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陳校尉求見!”
在劉辯心中思量着如何面對眼前這困境之時,張幺兒面色稍有不滿的走到劉辯的身前,恭敬的說道。
“恩……?”低聲的驚疑一聲,劉辯隨後也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由,此時陳凌前來求見與他,必然是已經完成了劉辯所交代的任務,聽從劉辯的旨意前來見架了。
“讓陳校尉進來吧!”擡眼看了張幺兒一眼,劉辯緩緩的笑着說道。
“皇上,陳校尉只不過是一軍伍小校,皇上卻不用如此的禮遇與他吧?”猶豫再三,張幺兒還是忍不住的向劉辯說道。
聽聞到張幺兒的話,劉辯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張幺兒雖然改變的很快,但卻有一點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那就是那狹隘的心腸。此時張幺兒見劉辯如此的禮待與陳凌,因爲擔心陳凌在此後會搶了他張幺兒的功績,所以張幺兒卻也已經開始向陳凌開始進攻了。
不過張幺兒所說確實也沒有任何的過錯,想他劉辯身爲大漢王朝的至高主宰,如果對陳凌有什麼要求的話,那麼只需要聖旨一道就可以了。
但張幺兒卻那裡會了解劉辯此時的苦衷,內憂外困的劉辯雖然有着顯赫的身份,此時卻還要靠着陳凌去保護,
在劉辯的心裡,現在的折節下交雖然會有辱他的身份,但卻總比被董卓欺凌之後在朝臣面前要哭訴要好許多。歷史之上的漢少帝與漢靈帝兩人,卻可是都幹出過苦求朝臣的事情,這豈不是更丟皇家臉面。
“你不會懂得朕的心中所想的。不過……,張幺兒此事卻也不是你可以隨便詢問的。朕看在你今日護駕有功的份上,朕並不怪罪與你。但以後你可要切記,不是你該知道的絕對不要詢問,要不今日的張讓,卻也是你的前車之鑑啊!”冷笑一聲,劉辯雙手輕卷馬鞭,語含警告的說道。
“是皇上。張幺兒知錯了。”張幺兒渾身一顫,連忙向劉辯說道。
“知錯了那還不去將陳校尉引領進來,難道還讓朕親自去不成?”雙眉一挑,劉辯冷聲的說道。
"是…是是.”張幺兒神情驚恐的看了劉辯一眼,緩緩退後。在這一刻,張幺兒卻纔發現在不只不覺間,劉辯身上的皇者氣勢卻已經達到了讓他只可以仰望的地步。
張幺兒離去並沒有多久,就已經領着陳凌走了進來。此時的陳凌面帶激動之色,但見到劉辯之時,陳凌卻還是神情恭敬無比。
看着陳凌的神情,劉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緩聲說道:“陳校尉,朕與你相別數年,不知道這數年你過的可好?”
“多謝陛下掛懷,陳凌自從拿着陛下的紫金冠前往大將軍處之後,大將軍一直拿微臣當心腹之人對待,卻還是很好的。”陳凌滿是疑惑的看着劉辯,並不知曉劉辯突然發出如此一言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恭敬的回到。
“恩……,如此大將軍確是有心了。”用手中馬鞭輕輕的敲打着馬鞍,劉辯緩聲的說道:“那朕此時卻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給陳校尉,卻不知道陳校尉可敢接受?先說好了,這項任務非常的危險,可能會有喪生的危機的。”
“皇上請吩咐,微臣現在的一切都是皇上當年給微臣的。爲皇上效勞卻也是微臣的無上榮光!”面色一肅,陳凌連忙說道。
聽着陳凌的話,感受到陳凌那發自肺腑的真摯感情,劉辯不由的笑了。就是劉辯卻也不會知曉,就是當年他那一番隨意而爲,卻在不只不覺之時給他埋下了這麼一顆重要的棋子。
“好……,只要陳校尉能夠完成朕這次交代的任務,剛纔朕所言的封侯拜相自是不提,光是陳校尉的子孫後代,只要我大漢王朝還在一日,朕卻也會給他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撫掌而笑,劉辯語氣陳懇的向陳凌許下了自己的諾言。
聽見劉辯許下這麼豐厚的諾言,即使陳凌這般的敦厚之人卻也知曉劉辯即將要吩咐的事情必然是非常的危機、非常的重要。
不過陳凌先受劉辯再生之恩,又受劉辯今日如此禮遇之待,對於現在的陳凌來說,就是劉辯讓他現在去死,陳凌卻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而這,卻也正是三國古漢之時一種社會風氣使然,那時候的社會風氣講究誠信、仁義,有恩必報。哪怕是簡單的知遇之恩,卻也往往會讓很多身負驚天智謀之人憤死效力終生。在這種風氣之下,就是諸葛武侯這樣的驚世神人卻也沒有能夠逃脫,這陳凌又豈會僥倖呢。
“皇上就請吩咐吧。陳凌就是憤死也必定完成皇上所託付之事。”陳凌腰身一挺,神情沉重無比的緩聲說道。
“好……,這纔是朕的好臣子、大漢的忠臣。”淡淡的稱讚了一句,劉辯沉聲的說道:”陳校尉,你可聽聞過西涼董卓此人?”
