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華生衝沙莎使了個眼色,“這的的確確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今天來呢,主要是邀請你和雪去別墅同住,還有,我想給你和雪打工,當然,不要工資。”
沙莎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哼一聲後把華生拉到了角落裡,低聲說:“你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容易讓初雪誤會啊!你還嫌她受的傷不夠重嗎?”
華生抱歉地聳肩,“我這次留下就是爲了終止她的傷痛,還有我的無奈,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和雪說不定也可以再續前緣。”
沙莎瞪大眼盯着華生看了許久,最後無奈嘆息,“好吧,你們倆非要在這個漩渦裡打滾,我也沒有辦法。可是至於搬過去跟你們同住,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
初雪聽沙莎說不願搬去同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難免有些許失落,她的矛盾全都寫在了臉上。
“先別急着回絕嘛,”華生尷尬地笑笑,“那個,雪,你不介意我跟沙莎單獨談談吧?”
沙莎一看華生這架勢,噗嗤一聲樂出來,直截了當地說:“還單獨什麼啊單獨,你華生的一貫作風不就是用錢收買人心嘛,痛快點,你出多少?”
華生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他尷尬地嘆了口氣,“我的一貫作風不是你開價嗎?我相信沙莎小姐是不會獅子大開口的。”
初雪實在聽不下去了,出言阻止這兩人的另類交易,“好啦好啦,你們這是做什麼啊,好好的一件事非要扯到錢上面去。咱們幾個之間共患難多少次,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不許提錢!”
“那你到底搬不搬?”華生竟然和沙莎一齊問出了這句話。
初雪咬住嘴脣,猶豫了片刻,心中那兩個打仗的小人還是沒有分出勝負,她低聲說:“容我考慮一下總可以吧?”
華生打了個響指,鬆了一口氣,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已經篤定了初雪的考慮結果就是搬家。“好吧,搬家的事情再說,不過今晚。你們可得來別墅才行,艾米身體好轉之後就一直說要請幾位恩人來做客,她要當面感謝你們呢。”
沙莎在下午三點接待完了今天的最後一個顧客,一整天都在爲別人卜算兇吉的她已經說的是口乾舌燥。雖然提前下班。也由華生開車接到別墅,可是一路上。不管華生和初雪怎麼好奇地問那個哭泣女孩的事情,沙莎就是不說。雖然沙莎是藉口說嗓子不舒服不想說,但初雪和華生都看得出來,沙莎是故意不說的。因爲她知道這件事麻煩,所以自己沒有接下這生意,而她更加知道。如果讓熱心腸的初雪知道了女孩的麻煩事,讓好奇心重喜歡獵奇的華生知道了女孩的麻煩事。都會把他們幾個再次捲進危險的漩渦。
“哎呀,我真的不想說!”沙莎被追問得急了,乾脆叫了出來,“你們饒了我好不好,我剛剛出趟遠門回來,真的不想再出門了,就想在家裡安生地過幾天舒服日子!”
“怎麼?那女孩是外地的?”華生馬上明白了沙莎的意思,“她的麻煩也是在外地?”
“是啊,在v市,離這裡也有四五個小時的車程呢。”沙莎說漏了嘴,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打住啊,事情就此打住,別再問了,行不行啊,二位活菩薩,你們是活菩薩,請放過我這個冷血魔鬼吧!”
