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本書作者
“主人,他們是什麼人,讓您這樣失態,如果您需要,我今天晚上可以去把他們……”狄克一邊跟着阿卡多向宮門走去,一邊建議道。他覺得另一種做法更加符合他的風格,利用武力對付讓自己生氣的傢伙,不正是武力的價值體現麼?主人如此憤怒卻不讓自己動手,顯然是忌諱現場人多眼雜不好脫罪,那趁着月黑風高取點兒利息應該十分合理纔對。
“不要多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阿卡多一臉怨恨的說道,他怎麼能容忍紫羅蘭侯爵被別人殺死,他要親手一刀一刀剁碎那條老狗才行。想到這裡,阿卡多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狠毒表情,看着主人這般表情,狄克識趣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你這個魔鬼,你給我站住!”身後傳來紫羅蘭•安妮的聲音,她用手拎着自己的長裙,從後面追了上來。這讓不想糾纏不休的阿卡多感到十分頭疼,而負責阿卡多護衛工作的狄克也是倍感壓力,這女的主人不讓殺掉,卻還一次又一次的自己貼上來,這讓簡單的狄克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車,回去。”阿卡多跳進了面前的馬車,大聲的命令道。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追到跟前的安妮一把拉住了馬車的門把手。
“阿卡多,你聽我解釋。”安妮朝車裡說道。任由幾個黑甲騎士如何拉扯,都無法把她和馬車分開。
安妮用力的拉着門把手,另一隻手來回廝打着周圍阻攔她靠近馬車的黑甲侍衛,讓這些平時就是殺人都不眨眼睛的侍衛們萬分爲難,他們不敢下死手,也不敢貿然收手。於是幾個人就在馬車外面僵持了起來。
隨着幾個人的拉扯,已經有衛兵向這邊走了過來,而安妮拉着馬車門把手的手已經被門把手上雕刻精美的圖案劃出了鮮血,一身高貴的宴會裝的她現在哪還有半點高雅的模樣,凌亂的穿戴已經讓她和潑婦別無二致了。
“這是怎麼了?”一個走過來的衛兵看着幾個看似侍衛的人和一個貴族女人拉拉扯扯,過來問問情況。
“你好,衛兵先生。”狄克攤了攤手,無奈的解釋道:“這個女人非要上魯道夫侯爵大人的馬車,我們正在阻攔。”這句話引來了門衛士兵們的一陣竊笑,也讓安妮更加的羞憤異常,掙扎的更加激烈了。
“用我們幫忙麼?”幾個衛兵問道,他們對於這種死不要臉的交際失敗的女人絲毫沒有同情心,甚至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所以根本不在乎落井下石,而這些喝多了酒的女人第二天也根本不記得自己前天晚上如何的丟人現眼。
“阿卡多,如果你不讓我上去,我就撞死在你的馬車上,讓你的大名永遠伴隨着始亂終棄這個詞彙!”
“咣噹。”阿卡多一腳從裡面踹開了車門,把安妮和幾個門衛嚇了一跳,而黑衣的騎士還有狄克也頭一次見到阿卡多如此發火,也退開了兩步。
“你?被我始亂終棄?”阿卡多冷冷的看着說錯了話的安妮,而此時此刻的安妮也發覺了自己根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這個詞的女人,捂着嘴不敢哭出聲音,但是眼淚卻止不住的流着。
“既然你想上車,那麼我讓你上來,我看看你到底要和我說一些什麼。給那些衛兵金幣,讓他們忘了這件事。”一把將安妮拉上了馬車,阿卡多語氣不善的說道。
很快,領到了金幣的衛兵們發誓忘掉剛纔的一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而幾個黑甲騎士也護衛着馬車離開了,這裡重新恢復了夜晚的平靜。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麼說的,我,我得了焦慮症,醫生都說治不好的。對不起!”馬車上,安妮哭着一遍一遍的道歉,而阿卡多隻是冷冷的看着她,並不說話。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離開你,我,我,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給你,求求你,原諒我吧!”安妮仍然在一個人哭訴:“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每天晚上我都會見到你滿臉是血的站在我面前,我害怕,我害怕見到你那可怕的眼神!”
她擦了擦淚水,哽咽了幾下,繼續說:“我對天發誓,那天是我的爺爺硬帶着我去找你,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那樣做,我只是想找一份我自己滿意的婚姻,並不像傷害你,我不知道你父親已經去世了,我也不知道你……”
“這些,能改變你悔婚的事實麼?”阿卡多突然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安妮,目光陰冷的問道:“這些能改變你落井下石的曾經麼?這些能改變你們紫羅蘭家族背信棄義的醜惡嘴臉麼?”
安妮痛苦的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下。
“那麼,如今你來到我面前,想要我做什麼?原諒你的過去,然後把我的金幣交給你們家族,然後期待着你們的下一次背叛麼?”阿卡多冷笑着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安妮抓起了自己胸前的紫羅蘭花形狀的胸針,開始向手腕亂刺,瞬間她的手腕就冒出了鮮血。
“求求你,我把我的靈魂都給你,我可以把身體給你,我,我可以讓你用最殘忍的手段虐待我,只要你原諒我,只要你不再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安妮歇斯底里的哭喊道:“阿卡多,我可以把一切都還給你,你可以殺了我,只要你原諒我,讓我的靈魂得到片刻的安寧,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
用手搶下了安妮手中的胸針,阿卡多將那個已經扭曲變形了的胸針扔到了一邊,雖然不如開始那樣冷冰,但是仍然毫無感情的說道:“我不需要你爲我做任何事情,也不會給你我的原諒,我們如同陌路,你根本不需要這麼在意我的感受,明白麼?”
聽到這句話的安妮,臉色更加的蒼白,她絕望的看着面前的阿卡多,略帶顫抖的伸出了滿是鮮血的手掌,阿卡多沒想到這個記憶中萬分可恨的女孩,竟然對自己的原諒如此在意,那帶血的手掌讓阿卡多的心刺痛了一下,他想起了林瑞亞,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經被安妮摸到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