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丁勤有理有據的質問,趙勢微微一愣。緊接着,他頻頻點頭,“嗯,好,沒錯,你這倒是提醒了我。好,我這就派人去查。”
說完,他沒有再理丁勤,轉身事着隨從就走。路過大牢門口時,他還特意吩咐了一句,把門一定要看好。
在他離開後,丁勤又坐回到牀上,口中淡淡地來了一句,“切,裝好人也不裝得像一點。我越來越覺,這一切真的是他在幕後主使了。”
骨魂在丁勤識海之中嘿嘿笑道,“你這麼想就對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你只知其面,連人都不知,何來心一說?”
丁勤閉上眼睛,一邊準備修煉,一邊道,“如果真是他,總有一天,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一直到晚上,牢內再無動靜。而這一天的時間,丁勤再有收穫。
靈力終於突破了束縛,在任督二脈之中,開始緩慢運行!
雖然這種運行還遠達不到功法使用的要求,但只要一突破,後續進步就將如決堤之水,勢不可擋!
他睜開眼睛,目光之中全是喜悅。
突然,牢門口出現一聲悶哼,緊接着似乎是有人倒地的聲音。
丁勤瞬間警覺起來,不聲不響地走到了角落的位置。
隨着“吱呀”一聲,外面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黑影從那裡閃過來,速度之快,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士兵。
牢內的守衛聽到聲音,立即起身過去查看。但是,兩個守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個黑衣人先後兩下放倒。
此人速度之快,下手之乾淨利落,絕對是一個修爲不錯的人!
而且,他似乎極爲謹慎,每個人倒地時,他都會用腳墊一下,防止發出過大的聲音。
有人來劫獄?
這是丁勤的第一個想法。
但是,丁勤完全看不出這個人是誰。他的身影有些熟悉,卻無法與記憶中任何一個熟人相對應起來。
特別是他的眼神,帶着一種冰冷和無情,看起來並不算友好。
黑衣人從守衛身上摸出了牢門鑰匙,將牢門打開,向着丁勤一招手,“走。”
丁勤站在那裡沒有動。他並不想跟着一個陌生人逃離這裡。
見此景,黑衣人道,“走啊!你還在等着什麼?現在再不走,以後怕就沒有機會了。”
“你是誰?”丁勤帶着疑惑,很謹慎地問道。
“離開這裡再說。”黑衣人又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快走!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不想通過這種方式離開,但是你若現在不走,難道等着被人宰割不成?”
識海之中,骨魂道,“這倒也是個機會。你應該考慮一下。”
丁勤對骨魂道,“但是,如果這樣一走,怕是以後更難洗白了。”
骨魂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當然,走不走你自己定。”
丁勤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定下了決心,從那個角落裡走出來,“好,我跟你走。”
聽丁勤這樣說,那人直接轉身,向着牢房門口走去。丁勤緊緊跟上,不過走到一半,他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在丁勤身上,帶着限制靈力的枷鎖。
一般來說,如果要劫獄,目的是救人。那麼,將守衛幹掉後,第一件事就應該是隨掉枷鎖,讓受困的人恢復靈力運行能力,具備自保能力。
可是,他爲什麼沒有這麼做?
在這個疑惑之下,丁勤直接停下了腳步。
黑衣人已經到了門口,感覺到丁勤停下,轉頭道,“爲什麼還不走?”
他剛剛說完,就聽外面傳來一個人低沉的吼聲,“大膽!”
隨着聲音,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傳了過來。黑衣人顯然是感覺到了不妙,靈力瞬間全部釋放。
靈力一階四層!
但是,他似乎沒有來得及防禦。
他的頭部被一擊擊中,整個人直接被擊退回來,重重地撞到牆上,口吐鮮血。
能將靈力一階四層的人打成這樣的,對方實力可想而知!
丁勤心中大爲震驚,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好大的膽子!”趙勢從門口一步跨入,後面跟着一波人,個個拔了刀,舉着火把。
趙勢的臉色這次真的是黑如陰天,極爲嚴肅得道,“丁勤,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會想要越獄。我原來一直想幫你,你卻如此心機。”
丁勤眉頭緊皺。他隱約覺得,自己又被坑了。
還沒有等他說話,就聽見他身後的黑衣人道,“將軍爲何下此死手?不是你讓我來……”
“我倒要看看你是和什麼人勾結!”趙勢沒有等黑衣人說完,隔空轟出一掌,靈力直接將黑衣人推到牆上,形成數道裂紋。
黑衣人一口鮮血噴出,立即暈了過去。
很顯然,是趙勢不想讓黑衣人說話。
丁勤現在心中基本已經確定,這應該又是趙勢設的局。而且,黑衣人只是趙勢的一個棋子,現在爲了消除證據,棋子用完便已拋棄!