說話間,三人到達了別墅,一進門,初雪和沙莎就看見了艾米那張滿面笑容的臉,她的臉色已經恢復,身體也不再虛弱,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正常。
艾米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華生忙着翻譯,無非就是一些萬分感謝的話。緊接着,幾個人在客廳裡一邊聊天一邊等下班過來的李悟。六點鐘,李悟到達,大家熱熱鬧鬧地圍在桌前吃艾米特意重金僱來名廚烹飪的晚餐。
今天李悟的心情也不錯,因爲他心中的女神湯瑤已經答應他週末約會的邀請,他像是個中了大獎的幸運兒,席間開懷暢飲。雖然只是紅酒,可是喝得多了,還是到達了微醺的狀態。
不光是李悟,初雪和沙莎也被喜慶的氣氛感染,想起了之前古墓的死裡逃生,想起了大壞蛋太平居士的徹底滅亡,兩人也是沒忍住多喝了幾杯。
期間,華生曾經勸過初雪少喝幾杯,但初雪卻不想搏了艾米的面子,只要艾米一舉杯對着她,她也就只好舉杯。中國人就是這樣,更何況,艾米跟她基本上語言不通,艾米對她的感謝,她對艾米的抱歉等複雜感情,就只好都裝在酒裡了。
但艾米喝得卻是清水,畢竟她的身體就相當於大病初癒,自然是不能喝酒,艾米的丈夫愛德華喝的也是水,因爲愛德華曾經有過酒癮,好不容易纔戒除,從那時起便是滴酒不沾的。倒是華生,席間總是拒絕艾米的邀請,說自己還得負責送幾個醉酒的客人回家。
艾米的意思是,還回什麼家啊,這裡不就是初雪的家嗎?今晚大家就都住在這裡。
本來還是可以拒絕這樣的邀請的,可是初雪的身體和大腦卻昏昏沉沉,心裡想着這種狀態出去吹風搞不好會感冒什麼的,住在這裡一晚也沒什麼不好,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別墅的房間不少,初雪和沙莎住一間客房,華生和李悟睡一間客房,而艾米和愛德華仍舊是住在他們的主臥裡,那裡,曾經是華生和初雪的主臥。
夜半,第一間客房裡的初雪和沙莎呼呼大睡;第二間客房裡的李悟也是呼呼大睡,而李悟旁邊的牀榻上,則根本沒有華生的身影,華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門口處,在黑暗中睜着眼豎起耳朵聆聽着;主臥裡,艾米和愛德華從雙人牀的兩側下來,並排朝門口走去,他們倆都沒有脫衣服睡覺,其實根本也沒睡,一直就在等大家都睡熟的這個時候。
艾米和愛德華默默無語,但是神色都頗爲緊張彆扭,他倆出了門,目的地明確,一路徑直朝初雪和沙莎的客房方向走去。
華生聽到了走廊裡躡手躡腳腳步與地毯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因爲他刻意把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聽到聲響後的華生緩緩起身,眉頭緊鎖,心中猶如被大石重擊一般。他輕輕開門,把頭探出去,藉着月色,他果然看到了姐姐和姐夫的身影。
艾米和愛德華走到了初雪客房的門口,從懷裡掏出鑰匙,開了門,墊着腳尖進入。關門的是愛德華,他小心仔細地確定了門被鎖上,然後跟着艾米走到了牀前。
漆黑中,兩雙深邃的眸子共同射向初雪熟睡的臉,片刻之後,兩雙眼對視一眼,彼此給了對方勇氣。終於,愛德華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來,他的手裡握着一個小玻璃瓶。愛德華的手顫抖地想要拔掉玻璃瓶的蓋子,卻因爲過於緊張,導致玻璃瓶子掉在了牀上,掉在了初雪被子的褶皺裡。因爲屋子裡很暗,一時間,艾米和愛德華居然找不到那瓶子。
沒辦法,兩人只好儘量輕微地用四隻手在初雪的身上游走,去摸那瓶子,因爲注意力太多集中在找瓶子上,也因爲他們做賊心虛,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居然沒有聽到房門輕啓的聲音。
“啪噠”一聲,房間裡瞬間明亮,刺得兩雙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忍不住眯起來,同時,兩人倒抽一口冷氣,驚恐地朝向門口的方向。
華生的手還在開關之上,他眯着眼,面無表情地用平常的音量和語氣問:“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艾米和愛德華被華生的聲音嚇了一跳,忙去檢查看是不是吵醒了初雪和沙莎。
“放心,今晚她們喝了你下藥的酒,不會這麼容易醒的,”華生痛苦地搖搖頭,走到初雪的牀前,從被子上取走了那個小玻璃瓶,還順便幫初雪掖了掖杯子,這才轉身往門外走,邊走邊說,“出來說吧,你們欠我一個解釋!”
關上房門,三個人站在了走廊裡。華生示意他們到客廳裡去談。艾米和愛德華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跟在華生身後到了客廳。
“你怎麼知道我在酒裡下了藥?”艾米剛剛坐下便問,“既然你知道,爲什麼不阻止他們喝?”
“因爲我也不敢肯定,晚餐的時候,我看出了你的異樣,你曾說過,你最討厭勸酒,可是晚餐的時候,你卻一再舉杯,讓初雪不得不一杯杯地喝,你雖然沒有直接用語言勸酒,可你的動作,卻讓善良的初雪無法拒絕,這不是你的風格,我一眼就看出不對了,”華生重重哀嘆,“當你提出要他們住下的時候,我就更加感到不妥了,當他們同意住下的時候,你如釋重負一樣的鬆了一口氣,那個時候,我就幾乎可以肯定,你在計劃着什麼。”
艾米和愛德華對視,都是一副挫敗的模樣,沒辦法,誰叫他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而且,誰叫他們的弟弟華生,太過聰明。
華生擺弄着手裡的小瓶子,蹙眉問道:“這裡面,應該是氰化物吧?你們是想置初雪於死地!爲什麼?”
艾米和愛德華不語,兩人都露出了及其爲難的神色,艾米到最後,居然輕輕啜泣。
“我知道你們一定有苦衷,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華生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