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光陰似箭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此時距離上一次入定已經過去六個年頭。

而這六個年頭的修煉,讓羅毅吃盡了苦頭!之前依靠機甲編程的便利,曾讓羅毅單純的以爲,修煉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

此時羅毅正在衝擊心法元素化靈後期,雖然沒有了機甲編程的輔助,但羅毅這樣的修煉速度放在整個烈陽之境,都是極其駭人的,畢竟在靈力的修煉過程中,每一層突破需求的能量都是成幾何倍數增長,這是一項硬性指標,而他則將這個指標降到了令人羨慕的層級;當然,這得利於他超凡的聚靈速度,那是來自前掌門穆晨的恩賜,又有多少人能遇到像他那般的奇遇?

只見他將靈力經過一個周天之後,全部迴歸至氣海丹田,並壓縮成一個極小的奇點,隨後轟然放開,靈力在掙脫束縛之後,隨着羅毅意念的引導,就像開閘泄洪般宣泄奔流而出,強大的衝擊力,將途經的經脈擴容,若在最後迴歸丹田的時候能產生更爲強大的衝擊力,一舉轟開氣海再次擴容,那麼下一層心法就算完成了。但這裡有着一個最致命的物理難題,靈力奔流擴容經脈的同時,力也在不停流失,再到返回丹田的時候,衝擊力早已經大不如前,又如何能產生更強大的衝擊力呢?

而這六年的時間裡,羅毅一次次地被這難以攻克的物理難題所限制,屢次失敗讓他苦不堪言!這一次嘗試,算起來已經是歷來最兇猛的一次,只見一股純淨的靈力噴泉正不停在經脈間宣泄,最後一頭扎進丹田氣海,“轟“的一聲,只見所有靈力在碰撞氣海之後,轟然潰散,隨後狂瀉出體外,緊跟着數聲爆裂悶響,引得山體不住顫抖,碎石泥土更是掉落一地。

這滿懷期待的一次突破嘗試又毫無意外再次宣告失敗,此時的羅毅悶哼一聲身體跟着顫抖,睜開雙眼大口喘着粗氣,全身上下無比虛弱,身上的靈力更是空空如也,此時若有人想要攻擊他的話,他將毫無還手之力,不覺又皺起了眉頭。

此時柳無心察覺到洞室內的異樣,睜開了雙眼看着面露痛苦的羅毅,開口說道:“掌門這次又失敗了嗎?“

羅毅苦澀地點了點頭,此時他只感覺脣乾舌燥,就像剛經歷了一場大運動,渾身是汗,更提不起半點氣力。

“掌門莫急,吸取經驗,下次終會成功!”

她的話並沒有對羅毅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苦笑一聲,羅毅再次閉上了雙眼。

“談何容易......經驗?這是經驗的問題嗎?這是量的問題!”羅毅心中感到異常煩躁,一次次的失敗,同樣耗費着大量的精神力,這是肉體與精神的雙層折磨,他感覺到倦了。修煉過程中,對於精神力的磨練也是一項必不可少的重要環節,只能說,他還太過年輕。

此時羅毅將心神慢慢平復,隨後再次入了定,至少他需要將流失的靈力再次修煉回來。其實修煉並非像流水一般,只進不退,這裡面有太多複雜的因素;在衝擊失敗後靈力潰散,更是有一定機率不進反退,這是一種機會主義冒險,不成功便成仁!這裡面沒有捷徑,勤奮、悟性,外加幾分運氣罷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羅毅再一次將潰散的靈力重新凝聚在體內,隨後又循環了幾個周天之後,迴歸丹田,最後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此時他再一次睜開雙眼,見對面的柳無心正緊閉秀目,斷了與外界的意識聯繫。於是羅毅收回目光,準備再一次入定嘗試新一輪的衝擊瓶頸。只是令他苦惱的是,心裡面總有對失敗的餘悸,並非是他毅力不夠,只是前面累積得太快,意識沉澱卻遠遠不夠,這種前後的反差,外加不停失敗的打擊,令他心神不寧。

正在籌措不定的時候,心裡面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羅毅下意識地仔細聆聽,隨後發現那並非一段語句,而是一種來自心底的呼喚,那又是來自精神層面的一絲聯繫。此時羅毅不自覺地睜開雙眼,看向身旁靜臥的長劍,脫口而出:“墨雲?”

