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曾經的寵冠後宮

銀夕一滯,一直強忍着的眼淚“吧嗒”一下掉了下來,砸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您稍等,奴婢這就去給您拿。”

哽咽着應了下來,銀夕緩緩的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銀夕走遠了的背影,紀巧顏才又嘆了一口氣。

或許,自己終究是不適合待在這深宮裡的吧。

養心殿內的蕭瑾瑜,聽到紀婉儀前來求見的消息時,還是有些意外的。

“紀婉儀?那便傳她進來吧。”

蕭瑾瑜開口吩咐了一聲,便又繼續翻看着奏摺了。

“嬪妾拜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倒是許久不曾見過你了,起來吧,不必多禮。”

蕭瑾瑜開口應了一聲,目光卻並未看向她。

紀巧顏仔細端詳着文瑄帝,眉宇間與九王爺二人似乎是有些相像的。

只是九王爺更加溫潤,嘴角總是似有若無的帶着一絲笑意。

而文瑄帝確是一臉的冷漠和平靜,幾乎甚少見着他開心的笑過。

紀巧顏在心裡想着,如若自己頭一眼先看見的是皇上,那日偶然搭救自己的不是九王爺,那如今,自己又是何般的模樣呢。

心裡輕笑了一聲,一切都是註定的,哪裡來那麼多如果呢。

“你一直這般盯着朕做甚?怎的不坐下?”

紀巧顏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想着想着竟然出了神兒,也沒發現文瑄帝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紀巧顏趕緊開口應道:

wWW. тt kān. co

“嬪妾許久未曾見着皇上了,便想着多看幾眼,是嬪妾失儀,讓皇上瞧了笑話,還望皇上恕罪。”

紀巧顏趕緊福身行了一禮,開口說着。

“好了,不必那般拘謹。朕又不曾怪罪你。”

蕭瑾瑜重新又低下了頭,開口淡淡的應了一句。

紀巧顏走到了一旁,緩緩落了座,這才又開口:

“皇上,嬪妾今日做了些雨露桃花糕,還有芙蓉湯,私心想着皇上怕是在忙着處理朝務,午膳也未好好用,便來送予皇上。”

紀巧顏一邊說着,一邊從宮女手中接過了食盒,向着蕭瑾瑜走了過去。

蕭瑾瑜並未出聲,紀巧顏便兀自將食盒打開,將其中的東西拿了出來。

“皇上不如先歇會兒,嘗一嘗嬪妾的手藝如何?”

紀巧顏又說了一句,看向了蕭瑾瑜。

蕭瑾瑜便也就順勢放下了手中的奏摺,看着桌子上的雨露桃花糕,伸手拿起了一塊。

“嗯,味道甚是不錯,像極了朕曾經吃過的味道。”

蕭瑾瑜開口評價了一句,而後淡淡的說着。

紀巧顏心裡一喜,但是面兒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九王爺給的做法太過模糊了,饒是她研究了這般久,也勉勉強強能做出這樣的來,根本不知曉這可否是曾經他與文瑄帝所食的味道。

如今聽到文瑄帝這麼說了一句,紀巧顏這才放下心來。

“皇上謬讚了,嬪妾愚笨,也就能做出些普通的玩意兒來,比不得御膳房的人。”

紀巧顏開口,有些羞怯的應了一句。

“他們有他們的好,而你做的也別有一番特別的風味,在朕的心裡,都是極好的。”

蕭瑾瑜說完,又喝了一口芙蓉湯,果真都是熟悉的味道。

彷彿是喝的有些急了。也可能是湯太過燙口,蕭瑾瑜剛喝了一口,忍不住咳了兩聲。

一旁的紀巧顏趕緊走了上去,替蕭瑾瑜順着背。

“皇上這是怎的了,好好的怎的突然咳起來,快去請太醫來。”

紀巧顏着急的開口吩咐着,宮女一聽,轉身便準備出去。

“且慢,不必了,不過是嗆了口罷了,何需這般興師動衆。”

此刻蕭瑾瑜已經緩了過來,開口說了一句,而後端起一旁的茶水飲了兩口。

紀巧顏彷彿還是萬般的不放心,開口擔憂的說道:

“皇上,依着嬪妾所見,還是請太醫來瞧一瞧吧,皇上龍體金貴,容不得絲毫的馬虎的。”

蕭瑾瑜搖了搖頭,拍了拍紀巧顏的胳膊,開口說道:

“不必擔憂,朕心裡自是有數,何需這般慌張。”

紀巧顏雖是心中不認同,但是文瑄帝已經這般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在文瑄帝的示意下,紀巧顏重新回到了位置上落了座,心裡卻是百轉千回。

“皇上,嬪妾瞧着您眉宇間是掩不去的疲憊之色,可是近些日子太過勞累了?”

