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悟把初雪拉出了工作室,在走廊裡苦口婆心地勸誡,“雪姐,男神誠可貴,性命價更高。我知道你答應接這一單不是爲了錢,是爲了華生,可是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爲了保命,近一年不能再涉足EVP啊!”
初雪不斷安撫激動的李悟,“我懂我懂,可你剛剛也聽到了,他說如果我決絕他的話,他就只好去找那個沙莎幫忙了。難道你讓我就這樣拱手送華生去沙莎那裡?萬一他被沙莎迷住了,那我豈不是成了他們的媒人,終生抱憾?沙莎那可是個大美女啊!”
李悟用力搖晃着初雪,“雪姐,我求求你了,你還是留着小命好好找個男人嫁了吧,你跟華生,那是不可能的,何必爲了不可能的事丟了性命呢?再說,就算你活膩歪了,我還有大好年華呢,我不能就這樣丟下唐貝撒手人寰啊!”
一提唐貝,初雪馬上變了臉色,“小李子,你別傻了,你認爲你一個窮小子能拴得住唐貝?這樣吧,待會兒你去跟華生開個價,報酬全部歸你!姐姐我這一單,只爲情誼,不爲錢!”
李悟咬着嘴脣,瞪圓雙目一連退後五六步,“雪姐,這還是我認識的雪姐嗎?你爲了華生,命不要也就算了,居然連錢都不要了!”
N市的機場候機大廳的vip區沒幾個人,初雪乾脆毫無顧忌地盯着華生,眼神在他的身上上下游走。
李悟假裝不經意地用手肘碰了碰初雪,小聲道:“雪姐,你照照鏡子,簡直一個女流氓。”
初雪懶得理李悟的出言不遜,繼續欣賞着她眼中的尤物。華生跟電視上有些區別,準確來說,是變成了比較接地氣的天使。他的皮膚沒有像電視上那樣吹彈可破,近距離能看得見毛孔,還有零星的雀斑,笑的時候,眼紋也比較明顯,但這些都是瑕不掩瑜的可愛小缺點,讓男神顯得更加真實。
可是儘管這樣,儘管有雀斑眼紋,儘管華生裸露的手臂毛茸茸的像個獼猴桃,仍舊掩飾不住他不同凡人的氣質和性感的男性魅力。初雪特別注意華生的眼,他的眼神集無辜清澈,深邃魅惑爲一體,上下睫毛茂密的像是小刷子。大笑的時候,濃密的囧字眉讓他整個人變成了天然呆自然萌,沉默的時候,又冷酷冷豔,真是一笑就傻蛋,不笑就帥到沒朋友。初雪發現除去身材比較陽剛之外,華生的臉和平時的行爲舉止的確有些陰柔的美,這種跟他的身材和身高不太搭的氣質主要是由於他的稍顯尖的下巴,少了些男人的粗狂。
初雪只是覺得,華生就是上帝的傑作,而且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目視前方的華生緩緩綻開了一個笑容,顯然是一直都知道初雪在盯着他看,之前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現在則是再也忍不住了,他轉頭面向初雪,笑問:“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華生的回眸一笑,簡直秒殺衆生,初雪只覺得自己的體內天崩地裂,她捂着胸口往後一倒,連連唸叨着:“完了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華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正過身子,微紅着臉邊笑邊搖頭。
李悟坐在他們沙發的後排,衝着初雪的後腦勺做了個鬼臉,咋舌低聲道:“真是丟人啊。”
眼看馬上就要到登機時間,後邊的李悟已經收起了手機,不再一廂情願地給唐貝發短信,可初雪的手機卻響了,是一個陌生來電。
初雪走到不遠處的角落,接起電話。
“初雪,你不要命啦,聽我的,不許上飛機!”電話裡,沙莎極爲強勢地命令着。
“你怎麼知道我要上飛機?”初雪壓抑住對沙莎的不滿,問道。
“廢話,我有什麼不知道的?”沙莎努力剋制自己,語氣盡量溫和,“初雪,聽我說,華生的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就連我也是不敢碰的,不然我怎麼會不接他這一單?而且我有預感,你這次去A市十分危險,小心沒命回來!”