只見他隨手將墨雲劍拿起,橫放在腿上,當手心觸及劍柄的時候,還是那股冰涼,心中的籌措瞬間被一掃而空,而心裡的那聲呼喚卻更加清晰。似乎墨雲劍想要爲他做些什麼!正欲仔細詢問,卻不料墨雲劍通體突然光芒萬丈,羅毅清楚地感覺到身上的靈力正拼命自手心往墨雲劍身裡面瘋狂灌注!這並非他的意願,是墨雲正在從他身上瘋狂抽取靈力!

但羅毅並沒有去阻止墨雲的企圖,他心中無條件相信,墨雲是自己最親密的摯友,是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絲毫。只是那種靈力宣泄而出的無力感,令他身體十分不適。就在身上靈力即將被一掃而空,羅毅意識幾近昏厥的剎那,墨雲劍身上的光芒瞬間內斂,羅毅只感覺一股靈力水柱開始轟然衝向自己全身經脈,並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駭人速度在自己身體裡面形成一個無限循環的周天流動,且速度越來越快!靈力帶動血液奔流,羅毅此時心潮澎湃,血壓也在不停升高,心中那種忌怕早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自信心,令羅毅意志十分堅定。

此時羅毅明白了,是墨雲有意在助自己一臂之力,它用自己的劍身作爲衝擊加速器,試圖輔助羅毅一舉衝開心法瓶頸。羅毅心中閃過一絲感動,隨後收起一切心神,瞬間入定,將意念全身心關注體內澎湃流動的靈力清泉。在做完最後一個周天之後,意念攜手墨雲,懷着絕對的自信,控制這股澎湃清泉轟然衝向丹田氣海!

只見一陣金光閃爍,身體一個哆嗦,意識瞬間就被放空。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感,令他有種飄身雲端的暢快。緊接着意識迴歸,他發現,自己正端坐一輪星盤,隨着棒旋星系徐徐旋轉。點點星光在身旁閃爍,他甚至能感受到每一刻恆星散發出來的光與熱,有種心靈被烘托得溫暖,心中更是有說不出的愉悅,忍不住歡呼出聲,仰天長嘯!

待心緒稍見平緩之後,羅毅收起心神,將靈力迴歸丹田,只見身旁星光在此時迅速消退,無一例外被體內丹田氣海全部捕獲,最終一切歸於沉靜,這元素化靈後期就算是成了!羅毅心中大喜,隨即大笑着睜開了雙目。

“恭喜掌門,功力再上層樓!這許多時間終究沒有白費。“

羅毅心情大好,隨後說道:“多謝,我這次入定,過去了多久?”

“距離掌車拿起墨雲劍起,已經又過去了半年時間。”

“半年時間?可我感覺只不過是一瞬間!”羅毅驚訝道,隨後轉念又想,“是了,我們遙望星辰的每一次稍縱即逝,而星光卻不知已經經歷了多少歲月。”

“功法修煉不易,靈脩者閉關修煉常有數十年,甚至上百年,這都是常有的事。”

羅毅點頭稱是,隨即想起一個問題,開口問道:“不知當年穆晨掌門大戰魁罹時候,心法修煉到了什麼階段?”

“當年前掌門巔峰時期也只是將心法修到了元素化靈後期,論起年齡差異,掌門已經算是超越前輩了。”

聽到這裡羅毅心裡不覺歡喜,反而稍有擔心,開口說:“當初穆晨掌門以與我同級的力量,無法戰勝黯夜族首領魁罹,而我恐怕也是不行。”說完,跟着嘆了一口氣。

“心法等級固然重要,但也要有功法相輔相成,若再有神器在手,那更是如虎添翼。想當初,我見那魁罹未必能量強於穆晨掌門,只是其身上鎧甲不知是什麼材質鑄造,外表十分堅固。而穆晨掌門的功法打在他的身上,竟然不能損傷他分毫,此消彼長下,才落敗被擒。”柳無心忿忿不平。

