米了!”
終於,這個對話和汪小米有了那麼一星半點的關係,貌似這個關係顯然比較脆弱,因爲他是跟常洛比,才這樣出類拔萃一般的被瑞亞納入了婚嫁的範圍。
不過如果我們的汪小米聽得到,估計會幸福死吧,畢竟,這是林瑞亞第一次把他和自己的婚姻聯繫在了一起。
可惜的是,汪小米顯然不是上帝,就在林瑞亞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汪小米正在三食堂和着麪湯吃烤餅,甚至連一個噴嚏都沒打。
在林瑞亞表決心之後,陶夏就開始打聽常洛的周邊了。有些人猴急的程度遠遠比想象的還要誇張,看到陶夏這副時不我待的樣子,周蘭都忍不住笑了。
“對了,你和小米發展的怎麼樣了?”既然提到了汪小米,周蘭就問了一聲。
“挺好的,他可好欺負了。”瑞亞笑笑。
“好欺負就是好啊?”張夢玲反問了一句,瑞亞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周蘭覺得瑞亞平時慢半拍的反應和弱弱的樣子,不太像會欺負男朋友的樣子。但是想想他們家韓琦,也確實覺得自己也沒強到哪去。
“對了對了,有沒有那個啊?”張夢玲絕對是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傢伙。
“什麼這個那個的?”林瑞亞臉騰地紅了。
“接吻唄!”張夢玲眼睛瞪得老大。
“……你!”林瑞亞慌忙站了起來,臉色更紅了:“你,你,你個壞蛋!不想好事!”說完抓起枕頭要打。
“呦呦呦,還害羞了!”張夢玲說道:“不是我教育你啊,你家小米可不是人家韓琦,韓琦在醫學院裡老實的很,平時沒名沒姓的混着,周蘭當然放心了。”
說到這裡,周蘭聽到了關於自己和韓琦的議論,顯得有點不好意起來:“怎麼說到我啦?我和韓琦可是無公害的男女朋友關係吧?說瑞亞去!”
“好啦好啦,我就是打一個比方。”張夢玲接着說:“你瑞亞的男朋友可不是那麼安全的!”瑞亞看着張夢玲有板有眼的形容汪小米十分可笑,就沒打斷她的話。
“汪小米可是系裡的體育健將!球場下面多少小女生追着喊着?你倆在一起將近一年了,你就讓汪小米那個大男孩拉拉手什麼的,到時候萬一橫刀殺出來一個小學妹,讓人家汪小米吃到點甜頭,你家小米沒準就跟人家女生跑了!”
張夢玲越說越來勁,逗得周蘭和陶夏大笑了起來,最後連林瑞亞都笑了,氣得都懶得反駁她的演講了,她真不知道汪小米還是這麼渴望豔遇的人,不光是瑞亞,連汪小米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曾經被醜化成一個無惡不做的敗類,成爲女生中人人喊打的劈腿男。
不過此時此刻,汪小米仍然在食堂的角落裡,貪婪的嚥下最後一口湯,打了個飽嗝,還是一個噴嚏都沒打。
幸福的常洛可否知道,在這個角落裡,也開始有人爲他而歡喜的難以入睡呢?
畢業,對於某些人來說,顯然不可能一帆風順。
“你這也叫畢業設計?你這也是論文?”
主管理科教學質量的主任在辦公室裡拍着桌子叫囂着,桌子的另一頭,汪小米垂頭喪氣的立在那裡:
“主任,我拿回去重寫行不,您別生氣。”汪小米自知理虧,陪笑着。
“你也好意思說,我給你的時間夠寬裕了吧?”
