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姚紅娟死了之後,她的父親姚文豪就已出獄了,他對姚紅娟母女倆死的事,對雷家心懷仇恨,一直伺機想對雷家不利。你在美國受到槍擊,雷子在美國被人用車撞,這些事情都是他在背後指使別人乾的。包括上次雷子被他綁架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這話裡頭,有真有假,但王儷琳也不過是想把這所有的事情做一個合情合理的交待,把有些不便於公開的真像永遠地埋了過去。反正姚文豪已死,所有的無頭案都可以推到他身上結了。
“什麼?雷野被綁架了?他怎麼樣了?”聽到這話,之惑站着的腿都發軟了,嗓音更是發顫。纔想起上午他彆扭地站在草坪上跟她說話的姿勢,還有他明顯瘦了一圈的臉頰。
再想到上午見他人還好好,心又定了下來。
見她這樣,王儷琳的手朝她虛按了一下,道:“別急。你先坐下來聽我說。”
之惑回過神來,緩緩地扶着旁邊的座椅坐了下來,露出一個認真傾聽的表情。
“雷子在美國被車撞了之後,就想到了姚文豪要對他和孩子的報復。他想與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動出擊。否則,你和雙胞胎兩個孩子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團聚。所以他回國用自己做餌,引來姚文豪綁架,好在老雷及時帶人把他救了下來。不過……。”王儷琳的講述停了下來,看了眼緊張的之惑,接着說:“他的雙腿受傷了,其中有一刀刺中了他的……睾丸。”(睾丸:俗稱蛋蛋)
之惑一聽又慌亂地站起來說:“他人沒事就好!那個傷了,應該沒什麼影響吧?”想想這話題跟婆婆討論似乎不妥當,於是又抿緊了雙脣,囧了。
王儷琳是醫生,當然不忌諱講這些。看兒媳婦一臉的窘態,心想也就算了。把臉轉過來看牀上的兩個孫子,都已喝完奶睡着了,估計白天都玩得太累了。
“孩子都睡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帶孩子玩幾天吧!他們現在正在辦理簽證,估計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和雷野有空就帶孩子回家一起吃個團圓飯吧!老雷好象還從來沒見過你。”王儷琳輕描淡寫就替兒子把所有的事情做了一個簡單的解釋。還倚老賣老撮合了一下,要他們帶孩子回家吃飯。根本就無視他們目前鬧彆扭的狀況。
之惑只好溫順地說:“嗯!好的!”對雷野有再大的意見,對婆婆的尊敬還是必須要的。
王儷琳走時,還留下了一罐奶粉,告訴之惑,孩子一般睡前要喝一瓶奶,還有一些該注意的習慣。
送走了婆婆,之惑回過頭來,用飽含深沉母愛的目光仔細地打量牀上的兩個小傢伙,也看到了他們兩個眉梢處一左一右隱藏的小黑痣。這好看的眉毛和眼睛跟他們的爸爸很象,小鼻樑也很挺,精雕粉琢的長得非常精緻。
這自家的孩子啊,還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就越愛。當然,也不是說之惑就不愛雷雷,她當初看雷雷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心態的。只不過,現在這兩個更有新鮮感,更是多了一份血緣的親近。
不知道那個臭流氓的傷勢怎麼樣了?躺在牀上,之惑爲流氓的蛋蛋擔心了,那裡不僅僅是關乎到他的身體健康,還關乎到他們以後的性福。
第二天,之惑帶着孩子去了相印湖玩,這時候的睡蓮已開始冒尖了,再過多半個月就盛開了。在湖邊的一家餐館,帶着孩子還品嚐了剛上市的脆藕尖。很巧的是,在餐館裡面的玻璃窗居然看到了外面有兩個熟悉的人:趙安良和歐陽芸,兩個人似乎在爭吵着什麼。
歐陽芸氣呼呼地在前面走,趙安良一臉的賠笑在後面跟着說話!
