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的那四個變身巨人不同,他們的形體和普通人類沒什麼區別,而且是真正的死人,那就意味着他們不知道疼痛,就算把他們劈成兩截,他們一樣能夠繼續戰鬥。雖然沒有厚重的鎧甲,但在速度上卻快了很多。
我心下納悶,按理說這等低級的死靈生物不應該具有這般速度的,可爲什麼他們的動作會這麼敏捷呢?
“嘎嘎,這些小可愛可是被我用特殊藥物處理過的,有很多生前都是武藝高強的劍士,就讓他們先陪你們玩玩吧。”
喪屍們揮舞着手中的刀劍衝了上來,撲鼻而來的濃重的腐臭之氣令我聞之慾嘔。之前雖然也和亡靈巫師戰鬥過,但那一次所面對的都是些行動緩慢的骷髏戰士,看着這些全身腐爛的喪屍,我很難想象刀劍砍在他們身上那種“汁液飛濺”的樣子。我用餘光向朱麗亞望去,她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情況應該和我差不多吧。
我可不想與他們做近身戰鬥,在他們距離我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我便劈出了幾十道劍氣,將衝在最前面的幾個喪屍斬成數截,誠如所料,他們即使剩下半截身子,仍然用殘破的手臂在地上蠕動着,向我們爬來。朱麗亞也放出了數道閃電,在喪屍羣中炸開了花,但效果並不怎麼明顯,那些喪屍竟然對魔法有着很強的抵抗力!
“火怒潮!”我大喝一聲,施展出了這招強力的火系魔法。
前面的幾十個喪屍立即被炸成了飛灰,但那些受創較輕的仍然託着殘破、焦黑的身體向前猛衝着。更令我驚訝的,是他們之中的十幾個竟然施展出不亞於大劍師的速度,躲過了我和朱麗亞的魔法、劍氣的襲擊,直接衝到了我們的面前,有的甚至隔空向我們劈出強猛的劍氣!
我和朱麗亞很快便被這些“武藝高強”的喪屍圍在一起,他們的身手敏捷,力量更是大得驚人,雖然全無招式可言,但所用的卻全是最直接、最快捷的重擊,我敢肯定,他們的個體戰力絕對可以媲美於人族的高級大劍師,而且他們都是死人,普通的“要害攻擊”對他們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要將他們完全粉碎幾乎是不可能的,強猛的招式擊在他們的身上,也只能使他們稍加停頓而已。
我和朱麗亞都暴出了白晶鬥氣,那些普通的喪屍早已被我們消滅殆盡,可剩下的這十幾個仍然圍着我們狠命纏鬥着。我們兩人使出全身解數也只幹掉了其中的三個而已,情勢越發不利起來。
“嘎嘎,怎麼樣,我這些精英戰士還不錯吧?”普西雷羅大笑道,“嘎嘎,想不到這種藥物對活人沒什麼太大作用,對死人卻是功效非凡啊。他們在生前只具備劍師級別的實力,但死後經過我的精心處理卻能夠和你們這些劍聖一較長短!假若能夠將你們這兩個實力高強的劍聖變成我的‘精英戰士’的話,即使神王親至,我也不放在眼裡。嘎嘎嘎嘎嘎嘎!”看着我們越打越吃力的樣子,普西雷羅越說越興奮,到最後,竟然自顧自地狂笑個不停。
朱麗亞神色百轉,似乎數次想用出什麼絕招,但是都放棄了。
我可顧不了那麼多了,要把我變成那噁心的喪屍,門都沒有!
“聖靈光陣!”我抓住一個空檔,以最快的速度默唸了幾句咒語,一陣耀眼的白光立即從我的掌心射出,將百十平方米的空間完全籠罩。經由實力的大幅度提升,雖然我在施展高級魔法的時候仍要念動咒語,但所需的時間卻縮短了幾倍!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喪屍被白光照到以後,只是輕微地低吼了一陣,卻沒有被消滅掉。停頓了半刻之後,竟然再次揮舞着刀劍,向我們衝殺我而來!這招超渡魔法中效力最強、範圍最廣的“聖靈光陣”竟然對他們起不了作用!
“他們是經過藥物強化的,並非普通的死靈生物,超渡魔法對他們是產生不了什麼損傷的。小子,你就等着和這個小丫頭一起作我的小‘可愛吧’!嘎嘎嘎嘎,真想看看大名鼎鼎的第四軍團長、魔劍神星羽·迪斯變成喪屍的樣子!”老傢伙繼續狂笑着,“不知道公主殿下看到她的未婚夫婿變成了喪屍的時候回事一副什麼表情呢?嘎嘎嘎!”