“董卓?”陳凌很是錯愕的自語一聲,隨即就恭敬的對劉辯說道:“皇上說的可是現在的涼州刺史董卓董涼州?”
“不錯。正是此人。”面色陰冷的迴應了一聲,劉辯一指河東郡的方向,緩聲說道:“根據快馬傳回來的消息,董涼州不日就將率領着他旗下的數十萬大軍趕赴到京畿洛陽重地。”
“董涼州進京?他一屆外放州牧如果沒有皇上的聖旨是不可以輕易的率軍進京的?難道這是皇上安排前來平定朝中叛亂的?”微微一愣,陳凌很是疑惑的說道。
“哼……,平叛?”冷冷的低聲悶哼一聲,劉辯面色稍微的有些難看,沉聲的對陳凌說道:“這董涼州是奉大將軍鈞旨前來洛陽誅殺十常侍的,可是這董卓尚未進京,大將軍卻先身死在張讓幾人之手。而朕今日所要交付給陳校尉的任務,卻也和這董涼州有着偌大的關係。”
劉辯這一番言辭關及到朝中的軍機大事,陳凌就是身爲何進的心腹將校卻也並不知曉。但陳凌久在官場,卻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的道理。所以在聽見劉辯的話之後,陳凌並沒有任何的言辭,只是恭敬的站在劉辯的身前,靜靜的等候着劉辯下面的吩咐。
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時的劉辯卻是越來越喜歡這陳凌了:“陳校尉,董涼州輕身率領數十萬大軍前來洛陽,朕對他的意圖並不是很知曉,所以待得朕今日收攏了西園宿衛新軍之後,朕想讓你攜帶一支西園新軍投身在董涼州旗下,爲朕將此人監控起來。”
頓了一頓,劉辯狠狠的一甩手中馬鞭沉聲說道:“一旦董涼州有所異動,陳校尉要即時的稟報與朕。這件事情陳校尉可敢接受?”
聽到劉辯之言,陳凌的身體微微的一晃,雖然劉辯話語之中只是吩咐讓他監控董卓,但陳凌又那裡會不清楚劉辯話語之中所隱含的深意。劉辯這是讓他在董卓有異動之時,在董卓的內部協助與劉辯將這一方大員斬殺啊。
想明白這些之後,陳凌心中對劉辯暗暗心驚不已,這劉辯剛剛纔多大啊。居然就有如此深沉的心機,這份未雨綢繆的算計,卻是讓陳凌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麼了?朕的大漢校尉不敢接受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劉辯略帶諷刺的說道。
“皇上,微臣接受。”用力的一抱拳,陳凌對着劉辯施了一個軍禮沉聲的說道。
滿意的頷首,劉辯用力一夾馬腹,待得坐下寶馬緩緩向前邁動步子之後,劉辯才向陳凌說道:“陳愛卿,陪朕走走吧。”
陳凌奇異的看了劉辯一眼,隨即無言的跟隨在劉辯的身側,雖然在劉辯的身邊,但陳凌擔負着劉辯的護佑重則,卻那裡敢有一絲的攜帶。只得抽出腰間寶劍,一路謹慎的看着四方的動靜。緩緩而去。
就這般,劉辯一行人在天色剛剛放晚之時卻已經來到了黃河渡口小平津。小平津所爲與洛陽城最爲接近的黃河渡口,在黃河水勢減少之時,一直就是北方鮮卑叩擊洛陽的畢竟之路,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歷來的大漢帝王在小平津都陳放了數萬的大軍。
而在靈帝與何進設立西園宿衛新軍之後,小平津附近陳設的軍隊更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可以說,在洛陽三輔之地,小平津附近的軍隊已經佔據了半數以上的數字。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洛陽作爲大漢王朝的權利中樞,歷來在洛陽把守的軍伍都是大漢王朝的精銳。而這半數的數字分量,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這裡就是西園新軍的軍營嘛?怎麼混亂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站在高高的山石之上,劉辯用手中馬鞭遙遙一指前方那破爛不堪,不時還有軍士四散奔逃的軍營。微皺着眉頭冷聲的向侍立在一側的陳凌問道。