“是我貪玩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汪小米從小到大估計保證了不下200次了。
“出去,六號拿不出個像樣的東西來,你就明年畢業吧。”主任下了最後通牒。
“謝謝主任。”汪小米趕緊退了出來,生怕主任後悔。
其實,汪小米一直屬於學院的名人,考察科目的老師大多跟他很熟,也都衝他籃球爲學院爭了光的面子上給了個及格。一來二去,汪小米雖然成績非常一般,但是也混了個畢業無憂。不過這最後的畢業論文讓汪小米有些頭痛,汪小米的爸爸確實給了汪小米一筆不小的畢業論文的材料費用,然而如果各位記性不差,就應該知道他的這筆錢財,在前面的出遊中已經被作爲“貸款”揮霍一空了,所以這個畢業論文的的確確不像一個大學生的手筆。
最後也確實沒有時間更改論文了,於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汪小米就提着這篇大作上了答辯的講臺,別說審覈了,讀了一半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論文更像是一篇國學習作。當然,一審論文答辯根本沒給他渾水摸魚的機會,幾乎所有的導師一致決定,即使全校只槍斃一個畢業生,也肯定是他汪小米。
如果二審還拿不出個像樣的東西來,汪小米可就真要成爲林瑞亞的學弟了,這讓汪小米有些惱火。
林瑞亞也擔心着汪小米,答辯那天早早的守在了理科學院的樓底下,看着汪小米悻悻的走了出來,心裡也明白了七分,上前挽住了汪小米的胳膊,問道:
“怎麼樣啊?我的大英雄。”
“還英雄呢,被人打擊的和狗熊差不多了。”汪小米嘆氣。
“誰叫你不好好溫習,跑去陪我挖墳啊?”林瑞亞故意問。
“還敢說?你說爲誰?你說爲誰?”汪小米狠搔了幾下林瑞亞的癢。
“哎呀。”林瑞亞躲避時叫停了汪小米:“停!”
“也不能全怪我。”汪小米總結他的發言:“關鍵是你沒給我準備好禮物,我不忍心畢業。”
“啊?”林瑞亞覺得這個要求不符合她的邏輯:“憑什麼要禮物啊?”
“可是。”汪小米顯然對林瑞亞的抗議不屑一顧,繼續說道:“我想要禮物。”
看着汪小米可憐兮兮的樣子,林瑞亞覺得給一個不大不小的禮物也算合情合理,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快一年了,好歹應該紀念下,但是畢竟被人逼迫着送禮物有些不爽,於是開口說道:“就你,還畢業禮物呢,我一點也不擔心,估計要明年才能送到咯。”
本來這就是一句玩笑之言,結果卻正戳到汪小米的痛處,汪小米的臉騰的紅了:“你,你,你就這麼有把握,我今年就一定比不了業?”
汪小米的舉動讓林瑞亞覺得非常的好笑,又實在不忍心讓他這麼着急,就半開玩笑半嘲諷的回答:“是啊,怎麼?”
汪小米這下可算抓到林瑞亞的話柄了,帶着有點壞笑的表情說:“那我要是畢業了呢?”
“那我就送你禮物,你想要什麼都行。”林瑞亞不知道汪小米打的什麼壞主意,回答的倒是乾脆。
見到林瑞亞把話說絕了,汪小米當然興奮了起來,猛地回過頭盯着林瑞亞:“那,那我要你的嘴脣。”
林瑞亞本來就被汪小米盯得亂了分寸,猛然聽到這麼噁心的話,害羞得低頭不語,半天才甩開了汪小米的手,丟下了一句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的話:“我走了。”
這個結果出乎汪小米的意外,他從來沒想過畢業可以連帶着得到這樣優厚的附加獎項,甚至他覺得畢業和林瑞亞的獎勵比較起來也似乎是無足輕重了。當然,對於林瑞亞來說,這個獎勵,或者說是賭注,都下得太大了,她不知道自己怎樣拿出這樣一個賭注,她滿心希望汪小米能順利畢業,但是現在又似乎更擔心汪小米順利畢業了之後的問題。不過,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是再也收不回來了。何況汪小米在一旁那期待的眼神和自信滿滿的樣子,也確實讓林瑞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