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魚感覺到身邊的牀鋪塌了一塊,知道顏朗躺下來了。
“行了,出來吧。別憋壞了。”顏朗動動被子,聲音裡帶着調侃。“都老夫老妻了,面子還挺矮。不然你也看我一下好了,補回來,你也不吃虧。”
多魚彆扭的動一動,還是不出來。想起兩個人赤膊上陣的情景,就真是沒勇氣出來。
“不然這樣好了。你總是彆扭的和我作對,幹什麼都不願吃虧。那這樣,剛纔是我主動,現在你主動,這樣總可以了吧。”顏朗見多魚不出被子,索性自己鑽進被子做起了賴皮。
“別動……別動……我問你,你剛纔在幹嘛。爲什麼開着窗戶凍醒我。你不說,我就……我就肚子痛。”多魚在被窩裡推搡着顏朗,顏朗動作一頓,慢慢的把被子從頭上拽下來,表情從剛纔的放浪不羈一下子變得沉吟不語。面色不覺的也凝重很多。
多魚感覺出顏朗的不自然,也從被窩裡爬出來,一頭軟順的毛髮被揉成了鳥窩。
“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多魚明知故問,身子卻被顏朗摟過去。只是摟着。
“我……剛纔在想凱薩琳。我知道,今晚,不應該說她。”顏朗有些抱歉,卻沒有隱瞞。他知道多魚可能也猜到了什麼,只是沒有明說而已。他感謝多魚讓自己親口把這件說出來。
“沒有什麼不應該,你知道有些東西說出來會好一些。”多魚壓下心頭的一些異樣感覺,平靜的說着身邊這個男人和別的女人的情事。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說她能心裡坦然的完全不介意,那是騙鬼。可是她只能這樣安慰他。
“美國現在是白天,中午十二點。剛纔是凱薩琳入土的時辰。”顏朗又緊了緊手臂,懷裡的溫暖讓他的心也跟着暖起來。
“三年前的我,因爲佟麗奇的事,心裡一直想不開很多事。那時候顏色又很小,每天只纏着我,誰也不理。而我看見顏色,就會想起他媽媽。每天心情不好,借酒消愁。老爺子多次勸我,罵我,打我,我依然任性的我行我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後來我的胃終於喝壞了,去美國做了手術。手術後,老爺子給我找了個心理醫生,就是凱薩琳。但那時候,凱薩琳並不說自己是心理醫生,我也很排斥有人說我的心理有毛病。凱薩琳扮成一個護士,每天給我打針,換藥,陪我聊天。慢慢的,我放下了佟麗奇,因爲心裡有了凱薩琳。
凱薩琳比我年長三歲,有着所有成熟女人的美麗,善良,和善解人意。也可能是我從小沒有媽媽的緣故,有時候我會在心裡把她當成是媽媽一樣的存在。她會寵着我,慣着我,包寵我的壞脾氣,給我指引正確的道路。告訴我成功了,站在萬萬人之上,做給佟麗奇看,讓她後悔當初的選擇。
我從那時候起,纔算真正的長大。想過永遠和凱薩琳在一起,可是她有老公和兩個孩子。她說她不會拋棄老公和孩子,但會永遠愛我。直到幾天前,我也那樣認爲。一直不肯說愛你,是因爲我也以爲我的心理始終愛的是她。
因爲我愛她,信任她,所以從不去調查她。從不知道她吸毒,從不知道她除了她的老公和我這個愛人之外,還有很多的病患情人。她同樣用她的醫術和溫柔,愛着每一個人。當痞子告訴我這一切的時候,有種被騙的感覺。卻不恨她,畢竟是她帶我走出了曾經那一段陰霾的歲月。”
顏朗很久沒有一次說過這麼多的話,很疲憊的樣子。閉上眼睛,手臂卻是緊緊的摟着多魚。
多魚以前只是知道顏朗愛凱薩琳,卻不知道這過程竟然是這樣的。突然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說,男人的一生中,總會喜歡上一個年長的女人。而,顏朗,恰恰在他人生最低落的時候,遇到了心理醫生凱薩琳。他愛上凱薩琳是必然,只是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而已。
“你現在放下了麼?”多魚主動往顏朗跟前靠了靠,肌膚的接觸,讓人很他是踏實。