片刻後,紀巧顏又一次開了口,話語裡滿是關心。

此刻的蕭瑾瑜心裡在想什麼無人知曉。

就見着他擡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紀巧顏,而後才應道:

“這些日子朝務繁忙,朕夜晚又有些不能安眠,因此身子隱隱覺着有些乏累,無礙的。”

蕭瑾瑜說完之後。這一次卻沒有再低頭看奏摺,而且看着紀巧顏,等着她的回答。

紀巧顏被盯得心裡有些發毛,但還是開了口:

“皇上這般不顧忌着身子可是萬萬不可的,嬪妾知曉皇上還有朝事處理,只是在嬪妾的心裡,不懂什麼朝政,只求着皇上能龍體康健便可。”

蕭瑾瑜竟然莫名的輕笑了一聲,而後開口應了一句:

“紀婉儀這般在意朕的龍體,朕從前倒是沒有發覺。”

蕭瑾瑜一句話說完,紀巧顏愣了愣。

“嬪妾心中一直是掛念着皇上的,只是不敢輕易來攪擾。”

紀巧顏開口應着,語氣裡自己都聽出了一些心虛來。

看着文瑄帝審視的眼神兒,紀巧顏忍不住低下了頭。

又在養心殿坐了片刻,紀巧顏便以不便攪擾爲由離開了。

出了養心殿,微微舒了一口氣,紀巧顏略微緩了一下。才又繼續走了下去。

文瑄帝真的不是普通的人,一雙眼睛盯着你,彷彿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讓紀巧顏的話險些都說不出來了。

回到了展瀾樓內,紀巧顏思慮了許久,而後才吩咐了一句:

“去給本宮拿紙筆來。”

長陵宮內,常佩玖和沈安容二人互相看着對方。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熙妹妹莫要着急,容本宮再仔細思慮一番,再同妹妹仔細商議。”

常佩玖又開口說了一句,沈安容點了點頭。

在回雍華宮的路上,如意忍不住開口問道:

“娘娘,怎的奴婢方纔瞧着娘娘您和嫺貴妃娘娘二人,彷彿……”

“彷彿何?彷彿從未有過隔閡一般?”

沈安容見着如意不知怎麼問出口,便開口替她問了出來。

如意點了點頭,看着自家娘娘。

“嫺貴妃瞧着與世無爭,不參與後宮中的各種爭鬥來,其實如意啊,嫺貴妃姐姐纔是這後宮裡活的最明白最清楚之人。”

沈安容只是這麼說了一句,如意還有些不太明白。

“嫺貴妃無論如何做,自然都是有她心中自己的思慮的。只是前些時候,不過做戲給旁人看罷了。”

沈安容又開口補充了一句,如意雖然是不太明白,但是總算是明白了一些。

“那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在鳳棲宮內以舊疾復發不接見任何人,娘娘您瞧着這……”

如意又開口問了一句。

“此事本宮還在思慮當中,等過些時日再同嫺貴妃姐姐好生商議一番纔是。”

王爺府內,蕭瑾玧手上拿着阿力遞過來的字條,仔細看完,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

“王爺,可是有何不妥之事?您吩咐給小的,小的也許能幫上王爺幾分。”

阿力聽見蕭瑾玧的嘆息聲,開口說了一句。

然而蕭瑾玧卻搖了搖頭,而後開口應了一句:

“不必了,此事你幫不了本王。”

沈安容回到雍華宮以後,有些詫異的看着坐在那裡的蕭瑾瑜。

“皇上?”

有些疑問的開口喚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趕緊福了身下去。

“臣妾拜見皇上,不知皇上前來,還望恕罪。”

“好了,無妨的,起來吧。”

蕭瑾瑜淡淡的應了一句,而後開口說着。

沈安容也就緩緩起了身,準備到一旁落座。

“容兒,坐到朕的身邊來。”

沈安容剛擡腳,便聽見了蕭瑾瑜的聲音,於是便又調轉了方向,朝着蕭瑾瑜走過去。

在蕭瑾瑜的身旁落了座,沈安容開口問了一句:

“皇上何時來的?可是等了臣妾許久了?”

