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生雖是股東之一,但並不負責人事招聘這塊,何緩這麼說,也不過是在向他暗示,何雲笛來公司的目的正是因爲他,而何緩也早有這個打算,公司最近接了大單,必然非常缺人手,何雲笛願意來公司上班,他自然是十分歡迎。
只是相對於他一臉的嘻嘻哈哈,姜琴生則是表現得十分無奈:“回頭問問HR吧,他們要說行就行。”
“有你這句話,我就知道該怎麼做勒!”何緩衝他挑挑眉,笑得一臉曖昧,隨即把目光轉向何雲笛道:“雲笛啊,今天晚上你就好好準備入職申請表和個人簡歷吧,明天九點半記得來公司面試,啊?”
何雲笛一聽他這麼說,頓時喜不自勝,趕緊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說完“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飛快與在坐的幾人道別:“你們先吃,我去準備檔案去了,明天見!”
姜琴生目送着她幾乎是飛奔地離去,既好笑又無奈,不免搖了搖頭。
一直沒開口的徐雅青忍不住笑道:“你們公司還需要人手嗎?我也來加入一個怎麼樣?”
何緩聽了哈哈笑道:“成啊!你要來我絕對歡迎,到時候給你安排個超豪華的辦公室,保證能俯看這個城市的全景。”
“還是別了,我恐高。”徐雅青半開玩笑地說着,隨即把臉轉向姜琴生:“怎麼樣?你歡不歡迎啊?”
姜琴生知道她是在說笑,故意扳起臉道:“我只怕你一來,整個公司就亂了套了,你還是呆在現在這個公司吧。”
徐雅青忍不住“切”了一聲,懶得再與他貧嘴下去,站起身默默地收拾碗筷。
姜琴生見她不說話,以爲她在爲自己剛剛那句玩笑悶悶不樂,趕緊起身幫她一起收拾碗筷,等她把餐具放進洗碗池後,他搶她一步道:“碗我來洗。”
徐雅青有些驚訝,擡起頭一臉詫異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勤快。
姜琴生扭過臉去躲開她的目光,一邊
洗碗一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待會我送你回家。”
徐雅青被他這一連串的殷勤態度搞得莫名奇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他反問她。
“沒事幹嘛對我這麼好?你最近缺錢用嗎?”徐雅青話一出口,姜琴生洗着的碗差點沒從他手裡打滑摔了出去,他趕緊關了水龍頭,把手往抹布上一擦,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徐雅青,你腦子裡能不能不要總是東想西想?”
“所以你是真的缺錢用嗎?”
“……”姜琴生覺得自己真是被徐雅青的思維邏輯給打敗了。
他腳步沉重地在沙發上拿起外套穿上,隨即從徐雅青擡了擡下巴:“時間不早了,走吧。”
徐雅青“哦”了一聲,迅速穿好鞋跟着他一起出了門。
此時已經快要接近晚上十點半,夜晚的風有點涼,徐雅青從電梯裡面一出來便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她雙手捂着胳膊,一邊來回搓着一邊低頭跟在姜琴生的身後,始終一言不發。
外面似乎剛剛下過雨,水泥鋪的路上有的地段坑坑窪窪,有的地方積了不少水,踩在地上不時發出聲響,徐雅青覺得很好玩,走路的腳步不知不覺就下得很重,有的水濺到姜琴生的褲管上,他也不生氣,任由她跟在自己身後,像個孩子一樣玩耍。
停車的地方離得不遠,走路不過五分鐘,只是姜琴生故意把腳步放得很慢,偶爾透過商店旁邊的玻璃觀察身後的徐雅青,她低頭笑着,完全沒有發現他在看她。
終於走到路的盡頭,姜琴生轉過頭開口叫她:“徐雅青。”
徐雅青停下腳步,擡頭看他。
姜琴生站在路燈下,奶白色的燈光從他頭頂傾瀉而下,將他的身體一分爲二,一半掩藏在黑暗裡,一半暴露在燈光下,而他就像一個正在出演舞臺劇的演員,四周的嘹雜聲迅速消退不見,世界彷彿只剩下他與身後那盞泛着白光的街
燈,孤獨又安靜的站立着,他一臉沉默的看着她,目光裡卻在隱隱燃燒着什麼。
只是這到底不是舞臺劇,他什麼都做不了,只是緊緊地盯着她的臉,嘴脣動了動,話到嘴邊也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句:“我去取車,你在這裡等我。”
徐雅青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明明看見他眼裡的悸動,甚至能聽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以爲接下來會發生一些讓她覺得荒唐卻又很令人期待的事情,然而事實卻是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姜琴生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心在這一刻狠狠地顫抖,一種想哭的情緒開始在她心裡肆意蔓延……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徐雅青與姜琴生都沒有再聯繫,他們有各自要忙碌的事情,通常忙起來便是整個通宵不眠不休,有時候徐雅青累到什麼都不願做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想姜琴生,想他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疲憊到不行,她想要給他打電話,卻發現此時已經接近凌晨兩點,無奈,只能作罷。
徐雅青不得不承認,姜琴生的離開讓她明顯感覺到了不適應,有時候下班回到家,一邊脫鞋一邊很自然地說一句“姜琴生,我回來了”,得來的是旋繞在這座房子裡,極爲空蕩的迴音,令她心頭不由地一酸,免不了一陣唉聲嘆氣。
所謂“失去後才懂得珍惜”,說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吧?
好在這樣的情緒沒能持續多久,徐雅青便被繁忙的工作給佔據了所有能想念姜琴生的時間。
星期一的公司例行會議上,總公司難得派管理層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大家自然是一絲不苟等待上級發號施令,唯有徐雅青明顯不在狀態,在會議上頻頻走神,因爲前一天需要整理繁瑣的客戶資料,她幾乎通宵達旦的工作,這會兒已經嚴重睡眠不足,兩隻眼皮不斷打架,怎麼睜都睜不開,到最後索性把頭擱在麥駱琳頭上沉沉睡去,只差沒發出引人注目地鼾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