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洞中,只留下兩道沉重的呼吸聲,陳暮努力的思考着剛纔天佛留下的生澀禪音,而陳風則努力的將心中翻騰不止的激動,壓制到最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深深知曉,他可不想剛剛得到寶物,便化作浮雲,離自己遠去,而且據說兩個老頭壽元將近,誰知道毒誓對他們而言,有多少的可靠性。
不過幸好,此時的陳暮已經無暇理會陳風,在他心中,全然是剛纔極爲震撼的一幕。
忽然,山洞中白光閃過,宋歌的身影出現在山洞之中,而在宋歌左臂之下,還夾着全身血污的白玉。
“嗯?”陳風和陳暮幾乎是同時發出一聲驚呼,陳暮的臉上瞬間閃過異色,整個人便是陰沉的可怕。
“是誰做的?”陳暮雙目帶起點點兇芒,沉聲問道。白玉是宋歌和自己的延續所在,他的受傷無疑是對兩人的一種傷害。
“一個身穿黑袍的小子,似乎也是某位大帝的傳人,一身修爲不弱!”宋歌一項和善的臉,此時也帶起陰沉之色,顯然也是惱怒異常。
“哦?”聽聞大帝傳人幾字,陳暮的明顯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陳風,心中有些納悶,大帝傳人,本是極爲罕見之人,即便是自己與宋歌活了這把歲數,也只不過遇見陳風一人,而如見倒好,短短不到三年時間,竟然又出現一個,而且還把自己的愛徒打成重傷。
“殺了嗎?”楞了片刻,陳暮馬上意識到擊殺一名大帝傳人,會給兩人帶來怎樣的好處,雖然有此一問,但他還是非常信任宋歌的修爲,雖然宋歌經常站在自己身後,可是他卻深深知道,宋歌的修爲,不但不必自己弱,反而要超過自己許多。
可是讓陳暮意外的是,宋歌卻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此子狡猾無比,剛纔他趁我衝進紅霧救下玉兒之際,負傷逃走了!不過小小的生死谷,量他也躲不過幾日!”
說到這,宋歌的臉上閃過陰霾之色,臉上的殺氣也是盡顯無疑。
就在這時,幾人身後忽然傳來輕微響動,陳暮眉頭一皺便要施展仙術,但還未等他出手,陳風卻先一步叫了起來:“陳宗主且慢,這幾人是在下朋友!”
原來身影晃動之際,陳風已經看清來人,飛進山洞的不是別人,正是落冰與黃曼曼等人。
幾人看到陳暮,連忙拱手見禮,陳暮卻冷哼一聲,收起身上靈氣,轉頭看向宋歌。
“我去找黑袍小子,這裡的事情你問陳小友吧!”說罷,陳暮也不等宋歌回答,身形一晃,消失在山洞之中。
陳暮走後,宋歌並未着急詢問陳風,而是將白玉身形扶正,施展靈氣,修復着白玉身體,而不知爲何,落冰等人看向宋歌的目光,卻總是閃爍不定,似乎蘊含着深深的恐懼,就連一向膽大妄爲的黃氏兄弟,此時也如老鼠見了貓一般,沉默不語。
半晌之後,陳風忍不住心中好奇,緩步來到黃曼曼身邊,低聲問及外面發生了什麼,但黃曼曼的寥寥數語,卻讓陳風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白玉雖然修爲高深,卻遠非黑袍人敵手,雖然憑藉佛珠和金環,勉強抵擋片刻,但還是被打成重傷。
而就在黑袍人準備痛下殺手之際,山洞之中白光一閃,一道浩瀚威壓籠罩天地,與此同時,漫天烽火席捲整個山谷,僅僅一招之間,黑袍人身負重傷,逃遁而走。
谷中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大能震的有些發暈,可當他們看清來人模樣的時候,更是驚愕的無以復加,因爲來人竟然是鎮守在天佛寶殿外的宋歌。