“這老傢伙,竟然知道我的身份,看來這裡的人一個也不能留。”我暗忖道,“要是能用高級的聖光系攻擊魔法應當可以把這些喪屍消滅,只是聖光系的攻擊魔法是神族的專利,我在聖光學院和緋炎那裡根本沒法學到。”情急之下,我只能施展出了自己依照其它系魔法的原理自創出的,也是現今爲止我唯一懂得的一招聖光系的攻擊魔法――“靈動光擊陣!”我低喝一聲,數以百計的巨型光柱從半空中落下,覆蓋了直徑十幾米的範圍。那些圍攻我們的喪屍一被光柱擊中,立即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震耳欲聾。他們的身上燃起了蒼白的火焰,在熊熊聖火的“洗禮”下,他們的身軀直似肉爛骨化一般,皮肉碎骨紛紛垮下,軟合成一灘爛泥。
“怎麼可能?!你竟然是展出了聖光系的高級攻擊魔法!你到底是什麼人?!”普西雷羅驚恐至極地望着我,連說話都變了聲音。
對於這些亡靈巫師來說,能夠施展出高級的聖光系攻擊魔法的神族一直都是他們最大的威脅。當然,假若他們知道朱麗亞的“真實身份”的話,或許早就沒有這麼猖狂了。
我冷笑了一聲,徑直向普西雷羅飛了過去,朱麗亞也縱身而起,頃刻間便將那些失去喪屍保護的亡靈巫師們幹掉一半。
普西雷羅逃向一條通道,四個鏈金術士擋在我的面前,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支圓筒玻璃瓶,裡面裝滿了墨綠色的液體,絲絲的白煙不住地從瓶口冒出。
四人低吟了幾聲,瓶中的液體立即化成漫天毒霧向我飄來。
“雕蟲小技!”我冷哼一聲,“逆轉乾坤”霍然出手,漫天的毒霧立即被吸附成爲一個諾大的液質球體,隨着逆轉乾坤所形成的氣旋高速飛轉。
“回!”我劍式一轉,液質球體立即化爲道道水箭,向四人倒飛而去。
“啊~~”幾聲慘嗷響起,那四人被自己放出的毒液擊中,片刻間變化爲幾灘膿水,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連石制的地面都被那些膿水腐蝕出了兩道深坑!
……
一路窮追猛趕,我們終於追上了普西雷羅。不能否認,這老傢伙的逃跑技術的確一流。
“嘎嘎嘎,想不到經被你們逼到如此天地,真是失策啊。只是,你們的好運也該就此結束了。”普西雷羅陰笑道,左手驀然輕揮了一下。
“轟”的一聲巨響,兩道厚厚的鐵閘從天而降,將我和朱麗亞一起隔絕在其中。
一時間塵土飛揚,地面也發出震顫,普西雷羅得意的笑聲彷彿從地獄裡傳來:“嘎嘎嘎,這鐵閘乃純鋼打造,足有三米多厚,而且用不了多久裡面的氧氣便會耗盡,兩位就在這裡面安心等死吧!等你們死了之後,我便將你們的屍體做成最強大的王牌戰士!嘎嘎嘎嘎嘎嘎!”
“未必!”我冷喝一聲,開始念起了冗長的咒語,龐大的火元素甚至穿過了厚重的鋼板,以驚人的速度向我掌心聚集,壓縮,再聚集,再壓縮……半刻鐘後,一個暗紅色的能量球已然出現在我的掌心,雖然只有雞蛋般大小,但它所蘊含的強大能量卻足以使任何懂得魔法的人悚然動容!朱麗亞自然不能例外。
這,便是我有生以來施展的第一個禁咒,火系魔法中威力最強的――“無天黑炎”!
隨着我意念的驅使,暗紅色的能量球緩緩地朝着前面的鐵閘“飄”了過去,剛一接觸,便將三米厚的巨大鐵閘化爲鐵水!