聽完她的述說,羅毅心想:“是了,好膛也要配好槍,才能見功效。”又細細回想魁罹身上所穿的鎧甲,黑紫幽光,看起來十分眼熟。這時猛地想起那不正是當年鎖住穆晨掌門所用的黑紫幽光鏈嗎?於是把心中想到的告訴了她。

“也就是說,掌門手中的墨雲劍,是能破開魁罹身上鎧甲的?”柳無心聽完,眼前一亮,頓時滿心歡喜。

“雖然墨雲劍異常鋒利,但當初我與那夜厝交戰,就沒能劈斷對方手中長劍,想是還需要有更多的力量加持。”羅毅說完,稍顯無奈。

雙方沉默一陣,只見她突然想到什麼,開口說道:“我曾聽師尊說過,當年鏡月祖師不光是心法靈力強勁,手中佩劍更是鋒利無比,且變化萬千。也許此劍還有更多玄妙,又聽穆晨前掌門囑咐掌門回到門派後即刻前往天行閣,也許那裡會有一切答案。但天行閣乃玉華樓禁地,這麼多年來,除了穆晨掌門,沒人知道里面有什麼。”

“但願如此。”

說起玉華樓,羅毅此時開始掛念自己那幾名部下,當即對她說道:“我們出來這麼久,也沒再傳消息回玉華樓,也不知道現在門派上下怎麼樣了?”

只見柳無心聽完並沒有答話,而是閉目運氣,似乎正在做些什麼。只見她全身白光閃爍,口中更是念念有詞。

這時洞口禁制亮光一閃,隨即飛進一隻奇怪小獸,停在柳無心的肩膀上,只見它長得十分細小可愛,長像酷似山貓,小腦袋上卻只有一隻眼睛,毛絨絨的身體後面,拖着三條長長的絨毛尾巴,全身皮毛潔白順滑,又有零星五彩點綴,此刻那小獸正嘰嘰喳喳地似乎在向她傳達着什麼?不一會兒,柳無心滿心歡喜地睜開雙眼對羅毅說道:“據我靈獸探查報告,黯夜族近來警備稍有鬆懈,想是這麼長時間沒有我們消息,撤去了對我們的搜尋追捕。現在掌門傷勢已經恢復又功力大進,我想我們是時候悄悄潛回玉華樓了。”

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消息,羅毅先是誇獎柳無心做事周到。又見她肩上靈獸可愛有趣,逗玩一陣後問道:“它是什麼?可有名字?莫非這裡人人都擁有靈獸?”

柳無心撫摸着肩上靈獸的小腦袋,笑着說:“它叫小古,是一隻白獾。至於靈獸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這還是需要一定機緣,首選需要遇到可馴化的靈獸,對方也願意與你訂下終身血契,才能擁有並驅使。當初我也是無意間發現小古負了傷跌落在野地,已經奄奄一息,心中不忍,於是將它救治起來,小古傷好後從此對我不離不棄,於是我就與它訂下了血契,之後發現它還是刺探情報的好手,倒是幫了我不少忙。”

羅毅聽完心生歡喜道,心想若自己也能擁有一隻靈寵,那該多好?對小古又是一陣逗玩後,接着說道:“既然外面已經沒什麼異動,不如我們即刻就啓程返回玉華樓可好?”

“是,自然一切聽掌門安排!”柳無心恭敬施禮回道,然後起身來到前掌門穆晨墳前,跪倒叩拜。

羅毅遂嘆氣起身,來到柳無心身邊,在穆晨掌門墓碑前,訴說着告別。此時柳無心突然想到什麼,伸手拿出一個布制錦囊。

“這是?”

“這是前掌門留下的遺物,我不敢擅自做主,現交給掌門處理。”柳無心說着將手中錦囊遞給了羅毅。

“好吧……”睹物最傷情,羅毅又嘆息了一聲後,將前掌門遺物收入懷中收,繼續說道:“走吧……”

“是,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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