這對戀人爭爭吵吵分分合合也有好幾年了,不是感情不好,只是相處的磨合期一開始總是比較尖銳,慢慢久了,等找到那個契合距離的時候,就會好了。就象兩個刺蝟在冬天取暖一樣,等找到最佳角度時,就可以抱成一團了。
都說相愛容易相處難,誰都清楚是與對方的優點談戀愛,與對方的缺點在生活。瑣碎的生活在某一方面,往往是浪漫愛情的殺手。聽孩到裡。
之惑不知道與雷野以後的生活是不是也會變得很無趣?愛情在生活的沉澱中慢慢變成親情,相伴到老。這麼說來,親情纔是最長久的?嗯,扯遠了。
之惑把思緒拉回眼前,看着兩個孩子都睜着黑溜溜的眼睛等媽媽餵食,象終於知道媽媽這稱呼的含義了,嘴裡吃完就叫媽媽,這母子感情在飛地增長。偶爾也能聽到孩子口中叫爸爸的稱呼,可能也有一些模糊的意識想爸爸了。因爲雷野跟孩子也相處了不短的時間,也有了感情的印象。
之惑聽了,百感交集的。但想到不能這麼聖母、沒骨氣地一次次原諒他,讓他無視自己的獨立和個人價值,爲了要在愛裡得到平等的尊重,這次,她一定要堅持到底,一定要傲嬌到底。
療養院裡的大灰狼心急地做着雙腿的康復運動,還不停地問旁邊的醫生:“你有沒有給我用最好的藥啊?這康復運動也沒少做,爲什麼走路還歪歪扭扭的?”
醫生臉露平和的笑容:“你現在的恢復情況已是最的了,體質底子也很好,換成是別人,沒有兩個月是起不來的。”
“可我還想能再點!六一前能出院嗎?”
“嗯,以你每天這樣的鍛鍊和做康復的運動量,應該沒問題。”醫生再檢查了一下其它受傷部位,問了問其它一些情況反應就離開病房了。
大灰狼氣惱地捶了捶牀架,爲自己某些地方的恢復有些擔心。不象雙腿,可以用鍛鍊來康復,那個柔軟的地方,你拿怎麼來操練?
看到王儷琳進來,他慢慢地下牀,慢慢地在房裡走動:“媽,你是怎麼跟之惑說的?聽她口氣,是不是真的很生氣?”
“沒見她生什麼氣啊?又不是小孩子,愛鬧彆扭。看她的樣子還挺關心你的傷勢,就算生氣,估計不久也會自動消了。”王儷琳把那晚見之惑的事,大概地說了一下。
“可是,孩子的事瞞了她一年,她那天抱孩子走的時候,樣子就十分的生氣,說我不信任她,把她看得太脆弱了。其實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最好最安全的後背留給她。”
“小藍確實不是脆弱的個性,她不象若嫣那般脆弱得不堪一擊。她柔韌、隱忍,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就是出身太過尷尬了!唉……算了,不說這些了!如果你在孩子生日之前還不能與她和好的話,那我就給她打電話吧!到家裡給孩子過一個團圓的生日,她是個識大體的人,不會不給我這個老面子的。”
王儷琳覺得爲了這個家的和諧,犧牲一下老面,也無所謂了。她不知道別人做婆婆是怎樣的,但藍之惑與她的兒子一路走來,有多艱辛,她還是看在眼裡了,也真心地希望他們好。
以前,她沒有撕破臉拆之惑與兒子的事,但她背後綿裡藏針的話卻說了不少,這效果不亞於明槍明箭。好在雷野瘋了之後,兩人內心的小疙瘩隨之也解開了。再說,她這婆婆的輩份也擺在那裡,做爲兒媳婦的之惑,也不可能不給她這個面子。
“媽,我瞭解之惑,這事我自有分數。我就焦急我現在還不能出院,否則我早就把她哄好了。”就算再生氣,他大灰狼也知道怎麼哄自己的老婆才最有效。因爲有愛嘛!哪怕真的有隱瞞和傷害,他也會把這些問題解決的。而不象趙安良說的那樣,會產生那麼嚴重的後果。那個小賤狼純粹就是誇大事實,故意擾他軍心。
只要有愛!只要有愛!就會有體諒和原諒,還有包容和寬容!別說他再次利用她的愛和善良來縱容他的過錯。他想,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之惑聽說這簽證下來還有幾天,本想打算帶孩子去C城拜祭的事也先往後延了延。請了鐘點工把那三居室清理了一下,就帶着孩子回家住去了。好在孩子的適應能力也很強,去到哪個地方就好奇地蹣跚到處走,看到色彩鮮豔的東西,就想拿來玩。
之惑偶爾也會打電話給雷雷,聽聽孩子帶英文的發音叫媽媽,也挺想念雷雷的。才強聽了她所有的情況,說近日會來一趟A城,問要不要幫她把雷雷帶回國看看?之惑想了想,還是覺得讓鍾嫂一起跟過來好了。
正在參加老年人豪華歐洲遊的曾母聽到之惑把兩個親生兒子認回,高興的直呼很想去看看孩子。