“朕也是將將才到,聽聞你宮裡的人說你帶着宮女去四處走走,朕今日左右也無事,便想着坐在這殿內等你片刻。”

蕭瑾瑜開口說了一句,輕輕撫上了沈安容的手。

“臣妾方纔去長陵宮探望嫺貴妃姐姐,與姐姐好些日子未曾相見,臣妾有些想念,便去了。”

沈安容倒也沒有隱瞞,開口便說出了自己方纔的去向。

因爲她心中明白,即便自己有意隱瞞,這皇宮裡沒有蕭瑾瑜無法知道的的事。

與其那般被他知曉了以後猜忌,倒不如自己痛痛快快的主動說出來。

“你同嫺貴妃之間素來感情深厚,這麼多年了還是這般,着實不易啊。”

蕭瑾瑜突然開口感慨了一句,讓沈安容還微微有些發愣。

“嫺姐姐待臣妾向來寬厚,臣妾也將嫺貴妃視爲姐姐一般,自然是感情要深厚些。”

沈安容低下頭,開口應了一句。

“朕記得,當年嫺貴妃初入府時,與皇后二人關係也曾這般密切過。只是這麼些年過去了,不知從何時起,她們二人便再也不似從前了。”

蕭瑾瑜看了沈安容一眼,擡眼看向了別的方向,淡淡的說了一句。

“凡事有因必有果,臣妾想着,嫺貴妃姐姐與皇后娘娘之間如今這般,自然是有它其中的原由的。”

沈安容沒有再假惺惺的說着什麼反駁的冠冕堂皇的話。

不知爲何,她不想再那般演戲了,且蕭瑾瑜同自己說了這些,沈安容也明白,絕不是爲了聽到一句兩句那些虛假的話的。

“既然說到這裡,容兒,如今葉丞相已被處決,而皇后此刻,稱舊疾復發休養在鳳棲宮內,容兒覺着,對於皇后,朕該如何?”

蕭瑾瑜想了想,開口突然問了一句。

這一問問的沈安容猝不及防,這樣的事怎會突然問到了自己的頭上。

但是餘光瞥了瞥蕭瑾瑜,見他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沈安容反倒放開了,大大方方的應道:

“回皇上,既然皇上這般問了臣妾,臣妾便將心中所想說與皇上。”

沈安容先開口說了一句,而後便繼續說着:

“皇上,臣妾以爲,皇后娘娘貴爲玄毅國的國母,葉丞相雖爲皇后娘娘的父親,謀逆之罪不可饒恕,但是皇后娘娘卻不該被牽連。”

沈安容說到這,頓了一下,腦海中憶起了常佩玖今日在長陵宮內說的話,於是接着說道:

“皇后娘娘這些年來,待後宮的諸位嬪妃皆如同姐妹一般,而待各位皇子公主如同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若不是皇后娘娘這般治理着後宮,想來這宮中也不會這般和諧。”

沈安容這些話說出來,蕭瑾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容兒說的倒也在理。”

沈安容順着蕭瑾瑜的話也點了點頭。

“臣妾記着,當年臣妾有幸,重新得了皇上的恩寵,那些日子,皇后娘娘記掛着怕臣妾身子不適,每次侍寢第二日總會吩咐竹心送上一碗進補的湯藥來。”

沈安容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蕭瑾瑜的面色。

“旁的不說,臣妾還記着,前些日子臣妾痛失腹中一對雙生子後,皇后娘娘整日都惦記着替臣妾查出這幕後究竟是何人痛下殺手。”

“她還這般過?”

聽着沈安容的話,蕭瑾瑜開口問了一句。

沈安容點了點頭,而後繼續說着:

“並非只有這些,臣妾這些年來。也聽聞了不少。當年蕙貴妃娘娘曾懷有身孕,而後無意間小產,皇后娘娘還未蕙貴妃娘娘和其腹中的孩子誦經祈福超度了三日。”

沈安容說完這些,才又將目光看向了蕭瑾瑜。

“皇后這些年做了這麼多事,也倒是難爲她了。”

蕭瑾瑜只是這般??的說了一句以後,便再也沒有說什麼。

沈安容不知曉蕭瑾瑜此刻心中在想着些什麼,但是她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她的話在蕭瑾瑜心裡定然是起了作用了。

“皇上,可要臣妾吩咐人去準備了晚膳?”