顏朗收回飄遠的思緒,低頭親了親多魚的額頭。“有些事情,只有經歷了,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最珍貴什麼。佟麗奇是年少是的情竇初開,凱薩琳是治癒自己心靈的藥劑,而聽到你失蹤的時候,我才知道你是我的命。”
“你的命真不值錢。”多魚習慣了和顏朗鬥嘴,也沒感覺出來人家現在正在做深情表白。
“你的命,萬金不換。”顏朗難得沒有回嘴。這樣的說辭倒讓多魚不好意思起來。
“那露西在你生命裡扮演什麼角色?名模甲乙丙丁,千金ABCD呢,又是什麼角色?”多魚想,既然顏朗這會兒正在解剖心事,就趁熱打鐵的一下子問出來好了。
“你啊,現在是在吃醋,拷問爲夫麼?”顏朗伸手把多魚扶坐起來,看着她晶瑩的眸子戲謔着:“我纔不會那麼容易上當,打死我也不說。你還沒使用美人計呢。”
啥?多魚正瞪着眼睛等着顏朗的回答,結果人家的心情居然轉換的這樣很快。剛纔還一副苦大情深的模樣,轉臉就成了漢奸的嘴臉。身子一擰,轉身揹着顏朗,蜷着腿側身躺下。“你不說,我不聽行了吧。”
顏朗看着又開始鬧彆扭的小女人,收起玩笑的神情,躺下從後面緊緊擁着多魚,也蜷起腿側躺。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緊緊的擁着,好像兩個並排放着的勺子。這樣的動作很窩心。溼熱的喘息噴撒在多魚的後脖頸,“她們與我,只是路人。而你,是我將要牽手走過一生的人。”
“我喜歡我人生的路上只
有我們倆……”
“好。過去的如煙飄散,未來的路上只有我和你。”顏朗閉眼,做着做真摯的承諾。
“萬一路邊的花花草草也好看怎麼辦?”多魚睏意襲來,打個哈氣。
“她們與我只是風景,你與我是整個世界。”顏朗從沒說過這樣的情話,現在說來倒是絲毫不覺的難爲情。
兩人的呼吸漸漸平緩,相擁到天明。
顏朗沒有睡懶覺的毛病,所以醒的有點早。儘管想多擁着懷裡的女人睡一會兒,可今天有事,也不容他賴牀。親親懷裡女人的睡得通紅的小臉,給她掖好被子,起牀穿衣。多魚迷迷糊糊的醒來。看着顏朗在自己跟前毫不避諱的樣子,一陣臉飛熾熱。
“醒了?再睡會。”顏朗一邊扣襯衫的扣子,一邊回頭拍拍多魚的小腦袋。這個女人睡醒的樣子,慵懶的好像一隻貓。
“起這麼早,今天有事啊。”多魚問的很自然,就好像真的是老夫老妻一樣。現在不是都說麼,男人和女人關係的進一步提升,就是通過肉體來接觸來完成的。就好像顏朗和多魚,雖然結婚,同居很久了,但是一直都是彆彆扭扭的關係。可經過一個晚上的身體交流,兩人現在的關係便有了質的飛躍。這不能不說,是人類原始文明創造的奇蹟。
“嗯,今天確實有點事。你今天沒事就多看看新聞什麼的。或許有你意想不到的事。”顏朗繫好領帶,對着多魚神秘一笑。“在家乖乖的,晚上等我回來。”
多魚心裡很受用被人這樣疼着,可面上卻是翻着白眼抗議。“你這樣說話,好像是對着你的寵物狗。”
“那你也是最不聽主人話的那一隻。”顏朗說這些的時候,人已經在關門。
多魚回身躺回牀上,想着不過一晚,那個名義上的老公徹底的成了貨真價實的丈夫。想起最初從約定關係開始,一步步走到現在,就好像做夢一樣。從這一刻開始,這個男人也成了自己的命。
多魚閉上眼,感覺出一種幸福。
從此有了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的幸福。家裡有老公有兒子,自己再不是一個多餘的人。這樣以後睡覺是不是都會笑醒?
懶牀到十點才磨磨蹭蹭的起牀。洗漱完畢,張媽還給多魚留着牛奶吐司。顏色在陽臺上透明的健身間做俯臥撐。雙手的,單手的,看的多魚傻了眼。
“媽咪,我昨晚聽到你喊我來着……”顏色動作瀟灑的一個翻身,起來,走到多魚跟前,額頭還帶着細密的小汗珠。問的好心好意:“我以爲我聽錯了,給你發了個短信的,結果,你也沒給我回。”
多魚正在喝牛奶,一口沒嚥下,差一點嗆死。響起昨晚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喊顏色的啊,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