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南宮天成眼中的一縷焦慮和擔憂,終於消散開去。他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裡,如同一棵樹一樣,半晌都沒有做聲。平日裡充滿了威嚴的堅毅臉龐,此時竟是不住地微微顫抖着。深陷進去的一對虎目中,像是灑了許多細碎的星芒,閃動着飄忽起伏的眸光。
“天陌小友,真的...真的多謝你了!幸虧能夠碰到你這個萬里無一的少年天才,雨淺她從今以後,終於可以擺脫過去這麼多年的苦難,回到過去那個陽光燦爛的孩子了啊!”
嘴脣微微,緩過神來的南宮天成,竟已是老淚縱橫。這五六年來度日如年的日子裡,他腦袋中一直壓抑、緊繃着的弦,終於卸下了一切的重負。此時,南宮天成的臉龐看起來似乎都蒼老了許多。
從七歲那年莫名地發病以後,一直到現在的這麼多年裡,南宮雨淺這麼一個俏麗可愛,像花一樣的美妙女孩,便終日生活在不見天日的陰霾之中。不但無法修煉,修爲得不到寸進,更是終日臥牀,連與人交往這種基本的事情,都成了一種奢望。看着自己正值花季的女兒,整日猶如焉了的花朵,南宮天成的心裡簡直如同刀絞一般。
不過,從今天開始,這看不到盡頭的灰暗日子,終於一去再不復返。塞滿了內心的苦澀與痛楚,一下子被抽空,南宮天成一時間竟是都有些無語凝噎。
“天陌兄弟真是一代少年豪傑啊!我等自嘆弗如。真是太感謝你了!”
一旁的南宮宇寒、南宮風憶兄弟倆,也抑制不住心裡激盪的狂喜和如釋重負,滿面喜色地快步迎了上來,竟是直接給陳天陌來了兩個擁抱,搞得待人接物一向冷漠淡然的陳天陌,也只能有些尷尬地配合了一下他們。
“天陌小友手段通天,老夫也不得不佩服。當日對你妄加評判、出言相辱,是老夫眼拙了,還請天陌小友不要放在心上。”
貴爲南宮家這種等級的大家族的長老,那五長老此時也走了過來,竟是面色平靜地對着陳天陌抱了一拳,一副心悅誠服的姿態。
儘管對五長老之前對自己抱有成見、嘲諷貶低的舉動十分不屑、嫌惡,但這樣一尊位高權重、俯瞰衆生的強者,此時在自己面前卻如此謙恭敬佩,陳天陌也沒有再當衆令他難看,只是面無表情地朝五長老微微頷首。
“來來來,還不快去給天陌小友另外安排一處住所,讓他好好地休息休息?”南宮天成激動得幾乎就要手舞足蹈起來,招呼着一旁的侍從,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接着,他轉過頭,看向陳天陌的眼神中,滿是掩飾不住的欣賞和感激:“天陌小友,真是辛苦你了,花了一天多的時間給雨淺化解寒氣,想必耗費了許多的精力吧。我這就吩咐他們去給你安排一處的住所。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南宮家會好好報償你的!”
實際上,雖然陳天陌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裡,一直都保持着靈力和神識的高強度運轉和釋放,但他現在卻並不感到十分疲倦。相反,在那如春雨甘霖般的極致能量孜孜不倦的滋補下,陳天陌整個人從血脈深處,都獲得了質的昇華和蛻變,顯得神采奕奕,氣質超凡。
隨着南宮天成和幾個侍從來到一處單獨的清幽宅院,陳天陌告別他們後,便關上房門,在牀榻上盤腿坐下,屏氣凝神,催動起滾滾靈力在經脈中運轉、循環,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鞏固修爲、打牢根基之中。
這次在化解南宮雨淺陰脈中的冰冷寒氣的過程中,誤打誤撞、意外凝聚出的極致能量,實在是太精純、濃烈了。將那些泛着赤藍交加的光彩的元力吸收、煉化後,陳天陌的身體之中,簡直像是將浩瀚的汪洋,滾滾傾斜進了潺潺的河流一樣。
此時的陳天陌,就好像一個胡吃海塞,肚子裡脹滿了的人,充沛飽和的養分,幾乎就要頂到嗓子眼一般。似乎再有大動作,他體內充盈得沒有一絲空隙的雄渾元力,就會滿溢出來似的。
如此難以想象的驚人能量入體,陳天陌並不急於尋求靈力等級上的突破,而是靜下心來,選擇紮紮實實地夯實好修爲的根基。畢竟,吃是吃下去了,但這樣幾乎無人能享的稀世珍寶,還是得一點一點地消化徹底,慢慢來,前路才能更爲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