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魚莫名的擡頭,剛纔只顧低頭想事情,實在是不知道劉屏在說什麼。
“多魚啊,我早就看好你有前途。五年的勤懇工作果然有回報。呶,這是你的調令,現在就正式去十五樓的秘書室工作,任總經理的私人特別助理。”劉屏讚賞的說着,把一份文件遞到多魚前。她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整個十四樓的人聽見。特別是鄰座的艾薇兒,更是露出驚訝嫉妒的目光。
“啊?”多魚又啊了一聲,她現在實在是不能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劉屏看到多魚傻愣愣的模樣,以爲是她高興的傻了。笑呵呵的一拍多魚的肩膀:“還愣着幹什麼,快去總經理那兒報道吧。”
劉屏喜歡多魚,看到她晉升也是很高興。若是別的女孩得到這個位置,她可能會以爲又是潛規則或是怎麼樣。可是多魚,他就不那麼懷疑。多魚五年來的工作,她全看在眼裡,品行更是淳樸良善,和眼下大多數愛慕虛榮的女孩太不一樣了。
“哦,”多魚茫然的點着頭,拿上那份調令,抱起自己面前的紙箱子,拎上包包失神的往外走。甚至都忘了謝謝劉屏和與同事們告別。她實在是太意外了,以爲提前收拾物品是爲了等那辭退信,卻不想等來的竟是來十五樓的調令,這如何還能讓多魚淡定得了。‘難道董事長和顏朗已經胸懷寬廣到那個地步了麼?自己觸怒了他們都依然很大度的原諒了。
上了十五樓,來到秘書室,裡面空無一人。多魚抱着紙箱子不知道該放在哪兒,也不知道改把調令拿給誰看。無措的站在偌大的玻璃門前,好像被世界遺棄的孩子。
顏朗開開門看見多魚的時候,就是這幅樣子。低着頭,雙手抱着一個觸到自己下巴的大紙箱子。雙眼無神的看着地面,好像要把那裡看出兩窟窿來。表情無辜又茫然,也不知那樣站了多久。他本來騰起的怒氣一下子就消散在空氣中,不僅放低了聲音說道:“地上有金子麼?看了那麼久,我等你等的胃都痛了。”
多魚訝然的擡頭,看到斜倚在總經理辦公室門上的顏朗,笑意淺淺,沒有一直的戾氣。言語裡還有有一絲難查的撒嬌。多魚被自己的想法驚的一個跟頭,真想一頭撞死紙箱上算了。那個人是誰?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冷峻傲然的男人,怎麼會撒嬌?更可怕的還是對自己!
多魚搖搖腦袋,甩掉因爲飢餓出現的幻覺。咽口吐沫說道:“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也不知道要將
着調令給誰……”
多魚無辜又無奈的小聲說着,不敢再看這個變化無端,喜怒無常的男人。
“呶,秘書室,兩個位置任你挑。調令……給我就好了。”顏朗說着上前徑自的拿過多魚腋下夾着的調令隨手翻了翻。“現在放下你的私人物品進來,我要給你佈置你以後要做的工作。”
“哦。”多魚聽話的點着頭,走進秘書室把自己的物品隨便放到一個靠裡邊的位置,匆忙的出來。她難得看到這個傢伙對自己沒有發脾氣,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出錯做出點什麼讓他生氣的事。
跟屁蟲一樣隨着顏朗進了辦公室,多魚小心的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一下,發現顏老爺子已經離開了,不僅心裡稍稍鬆口氣。
“拿紙和筆記一下,以後的工作比較多,就你那腦袋不記下來,以後肯定丟三落四。”顏朗嘲弄的說着扔給多魚一支筆和幾頁四開的紙張。
多魚任命的撿起來,心裡腹誹‘就說麼,這個人怎麼可能對我和顏悅色,一轉眼刻薄的嘴臉就出來了。’
“你的便當呢?”
