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失望不已,而那可惡的崔婆子理都不理她們,慢悠悠地走回去了。這死老婆子,正各種怨憤時,一個聲音從門縫傳來,帶着蠱惑的味道,“不借,不過可以賣給你們一些……“
“賣給我們?你想錢想瘋了不成,在你這裡買還不如去集市賣呢……”還沒等小花把話說完,其中一個婆子便激動地叫嚷起來,就差指着對方鼻子罵了。
小花低頭摳手指甲,等對方把話吼完了才繼續說道:“你說對了,我就是想錢想瘋了,關你屁事?切,還想去市場上買呢,我看你們連這個後院都出不去呢……”
衆人大驚,先前就聽聞這小娘皮不好對付,現在一看果然不同尋常。其實她們也都是粗人,只不過這些小娘子不一樣啊,不管她們以前身份是什麼,但現在都是田老爺的妾,那身份就不一樣,即便是粗人,那說話也得捏着嗓子才行,不雅也的給我裝雅!
“你你一個小娘子說話怎的這麼粗俗,小心我們告告……”
嘭——小花猛地一推門,把衆婆子嚇了一大跳,下巴微揚,挑釁道:“告告告什麼呀?有脾氣再說一次?”
景婆子做好人,把另幾人擋在身後,“唉,算了算了,那個,小娘子我我們沒惡意的,就是想想……那你看怎樣,給我們個說法吧。”
小花輕嗤了一聲,人善人欺,都是欺善怕惡的主,她也懶得跟這些僕婦計較,只要對自己造成妨礙就行。所以沒再糾纏剛纔的爭執,雙手抱在胸前,淡淡的道:“那好,看在你們中間還有個識趣的人的份上,所有蔬菜瓜果算半價就行了。當然,你們也可以拿東西給我換。我最喜歡那些植物種子了,什麼花啊草啊瓜果蔬菜,藥材種子都行。”
種子?幾人面面相覷,這玩意簡直是太好得了。一到秋天,到田間地頭隨便捋一把就行了。可是她們也身處這深宅大院中,去哪裡捋一把呢?
小娘子不好過她們這些僕婦也日子艱難,回想先前在田家當差的風光,感嘆不已。也有想的開的,也學着小花的樣把原本栽花種草的小院全部開墾出來中糧食。
但是那些小娘子哪裡有小花這麼吃的苦…唔,好吧其實有些也是農家出來的,家裡農活也沒少幹,但是她們沒有小花這麼強健的體魄,沒有那麼強大的精神力。加上又在田家養尊處優了近一年,摸着鋤頭就頭疼腰疼牙齒疼。
最後她們也認命了,看來這農活也不是誰都能幹的下來的。索性還是把自己的老本行幹好,多繡幾幅繡品,多納幾雙鞋……然後再到那泥腳杆女人那裡換些蔬菜瓜果吃。
她們私下裡都把瞿小花叫“泥腳杆”。
小花大呼田氏英明呀。原本自己還計劃着自己種出來的多餘蔬菜怎麼處理掉呢,現在根本是供不應求。因爲價格比外面低一倍,以至於最後連廚房採買的人也來聯繫她。
別人來送錢來的,而且每次還會順便捎帶些個消息,或者其它她那裡沒有的種子,小花又怎會拒絕呢。
這天,採辦財伯就給她帶來一個消息。林寶離家去做生意去了……財伯四十來歲,精瘦精瘦的,帶着一絲憨厚樣子,實際上人精樣的人物。所以除了偶爾給小花找些那些不常見的花花草草的種子來,偶爾也會可以去集鎮上打聽關於她家人的事情,比如那瞿家生什麼時候納了一小妾。什麼時候又升官了等等。
小花聽了愣了一下,財伯不察,只是自顧勸慰:“唉,我說那林家小子也真是,先前林家二老給她說了好多門親事。愣是沒答應。你說他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那裡乾耗個什麼,前不久聽說田老爺出面給他指了一門親事,是縣衙帳房的小女兒,人家可真是大家閨秀,十六七歲,長得白淨水靈。你猜怎麼着,那林家小子二話不說,給他父母留下一封書信就離家出走了……”
小花感覺喉頭有些乾澀,木木地應哦一聲。
呵,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她記得前世就是,自己出嫁沒多久林寶就離家出走了。然後十多年回來,依舊孑然一身,撩倒不已,又逢家道敗落,他自己削髮爲僧了……
小花心中激盪,感覺手心還留有當初林寶給自己銀錢時的餘溫,還有那黑夜中一閃而過的關懷眼神,以及第二天早上剝開眼睛就印入眼簾的一罐子油葷……
