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容記得有人跟她說過:這人吶,不能做太多虧心事,虧心事做多了,老天是會懲罰的。
她當時還笑那人迷信。她是個無神論者,從來不相信這些神啊鬼啊的。
可是,事實證明,沒有不會發生的事,只有你想不到的原因。
沈安容是被一巴掌扇醒的。
她有點懵比,剛纔還在櫃檯上趴着補覺呢,怎麼一睜眼就是跪在這,還莫名其妙的捱了一巴掌。
還沒待她緩過神兒來,就聽見一個尖細的女聲響起。
“哎喲,瞧我們沈妹妹,我見猶憐的樣兒,這活生生的捱了一巴掌,那小臉兒上可得留下痕跡吧,要是讓皇上看見了,那得多心疼啊。”
說着,還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眼神嫌惡的看了一眼地下跪着的人,嘴上帶着嘲笑。
“哎呀,瞧姐姐這記性,皇上都許久沒有去過沈妹妹那了。”
說完輕笑了兩聲向四周看了一圈,身邊的幾個女人也都拿起帕子掩面輕笑。
沈安容這才驚悟過來,自己不是在做一場無關於己的後宮夢,而是真真實實的穿越到了後宮,成了一個失寵的婉儀。
沈安容有些無奈,穿越就穿越了吧,好歹穿越個位分高點的嬪妃,或者位分低點,是個正當聖寵的也行。
偏偏只是一個從五品婉儀,還是失了寵的婉儀。
那豈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能把自己弄死。
低頭看着地下的石板,腦袋有些脹疼,沈安容努力的接受着身體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終於,在腦海中搜索到了眼前女子的信息。
此刻正在說話的便是婕妤楚氏。
楚婕妤本名楚靜姝,這名字起的倒是挺文藝。
《詩經》有云: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靜姝,意指女子嫺靜美麗。
沈安容是真真兒沒看出來這楚婕妤嫺靜在哪。
要說這楚婕妤,服侍皇上也有很多年了,在這個新人輩出的後宮,她已經沒有什麼優勢了。
可是這麼多年了,才只是個婕妤,也足夠說明這個女人有多沒腦子了。
這身體的原主沈婉儀確實是失了寵,但是這麼急着就對她明目張膽的落井下石,從未想過,萬一有一天,她再爬起來………
不知道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女人,在這後宮中,早晚都是死。
不過想想這身體原主之前的處事,沈安容也沒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了。
因着父親的官位,進宮便得到寵幸,進而從一個七品良儀晉升爲一個從五品婉儀,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飛揚跋扈,處處得罪人。唉,蠢吶。
偷偷用餘光掃了掃四周,除了楚婕妤和她的兩個宮女,還有紀婉容和宋良儀。
沈安容心裡不禁感慨:這原主生前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啊。一失寵,大傢伙都排着隊來踩她。
用寬大的宮袖做掩護,偷偷的揉了揉已經跪的痠麻的膝蓋。低着頭,一言不發。
沈安容心裡忍不住抱怨:你們這何時是個頭啊,嘲諷也嘲諷了,打也打了,想看笑話的也都看了,就趕緊散了吧。
楚婕妤看這沈安容竟不跟她爭辯了,本想借着由頭再好好羞辱羞辱她呢。
自覺沒趣,又掃了兩眼地上跪着的人,拂袖離去。其他幾個女子看着楚婕妤離去,也都跟了去。
沈安容看着那雙腳離開自己的視線,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着楚婕妤走遠,身後跪着兩個宮女趕緊扶起沈安容。
“主子,沒事吧?”
沈安容由着兩個宮女扶着。
搖了搖頭說道:“不礙事的,只是膝蓋跪的有些麻了。”
記憶裡這兩個宮女,一個叫吉祥,一個叫如意。
吉祥是從府裡帶進宮的陪嫁丫鬟,如意是進了宮以後內務府指來的,都是忠心跟着自己的。
沈安容也是一陣感嘆:這兩個姑娘之前跟着身體原主,也真是苦了她們啊。
吉祥和如意看了一下自家主子一臉平靜的模樣,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
可更多的是不解,主子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沈安容在兩人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青雨閣。
話說,看來當初這身體的主子進宮時就不太招人待見啊,分了一個這麼遠的宮殿,這要是皇上不想着要來,可能一年半載都不會路過一次啊。
懶懶的坐在那,由着吉祥給自己揉着膝蓋。
沈安容突然感覺,這穿越回古代也不錯嘛。
吃喝拉撒睡都有人伺候着,什麼也不用幹,有人管吃管喝,還給發工資。而且還可以偶爾睡睡皇上,來緩解一下生理需要。
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費點腦子,耍耍心計,跟一羣女人鬥一鬥。
她也樂得如此,否則,在這深宮中,什麼娛樂設備都沒有,再沒點有意思的事,自己早晚還不得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