趙勢幾步走到黑衣人身前,扯下他臉上的面罩。
丁勤的目光,也停留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人,無論如何,丁勤都沒有想到。
吳明!
那個替代了邊塞城在演武會的參賽選手,後來在大漠要殺自己的吳明!
他居然是和趙勢一夥的?
一時之間,丁勤此前的一個疑惑也明朗了。爲什麼吳明不給丁勤打開枷鎖。因爲在他們的計劃裡,並不需要。
趙勢是想給丁勤加上一條罪名,那開枷有何用?
趙勢冷哼一聲,將面罩直接丟在地上,轉向丁勤,“丁勤,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私通敵國!這個吳明,是星耀帝國的奸細,我們追拿他很久了。沒有想到,你堂堂丁守義將軍之子,居然和這個人有關係!”
隨即,他又搖搖頭,“也難怪丁守義神秘失蹤。說不定,也是叛國投敵去了吧!”
“你住口!”丁勤心中的憤怒在這一時間裡驟然爆發,“我父親沒有叛國,他是忠義之臣!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圈套,是你害我的圈套!”
趙勢對丁勤的控訴並不理會,只是大聲道,“在押之人,試圖逃獄,罪加一等。私通敵國,罪不可赦。丁勤,你真是辜負了我一片期待。你真是丁家,不,是整個開元城的恥辱!”
丁勤雙目之中幾已冒火。他的靈力在任督二脈中開始運轉,似要準備突破枷鎖。但是很快,他平靜了下來。現在如果讓這個趙勢感覺到自己的靈力能運行,怕是一切希望都沒有了。
他強壓着自己的憤怒,大聲道,“恥辱的不是我,是你!你作爲守城將軍,三番五次要害我,而這個吳明,明明就是受你指使的!院長的腰佩,本來就是吳明的,定是你爲了設局,而假裝送給了院長,然後又差人殺了院長,嫁禍於我!”
趙勢卻不管丁勤怎麼說,只是一臉鐵青,“你還想誣陷我?證據確鑿,你這樣說,有人信嗎?來人,給我押進去,好生看管!”
說完,他一甩衣袖,大步向外走去。
丁勤在幾個守衛的強制挾迫之下,再次回到牢房之內。隨着牢門又一次關上,丁勤的心徹底涼了。
對於這個趙勢,甚至對於城內這些僞善之人,他的心徹底涼了!
在不知不覺之中,丁勤走進了他們的圈套。而這個圈套,一環扣一環,極爲精密細緻。
可是,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他們居然會使用如此的心機!
想到這裡,丁勤的心態也變了。
沒錯,他一直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
但是,這些惡人眼中,卻從未把自己當成過孩子。
他們把用來對付成年人的最惡毒、最陰險的手段,全部拿了出來。
這也從一定程度上說明,自己絕不能再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了!
自己是一個真正的成人,一個站在這個世界上,不再需要別人的呵護照顧,不再需要仰視大人目光的成年人!
丁勤的雙拳緊握,牙關緊咬。他直接坐回到牀上,盤膝運功。
趙勢,你如此對我,又那樣羞辱我丁家,給我們扣上莫須有的帽子,我必須讓你付出代價!
可能也是由於憤怒的原因,丁勤體內的靈力異常活躍。大概三四個小時之後,他猛然睜開眼睛。
額頭上的汗水隨着他的動作,沿着眼瞼流入了眼內。但是,眼睛微微的刺痛,並沒有能夠壓制住他內心的喜悅。
另一個通路的靈力運行,已經成功!
丁勤沒有動,而是慢慢驅動靈力,緩緩地用起了水行訣。牢房內的水汽開始向他的雙手之處聚集,之後形成水流,沿着枷鎖流下。
身下牀鋪和草蓆的溼氣迅速消去,在乾爽的感覺中,丁勤的心情不由得又好了幾分。
他確信,現在已經能夠破開這個枷鎖。不過,丁勤沒有這樣做。
他需要等待機會。
吳明剛剛來劫過獄,就算那是趙勢製造的假象,但爲了讓人信服趙勢自己與這件事情無關,他也一定會加強外面的警戒。這個時候脫枷越獄,無異於以卵擊石。
而沒過多久,這個機會似乎就來了。
隨着外面的門被打開的聲音傳過來,又有人進來了。
丁勤坐在牀上,半閉着眼睛。只聽守衛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少爺,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