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顏心想,萬一季南赫要真對溫靜有那麼點意思,如果因爲她的事情,毀了人家的姻緣,那真是罪過大了。
“你放心,我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葉夕顏原本打算昨天接完孩子就直接帶她回家呆一晚上,到今天可以帶她出去玩,前提是她願意跟自己回來,她最怕的就是文夕問她爲什麼不跟爸爸一塊回家,這次因爲季南赫的事情沒能帶文夕回家,可是還有下次呢,只要她見了自己肯定有機會問,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跟孩子說呢。
她跟蕭政凌離婚的事情,不願意教文夕知道,包括她坐牢的是事情,她都不知道蕭政凌如何瞞的過去,他不說,保不齊有人就知道,幼兒園的老師,或者孩子家長總有知道的,萬一哪天文夕知道了,她都不知以何顏面去見孩子。
星期天早晨她剛洗漱完畢,手機鈴聲就響起來,趙姐早早地就已經起牀出門買菜去了,葉夕顏昨天已經囑咐她不用替自己留飯,因爲自己要出去陪孩子。她匆匆擦了手就接起來。
“文夕生病了,在市醫院”。
是蕭政凌的聲音,也不說文夕到底生了什麼病,嚇得她趕緊換了衣服出門。到了醫院,蕭政凌正抱着文夕在觀察室裡打點滴,見了她當即就笑出來。
“怎麼連衣服都穿反了”?
她這才低頭看着自己的t恤,果然穿反了,她還一路狂奔過來的,估計回頭率不低了。
文夕已經睡着了,她壓低了聲音問。
“怎麼回事,文夕怎麼突然病了,前天不還好好的嗎”?
蕭政凌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在她身上輕拍着。
“想你想的唄”。
“正經點”!
葉夕顏見他這個時候還要拿自己開涮,不免有些急躁。
“是真的,她昨晚非得纏着我講媽媽的事情,到很晚也不肯睡,今早去看她就發燒了”。
蕭政凌這樣子說,正戳到葉夕顏的心上,自己擔心的果然還是發生了,她不可能跟蕭政凌回去,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她不想自己女兒日後給人戳着脊樑骨說爸媽離婚。
葉夕顏摸了摸文夕的小臉,
她睡夢中不知在吃什麼好東西,嘴巴一動一動的煞是可愛。
“我出去一下”。
她走出醫院,在草坪邊的長椅上坐下來,習慣性地點了支菸,她現在徹底迷茫了,在監獄裡的時候把出來後的一切都想的完美,要回文夕的撫養權,經營公司,開始新的人生。可出來後才知道,這麼多關係她撇都撇不清,單是蕭政凌這一關她就別想過。
人行道上孩子牽着母親的手撒嬌要吃冰激凌,父親已經掏了錢出來要買,被母親一手擋回去,怕她受涼騙她回家再吃,葉夕顏想不到就這麼平常的一家三口過日子,怎麼到她這就這麼難,文夕現在跟她生分,蕭政凌又窮追不捨地讓她回來,一切都不受她控制了。
“以後就別抽菸了”。
蕭政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她身邊坐下來,發現她拿着半支菸望着馬路發呆。
葉夕顏聞聲扭過頭,一見是他。立馬就要起身,就怕他再糾纏。
“文夕呢”?
蕭政凌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在裡邊,已經醒了,剛剛小瀾來了,在陪她”。
葉夕顏不知道說什麼,她以前覺得有一肚子的話要跟這個男人說,一輩子也不夠,沒想到三年時間就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回來吧,夕顏,文夕不能沒有你,我更不能沒有你,這個家需要你”。
蕭政凌見她不說話,只當是文夕生病的事情讓她擔心了,又補充道。
“你離開的這三年,文夕身體一直不好,大病雖沒有,但是小病一直不斷,發燒感冒也是常有的事情,她需要你照顧她”。
其實葉夕顏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放下一切跟蕭政凌重歸於好,但是她做不到,她一見他就想起來他是如何一步步害得她和女兒分別三年,差點沒死在監獄裡,她無法跟這個人朝夕相對,她過不去這道坎。
“文夕醒了麼,那我去看看她。”
“文夕要這個嗎?那你親姑姑一口,姑姑就給你”。
一進觀察室,葉夕顏就看見鄭瀾在逗文夕,文夕正伸手去抓鄭瀾手上的零食,聞言立馬吧唧在鄭瀾臉上親
了一口,成功吃到了好吃的。
“爸爸,媽媽”!
鄭瀾聽見文夕喊道,於是也擡起頭問好。
“哥,嫂子,你們來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鄭瀾抱起文夕,葉夕顏忙上前接過來。
“文夕,跟姑姑說再見”。
文夕一邊擺了小手,一邊忙不迭地把吃的往嘴裡送,口齒不清地說。
“姑姑債見”。
葉夕顏看到這一幕,心裡不免有些吃味,一個未出嫁的姑娘都比她會哄孩子歡心,蕭政凌看出來她心裡不舒服,忙勸慰道。
“鄭瀾她就是個孩子,自然跟孩子能打到一塊,你千萬不要在意,文夕還小,以後有的是時間”。
葉夕顏心裡一暖,沒想到他還能知道自己的痛處,鼻子一酸,低頭假裝輕嗅着文夕的頭髮,努力讓自己聲音正常些。
“我知道”。
文夕因爲生病請了假,下午也不必去學校了,葉夕顏每天下班後就多了一件事,去蕭家見女兒。蕭家門衛還同三年前一樣,保姆還是原來的張媽,所有陳設一概不變,就連她和蕭政凌的婚紗照都擺在客廳的博物架上,一如她離開那天,一切就好像她從未離開一樣,她這才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物是人非。
“夫人,要留下來吃飯嗎,我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宮保雞丁”?
葉夕顏下樓準備回去的時候,張媽還是叫她夫人,她忙捂住發酸的鼻子回絕道。
“不了,張媽,以後就別這樣叫我了,我先走了”。
說完便落荒而逃,只剩下門口望着她背影沉思的蕭政凌,真的就回不去了嗎?他想。
週三下午葉夕顏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說要跟她談談,一問才知道是溫靜。她立馬想到是不是季南赫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因爲她再把人家姑娘罵一頓,那也太不解風情了。
溫靜找她,該不會是興師問罪吧。揣着疑問,她還是見了溫靜。
“喝什麼?”
溫靜神色清冷,明顯不像以前在公司的時候那樣跟個溫吞的小綿羊似的,見人也不敢大聲說話,敢情是一直憋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