苦笑一聲,陳凌很是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低聲下氣的說道:“皇上,那裡確實是西園新軍的軍營駐地!可是爲何會亂成這般景象,微臣卻是不知。”
“哼……,這那裡還有一點大漢精銳的樣子。朕倒要看看,這西園新軍軍營現在是誰在掌管。”冷眼掃了陳凌一眼,劉辯怒聲的說道。
聽聞到劉辯之話,陳凌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一下,臉上的苦澀更加的濃重了起來。
一路一來,劉辯那翻雲覆雨、狠辣無情的手段卻早就已經印刻在了陳凌的心中,此時眼見這劉辯已經發怒,陳凌不由的在心底暗暗的爲那倒黴之人祈禱了起來。
“陳凌,張幺兒聽令。”手中馬鞭用力一揮,劉辯面色陰冷的看着西園新軍大營,咬牙切齒的說道。
聽及到劉辯之言,陳凌無奈的搖了搖頭,恭敬的拜服在了劉辯身後,而此時的張幺兒在聽見劉辯的話,卻已經差點忍不住跳起來。他一路來盡心盡力的護佑劉辯的安全,不就正是想借助這個機會多立一些功勞嘛。
而這一路以來,因爲有陳凌一衆的護佑,他張幺兒卻並沒有能夠立下多少的功勞,因爲這個原因,張幺兒還曾經在劉辯身前進獻陳凌的惡言,卻反而惹來了劉辯的一番冷言警告。
就在張幺兒認爲此行在也沒有辦法立功的時候,劉辯卻在一次的叫他的名字,張幺兒又豈有不興奮的道理。
“陳凌、張幺兒,你們兩人各自率領一千士卒在左右兩側給朕將這新軍大營包圍起來。如果有人阻攔或者碰到逃兵者,可以不經過回報一律斬殺之。”雙目微眯,劉辯眼中閃爍着寒芒緩聲的說道。
聽見劉辯着滿是殺意的話,張幺兒兩人不由的一驚,一直以來,劉辯雖然手段層出不窮,但卻也並沒有下過辣手。而剛纔劉辯這一道聖旨,如果落到一些酷吏的手中,恐怕就會立刻有數千上萬的人頭落下。
“微臣(張幺兒)領命!"
不管兩人此時心中是如何想得,但兩人卻也知曉此時不是相勸與劉辯之時,各自神情冷冽的悶哼了一聲之後,點起兵將就在濃濃的煙塵之中向着西園新軍大營而去。
看着兩支軍隊奔馳而過所形成的塵土黃龍,劉辯的神情也越發的冷冽了起來。那緊眯在一起的雙眼之中,一道道令人心寒的冷芒不時的閃爍而過。
“爲了大計,朕確實忍耐的太久也太過仁慈了。但在這亂世之中,光是仁慈卻並不能夠幫助朕重現中興,彈壓那些野心之徒。此時卻是該讓整個天下見識一下朕的狠辣手段的時候了。”
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劉辯霍然一擺身後那寬大的披風,也不在騎馬,緩緩的向着西園宿衛新軍的軍營而去。
伴隨這劉辯的舉動,剩餘下來的兵士整齊的擺出隊列,踏着相同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緩緩的跟隨在留不得身後。
一時間,劉辯甚至有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而這個磅礴的黑雲之中,他劉辯卻正是那個掌控者、領頭羊。
而在這時的陳凌與張幺兒兩人也已經各自率領着旗下的軍隊來到了新軍大營前。待兩人指揮軍隊將大營包圍起來之時。新軍大營內的士兵卻纔發現了城外的舉動。
“城下何人,難道不知道這裡是軍營重地。難道要造反不成?”
