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腹痛

席芊芊搬進別墅的第二天,初雪病了,因爲她總是不受控制地去回想這十幾年自己艱難的生活,然後又一次次告訴自己,應該放下怨恨。就在這兩種複雜矛盾的情緒中,初雪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愣神忘記關窗,把自己給凍感冒了。

初雪一病,就變成了嬌氣任性的小女孩,她理所應當地享受着席芊芊對她的寵愛,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只要一開口,不管什麼時候,席芊芊就會馬上給她做,給她買。初雪還記得小的時候,感冒生病,最愛吃的就是媽媽做的八寶粥,那熟悉的味道讓她彷彿更夠感覺到自己沐浴在溫暖的母愛之中。於是這天晚上,初雪直接提出要求,要吃八寶粥,小時候的那種八寶粥,有媽媽的味道的八寶粥。

雖然是大半夜折騰席芊芊,可她就像是中了大獎一樣開心,她也顧不得房間裡也已經醒來的鄭千恩沒人陪,直接跑到廚房裡忙活起來。最後獻寶一樣把八寶粥送到初雪房間,小心翼翼地喂初雪一口口的喝粥,期間不斷詢問,味道是不是跟小時候一樣。

席芊芊搬進別墅的第三天晚上,初雪的病加重了。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只感覺自己周身都怪怪的,說不上來的難受,肚子也有隱隱的痛感。好不容易睡着了,卻又是噩夢連連。

夢裡,初雪置身於血肉模糊的封閉空間裡,腳下都是一小塊一小塊的碎肉,它們似乎有生命一樣,不斷蠕動着向初雪靠近。初雪覺得快要窒息一樣,想要逃。卻無法動彈,想要張口呼吸,卻空氣稀薄。夢境就像是限制級的血漿片一樣,讓她覺得噁心壓抑。

終於,她大汗淋漓地醒來,剛一轉醒,腹部的疼痛感更加劇烈。她捂着肚子去了洗手間。卻是無功而返。其實她自己也感覺得出來,這不是鬧肚子的那種疼,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疼痛。就好像是五臟六腑被攪拌在一起一樣。

初雪的呻吟聲驚醒了一旁熟睡的華生,華生看初雪疼得捂着肚子眉頭緊皺,便要起身帶初雪去醫院檢查,他擔心初雪是急性闌尾炎。

折騰了一晚。又是驗血又是b超,幾乎把初雪的每個臟器都檢查過了。初雪也在醫院住院觀察了一晚,她仍舊是腹痛,但醫生也沒給出一個明確的原因。一直疼到第二天白天,初雪的情況纔有所好轉。在醫院附近吃了點早點,她便急着要回家。

“我已經好啦,”初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放心地說,“你看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幹嘛非要住院繼續觀察啊,各種檢查不都做了嗎?醫生都說檢查結果沒異常,我估計就是吃錯東西,或者是着涼了,用不着小題大做,快回家吧。”

華生看初雪似乎連感冒都好了,整個人恢復了正常,也稍稍安心,拗不過初雪,只好帶他出院回家。

上午九點回到家,這才發現,母親席芊芊一夜沒睡,在客廳裡坐了一夜。

“小雪,小雪,你沒事吧?怎麼昨晚去醫院也沒叫我一聲啊,我今早起來才發現你們不在,給華生打電話才知道你們昨晚居然去了醫院!”席芊芊上下打量初雪,不放心似的圍着她轉了一圈,看到初雪表面上很正常,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媽,”初雪叫這個稱謂的時候還是有點彆扭,畢竟這十幾年,她就沒怎麼叫過,“我沒事,估計就是着涼了,現在已經全好了。”

中午的時候,席芊芊開始廚房大掃除,她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把廚房清掃得一塵不染,連櫃子裡的犄角旮旯也沒放過,三番五次,用清洗液和清水反覆擦拭消毒。最後,她又帶着鄭千恩進了一樓的洗手間,兩人在裡面洗澡整整洗了兩個小時。

初雪有些於心不忍,她知道席芊芊是以爲她身上帶來了什麼病菌,或者是她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沒有注意衛生,這才讓初雪吃壞了肚子。

這天晚上,初雪以爲她可以安睡,結果卻又是難熬的一夜,痛苦程度比昨晚更甚,不但程度更甚,連疼痛的面積都開始擴大,一直疼到了初雪的胸口,她感覺連她的食道都在疼痛。這一次,華生和席芊芊,甚至還帶着鄭千恩,一起去了醫院,另一家醫院,仍舊是各種檢查做了個遍,可檢查結果仍舊是沒有異常。

