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清楚斐姐和小慕之間說了什麼,總之,我的職位依舊不變,工作依舊不變,唯一改變的就是同事們開始議論起了以前的事,尤其洛甜甜翻出了當年在三亞我和小慕拍的特輯視頻,大家都圍着觀看,很快,我和小慕有私情的事成了公司上下茶餘飯後的焦點話題。
於是,我把洛甜甜叫到辦公室,批評了一番,“你怎麼回事啊?難道現在工作很清閒嘛,讓你閒得到處散播謠言。”
“安姐,又不是我說的,當初你和小慕去三亞的時候,攝影部的也去了,他們手上也有視頻的。”她嘟着嘴狡辯道,“我只是給咱部門的人看了,他們早就知道的,你又不是不清楚。”
“行了,這麼說來是我冤枉了你,看把你委屈的,”我走過去拍了怕她的肩膀,語氣溫和,“你出去吧,這事以後別說了,不要影響了沐總,到時候都不好下臺。”
“嗯,安姐,我以後會注意的。”
洛甜甜走後,我就接到了總裁秘書的電話,這回,就算是神仙也百口莫辯了。不過到了小慕的辦公室,他不但沒有義正言辭,反倒是笑臉盈盈地安慰我,說:“安主編,我知道公司這幾天的流言蜚語是針對你的,但是你也不需理會,安心做好工作,其它的事我都會處理好的。”
“沐總,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這件事了,以前我們在一個部門搭檔,工作上難免有些緊密接觸,所以對於那些流言,我倒是無所謂,就怕你會想太多,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說對吧?”
“嗯,沒錯!你能這麼想就對了。”小慕看了看手錶,“快吃午飯了,我約了人,就先談到這裡。”
我點了點頭,回到了辦公室,給戴子健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接我媽媽,我們三個人準備吃頓飯,其實我已經串通了戴子健,希望說服媽媽的固執己見,他倒是很熱心,在電話裡就保證要協助我完成這項地下溝通工作。
媽媽看到戴子健特別開心,可勁誇他人又好又懂事又有小心,還說這樣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少了,不經意的又順嘴把小慕捎帶着誇了一遍,戴子健看見我遞給他的眼色,忙說:“阿姨,我在北京剛工作沒多久就升職了,現在和鹿雨在一個城市上班覺得特別親近,畢竟都是一個家鄉的,彼此也有個照應。”
“媽,子健來了北京之後,對我照顧有加,經常過來陪我吃飯逛街什麼的。”
“是啊!鹿雨也說在這地方工作壓力大,可也沒辦法啊,兩個人在一個城市比什麼都重要,起碼培養感情很方便啊!”雖然戴子健的大舌頭說出的話不太利索,聽起來也不是特別清晰,但是主要表達的思想內容還是很明朗的。
媽媽鬼精的很,只是笑着不說話,她知道我們那點心思也不點破,戴子健見沒有成效,有些着急,我趕忙搶過話語權:“咱先吃飯吧!說了這麼久,我都餓了。”
飯吃到一半,戴子健也不知怎麼回事,冒出了一句話:“阿姨,您就別擔心了,豐色回家那麼久了,估計也快回……”
我趕忙夾起一口菜塞進他的嘴裡,因爲被嗆到了,他咳嗽不斷,媽媽的臉上陰晴不定的,我知道一定是說到了她的痛處,也怪我沒有把豐色的事告訴戴子健,害得他不僅沒幫上忙倒是讓母親大人帶走我的意念更加嚴重。
回到公寓後,媽媽的臉色一直不好,我倒了杯水給她,她歇了一會說:“鹿雨,媽媽知道你不想跟我回家,可是豐色是我從小看着長大
的,我也當她女兒一樣,這大城市不適合你們,生活節奏快,工作壓力大,人心早就變了,尤其是外面打拼的男人更不可靠,媽可不想把你留在外面一輩子。”
“媽,我明白的,您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我答應您一定回家。”
“不行,一個月又是一個月,這個週末咱就回家。”媽媽下達了最後的通牒,完全不顧我的苦苦哀求。這個時候戴子健還打來電話詢問情況,我氣急敗壞的把他數叨了一頓,他卻很無辜的一直說自己沒用,口齒不清的說要幫我再次勸服,我謝絕了他的好意。
這次我完全拜倒在母親堅毅不絕的意志上了,還有一個月就到期了,我連一本雜誌的樣刊都沒有編輯出來,更不要提三本了,同事把編輯的主題專欄拿給我過目,我隨意翻了翻,沒有一個能登大雅之堂的,遂心裡極其煩躁,而媽媽又打來了追魂電話,說是放完暑假的小學快開學了,讓我早點回去報道,我敷衍了幾句掛斷電話。
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可以拔刀相助,但是讓他幫忙簡直比登天還難,如果真的回去當了語文老師,我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於是,我鼓足了勇氣撥打了小慕的電話。
“喂,安主編,有什麼是嗎?”
我清了清嗓子,放慢語調:“沐總,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不能答應我?”