瞧着天色不早了,沈安容想了想,開口請示了一句。

蕭瑾瑜一時卻沒有回話,而是沉?了片刻。

“不必了,朕養心殿還有些事務未處理,你便好生多吃些,早點歇下,得空了朕再來看你。”

蕭瑾瑜交待了一句,便起身離開了。

福身在那裡的沈安容,目光垂地,直到腳步聲走遠了,才起身。

“吉祥,去準備些可口的飯菜來,本宮今日要多用上些。”

交待了一句,沈安容便重新落了座。

離開了雍華宮以後,李德勝看着走在那裡的文瑄帝,開口問了一句:

“皇上,咱們可是要回養心殿?”

“莫急,先去長陵宮瞧一瞧嫺貴妃。”

蕭瑾瑜回了李德勝的話,開口吩咐了一句。

然而李德勝一聽,卻意外的擡起了頭,但是什麼話也沒說,應了一聲便趕緊在前面引路。

“微臣見過熙淑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過了沒幾日,又到了李書玄來請平安脈的日子。

“李太醫不必多禮,起來吧。”

沈安容笑吟吟的開口說了一句,免去了李書玄的禮。

“娘娘,那便讓微臣先來替您診脈吧。”

李書玄開口應了一句,而後便拿起了帕子走了過去。

片刻後,收起了帕子,李書玄開口回道:

“回娘娘,微臣瞧着,娘娘近些日子裡身子確是無甚大礙的。娘娘要當心着些,近些日子天氣總是突變,娘娘可要當心着些。”

剛說完,吉祥正巧端着兩盞茶走了進來。

“吉祥你這是怎的了?好端端的怎是這樣一般表情?”

沈安容看着吉祥,開口輕笑着問了一句。

吉祥將兩杯茶放在了桌兒上,而後纔開口,語氣裡也帶着一絲奇怪和抱怨。

“娘娘,方纔奴婢去太醫院請李太醫過來,瞧着太醫院內有着一位眼熟的人,奴婢也未曾在意。而後李太醫先一步來了,奴婢在後跟着。結果被那宮女給攔住了。”

吉祥開口說着,沈安容和李書玄皆有些驚訝的擡頭看向了她。

吉祥繼續開口說着:

“那人走近了,奴婢纔想起來,那日裕英宮蕙貴妃娘娘身邊的玉兒姑娘。”

“玉兒?她找你做甚?”

“她攔下了奴婢,奴婢瞧着她滿臉的愁容,幾乎是快要哭出來了。求着奴婢給幫忙給太醫院的太醫說上一聲,派一個太醫去裕英宮內替蕙貴妃娘娘瞧一瞧。”

吉祥的話說完,沈安容萬般的意外。

然而吉祥卻並未有在意到這般多,繼續開口說着:

“奴婢總瞧着有些奇怪,似乎其中有甚不妥,奴婢便婉拒了她。奴婢私心想着,蕙貴妃娘娘與咱們雍華宮向來無甚來往,怎會突然求到了咱們雍華宮的頭上,奴婢不得不多思慮一番。”

吉祥說完,才擡頭看向了沈安容。

“娘娘,您瞧着此事……”

吉祥又問了一句。

沈安容一時沉?了下來,也不知這其中究竟是何故。

而李書玄候在一旁,思慮了一番,卻突然開了口:

“熙淑妃娘娘若是覺着疑惑,微臣倒是有一法子。”

沈安容一愣,看了一眼李書玄,示意他繼續說。

“不如微臣去一趟裕英宮內,替蕙貴妃娘娘瞧一瞧。若是真如同吉祥方纔所言,微臣便是熙淑妃娘娘指派過去的,若是不是,那微臣自有旁的法子。”

沈安容一想,李書玄說的倒是有道理的。

“那便勞煩李太醫替本宮去瞧一瞧了。”

李書玄提着藥箱子離開雍華宮以後,吉祥才又開口問了一句:

“娘娘,奴婢……可否是做錯了?”

