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喝了一杯涼水,振奮了一下身體細胞,坐在了豐色的旁邊,等待着執行總編的蒞臨。王子美推門進來,還是以前那副裝備,其他人都覺得驚訝萬分,唯獨我知道事情最終還是來了。
“安,昨晚K歌的帳單全是小慕拿的。”豐色小聲說着。
“噢,知道了。”我纔想起自己昨晚是怎麼在同事面前顯擺的,又想豐色喝的那麼醉怎麼知道是小慕做的好事,我遲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是小慕啊?”
“所有人都知道是小慕,只有你醉的一塌糊塗。”豐色拍着我的手無可奈何地說。
思緒又飄走了,想起昨晚好像划拳輸的一直都是我,酒杯不離手的還是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但願所有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過眼雲煙,不要把喝酒不要命的形象紮根在同事的心裡。”我心裡不停的嘀咕着。
執行總編開始講話:“今天叫編輯部的同事來是有一件人員變動的事向大家宣佈,之前各部門的高層已經投票通過了,從今天開始,王子美擔任SWEET雜誌編輯部的主編,副編還是小慕,請大家熱烈歡迎王主編給大家講話。”大家用遲疑了五秒的掌聲證明了心裡的不滿,但都礙於面子給了一點沒音的掌聲,我心裡早就覺得王子美沒那麼簡單,真可謂人在江湖飄,靠的是關係,還好臉皮厚,挨刀也不怕。
“謝謝各位同事,之前和大家有什麼誤會都冰釋前嫌吧!以後一起努力將SWEET雜誌再創輝煌。”王子美舉起右手做奮鬥式,我們也點頭迎合着她。
大家不約而同地走出了會議室,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剛纔發生的一切,我不屑的坐到位置,登陸MSN,心裡稍微有點期盼能看到某人的回覆,但卻一如既往地什麼都沒有,心裡涼涼的。
“安,你說王子美怎麼坐上去的,那以前的樑主編去哪兒了?”豐色小聲地問。
“不知道啊!一夜的變化太大了,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捨得惹來一身騷。”我看着小慕,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小慕你是副編,經常要和王子美走動,多替我們說說好話。”
“是啊!小慕,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王子美不好惹啊!”豐色補充道。
“順其自然吧!就像安安說的,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小慕永遠是那種隨遇而安的態度。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隱蔽,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啊。”王子美像幽靈般的出現,搞得我有點慌不擇路,“沒說神馬啊!哦不,是沒說什麼啊!”
“安安,你這麼緊張幹嗎?我和
你開玩笑呢,就是想和你說一下,那個美容專欄以後你就不用管了,專心做你的旅遊專欄,部門馬上就會來個新人負責,”她拍着我的肩膀,“好好做吧!看好你的!”還給我拋了一個眉眼。真不明白她對我說話怎麼如此客氣竟然還叫我安安,真的有些許受寵若驚,難道是在SPA會所,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
“安,看來王子美對你大有改觀啊!以後就靠你照着我了。”豐色看出了端倪。
“你別煩了,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說不定連累你失業呢。”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是自尋煩惱,不會還在想那個李允東吧。”豐色總是把我的秘密搞得全天下的人都必須知道一樣。
“想什麼啊!已經人間蒸發了,你昨晚回家那麼晚,大同沒生氣啊?”
“沒啊!他敢都不敢,對了,差點忘了,他今天弄火鍋,叫你去我家吃飯呢!怕你一個人寂寞無聊。”又感覺到了大同的別有用心了,每次豐色只要一晚點回家,大同必會請我去他家吃喝順便密探內幕。
“好啊!好久沒看到你家大同了,有點想他了。”我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小慕,昨晚K歌花了多少money。”我頭都沒擡的整理東西。
“安安,不用了,分這麼清楚幹嘛!說好了是我請的。”小慕的推託了讓我驚詫萬分。
“別介,我不喜歡欠錢,以前你不是說親兄弟都要明算賬的嘛!你還說現在男女都是AA制的!”
