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在場的客人們高漲的興趣,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
功法固然珍貴,遠古的功法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異常稀有。但是字跡不清,根本沒辦法修煉的功法,又有什麼價值呢?
“雖然無法弄清楚其中的奧秘,但我們的權威鑑寶師一致認爲,這卷功法中一定隱藏着什麼東西,而且絕不尋常。”
“這件物品,起拍價六千。想試着探索這卷功法中隱藏的奧秘的來賓,可以起價了哦。”
極爲罕見地,偌大的拍賣廳內,近千名客人,竟然出現了沒有人喊價的情況!
要知道,貴爲帝國最頂級、最豪華的拍賣行,託倫卡拍賣行多少年的歷史上,也沒有過幾回這般尷尬的冷場啊!
一番講解與推銷之後,蕭雅蘭還不忘朝她的那些“忠實擁泵”拋去幾個媚眼。只是,這個以往相當有效,能勾得他們興奮加價的招數,此時也沒用了。
環視了一圈依然意興闌珊的來賓們,蕭雅蘭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
託倫卡拍賣行又哪裡不知道,這樣一卷連讀都讀不了的功法,不會有什麼人要的。他們只是不甘心就這樣遺棄了一卷稀有的遠古功法,於是還是決定試着拍賣。
“嗡——”
一陣突如其來的嗡鳴,在陳天陌的腦海中毫無徵兆地響起,弄得他頓時吃了一驚。
一瞬間,他的氣機不由自主地連上了蕭雅蘭手中託着的那捲功法。他大吃一驚,趕忙想要收回氣機,卻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彷彿一隻套索,牢牢地把他的氣機固定在那裡,挪不開分毫。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在他的氣機接觸到那殘破不堪的卷軸的一瞬間,陳天陌的血脈深處,竟陡然生出一股難言的親切感,只消瞬息,便瀰漫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種化入血液的親切感和熟悉感,像是失去音信的至親老友,終於久別重逢;像是離鄉多年的遊子,回到了兒時熟悉的故土。
又像是被放逐到世界盡頭的惡魔,翻過山,渡過海,跨過平原,千年後,終於重臨這個曾經臣服於他的世界。
就在這時,陳天陌的腦海中,毫無徵兆地蹦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拍下這卷功法!
此念一出,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麼有這樣瘋狂的想法的。
是的,他無比清楚地明白,這卷功法已經破爛得連字跡都辨認不出幾個。他也明白,縱使真如蕭雅蘭所說,這功法中真的藏匿着什麼神秘莫測的東西,但以他現在的能耐,也是白搭。
但是,陳天陌的腦海裡,就是有那樣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在那裡無比堅定、無比頑固地盤踞着——
一定,一定要拿下這卷功法!
就在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變化,在陳天陌的身體裡發生着的時候,公孫元正玩味地看向包廂外面,還不忘打趣道:“這託倫卡拍賣行,明顯就是在撞大運嘛。看哪個人會冒着穩賠不賺的風險,下這個賭注嘍...”
“先生,能麻煩您幫我拍下這卷功法麼?”
陳天陌天人交戰之下,竟已有些坐不住了,打斷了公孫元的話。
“什麼?爲師沒聽錯吧,天陌,你想要那個功法?”
陳天陌如此突然的要求,聽得公孫元吹鬍子瞪眼。他怎麼也沒想到,陳天陌會來這麼一出。
“是的,先生。天陌真的非常想要那捲功法。”
“爲師說實話,那可是一卷廢品功法啊!連字都看不來了,縱使它是遠古的功法,縱使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你也拿它束手無策啊!”
用“震驚”來形容公孫元的反應,絲毫不爲過。陳天陌竟然會對那捲和廢品無異的功法有興趣,這完完全全在公孫元的預料範圍之外。他連珠炮似的話語,用詞已經十分直言不諱。
這時,蕭雅蘭的聲音,從包廂外清楚地傳來:“真的沒有來賓對這卷有來頭的遠古功法有興趣麼?再不起價,可就流拍了哦!”
聽到這句話,陳天陌已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先生,這些徒弟都明白。不過,我想要這卷功法,有我自己的理由。懇請您了,先生,請您幫我拍下這卷功法吧,徒弟不勝感激!”
自信而又無比堅定的光,在陳天陌的眼中熠熠生輝,看得公孫元楞了一下。
這股子眼神,彷彿蘊含着山嶽般堅定不移的力量,一下子觸碰到了公孫元內心的某個角落。他突然生出一種感覺——陳天陌這個孩子,不是在胡鬧,而是真的要這功法有什麼用處。而且,他的這個感覺很確定。
公孫元也不是行事拖拉之人。他皺起眉頭,一言不發。權衡思量了片刻以後,當下便做好了決定。
“我出六千金幣,要這卷功法!”
原本都做好準備,等待着蕭雅蘭宣佈流拍的衆多來賓,都被這道出乎意料的洪亮嗓音給驚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隨即循聲望去,細密的議論聲宛如潮水般瀰漫開來。
“嗯?還真有人當這個冤大頭了?”
“快看,那不是剛纔拍下玄元丹的那個煉藥師公孫元麼?”
“難不成是老糊塗了?哈哈。”
“說不定人家還真看出這功法有什麼門道呢。”
... ...
聽到終於有人起價了,原本已經陷入失望的蕭雅蘭,也是怔了一下,旋即,美眸中流露出驚喜之色。
“六千一次...六千兩次...六千三次...”
“成交!”
終於還是爭取拍下了這卷功法。陳天陌遂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往椅背上一靠,他感激萬分地向公孫元道:“真的多謝先生。徒弟不勝感激!”
公孫元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聲音依然十分沉穩:“六千金幣,爲師也不是掏不起。既然你這麼地想要,爲師就幫你拍下咯。相信你這麼堅決,這卷功法一定有你的用途。”
之後,陳天陌跟隨着公孫元,去處理完拍賣的事宜後,便收下玄元丹和那捲殘破的功法,乘着夜色,回到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