“無妨,你多個心眼自然是應當的。只是許久未曾聽聞過蕙貴妃娘娘的消息,本宮倒是有些疏忽了。”

沈安容開口應了一句,而後又吩咐了一句:

“去把喜貴給本宮叫進來。”

吉祥應了一聲便趕緊出去了。

沈安容坐在那裡,心中卻是有些複雜。

“娘娘,您叫奴才有何吩咐?”

很快,喜貴便走了進來,跪在那裡,問着沈安容。

“你去打聽一下近日蕙貴妃娘娘如何了,裕英宮內都有何動靜,細細向本宮彙報過來。”

沈安容吩咐了一句,喜貴趕緊應了下來。

而此刻的裕英宮內,林燕婉躺在榻上,面色蒼白,止不住的咳嗽。

“娘娘,娘娘,您再忍忍,奴婢已經吩咐了人再去太醫院請太醫,想來太醫很快就會到了,娘娘您再忍一忍。”

玉兒一邊替林燕婉掖着被角,一邊開口說着,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

“玉兒,無需再去太醫院了,他們不會來的,莫要再白費力氣了。”

林燕婉開口,聲音輕的幾乎都快要聽不見了。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林燕婉說完,就又咳了起來。

玉兒一隻手替自家娘娘順着氣,另一隻手擡起來擦着臉上的眼淚。

“娘娘,您莫要這般想,方纔奴婢去太醫院的時候,太醫院的太醫允了奴婢,等得了空便會來裕英宮內替娘娘診脈,娘娘您再多忍一忍。”

玉兒哽咽的說着,聲音斷斷續續的。

林燕婉似乎是沒有力氣再回應他,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彷彿還是在寬慰着她。

然而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玉兒的眼淚流的更止不住了些。

“微臣拜見蕙貴妃娘娘,敢問蕙貴妃娘娘可在殿內?”

正在此時,門外傳出了一陣聲音,讓玉兒一愣。

趕緊站起身來擦乾了眼淚,玉兒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

“不知殿外是何人?”

“微臣太醫院李書玄前來求見蕙貴妃娘娘,不知娘娘現下可有空接見微臣?”

玉兒一聽是太醫院的太醫,還是李太醫,一下激動的不知作何。

直接大步衝到了殿門口,打開了門。

“是李太醫來了,李太醫快些請進。”

玉兒幾乎是不知該如何反應了,趕緊將李書玄請了進來。

李書玄一踏進殿內,就是一股刺鼻的湯藥味。

李書玄不禁蹙了蹙眉,但還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微臣拜見蕙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李書玄還未來得及跪下去,就被玉兒直接扶了起來。

“李太醫不必多禮了,還是趕緊先替蕙貴妃娘娘瞧一瞧吧。”

李書玄來不及反應,就被玉兒拽了過去。

李書玄也不再耽擱,拿出了帕子搭在了蕙貴妃的腕兒上。

“李太醫怎的突然來了本宮這裕英宮內?”

此刻的林燕婉卻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語氣裡的虛弱讓人聽的清楚。

李書玄手剛剛搭上脈,便覺出了不妥來。

現下聽着蕙貴妃的聲音,餘光瞥了瞥她的神色,心中更是瞭然了。

“熙淑妃娘娘聽聞蕙貴妃娘娘身子不適,特意派了微臣來替娘娘診脈。”

李書玄開口說了一句,而後便又仔細診了診脈。

玉兒在一旁緊張的等着李書玄的結果,幾乎是都快不會呼吸了。

而榻上的林燕婉卻是突然笑了笑。

熙淑妃,竟然最後還是熙淑妃……

“李太醫,不知娘娘這是怎的了?可否嚴重,可還有何法子醫治?”

玉兒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語氣裡淨是急切。

然而李書玄一臉的平靜,開口應道:

“勞煩玉兒姑娘隨着我去太醫院取些藥來,我會給蕙貴妃娘娘開些方子。”

玉兒點了點頭,向林燕婉示意了一番,便跟着李書玄走了出去。

走出了裕英宮,玉兒跟在了李書玄的身後往太醫院走了過去。

“玉兒姑娘,關於蕙貴妃娘娘此番的病疾,我怕是還要跟玉兒姑娘多說一些。”

剛走出裕英宮,李書玄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同玉兒說道。

玉兒一滯,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李書玄。

“李太醫有何話儘管說來便是。”

“蕙貴妃娘娘這病疾害了有多久了?”