初雪偷望了一眼那邊的華生,卻看見他也在望着自己,眼神裡有些許的擔憂和緊張,初雪一下子就全懂了,想到華生一定事先調查過自己,知道自己迷戀他,也知道了自己不能再冒險參與任何EVP事項,但是他還是利用了她對他的迷戀,初雪心裡不禁有些酸楚,但仍舊嘴硬,陰陽怪氣地說:“果然他是先去找你的啊?不過你沙莎膽小如鼠,我跟你可是不同,所謂藝高人膽大,你就等着瞧吧,這筆錢註定要進我初雪的腰包!”
沙莎一連呸了好幾口,“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好自爲之吧!”
初雪急了,“你要是真爲我好,怎麼不把那塊磁石便宜賣我?你個葛朗臺死咬着價不放,現在又來裝好人!”
沙莎那邊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你,你,你就作死吧!”
沙莎已經氣憤到掛了電話,初雪的氣焰也一下子消散,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觀音,嘆了口氣,小聲對着電話說道:“還算你有點良心,不過,這次這趟我是非去不可的。”
坐回到華生身邊後,初雪馬上衝華生綻放一個燦爛笑容,“放心,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華生緊張的神情終於放鬆,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下午四點鐘,一行三人下了飛機,踏在了A市的土地上。華生已經事先電話預定了酒店,三人拖着簡易的行李上了出租往下榻的酒店趕去。
初雪和李悟都沒想到,華生會預定這種五星級的酒店,並且是兩間豪華套房。
初雪驚異於華生的大方,華生卻無所謂似的跟初雪說:沒什麼,這是應該的。
三人在餐廳吃過了豐盛晚餐,便各自回房開始準備隨身要攜帶的儀器。華生跟李悟一間套房,兩人各自把各自的皮箱一打開,亮出了各自的傢伙事之後,李悟就想馬上找個地洞鑽下去。
李悟的箱子裡是14寸古董電視和他的二手筆記本,還有他改裝的一些小玩意,而華生的呢?簡直就像是美國大片裡FBI和CIA等情報部門的高尖端儀器和武器,大多數都是李悟不認識的玩意,他唯一能夠認出來的就是電擊槍。
“不會吧,華生先生,這東西在國內可視違禁品呢,”李悟看了看華生的電擊槍,突然發覺不對勁,“不是,這東西你怎麼帶上飛機的啊?因爲要坐飛機,我可是連電擊棒都沒敢帶。”
“這東西是我寄存在賓館的,上一次帶美國的靈媒來這裡的時候用的,我聽說這東西能夠對付惡靈。”華生解釋着,並且絲毫沒有看不起李悟那些破爛的意思。
晚上八點鐘,三個人打車來到了A市的展覽中心,這裡是A市乃至全國都排的上名的豪華舞臺,佔地面積四萬多平方米,很多一線明星在這裡辦過演唱會。一年前華生的中國巡演,最後一場也是在這裡,那一次表演,初雪也在現場。也正是那一次,華生弄丟了自己的助手未婚妻。
展覽中心的入口站着一個人,華生跟他打了招呼。原來這人名叫周同革,是展覽中心的一個小頭目,他跟華生算是老相識了,上兩次華生帶着國外的靈媒來,也是通過他偷偷進入展覽中心的。這一次周同革再一次收了華生的好處,再次把好處分給值班的保安,讓他們三人偷偷進入。
爲了不引起注意,三個人只能靠手電筒照明,從入口處摸索着往舞臺中心走去,因爲場地過於龐大和黑暗,他們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分鐘。
華生走在最前方,還示意李悟走在最後,他告訴李悟,紳士應該最先顧及女士的安全,他們倆必須充當初雪的護花使者。
儘管有華生在前面帶路,初雪緊緊拉着華生的衣角,可是她還是因爲心猿意馬踩了空,崴了腳。初雪驚叫一聲,摔倒在地,這可把身後本來就顫慄不止的李悟嚇得不輕,他直接越過了初雪,一把抱住了仍舊鎮定的華生。
“媽呀!”李悟大叫着。
華生忙捂住李悟的嘴,湊到他耳邊,“沒事沒事,李先生,請鎮定。”
初雪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腳踝,只覺得丟人丟到了家,到底誰纔是身經百戰的專業人士啊?
好不容易走到了舞臺中央,李悟和初雪擺好了各種裝置,因爲這次的場地比之前的東操場還要大,所以爲了捕捉更遠處的聲音,還在離儀器比較遠的地方架設了四個麥克風,連接好電源,李悟鄭重其事地按下了電源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