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青站在能隱約看見舞臺的地方,內心緊張得出了汗,她不停探着身子往裡看,聽着舞臺上傳來嘹亮又整齊的歌唱聲,心裡更是覺得十分焦急,想着待會兒自己要上臺,萬一唱到一半咳出聲,那就徹底完了。
這次的全市歌唱比賽,校領導和老師都很重視,加上又是直播,很多人都是抱着和徐雅青一樣緊張的心情,大家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偌大的後臺站滿了全是一臉緊張又興奮的人。
徐雅青吃了藥,這會兒喉嚨好受了一點,頭還是暈暈得厲害,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看來藥效已經發揮了作用,她把身子靠在牆上,支撐着自己不倒下,免得到時候一坐下,就會忍不住睡着。
姜琴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從後面輕輕拍了拍徐雅青的肩:“喂。”
聽出來是姜琴生的聲音,徐雅青疲憊地扭過頭,衝他無力地笑了一下。
姜琴生看見她即使化了妝,也抵擋不住一臉蒼白的臉,不免有些嚇了一跳:“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差,怎麼吃了藥也沒用嗎?”
徐雅青搖了搖頭,氣若游絲地說:“喉嚨好多了,可是我現在好想睡覺。”說完這些,一時忍不住咳了起來,姜琴生看着她咳得一臉通紅,想要替她拍拍背,但顧在四周人多眼雜,也就忍住了。
“要不要和老師請個假算了?”過了好一會兒,姜琴生說道。
徐雅青捂着胸口,打着哈哈道:“沒事,我能堅持到比賽完的。”她露出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對他笑了笑。
姜琴生聳聳肩:“好吧。”即使她要堅持,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在臨上臺前對她說了一句:“要是覺得嗓子實在難受,待會上臺的時候,就假唱吧。”
他簡單的一句話,讓徐雅青不由地眼前一亮,原本陰鬱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不由地拍了一下腦門:“對哦!這是個好辦法。”這麼決定了之後,徐雅
青的心情也沒有先前那麼緊張了,她衝姜琴生笑了笑:“謝謝你哦,你真聰明。”
姜琴生被她這一副興高採列的表情弄得有些吃驚,他只不過是隨口一提,對她而言卻好像是天大的恩賜一樣,還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加油吧。”臨上臺前,他對她說。
終於,正式的比賽開始。
徐雅青對着入口做了一次腹式深呼吸,閉上眼,再睜開眼,心情逐漸恢復了平靜,然後按隊伍慢慢往舞臺靠近。
音樂響起,刺眼的燈光從舞臺上打下來,明晃晃的照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第一次的舞臺經驗,徐雅青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杵在那裡,表情僵硬的看着舞臺正中央的老師揮舞着指揮棒,每次指向徐雅青的方向,徐雅青就機械地張着嘴巴,不停地開開合合,但不發出一絲聲音,就這麼一直持續到歌唱結束。
下臺之後的徐雅青像是卸下了重擔一樣,整個人差點虛脫,她走在隊伍最後面,低着頭一直捂着胸口,並沒有發現葉淼在她後面,已經跟隨她走了很久。
終於,快走到出口的時候,徐雅青聽見響起葉淼極輕的一聲招呼:“嗨。”
徐雅青完全沒有料到葉淼會叫住自己,她一臉受寵若驚地扭過頭,看見葉淼站在自己身後,臉上露出一絲微微的笑,她有些不敢相信,又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四周已經沒有多少人,徐雅青終於確定是葉淼在叫自己,於是指着自己鼻子瞪大眼道:“你……叫我?”
葉淼被她這副驚訝到不行的表情逗樂了,笑着點點頭:“對。”
徐雅青見他笑,也跟着笑了起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老實說,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相信葉淼會主動找自己說話,他對於她而言,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
這所學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想盡辦法要與他能搭上話,大家都視能和他說話爲一種榮幸,因此他會突然找自己,徐雅青心裡頓時涌起了許多情緒,興奮、激動、緊張、期待……
“你是不是生病了?”葉淼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讓徐雅青當下一愣。
“是……呃,不……”她沒想到他會注意到自己生病,一下子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整個人顯得有些無措。
葉淼也不在意,繼續道:“剛剛在舞臺上,看見你臉色很難看,唱歌的時候又沒出聲,所以我想,你是不是生病了。”
徐雅青無比尷尬地乾笑了幾聲,老實地承認了:“因爲怕一唱歌就咳嗽,所以只能假唱了。”
葉淼一臉心知肚明的表情點了點頭,看着她的目光裡多了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彩:“這附近有家藥店,要不要去買點藥吃?”
“啊!不、不用了!”徐雅青這下是真的被葉淼給嚇到了,趕緊搖頭加擺手:“我已經吃過藥了。”
“是嗎?”葉淼看她漲紅了一張臉,語氣裡帶着一絲疑惑。
徐雅青加重了點頭的力量:“嗯!”隨即又衝他道:“謝謝你,再見。”說完,羞紅了一張臉飛也似地逃開了。
明明他沒做了什麼,可徐雅青對葉淼還是充滿了感激,或許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友好,但是他在那麼多人中關注到了自己,其他什麼就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那晚徐雅青又失眠了。
滿腦子都是葉淼看似平淡卻又隱隱帶着關心的話語,像電影畫面一樣不停在眼前掠過。
徐雅青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發了許久的呆,直到東方發白,這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嗨。”
“我不叫嗨,我叫姜琴生。”
早上去上學的路上,姜琴生一個人百般無聊地走着,忽然聽見徐雅青愉悅的呼喚從身後傳來,於是微微皺着眉,糾正了她對自己的稱呼。
“呃,好吧,姜……姜琴生。”徐雅青有些尷尬,但很快又眉開眼笑道:“中午放學,一起去吃個飯吧!”
她的邀請突然又直接,姜琴生被她嚇了一大跳:“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