對面,普西雷羅正驚恐至極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竟然沒有離開,估計是在等着爲我們收屍吧。
我暗罵一聲,暗紅色的能量球徑直飛到了他的身上,乾癟的身軀頓時蒸發在空氣中……“無天黑炎”並沒有停止,而是越來越快地繼續向前方移動着,最後竟然將對面的石壁上熔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首惡已除,之後便是“清理戰場”的工作。
朱麗亞對這裡的情況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在二人的合力下,沒多久便將所有的資料、設備,及所生產出來的成品藥物全部銷燬。最後燃起一場大火,使整座試驗廠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當然,那些“失敗的實驗品”也沒有例外,因爲我們知道,讓他們流落到外界的可怕後果,或許對他們來說,“毀滅”纔是一種最好的解脫吧……
對於我施展“靈動光擊陣”那件事,朱麗亞始終未向我詢問,當然,在她的身上,也隱藏了過多的謎團。在這件事上,我們兩人都保持了適度的沉默。
站在城外的一處山坡上,兩人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我心下一動,突然問道:“朱麗亞小姐,你前一陣子給在下寫了一封信……”
“哦?”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嘻嘻,那是我一時興起,和公子開玩笑的。”
“開玩笑?”我驚哦道,“小姐可知,爲了那封信,在下被……”
“被衆多紅顏知己嚴刑逼供是吧?”朱麗亞竊笑道。
“這個,這個……”我吶吶地,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星羽公子,其實這也是一種幸福呢,你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哦。”朱麗亞掩口說道。
“什麼?!這也算是‘幸福’?”
“是哦,因爲很多人想被那麼多的漂亮女孩子‘嚴刑逼供’還做不到哩!”朱麗亞嬌笑道,“所以說,公子好福氣呀。”
我不由爲之氣結,想不到她竟會編出這等理論……而此時的朱麗亞又何嘗不是在爲自己此時的“言行”而感到驚訝莫名呢?
“星羽公子,今天的事真是太謝謝你了。”朱麗亞突然說道。
“小姐客氣了,這是在下應當做的。”我和聲道,“遇上這等事情,就算沒有小姐所命,在下也是義不容辭。”
“話雖如此,但若沒有公子的鼎立襄助,我可能連活着走出來都無法做到……”朱麗亞幽幽地說道。
“呵呵,別這麼說,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微笑道。
“朋友?”
“是啊,難道小姐不這麼認爲嗎?”
“對呀,我們是‘朋友’。”朱麗亞展顏一笑,突然捧起我的臉頰,踮起腳來在我的脣上輕吻了一下,如蜻蜓點水一般,“嘻嘻,這是我送給朋友的禮物。”
聞着留在嘴邊的餘香,我的心神不由得一陣盪漾,一時間竟然吶吶的不知該說些什麼。突然,我神思一轉,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既然是小姐的‘禮物’,那在下卻之不恭了。”我輕輕扶住她的雙肩,回吻了她一下,雖然也是一沾即止,但卻給對方帶來極大的震撼。
朱麗亞有些慌亂的倒退了兩步,雪白的臉龐早已紅得像熟透的柿子。(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可能對男人做出這種事情?爲什麼?爲什麼我“化身”成爲朱麗亞的時候,連自己的感情也無法控制了呢?感情?難道我竟然對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少年”產生了……感情?)
我心中不解,爲什麼眼前這個能夠主動吻我的女孩,卻因爲我的回吻而表現得如此害羞呢?此時的她,倒和拉碧絲害羞的時候十分相似呢。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
“朱麗亞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在下先告辭了。”望着略微發白的天際,我突然意識到已經快到早晨了,露娜她們見我這麼久未回去,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子呢。
“星羽公子,你相信命運嗎?”朱麗亞突然叫住了我,低聲問道。
“命運嗎?也許吧,但我並不認爲它是絕對的,我堅信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我笑了笑說道。
“星羽公子,假若有一天,‘命運’使我們成爲敵人的話,你會怎麼做呢?”朱麗亞微微側過了頭,說道。
“呵呵,將來的事,誰又能說的準呢?”我想了想,說道,“不過,至少在今天,我們還是‘朋友’吧。”
朱麗亞嬌軀突然顫了一下,她猛然轉過了頭,一雙妙目深深地注視着我,問道:“星羽公子,你過去也曾對別人說過這樣的話嗎?”
“哦?什麼?”我被問得一愣。
“唉,算了,可能是我太多心了。”朱麗亞嘆息了一聲,再次低下了頭,“星羽公子,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你若急着回府的話,請自便吧。”
“嗯,既然如此,那在下先告辭了。”我轉身提氣,幾個縱躍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至少在今天,我們還是‘朋友’吧。”怔怔地望着我遠去的身影,朱麗亞反覆唸叨着我剛剛所說的那句話,神色複雜之極。
“真的是你嗎?”她幽幽自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