經過了第二個痛苦異常的晚上,初雪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得了什麼大病,一般的醫院查不出來,搞不好得去一線城市的大醫院,找專家看看,或者是找個中醫給瞧瞧。初雪現在很惜命,她馬上就要跟華生結婚了,在這種時候,她不允許自己有事。可華生卻沒有這個打算,他說:“我看先別急着去一線城市大醫院,咱們還是先找沙莎和李悟他們過來,大家一起研究一下吧。”

初雪奇怪,“找他們做什麼?他們又不是醫生,況且李悟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別折騰他了。讓他們知道我的情況也是跟着瞎擔心,幫不上忙。”

華生卻不理會初雪的意見,直接掏出手機給沙莎打電話,要沙莎馬上過來。

席芊芊一聽說家裡要來兩個初雪的好朋友,馬上去買菜,準備做一頓豐盛的午餐。這位細心的母親說看得出折騰了兩個晚上,初雪都瘦了,正好趁機補一補身子。

快中午的時候,沙莎和李悟一起趕到,是沙莎開車去李悟家接他一起過來的。李悟的身體還是比較虛弱的,醫生囑咐他不能做劇烈運動,最好在家休養,頂多樓下短時間散步。

沙莎對席芊芊的態度倒是不錯,可李悟則是跟初雪最初差不多,對席芊芊懷有一些怨恨,因爲李悟認識初雪這麼多年了,初雪的艱難困苦是他看過來的,想起最初幾年,兩人相依爲命,節儉到吝嗇的生活狀態,他沒法馬上原諒席芊芊。

餐桌上,細心的李悟首先發現了初雪的不對勁,問道:“雪姐,你最近在節食減肥嗎?難道是爲了穿婚紗漂亮?你明顯瘦了呢,不過,臉色也難看了,聽我的,別減了,沒必要,還是身體最重要。”

沙莎一聽這話也去打量初雪,上上下下看了有兩分鐘之久,這麼一仔細打量,沙莎的臉色變了,她放下筷子,鄭重問:“初雪,你把磁石弄丟了嗎?”

華生被沙莎的話一驚,馬上問道:“沙莎,難道你懷疑,懷疑……”

沙莎點頭,“是的,初雪這個臉色很像是被惡鬼纏身,但是初雪有姓馬的小子給的磁石防身,惡鬼應該是不能近身才對啊。所以我才問,是不是把磁石弄丟了。”

初雪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她這才明白,爲什麼華生要叫沙莎過來,原來華生早就懷疑她根本不是得病,而是惹上了死飄,所以纔會在夜間犯病,一到白天疼痛就會消失。可是因爲自己一直隨身帶着馬鳴海給的磁石,她是一點也沒往那方面想。

初雪掏出了隨身帶的磁石,放在餐桌上,“我一直隨身帶着,睡覺也是放在牀頭,這兩天晚上去醫院,除了做身體檢查,讓華生幫我拿着這磁石,其餘時間我都把它隨身帶着。”

沙莎剛想再說什麼,席芊芊猛地站起身,“惡鬼,惡鬼?天啊,你們在說什麼?小雪被鬼給纏上了?難道說,難道小雪還沒擺脫掉那個鬼樓裡的惡鬼嗎?” wωw⊙ Tтkǎ n⊙ C〇

初雪忙示意席芊芊冷靜坐下,解釋道:“這事兒說來話長,其實鬼樓的那個鬼魂對我並沒有惡意,相反,他一直在幫我救我,他不可能害我。這塊磁石就是避鬼驅邪的寶貝,就是他送給我防身的。如果說我現在真的是惹上了惡鬼,那麼絕對不是他。”

“那會是誰呢?我們可怎麼辦?要去找道士和尚施法嗎?”席芊芊急哭了。

沙莎忙擺手,“不用不用,還找什麼道士和尚啊,阿姨,你不知道你女兒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啊?”席芊芊這才反應過來,她不知道初雪是做什麼的,只知道初雪找了個有錢未婚夫,所以可以不用工作,而這個未婚夫是做什麼的,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倆人就是閒人,每天都不用工作。

“你女兒初雪本身就是個神婆,她的工作就是跟鬼魂打交道,我呢,跟她算是同行,我們都是吃這口飯的,”沙莎解釋着,“想要確定初雪是不是被鬼纏身了,很簡單,晚上讓她自己測一測就知道了。”

沙莎和李悟一直在初雪家裡呆到了傍晚,沙莎聽初雪講了她腹痛的感覺,還有那重複的夢境,她心裡已經有了些想法,但是她卻不肯說,她說現在也只是懷疑,既然不能確定,就不要說出來,免得嚇着初雪,再讓她有陰影,胡思亂想。沙莎說,如果今晚初雪的電磁探測儀明明測到了死飄,並且指數很高,但是卻錄不到任何evp的聲音,那麼也就可以證明她的猜想是真的了,到時候她再公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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