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覺得今晚的行動到此爲止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各回各家的時間了,可是田敖和李悟這兩個男人居然爲了由誰護送沙莎回去產生了分歧。李悟想讓沙莎坐他們的順風車,而田敖則是堅持說李悟他們不順路,要自己打車送沙莎回去。
眼看兩個男人不想撕破臉,但是又微笑着爭執不下,沙莎倒是樂於一邊觀賞一邊等待,初雪可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小聲跟沙莎說:“我說你,你不是有車嗎?趕緊告訴他們倆你自己開車回去,根本不用護送!”
沙莎卻轉移話題,“我問你,你跟華生,你們到什麼地步了?”
“啊?”初雪一愣,隨即馬上回想起了那一晚她跟華生的擁抱和淺嘗即止的吻,紅着臉回答,“我們,我們是合作關係啊,他還指望着我能幫他調查傑西的事呢。對了,我們倆到什麼地步,關你什麼事啊?”
沙莎把初雪拉到一邊,避開田敖和李悟,低聲說:“我就說嘛,華生根本不可能對你動心的,我勸你也早點死心,否則到頭來受傷的還是咱們女人。“
初雪從沙莎的話裡品出來一些女人間的善意,也知道沙莎的話有道理,可是感情這東西哪能像水龍頭,說關就關呢?
爲了逞嘴上的上風,並且讓自己保留顏面,更是爲了在沙莎面前顯擺一下,初雪決定說點爆點猛料,“其實我跟華生,我們不止是合作關係的,我們,我們……”
沙莎歪着頭等着初雪的下文。
“華生他曾經救過不止一次,危急時刻,他不顧自己的安危,救過我的命呢!”初雪還是沒能把那個擁抱和吻的事情說出來,因爲她怕。怕沙莎會笑話她,笑她被佔了便宜還引以爲豪,“這次要不是華生他的車拋錨趕不回來,也一定會親自來醫院這邊保護我的。他自己來不了,所以才花重金請你……”
初雪的話聲音越來越小,表情越來越凝重,她想到了什麼,並且責備自己居然到現在纔想到!也難怪,剛剛初雪滿腦子都是岑唯恩的事情,哪裡還有空閒餘力去多想華生那邊的事呢?
初雪忙掏出手機去撥通華生的電話,可是卻是提示對方關機。這下,她幾乎可以肯定了,華生。他騙了自己!
初雪驚得一把抓住了沙莎,“華生,他,他有沒有告訴你那個垃圾場在哪裡?”
沙莎莫名其妙,“說了啊。就在機場方向,再走個市區到飛機場的距離,差不多就是那個位置。”
“帶我去,快點!”初雪一把揪住沙莎的衣裳,拉着她就要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什麼,轉頭衝那邊仍舊笑臉爭執的兩個男生說道。“你們倆,快去找岑唯恩,千萬不能讓她上牀!”
李悟看初雪火燒眉毛一般,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他還是好奇地問道:“爲什麼啊,簡穎現在還不知道岑唯恩就是她的仇人吧?”
“她馬上就會知道啦。搞不好現在已經知道啦!”初雪一面拉着不太情願的沙莎往外走,一面留下一句話給李悟,“還愣着做什麼,快去!”
李悟和田敖對視一眼,田敖顯得不太樂意。他不願意去救岑唯恩這個惡毒的女人,但是看李悟已經收拾起東西準備離開了,也只好跟在李悟身後。
初雪拉着沙莎跑到停車場,直接把沙莎拉到了自己的車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命令沙莎,“待會過了飛機場,你就給我指路。”
沙莎苦笑反問:“大小姐,你當我去過那個垃圾場嗎?幹嘛要硬拉上我啊?再說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啊?”
初雪野蠻迅速地倒車離開醫院的停車位,一直到車子行駛在了路上,她纔回答:“是這樣的,我讓華生去尋找牀仙,也就是簡穎死去時候躺着的那張牀,因爲我猜想,簡穎之所以能夠成爲牀仙,能夠在大白天也能利用牀去讓人沉睡不醒,她這個死飄一定是跟牀脫不開干係的,如果能毀掉最初那張牀,說不定簡穎的能量也會被削弱,至少江永洛會醒來,金蝶也可以躺着入睡了。”
沙莎摩挲着下巴,猶豫着說:“你這麼想,也有一些道理。”
“是啊,所以我就讓華生去找那張牀,找到後毀掉它,可是,可是現在看來,華生他騙了我,他根本就沒有毀掉那張牀,反而,反而是躺了上去!”初雪一面說一面憤恨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你怎麼會這麼想?”沙莎好奇地問,“就因爲他現在還沒回來?”