宋歌的出現,讓所有人陷入了呆滯狀態,更有聰慧之人馬上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想逃,可是宋歌怎會給他們機會,暴怒之下的宋歌單手掐訣宛如一尊神祇,傲立空中,身邊火焰滔天,滾滾火浪有無無邊火海,頃刻之間,竟然將山谷中的修士,抹殺的一乾二淨。
短短數息,進入生死的數百名修士,出了落冰黃曼曼還有元順等人,全部死在宋歌的通天神威之下。
元順帶着二十多名修士,看到宋歌,當時就哭了,可是宋歌只是沉思少許,臉色一沉,揮手之間,將元順等人斬殺於無形之中,這才單手夾着白玉返回洞中。
臨走之前,宋歌回頭望向黃曼曼幾人,幾人均是通體發寒,一股死亡的感覺傳遍全身,但不曾想,宋歌只是略一猶豫,便沒有理會幾人。
宋歌走後,幾人沉思片刻,最後還是決定進洞找尋陳風,因爲他們清楚,宋歌不殺幾人,應該和陳風有着莫大關係。
陳風聽完幾人的敘述,只覺一股尿意直衝大腦,太霸道些了吧,眼前這個三寸丁,竟然牛逼到這種程度?彈指間數百名結丹修士,灰飛煙滅?真是人不可貌相,修爲不可身高量啊!
山洞中的氣氛,有些壓抑,幾雙眼睛緊緊凝望宋歌,一炷香的工夫,白玉原本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的紅潤,宋歌這才緩緩睜開雙眼,將其小心的安放到一旁。
“陳小友,你隨我來,老夫有話問你!”做完這一切,宋歌轉頭望向陳風,臉色稍稍緩和,陳風不敢怠慢,連忙點頭稱是,只是落冰等人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向着山洞外疾行幾步,宋歌停住腳步,單手虛空清點,一道淡藍色水幕出現在兩人身前,將兩人的聲音徹底與外界隔離,隨後宋歌開口道:“陳小友,剛纔你和我二弟,可曾見到大帝殘念?”
陳風急忙點頭,隨後將見到天佛的事情,仔細的講給宋歌聽,包括天佛最後所傳禪音,都一字不落的講了出來。
宋歌聽罷,眉頭微皺,仔細琢磨禪音的意思,半晌之後,長嘆一聲道:“哎!費盡心思,苦尋萬載,卻還是竹籃打水啊!”
說完,宋歌的臉上出現些許頹敗之色,他知道,大帝所傳之秘必是高深玄妙的頂尖道法,不經歷歲月的洗禮,很難參透其中玄奧,可是自己與陳暮兩人壽元將近,容不得兩人在行鑽研,看來,自己未完成的事情,只能寄託在白玉的身上了。
“宋盟主,晚輩有一事不明,天佛寶殿之中禪機重重,爲何要讓其他幾域修士踏足?這無形中會給西域帶來很多弊端!”沉思片刻,陳風還是問出了心中疑問,他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要將這麼重要的地方公佈在衆人的視線當中。
不過陳風問完,宋歌卻淡淡一笑:“傻小子,你認爲其他三域的人還有命回去嗎?”
“啊?難,難道…”陳風心中一驚,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嗯!”宋歌點了點頭,隨後臉上暴起一抹殺意:“用一萬修士,換取三萬修士的命,很值得,而且不要忘了,西域向來都是不允許其他幾域門派踏足的,既然他們想來分一份羹,那就得拿命來換!”
說道着,宋歌看了看陳風,但心中卻長嘆一聲。
其實這次的天佛寶殿之行,最大的原因,還是在陳風身上,他們費盡心思也只不過想通過陳風開啓青銅古門,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只能依靠陳風和白玉去研究了,自己和陳暮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生命即將結束之際,再次告誡世人,西域爲四域之首,所有膽敢踏足之人,必將付出血和生命的代價,這是一份使命,也是一份尊嚴,西域人獨有的使命與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