李書玄開口問了一句。

一說到這,玉兒又難過了幾分。

“怕是已經有月餘了。”

玉兒開口應了一句,而後繼續說道:

“起初,娘娘只是覺着有些頭痛,以爲只是着了風寒,便只是吩咐裕英宮內的宮人熬了些湯藥喝下。誰知娘娘後來竟越來越嚴重,而後便開始一直不停的咳嗽,再後來,便臥牀不起了。”

李書玄點了點頭,心中更是明白了。

“有一句話,我不得不向玉兒姑娘實話實說來。”

李書玄一句話說完,玉兒隱隱的有些不詳的預感。

擡頭看向了李書玄,臉色微變。

“蕙貴妃娘娘這身子拖的有些太久了,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李書玄開口直接說來,玉兒一時怔愣在原地。

“李書玄此話……此話是何意?”

玉兒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玉兒姑娘莫要着急,我還是會盡力而爲,替蕙貴妃娘娘開些方子,玉兒姑娘每日按時給蕙貴妃娘娘服下,也許還有何轉圜。”

玉兒一聽,當然是明白了,整個人呆愣在原地,而後退了兩步,幾乎是要跌倒。

“玉兒姑娘當心。”

李書玄眼瞧着玉兒險些站不住了,趕緊伸手扶了一把。

片刻後,玉兒才站定,沉?了許久許久,突然跪了下去。

李書玄被她這突然的動作弄得嚇了一跳,趕緊伸手要去扶她,然而玉兒卻並不起身。

“李太醫,奴婢在此求李太醫。替娘娘醫治,不論需要什麼,奴婢都會盡力爲李太醫準備,李太醫儘管開口便是,只求李太醫能醫治好娘娘的身子。”

玉兒眼淚止不住的流,開口顫抖着說着。

李書玄被弄的不知所措,連拖帶拽的把玉兒扶了起來。

“玉兒姑娘這是做甚,我方纔已經說了,一定會盡力去醫治蕙貴妃娘娘的身子的,玉兒姑娘無需這般。”

從裕英宮離開以後,李書玄又繞到了雍華宮裡,才又拐回了太醫院。

“娘娘,這……蕙貴妃娘娘怎的會突然這般了?”

如意開口,有些猶豫的問了一句。

沈安容萬萬沒有想到是這般的一個結果。

也就月餘的時間不曾見過蕙貴妃,怎會突然就這般病重且時日不久了?

“如意,你去將本宮庫裡那些名貴的藥材都找出來給蕙貴妃送去。”

沈安容開口吩咐了一句,如意點了點。

“對了,本宮記着,上一次的千年血蔘還餘下半支,也一起給蕙貴妃送去。”

沈安容又急急的開口補充了一句。

“娘娘,旁的倒還好,那千年血蔘可是極爲難得的,送去蕙貴妃娘娘處,也不見得蕙貴妃娘娘會領情,奴婢瞧着,不去留在咱們雍華宮將來以防萬一有何意外,還能救個急。”

如意想了想,開口說了一句。

“蕙貴妃如今生命垂危,比本宮更需要這千年血蔘,本宮既然有,留着作何,一同送去便是。她領不領情是她的事,本宮如何做,是本宮心裡的思慮。”

其實沈安容這般做倒不是因爲同林燕婉感情有多深厚。

說到底。心裡還是記着林非煜這個人的。

同林非煜之間的情意沈安容說不清楚,但是要比旁的人總是要深些。

而對於林燕婉,沈安容已經早已沒有了那一份恨意。

更多的是有一些同情和感慨,這般曾經寵冠六宮,無人能及的貴妃娘娘,如今竟會因着點病痛,無人問津了一個月,快要喪命。

沈安容突然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終究還是幸運的。

之前千般萬般算計了那麼久,步步驚心,絲毫不敢有一絲的鬆懈,如今到現在這般,倒也是值得的。

“娘娘,奴婢都已經送去了,是蕙貴妃娘娘身邊的玉兒姑娘接過的。”

過了片刻,如意便從裕英宮回來了。

“娘娘,奴婢跟着玉兒進了裕英宮,大約的瞧了兩眼,這裕英宮內,彷彿都沒有什麼人伺候着了,不知是蕙貴妃娘娘將人都遣散了,還是那些奴才們……”

如意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沈安容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沈安容倒也不覺着氣憤或者是什麼。

那些宮人也是爲着自己的以後和未來着想。

只是沈安容心裡有些爲林燕婉覺着不值。

這麼些年來,他們一直跟着林燕婉在裕英宮內過着不錯的日子。

然而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裕英宮內的奴才都快沒有幾個了。

想來林燕婉從來也未曾想過,自己在這後宮裡叱詫風雲了這麼些年,到了最後,陪在自己身邊的,只有玉兒一個人。

沈安容嘆息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並沒有就此說什麼,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句,便沒有再說話了。

也就過了七日,沈安容正在雍華宮內用着午膳,同往日一樣。

“娘娘,娘娘,娘娘!”