“我在你心裡的形象就這麼不堪嗎?”小慕有點怒色起身出去了。
“安同學,你終於報仇了,以前總是埋怨小慕沒男子氣概,什麼都是AA,現在……”豐色終究沒把我們之間的變化挑明。
我望着小慕離開的背影,都說女人善變,這男人也會善變啊!不知不覺的又捱到了下班,心裡想要不要辭職?如果等到失業,心煩意亂,感覺大氣壓好像超過了正常值,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買了幾個火龍果作爲飯後甜品,一起和豐色去了她家。六十多平的兩居室小房子,簡單裝修也算溫馨舒適,光滑墨綠的大理石配上白燦燦的水晶吊燈,顯得屋裡寬敞透亮,錯落有致的黑色鑲邊相框掛在白刷刷的牆上,見證着他倆六年愛情的點點滴滴,三米寬的超大落地陽臺窗戶將北京美麗的夜景盡收眼底。豐色和大同是不經意趕上了08年房價大漲之前買了這個小屋,現在也算是一筆不小的財產了,從此他們二人開心地當着房奴,能在北京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我經常這樣慨嘆,因爲沒有所以羨慕嫉妒。
“吃飯了,安大美女快坐啊!怎麼客氣起來了。”大同穿着圍裙端着火鍋招呼我。
“又是你親自下廚啊!豐色有你真是享福。”羨慕的口氣由表及裡。
“能娶到豐色,我才覺得幸福呢。”
“那就趕緊領證吧!別把我們豐色拖成黃臉婆了。”我衝着豐色嘻嘻笑着。
“我可不急的,說不定以後還能遇上你所謂的優質男,到時候我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飛上枝頭的不一定是鳳凰,也有可能是最惹人討厭的烏鴉啊!”我又替大同打抱不平,有時候想大同不知道喜歡豐色哪兒,也許就喜歡豐色傻傻的可愛。
“遇上我大同,豐色就是鳳凰了。”看來真是夫妻啊,果然胳膊肘不會向外拐。
我們便吃邊開着玩笑,不過以我的功力還是不及這夫妻倆的炮轟,一致將我格殺勿論,看來這一來註定是錯上加錯。
“安美女,怎麼還單身啊?我單位有幾個比較不錯的,要不給你聯絡聯絡。”大同一本正經的說。
“算了吧!她最近沒心情,還等着某個人呢,再說你單位那些人連我都看不上,安更不會看上了。”每次來她家,我的終身大事就是飯桌上的永久話題,“你不是說聯繫那個李允東嗎?怎麼就沒情況了?”豐色依舊不依不饒。
“隨緣吧!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無奈的說着。
“對了,你們上次出去怎麼玩的那麼晚啊!害我一直擔心豐色。”大同終於發飈了。
“怎麼!對我興師問罪啊!可不是我叫豐色的。”
“只是隨口問一問,怎麼就多心了,”大同忙着給我夾菜,“其實就是出於關心,不過我向來都信任豐色。”
“放心吧!大同你可是五好男人,豐色打着燈籠都找不到了,再說了只是普通的同事聚餐,你還怕她被人拐了。”爲了消除大同的那點點猜忌,我總是這麼恭維着。
“被你拐了,我倒放心了,我就是怕被其他人拐了。”大同輕輕的揪了豐色的臉蛋說,“她這麼笨,怕被拐了還給人家數錢呢。”
“誰說的,我一點都不笨,如果笨的話怎麼可能找到你呢。”看來打情罵俏也是這夫妻倆的黃金節目。
“好了,別在我這個中齡剩女的面前如膠似漆了,真是受不了,每次也不顧及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半開着玩笑說着。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去切水果。”豐色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去了廚房。
時間過的很快,一頓飯、幾句話就把這無情的時間打發了,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堅持不用大同的那個小黃色QQ送我,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走一走。白天湛藍如洗的天空也變成夜幕一般,天邊零亂散落着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川流不息的北京大街到了夜晚也顯得寂靜了許多,偶爾吹起的一些涼風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我扣上了風衣的扣子用胳膊環抱着自己,望着遠處自成一排的橘黃路燈,想起了一首詩“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啊,若是心無一物,又怎能惹“塵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