“媽,那就等您旅遊回來看好了!”之惑笑着答。曾母還是一派樂觀的樣子,之惑很慶幸有這樣的乾媽乾爸,還有才強這樣的哥哥。她相信這一家人肯定會遇到另一個習相近的女孩進曾家門的。以她乾媽那雙“毒”眼識人,哪個女子好壞,自有分曉。
霆霆和鈞鈞都睡了,之惑坐在電腦前把公司的一些郵件事務處理完,揉了揉泛酸的肩膀和眼睛,站起來做了做幾瑜伽動作,舒展了一下身肢。正準備倒杯牛奶來喝,家裡的門鈴響了。她在貓眼裡看了看,是一臉黑色的小四,她這纔想起小四在隔壁買有房子,是她的鄰居。
自從回國去了療養院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小四了。對這個一直保護她的小四,她是心存感激的。但也明白,因有他在,就代表四周埋伏着不明的危機。
門打開之後,小四黑着臉進來,之惑正要關門時,纔看到倚着門楣的還有另一個滿臉掛着賤兮兮笑容的雷野。
之惑清麗的臉立即也跟小四一樣黑了下來,冷聲道:“你來幹什麼?”
“老婆,這是我們的家,我出院不回家,回哪去啊?”雷野邊說邊緩慢地往屋裡挪腳步。
“隨你愛去哪就去哪,別來我家!”這是她藍之惑的家。
“老婆,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在哪我當然也要跟在哪了。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你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兒子。”雷野一點也不怕自己在小四心目中的高大形象盡毀,象個吃軟飯的男人,說着軟話。
小四見任務已完成,馬上就閃身撤退了,實在怕被這男人的話雷得外焦內嫩。
之惑伸手攔在雷野的前面,不讓他又賴在自家的沙發不走了:“雷野,你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在沒有得到我的原諒之前,別來我家。”
雷野微蹙眉頭,認真地說:“老婆,那我現在向你道歉,你馬上就考慮原諒我,行不?對不起,老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是我不應該把你看得太柔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其實我老婆是個女強人,創意公司的一半業績就少不了我老婆的功勞。這就可以證明了我老婆的能力是一流的,聽她處理公事就可以看出她明智果斷,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
他的話越扯越遠了,之惑聽得哭笑不得,強行板着,一把推搡着他:“少給我貧嘴,出去!出去!”
眼前人往後挪的腳步不穩,身子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去。電光火石間,之惑想起他的腿有傷,驚得慌忙伸手圈緊眼前人往自己這方向用力,兩人就順勢倒在了寬大鬆軟的真皮沙發上了。
“雷野,你沒事吧?”之惑脫口而出的就是關心的話,說了之後纔想起兩人現在正鬧着脾氣呢。頭頂上只聽到男人呵呵的笑聲:“我知道老婆還是心疼我的。知道三個多月沒見,想我了!”
“臭流氓!誰心疼你了!給我起來,別壓着我,重得要死!”話是這樣說,可動作卻輕柔的象對嬰兒般,小心翼翼地推着雷野。PtiW。
雷野慢慢地滑坐在地板上,靠在沙發邊,抓住之惑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老婆,別生氣了,好不?老公認錯了還不行?要不要我給你跪着求原諒?到你原諒我爲止纔起來!”
“既然你那麼有誠意,不讓你跪還真的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了。那你就慢慢地跪吧!跪到我原諒爲止吧!”之惑手一抽就從沙發起來了。
雷野沒想到自家老婆這次居然這麼狠心,還真的讓他跪地板了!他,他,他只不過是說說哄哄她的話而已!沒想到這次真的搬了塊石頭,砸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