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城主大袖一揮,直接在尤金面前舞出一道靈力刃,將其壓制在前進路上。
尤金一愣,停在刃前,待靈力刃完全消退之後道,“父親!就是他所在的隊伍破壞了我們今年的進攻,而且重傷了我!如果不是他們,現在房竹城和烏竹果王,早就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尤里城主輕嘆了口氣,“我剛剛也說了,一碼是一碼。他與我們室梅之間的恩怨,就當是與給我解毒一事抵消了。剩下的,是你們兩個人的私人恩怨,要解決,也要在明天之後。”
“父親,你怎麼就非要這麼照顧面子?”尤金對尤里的做法很是不贊同,“敵人就是敵人,朋友就是朋友!”
尤里面色嚴肅地看着尤金,“你還知道這句話?他知道我們之間有過結,可是依然隻身一人前往,爲什麼?因爲他不怕。你想想,當時我們大舉進攻,都被他們打敗了。現在,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而且,他們還進過室梅城,對我們內部瞭如指掌。你覺得,你挑起爭端,我們現在有多少勝算?”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一眼丁勤,“再說,他戴面罩而來,明顯就是不想引發衝突。也有一種人,如果問心無愧,就敢於隻身前往。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都不該受了人家的恩惠,又對人家落井下石吧。”
尤里說的有道理,尤金不由得把頭轉向一邊。尤里這時轉向丁勤,“丁勤,你現在可以解釋,也可以不解釋。我都能保證你明天安然離開。”
丁勤行了一禮道,“多謝城主!實際上,丁勤也正想解釋。”
他深吸了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上次在房竹城出手,也是不得已而爲。那時,我們全隊已經被房竹城的人所困。結果,你們大軍壓制,房竹節節敗退。我們若是不出手,可能到最後,連自身都難保了。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對於當時的房竹城來說,你們是在侵略。他們是在進行一場正義的戰爭。在戰爭之中,我站到了正義的一方。”
丁勤輕嘆了口氣,“另外,我向城主諫言。烏竹果王與烏竹其他果實不同,一旦果王被摘,烏竹樹將立即枯死。所以,烏竹果王到底有何功效,都是口口相傳,沒有人親見過,虛實不辨。而烏竹樹,是房竹城幾千年來的信仰所在。你們難道真的忍心爲了一個果王,而去毀了一個城?”
丁勤停下,看着尤里城主。
尤里城主的表情看似平靜,但是眼神卻很複雜。良久,他道,“我們和烏竹城之間的事情,我們自會解決。不過,你說的有道理,你們傷了我們那麼多人的事,我本人不再追究。”
丁勤馬上又行一禮,“多謝城主。”
尤里又道,“不過,尤金在你出城後怎麼對你,我無法干涉。我只能保證,不讓他動用城中的部隊。”
丁勤點點頭,正要再謝,尤里城主又道,“不過有一件事,今天是必須要弄清的。那就是,你到底有沒有非禮娜娜。”
他口中的娜娜,自然就是自己的兒媳。
娜娜這時還是一臉的委屈,“有!他絕對有!你看我這衣服……”
尤里道,“娜娜,當時我見你去敬酒了。你坐在丁勤的左側。”
娜娜點了點頭,“沒錯。”
“而你的衣服,是從右向左撕開的。假如丁勤真是非禮你,更應該是用右手,從左向右撕吧。如果他用左手,那姿勢就很怪了。並且,丁勤一直是左手端杯。”尤里慢慢地說道,“你覺得呢?”
娜娜的臉色慢慢轉白,“父親,你這是什麼意思?”
尤金也是一愣,“父親你這是……”
“我只是覺得,丁勤不可能幹這樣的事。”尤里很平靜地說道,“這是我的直覺。”
“老公……”娜娜聽完,直接撲到尤金的懷裡,“我要沒臉見人了……”
尤金一邊安撫着她,一邊向尤里道,“父親,你怎麼能這樣袒護外人……”
“她原來也是外人。”尤里的語氣中似乎帶着一種悔意,“本來也是。”
“但是她現在是你的兒媳婦!”尤金的情緒也慢慢上來了。
“也許,她只是想通過這個方式來接近我。”尤里苦笑了笑,“丁勤曾經問過我,身邊可有楊姓之人。我那時說沒有。可是我卻忽略了她。娜娜本就姓楊。”
尤金大爲不解,“你這是什麼意思?”