多魚右手握着筆伏在茶几上準備好記筆記了,突然聽顏朗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在包裡呢啊……”多魚順口答了一句,繼續等着顏朗說工作指示。
“先把便當拿來,吃了飯在做功課。”顏朗說着轉身脫下自己的阿瑪尼遞給多魚。多魚下意識的接過遞上來的衣服愣了三秒才知道這傢伙的意思是讓自己給衣服掛起來。當自己是什麼?傭人麼?
多魚翻着白眼,也只能照做。不過想起這傢伙說‘吃了飯再做功課,’又把白眼翻了回來。自己的肚子還真是餓了。
“在這兒吃?”多魚確定了一下。
“當然。”顏朗不耐煩的應了一聲,他覺得自己說的很明白了,這女人怎麼還這樣問三問四的,囉嗦。
多魚吶吶的轉身出了門,又轉身進了來。手裡捧着一個圓圓的透明飯盒,裡面裝着一個雞腿和一些蛋炒飯。多魚摸着還很溫暖的便當,偷偷聞一下,不覺得肚子更餓了。抿着脣偷偷笑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打開便當盒拿起瓷白的小勺子就想要開動。
“今天的便當還不錯。”顏朗出其不意的一把拿走多魚手上的便當,隨後扔下一張通紅的票子,又一把奪過多魚手上的小勺子。“以後每天的便當都要有肉,這是你工作的第一項,記下來。”
多魚徹底傻眼了。以
爲這傢伙體恤民情,善良的讓吃了飯在做筆記,卻不想是他要吃飯,自己在做筆記。說法只差一個字,意思卻是天差地別。她也從有人權的白領一下子掉到喜兒的境地,怎是一個苦命了得。
“記下啊……”顏朗吃了一口蛋炒飯,軟度適中,鹹淡適中,口感很不錯。擡頭看着多魚憋屈又隱忍的表情,心裡不僅爽的不得了,還不忘刻薄的說一句。
多魚停在半空中的小拳頭捏了又鬆,鬆了又捏,終於還是把那張大紅的票子塞進衣服兜裡,低頭動筆寫了下來。心裡默默的反覆寬慰着自己‘與人爲善,與錢爲善,看在票子的面子上……’
“每天必須早到公司二十分鐘,把我的辦公桌收拾好。”
記下。
“每天每間隔一個小時就要送一杯咖啡進來。”
記下。
“每天下班之後必須抽出一個小時陪顏色。雞腿的味道不錯……”
咬牙,記下。不過“我爲什麼要管顏色?”
“你是顏色的媽咪,你說你爲什麼要管?”顏朗把雞骨頭從嘴裡吐出來,說的很是理所當然。
“我說過,我不做後媽!”多魚憤恨的扔下筆就要起身。
“公司的形象因爲這件事損毀的很厲害,公司的股票今天也有了下滑的趨勢,公司的資金一天蒸發了……”
“好吧,名義上的後媽。”多魚撿回筆又老實的坐下來,她可不希望顏朗的嘴裡說出一個超過五位數的數字,那樣就是把自己拆了賣器官也還不起的。現實就是這樣,不能在憋屈中爆發,就只能在憋屈中繼續憋着。
顏朗看着多魚在壓迫中無力反抗的神情很爽,想着前幾天他對自己的挑釁,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負責我的中餐和顏色的晚餐,我的胃出過毛病,不能食用辛辣的東西。顏色不吃香菜和吃海鮮過敏,這些你都要仔細的記下。”
多魚握着筆深呼吸深呼吸……還是沒忍住。拿筆狠狠的把紙戳了一個窟窿,瞪着眼睛嚷嚷:“我是你的助理,又不是你家的傭人,幹嘛你們一日三餐都還要我管?我不管!”
“私人特別助理。多小姐,你要聽明白,‘特別’兩個字的意思。”顏朗好整以暇的繼續吃着已經見底的便當,嘴角還不忘給一個意味非明的笑。
多魚不服氣的皺眉,嘟着嘴:“那就請總經理把‘特別’兩字給我解釋一下,省的我以後混淆了特別和不特別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