“如果你想讓我寬限幾個月交樣刊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噯,不是這件事啦!我想今晚請你吃飯,希望沐總給我一次和上司溝通感情的機會,畢竟我之前犯了很多錯誤,怕你對我還耿耿於懷,如果你已經不介意了,就賞臉和我吃頓晚飯。”
“這樣啊?”電話那頭沒了聲音,過一會兒,“你先等一下,我讓秘書查一查有沒有預約再說吧!”他掛了電話,我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剛纔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的話,感覺都快窒息了。
爲了表示誠意,下班第一時間我就在總裁辦公室的門外候着,小慕走出來看見我,特別驚訝,問:“你等我嗎?”
“是啊!說好了請你吃飯的呀!”我擋在他的面前,生怕他又推拖不去。
他聳了聳肩,故意裝着大度的樣子說:“其實我對你又沒成見,基本上都是工作上的爭執,你根本不需要破費。”
“沐總,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的關照,尤其是你給了我這份工作,要不然現在我還是無業遊民呢。”
我和小慕邊說邊下了樓,他去停車場取車,我依舊一步一個腳印地跟着他,他剛開車門,我也不由分說的坐了上去,說:“沐總,我已經訂好了位置,擇日不如撞日吧?”說完,我就想要是擱在以前,根本就不用這麼低聲下氣的,現在可好了,和小慕的關係已經是天上和地上了。
“好吧!看你情意拳拳,搞好上下級關係也很重要,那我就不客氣了。”
車子駛出了停車場,心裡開始盤算,如果母親看到小慕,肯定不會再爲難我了,我“咯咯”地笑了。
“你笑什麼啊?”小慕轉過頭來問我,“有什麼問題嗎?”
“呃!沒有啊!我還有件事和你說,不過你不要害怕,其實我有苦衷的。”
“你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直說吧!”
我思索了片刻,想想具體從哪個方面切入才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幫助我,他見我不說話,有點不耐煩,“你想什麼呢?到底說不說啊?”
“沐總,一會吃飯我媽媽也回去,其實……”還沒等我說完,他就一腳急剎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撞在前面的橫樑上,頓時眼冒金星,他卻沒有理會我的傷痛,而是驚愕的表情:“什麼?我爲什麼要和你媽媽吃飯啊?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捂着額頭,發出“嘶嘶”的疼痛聲,他真的好無情,無視我也就算了,還兇巴巴的質問我,霎時澀澀的眼淚冒了出來,從臉頰滑過嘴角滴在我的身上,他見我哭了,有點不知所措,忙說:“很痛嗎?至於哭嗎?”
其實我更多的是心痛,就算他失憶了,難道見到一個人撞了腦袋都不懂得關心一下嗎?我抹掉眼淚,打開車門徑自走了,他也許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所以忙下車攔住我,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急剎車害你受傷。”
在昏黃的路燈下,一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他不是當初的小慕了,我不能在無線的任性下去,所以我鎮靜地說:“應該是我不對,沒有事先和你說明情況,因爲我媽媽非要讓我回老家當老師,所以我想你幫我解圍,勸服我母親。”
他聽了我的話表示質疑,“我只是你的上司,你母親不一定會聽我的吧?還有你在北京的生活的好好的,她爲什麼非讓你回家啊?”
“媽媽怕我在北京孤苦伶仃的沒人照顧,又怕我遇人不淑,所以才那麼擔心,你放心,只要你說一句話,我母親就不會逼我回家了。”
他有點詫異,傻笑着說:“不會吧?我說一句話就沒問題了,我的話這麼管事啊!”
“只要你說以後會好好照顧我的,就這麼一句話,其餘你什麼都不用說,你幫不幫我?幫我的話就走,不幫我就回家當老師!”
他攤開手,說:“好吧!這句話很簡單!”其實這句話很不簡單,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應該說幾乎沒有,我相信媽媽對小慕的愧疚,必然不會阻攔我和小慕在一起,再說媽媽那麼喜歡小慕,高興還來不及呢。
到了餐廳,媽媽第一眼看到小慕,立即眼眶紅紅,沒一會就淚花閃閃,我似笑非笑地說:“媽,你別這樣,把小慕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小慕聽到我那麼稱呼他,忽然眼睛瞪得極大,我怕露出什麼馬腳,忙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先坐下,媽媽激動的說不出話,一直盯着小慕左看右看,好像在他的腦袋上找什麼疤痕似的,我拽了拽母親的衣衣角,說:“媽,點菜了沒?”
“呃?沒點呢,你們點吧!你們喜歡吃什麼點什麼啊!小慕,這麼久沒看見你,想死阿姨了,阿姨還以爲你……”
我見勢趕忙插嘴:“媽,你喜歡吃這個嗎?要不你來點吧!”
小慕真的很配合一言不發,我在桌底碰了碰他的腳,他才冒出一句啼笑皆非的話:“阿姨,安主編在工作上表現優異,您不要讓她回家當老師,埋沒了人才。”說完,我當時真後悔讓他發言,一點實際作用都沒起。
“啊?你在北京,阿姨肯定不能拆散你們啊!”媽媽聽到安主編時愣了一下後,又覺得是工作上的稱呼也沒多在意。
“放心,阿姨,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小慕倒是很精靈,記性也不錯。
媽媽樂呵呵的吃過晚飯,一直笑不攏嘴,還主動邀請小慕有時間到我家去玩,還說爸爸很想念他,小慕倒是配合的很得當,一個勁的點頭,讓我想起在三亞的時候,他那迫不及待相當安家女婿的情景,可現在卻是演戲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