尤里道,“二泉映月,是楊家之毒。我突然想起來,我的眼睛開始出現問題,就是她來之後。而她來之後,我沒有吃過她做的飯,但是,卻喝過她的入門茶。”
“你是懷疑娜娜?”尤金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老婆會害自己的父親,“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又不可能?”尤里看着娜娜,娜娜卻在尤金的懷中抽泣着不說話。“丁勤,你覺得呢?”
丁勤很意外尤里會問他。但是考慮到此前已經在兩個地方遇到過五毒島的人,爲防止他們竄通在佈設什麼陰謀,丁勤還是將剛剛娜娜所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然後道,“我只是原話複述。這件事,屬於室梅城內部之事,我不便干涉。”
尤里點着頭道,“好,好。那我便當成家事處理吧。尤金,”
他轉向自己的兒子,“你不用再護着她了。有可能,這纔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可是父親,我們現在並沒有證據。”尤金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成爲罪人,所以盡力幫她勸說父親,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
“證據會找到的。即使找不到,她現在也有最大的嫌疑。從她當時向丁勤說的話,我們就能感覺到一二。”尤里的語氣也有些無奈,“其實我也不想這樣。”
“你們若是不相信我,不如就讓我走吧。”娜娜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如果我離開了,大家都好。”
尤里道,“我們室梅城,絕對不會讓一個罪人離開。”
“父親,讓她走吧。”尤金的語氣突然變了,“確實對我們都好。”
“你是知道我的原則……”尤里轉身看向尤金時,卻突然停下了嘴裡的話。
因爲現在,娜娜手中一把短刀,正抵在尤金的胸口處。
沒有人見到她是何時出手的,因爲她一直伏在尤金的懷裡。
“娜娜,你這樣做,等同於你是認罪了。”尤里的聲音更加低沉,“我們真的都不希望,是你給我下的毒。”
“是或者不是,重要嗎?”娜娜吃吃地笑着,“既然你們已經不相信我了,那又能怎麼樣?剛剛我也說了,讓我離開,大家都好。”
尤里道,“不可能。你如果真的離開了,那就帶給室梅城極大的危險。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可能讓你離開。”
娜娜呵呵一笑,“好吧,我承認,我是五毒島楊家的人。你的毒是我下的,那個秦可也是我殺的,我被非禮也是自己裝的。我知道,這個丁勤能解你的毒,自然會告訴你二泉映月的來歷。而以你的老謀深算,早晚會懷疑到我。我不想讓任何一個能解此毒的人從我眼皮底下離開!我們楊家,就是被這羣人害的!”
“包括那個秦可。本來,我早就想殺他了。但是,他能幫你延續毒性,卻不解毒,所以我就想先放一放。結果,偏偏出來個臭丁勤!”
她的眼中現在全是殺機,“但是,你不讓我走,我只能說,城主心可真大。你覺得,五毒島的人,就只有二泉映月這一種毒嗎?”
“你覺得,在我的面前,你還有機會下毒嗎?”尤里城主語氣越發平靜,像是在醞釀着後續的動作。
“呵呵呵呵,真是天真。你覺得,單憑修爲高,就能阻止得了我麼?”娜娜的臉上泛起一種自豪的表情,“實話告訴你們,你們屋裡所有人,都已經中毒了。”
她慢慢攤開自己的左手,手心之中有一塊黑色的石頭一樣的東西。“這塊石頭,叫做黑暗迷香。只要握在我的手中,隨着我被我體溫加熱,它的毒性就會揮發出來。而且,這可不只是迷香這麼簡單。中毒之後,時間一倒,你們便會經脈慢慢閉鎖,先成爲無法戰鬥的廢物,再全身萎縮而死。”
“你……”尤里的面色明顯一變,“好歹毒的女人!”
尤金更是表情複雜,“娜娜,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把解藥交出來,我保證想辦法帶你離開!”
“太晚了。”娜娜搖了搖頭,“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如果沒有這個丁勤出現,說不定我們兩個還有可能一直到白頭。但是現在,不可能了。你們不用指望拿到解藥。你們不是信任這個小子嗎?”
她指着丁勤,“那你們看看,他有沒有解藥?告訴你們,真正害了你們這麼多人的,不是我,而是他!沒有他出現,你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可以繼續活下去!”
“你不是逞能嗎?”娜娜對丁勤笑了笑,“那你繼續啊?告訴你,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就你,頂多算個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