“剛剛我給華生打過電話,他居然關機了!而且我們最後的電話通話時,我還告訴了他岑唯恩不肯認罪,以華生這樣嫉惡如仇的性格來說,他得知了法律收拾不了岑唯恩,搞不好就會想讓簡穎去報仇,只要他躺在那張牀上,九成九就能夠像上次一樣被簡穎給附身,再次進入臆想中的夢境,在夢裡,就算華生不說,只要簡穎想,她也能夠得知華生所知道的一切,知道岑唯恩就是她一直以來要找的仇家!這樣的事情華生不是做不出來,他,他……”後面的話初雪不想說出來,她不想告訴沙莎,華生曾經真的殺過一個人,雖然那個人是大惡人,害死十幾個女人的兇手,可是華生也不該私自動手去懲戒要了那人的命啊。
沙莎聽初雪這麼說,反而鬆了一口氣,沉吟片刻說道:“初雪,虧你還奉華生爲你的男神,你真的是不瞭解他啊,你認爲華生因爲嫉惡如仇,就真的冒險再讓女鬼附身一回嗎?就因爲想讓岑唯恩得到報應,想讓簡穎得償所願,自己就會去冒險?你未免把華生想得太高大了些吧?要知道,這次跟上次不同,是他一個人單刀赴會去被女鬼附身,萬一女鬼得知仇家身份,一時發瘋狂怒,或者是乾脆又看上了華生,想讓華生代替江永洛留下陪她,那華生不就慘了?而且,如果女鬼能夠洞悉人的內心,那她一定會察覺到華生有想要把那張牀給毀掉的念頭,她爲了自保,還不把華生給困住甚至弄死?”
初雪一個勁地搖頭,“我理解他,就是因爲我理解他,我才認定,他一定會躺上那張牀,他躺上去,主動要被女鬼附身,其實根本目的不是爲了要告訴簡穎仇家是岑唯恩,他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他是想問,問簡穎傑西的事!他在跟牀仙做交易,他以爲他主動把仇家是岑唯恩的事告訴給簡穎,簡穎就會達成他的心願,把潛藏在他內心深處,深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有關於傑西的秘密給挖掘出來。”
“開玩笑!”沙莎仍舊不贊同初雪的想法,“想要知道潛藏在自己內心的秘密,可以去找催眠師啊,幹嘛冒險找個女鬼上身,還冒着丟命的風險?你當華生是傻瓜嗎?”
初雪咬緊牙關,她心裡很清楚,話只能說到這裡。事實上,因爲激動緊張情緒,初雪已經把話說得太多了。
沙莎也是聰明女人,她看初雪突然間沉默,也就沉思不語。很快,沙莎恍然大悟。看來,華生這個人的確不簡單,他之所以不去找催眠師去洞悉他的潛藏在心底的秘密,那是因爲他自己也隱約地感覺到了,那個秘密不光彩,不能讓人知道。但如果是鬼嘛,那就另當別論了。傑西失蹤以後,有傳言說是華生利用魔術把傑西變沒,然後殺人毀屍滅跡,看來這個傳言搞不好也不是空穴來風。
凌晨一點多,車子已經經過了n市的飛機場,初雪和沙莎仍舊沉默不語,初雪專心駕駛,沙莎則是萬分後悔,後悔着自己不該去賺華生的這幾十萬。算來算去她都撈不到好處,如果華生被女鬼附身丟了小命,或者沉睡不醒,他的報酬就無法兌現;如果華生沒事,初雪出了事,那麼華生就要來找她算賬,跟華生這樣的人物爲敵,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如果華生和初雪都出了事,那她還是一場空。眼下的局面,她也只能跟着初雪來到這裡,想辦法讓華生和初雪全都安然無恙,她倒不是怕這兩人死掉,只是不想跟錢過不去。
兩人到達了目的地,那個大型的廢物回收場地,下了車,初雪一眼就看到了亮着燈的值班室,拉着沙莎就向值班室那邊狂奔。
“你們,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高個子外國帥哥?”初雪一腳踹開門,大聲喊着。
四個正在打撲克的男人一起望向門口,在看到了初雪身後的沙莎的時候全都愣住,好像毫無預兆看見了仙女一般,癡癡呆呆,差點就要流口水,居然都忘記了回話。初雪急得直跳腳,回頭便衝沙莎大喊:“你這個女人,到底使用了什麼妖法,讓男人見了你就石化啊?”
沙莎一聽這話,怔了兩秒鐘,別過頭不去看初雪,咬住嘴脣一聲不吭。
初雪又轉過身,伸手去掏錢包,現在能讓這些色眯眯的男人清醒過來的,恐怕也只有鈔票的刺激了。
初雪的錢包還沒拿出來,只聽見嘀嘀嘀的聲音響起。四個男人如夢方醒一般,其中一個趕緊抓起手機,然後起身便要出去,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望着沙莎回答道:“那個外國帥哥讓我們每隔一小時去叫醒他一次,這不輪到我了嘛,我這就要過去找他,你們要找他就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