就在張幺兒與陳凌兩人安排好軍隊剛剛聚集到軍營大門之時,在新軍的大營之上閃出面容儒雅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全身披掛,面帶煩躁之色的用手用力的指着張幺兒兩人,語氣冰冷的說道。
“陳校尉,這人是誰?”張幺兒看着中年人桀桀的怪笑一聲,緩聲的向身邊的陳凌問道。
臉上的苦澀一閃而過,陳凌無奈的說道:“張公公,這人是西園宿衛新軍下軍校尉鮑鴻。西園新軍設有八校尉,其中上軍校負責典護諸軍,大將軍以下皆受其統屬。旗下中軍校尉與下軍校尉負責統帥新軍。而此時上軍校尉應該在洛陽城之中。想來這新軍大營就應該是這下軍校尉鮑鴻在統屬了。”
“哼哼……,西園新軍八校尉,真是好大的名聲,上軍校尉蹇碩意圖謀反再先,已經伏誅。而現在中軍校尉袁紹卻又率兵火燒皇宮。這西園新軍雜家看怎麼竟是出謀逆之臣的地方呢?”陰冷的怪笑一聲,張幺兒陰陽怪氣的說道。
聽及到張幺兒之言,陳凌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並沒有在去迴應張幺兒的話,一拽手中纜繩,坐下寶馬緩緩的向新軍大營而去。
在這時候,新軍大營之上的鮑鴻卻也已經認出了陳凌的身份,只見其雙眉一挑,已然拔出腰間長劍指着陳凌冷聲的說道:“陳凌小兒,大將軍待你不薄,視爲心腹左右之人。而此時大將軍剛剛被人謀害,你卻不去跟隨袁司隸去誅殺謀逆之臣,怎麼反而前來圍困與我大營重地。難道你忘記了大將軍對你的恩情了嗎?亦或者你陳凌小兒也是跟那些謀逆之臣是一路貨色。想要染指軍權不成?”
“鮑校尉,屬下給你見禮了。”淡淡的拱了拱手,陳凌面色驟然一肅,冷聲的高喝道:“鮑校尉,並非是陳凌背信棄義、不去爲大將軍報仇,只因陳凌此時揹負着更爲重要的使命,卻不得不前來此地。鮑校尉,看在你我同僚一場的份上。還是快快打開城門吧。面色城門攻破之時,你反而落個身死魂消的悽慘下場。”
“更重要的使命?屁話……,現在除了給大將軍報仇,剷除朝中謀逆之臣卻那裡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使命,你陳凌背信棄義卻還要說出如此道貌岸然之言,簡直可誅、可殺。”鮑鴻微微一愣,隨即用手中寶劍指着陳凌怒罵不休。
“和這樣的謀逆之輩陳校尉又何必要多費口舌?”張幺兒不滿的瞪了陳凌一眼。冷冷的悶哼一聲說道。
陳凌聽聞到張幺兒的話,臉上的苦澀更加的濃重了起來。如果此時對他下令的不是漢帝劉辯的話,恐怕此時的陳凌卻早就已經拍馬而去了。又何必在此地隱晦的勸解與鮑鴻。所爲的。不就是希望盡力的保全這些昔日的同僚嘛。
“城上那廝聽着,皇上御駕已經親臨此地。還不快快打開軍營大門迎接皇上?”桀桀的怪笑一聲,張幺兒用力一夾胯下寶馬,上前用手中馬鞭指着鮑鴻冷聲的說道。
“皇上來了?皇上居然來這裡了?”
“皇上來了,這次咋們不用逃跑了。我週二蛋倒想看看。現在這些狗日的當官的還敢欺凌我們不成?”
“終於不用打仗了。俺家裡上有八十老孃,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兒。俺可不想爲了那些當官的爭名奪利卻送死。皇上來了,卻也不會在逼着俺去打仗了吧。”
張幺兒的話音剛落,本就已經軍心渙散、隊伍不整的新軍大營更加的混亂了起來。而在其中,更是已經有着一些人悄然的放下了手中兵戈,走下城門想要去打開城門了。
當然,在這裡面更多的人此時卻很是茫然的站在那裡,目光遊歷已經不知所措了。
“都給本校尉站住,這些謀逆之人信口開河,沒有皇上聖旨,也沒有見到皇上的玉面,你們就想去打開城門不成?”鮑鴻一楞,隨即用手中寶劍親手斬殺了數個已經放下兵器的士兵,雙眼之中泛着陣陣的血光冷聲的說道:“來人,給本校尉看護好城門,但有輕易靠近城門者,一律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