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太醫,李德勝有些奇怪。
這王太醫來的時候那般不緊不慢的,怎的離開的時候步伐匆匆,連頭都不回。害得李德勝還在後面倒騰了幾步纔跟上去。
推開養心殿的門走了進去,李德勝將一盞參茶呈了上去。
“皇上,剛剛煮好的參茶,您這兩日身子虛,快趁熱用些吧。”
蕭瑾瑜看了一眼放在桌兒上的參茶,開口說道:
“去給朕換盞清茶來就行了,這參茶拿下去吧。”
李德勝一愣,想要開口再說些什麼。
但是擡頭看見文瑄帝已經在批閱奏摺。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只是默默的端起了桌兒上的參茶退了下去。
直到走出了養心殿,都還有些想不通。
朝着身邊的小黔子吩咐着:
“小黔子,你去把這參茶拿下去,去換一盞清茶來,記得,要八分燙。”
“是,師傅。”
小黔子應了一聲接過了李德勝手中的參茶便趕忙下去準備了。
待到李德勝再端着清茶進去時,蕭瑾瑜正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李德勝輕輕的走上前去,生怕吵醒了文瑄帝。
“現下什麼時辰了?”
文瑄帝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李德勝嚇得一抖,手上的茶險些灑了出來。
“回皇上,還有一刻便到午時了。”
聽了他的回答。蕭瑾瑜緩緩睜開了眼。
“吩咐御膳房,午膳準備些清淡的吃食。也莫要太過豐盛。”
蕭瑾瑜開口吩咐了一句。
終於,李德勝還是有些忍不住了。開口勸慰道:
“皇上,恕奴才逾越。您身子今日總覺乏力,方纔的參茶您不用。午膳又吩咐的這般清淡,您日日這般操勞,這樣龍體怎能承受得住啊。”
文瑄帝彷彿並不意外聽到李德勝這樣的話。
頭都沒有擡,只是淡淡的開了口:
“朕說的,你吩咐下去就是了。”
一句話便讓李德勝無話可再說,只好默默退了下去。
待到李德勝將吩咐好的午膳傳上了時。蕭瑾瑜已經批完了眼前的摺子。
“皇上,奴才已經將午膳傳上來了,您是現在便用還是?”
李德勝問了一句。
蕭瑾瑜淡淡的開口應了一句:
“現下便傳上來吧,朕用完午膳去內殿歇上些時候。”
李德勝點了點頭,便走上去扶着蕭瑾瑜向桌兒旁走了過去。
蕭瑾瑜看着一桌子的菜色,都是異常的清淡的菜餚。
今日王太醫的交待他還都記着。只是任他如何問下去,王太醫都只是說還不可確定。待到回去查看醫書以後再來向他詳細的回稟。
但是王太醫的態度確是讓他有些忐忑了。
能讓他這般慌張的疾病,這天下怕是也沒有幾個。
想當年自己那般的模樣都沒有見着王太醫這般不確定過。
因此。王太醫的交待,他便認真的遵從。
無甚胃口的用了些午膳。蕭瑾瑜便放下了筷子。
不知何時起,自己也開始喜好那些味道比較重口的食物了。
微微搖了搖頭。便起了身,身子有些疲乏的朝着內殿走去。
李德勝趕忙跟了上去,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幾乎沒有怎麼動過的一桌子菜。
最終只是示意幾個小太監將午膳收了下去,便加快了步子跟了上去。
沈安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長陵宮內走出來的。
方纔嫺貴妃的話……給了她太多的……
剛走進沁心湖附近。意外的看見了九王爺。
沈安容無甚心情同他再寒暄什麼,只是微微福了福身,便準備離去。
沒想到九王爺卻開口喚住了她。
“熙淑妃娘娘這般匆匆是要去往何處?瞧着熙淑妃娘娘身子彷彿是好些了。”
蕭瑾玧開口,客氣的說道。
沈安容心裡對九王爺充滿了感激,若不是那支千年的血蔘,怕是她也不會痊癒的這般快。
當然,也不會得知今日嫺貴妃所言的這些消息。
想到這裡,沈安容停下來了腳步。調整了一下情緒,纔開口應道:
“本宮還未曾謝過九王爺所送的血蔘,若不是九王爺的千年血蔘,本宮怕是現下還在雍華宮內養着身子。”
蕭瑾玧臉上的表情讓人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熙淑妃娘娘言重了。娘娘身子好了便是,本王能盡些微薄之力,實屬榮幸。”
沈安容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在意他有些奇怪的表情。
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方纔同他告別。
待到沈安容走遠了以後,蕭瑾玧纔開口向着身旁的阿力問道:
“本王吩咐你打聽的事可有打聽出來?”
阿力低下頭,開口應道:
“回王爺,嵐妃娘娘吩咐長信宮的宮女同小的說過了,皇上七八日前曾宿在了雍華宮熙淑妃娘娘處。”
“只這一次嗎?”
蕭瑾玧又開口問了一句。
阿力覺得甚是奇怪,王爺怎會歡心起這些事來了。
但是他從來不會多問,只是恭敬的繼續回答着:
“小的聽聞,便是隻這一次,而後皇上又在蕙貴妃娘娘與嫺貴妃娘娘處各宿了一日,後彷彿是身子有何不適,便日日宿在養心殿內了。”
阿力開口回答着蕭瑾玧的問題,沒有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身子不適?蕭瑾玧臉上的笑,說不出是喜悅還是苦澀。
那看來是已經起了作用了……
“待到回了王爺府,你再去將藍玉姑娘給本王尋來,本王有些事想要問她。”
“是,小的明白了。”
阿力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
如意陪着自家娘娘回雍華宮的一路上,都能感覺到娘娘的不對勁。
方纔在長陵宮內,如意和雲杏都被支了出去。
整個殿內只有嫺貴妃與熙淑妃兩人。
因此,如意也不知曉娘娘同嫺貴妃娘娘之間到底說了些什麼。
只是覺着,娘娘自打從長陵宮內出來以後,彷彿就在想着別的事情。
一路無言,眼神兒也一直只盯着前方,這讓如意心裡稍稍有些擔心。
剛踏進雍華宮內,沈安容沒有迴應迎上來請安的吉祥和喜貴以及雍華宮的一衆宮人。
只是說了一句“本宮有些乏了,你們無事莫要打擾”便獨自一人走進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