小花知道,自己欠林寶的,不僅僅是當時那句戲言一樣的“借”字,更有這份深沉而默默的關懷。小花知道,這個世上自己再也找不到如同林寶一樣關懷自己的人了。
而現在,一切都像是魔咒一樣,不可遏制地向既定的命運軌跡發展。小花心中冷笑,剛剛重生時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命運,她一直都在跟命運做抗爭,而現在她知道,這不是命運,而是人爲,是有人將這所有一切推向萬劫不覆的深淵。而且是毫無痕跡的,是她,一定是她,瞿靈兒。
小花心中發狠,更加賣力地鍛鍊異能,更加辛苦努力幹活。
小花將整個小院中每寸土地都利用起來,除了藥材外種瓜種豆,而生意越做越大,到最後驚動了正室夫人。
田氏氣憤不已,她無所出並不是她的過錯,而是因爲她和田雲山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能生出崽來纔怪了。先前和田雲山的約定就是,他只能給她名份,而她也可以行使自己名份的權利,所以這後院都歸她管。
後來田雲山不斷納些女子進來,先前她還擔心那些個女子得寵生了娃把自己僅存的名份也給頂了,沒成想田雲山一個沒碰,就擺那裡做樣子的。她心中還竊喜了一段時間,她覺得其實自己在田雲山心裡還是有分量的,所以她並不排斥納妾,甚至還幫着張羅諸多事宜。
本來日子這樣平淡過下去也沒什麼,但是這段時間那性格古怪的田雲山貌似對一個婢女有興趣,不僅讓對方近身伺候,還多次曖昧地拉拉扯扯,這讓她不由得妒火中燒,儘管對方只是一個婢女,但她不能直接動他身邊的女人,所以便將主意打到自己管理的這一畝三分地上來了。於是那些本來就守活寡的人就遭殃了……
看着那些女人絕望痛苦的樣子,田氏心中快慰不已……可可是那個女人爲什麼笑的那麼燦爛?她竟然在小院裡種菜,還賣給廚房?!這怎麼行。
於是田氏再次發話來,“田府內所有的產業都歸田府,所以每個人利用了田府裡面的東西而產生的利益都必須向府內上繳份例。”
田氏不是不想直接將那小院所有一切都剝奪了,而是她不能也不敢。先前田雲山就說過,這些小院都是分給那些女人自己住的,說白了就是屬於她們個人,怎麼使用怎麼安排都有自主的權力。
田氏想,不管田雲山怎樣分配,但這總是田府的產業,所以她們從田府產業上得的利益,分出一部分上繳田府一點也不過分。
該來的總會來的。小花並沒有刻意隱瞞,因爲這裡就這麼寬的地方,真遮遮掩掩的話反而會給別人留下話柄。現在好了,正室夫人發話了,自己現在是給田府繳納了份例的,所以種植起來更加心安理得,先前那些各種眼紅的人也會掂量掂量自己有負擔的其田府份額的能力。
小花準備轉型,那些蔬菜瓜果只是她前期的過度作物,一點不值錢,還勞心勞力的,所以她逐漸將更多的土地都種上藥材,外圍就種杜仲,黃柏無憂等藥樹,然後那些藿香、紫蘇、陳艾蒼耳等等也種植一些,這些都是比較常見又很常用的東西,特別是夏天既可以隨便捋一把來泡茶水喝,還可以消暑止渴。氣味濃郁,少蚊蟲。然後再是那些稍微精貴一點的藥材。
蔬菜變藥材,後院那些吃慣了便宜蔬菜的女人多有怨尤,甚至連廚房採買也對小花頗有微詞,但是沒辦法呀,他們都知道小花以前曾跟賀大夫學過醫術,人家把院子裡全種上藥材也無可厚非呀。其他人想種也不知道哪跟哪。
小花侍弄這些藥材也有自己獨到手段,左手伸到那裡,就能夠將周圍植株的生命狀態盡收腦海,然後雙手輕輕撥弄,便將那些密集的植株給弄勻稱了。那些多餘的植株的所有植物精華則全部被小花異能吸收掉。
隨着精神力的提升,小花對植物精華的感應更加敏銳,所以再不會像以前那樣籠統處理,只留下裡面對人體有用的部分。而現在,小花能夠將植物精華里面有用和有害的部分區分開來。並且在丹田中隔離出一片新的空間來存放,依舊按照另一邊歸經類劃分區域的歸納法,形成了兩大精華體系,一部分是對人體有益的,一部分是對人體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