沈安容一筷子菜被喜貴喊叫的險些掉落。

放下了手中的銀筷,沈安容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口問了一句:

“怎的了?何事這般慌慌張張?”

喜貴氣兒都來不及喘勻了,便趕緊開口說道:

“娘娘,蕙貴妃娘娘……歿了。”

沈安容臉上還掛着那一絲無奈的神色來不及收回。

聽到喜貴的消息,沈安容甚至有些恍惚,彷彿昨日,自己還在交待着如意往裕英宮送些藥材去……

片刻的沉?後,沈安容平靜的開了口:

“扶本宮去裕英宮。”

如意趕緊走上前,扶着沈安容往裕英宮走去。

沈安容到了裕英宮之時,裕英宮內還未有一人。

看來蕙貴妃歿了的消息,都還沒有傳開來。

沈安容苦笑了一下,看着榻上的林燕婉,心裡一片平靜。

玉兒早已哭的泣不成聲,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沈安容的到來。

“蕙貴妃娘娘何時去的?”

開口問了一句,沈安容將目光離開了臥榻移向了別處。

玉兒好似這才驚覺過來殿內進了人,趕忙轉過了身。

一看是沈安容,便趕緊跪了下去。

“奴婢,奴婢見過熙淑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玉兒的聲音依舊哽咽,沈安容對她倒是多了一份心疼。

“好了,不必多禮,起來吧,莫要再哭了,既然蕙貴妃娘娘已經去了,你更該鎮靜些,替蕙貴妃處理好後事,打理好裕英宮的事宜。”

沈安容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想了想,只能這麼說了一句。

連沈安容自己都覺着有一種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感覺,但是玉兒卻沒有起身,反而是向着沈安容重重的叩了一首。

沈安容一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奴婢替蕙貴妃娘娘謝過熙淑妃娘娘前些日子相助之恩,雖然娘娘……娘娘終究還是去了,但是這期間只有熙淑妃娘娘您願意幫助娘娘,奴婢萬般感激。”

沈安容沒想到原來是爲着此事。

“好了,你先起來吧,本宮左右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沈安容終究不是一個會安慰旁人的人,況且死了的是林燕婉。

林燕婉在她心裡雖然不同,但終究不會讓她會爲了她而有何心緒的波瀾。

剛說完,沈安容便聽到了殿外的聲音。

“嫺貴妃娘娘到!”

沈安容也就收回了正欲開口的話。

“臣妾見過嫺貴妃娘娘。”

沈安容開口請了一安,常佩玖開口免去了她的禮。

“熙妹妹已經到了,本宮聽聞消息以後,便先去找了皇上,皇上吩咐了幾句,本宮才匆匆趕來,有些遲了。”

沈安容點了點頭,應道:

“臣妾聽聞後,沒有想到那般多。便匆匆趕來了,並未嫺姐姐思慮周全。”

常佩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朝着榻上看了過去。

看了片刻,常佩玖收回了目光,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

“唉,蕙貴妃進宮也有許多年了,平日裡也是個明朗的人,怎會這般突然就走了,實在是可惜。”

聽着常佩玖的話,沈安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彷彿是對於這樣的場景,反應總是有些滯後的。

“這裕英宮內的其他宮人呢?”

常佩玖掃視了一圈,開口問了一句。

跪在那裡的玉兒雖然還是悲傷,但是情緒顯然平靜了許多。

“回嫺貴妃娘娘,裕英宮的其他奴才,有的被蕙貴妃娘娘遣散了,還有的……還有的另尋高就了!”

玉兒這麼應了一句,常佩玖心裡自然是明白了。

另尋高就,不過都是些勢力的奴才罷了。

“既然是這般,那本宮便去向皇上請示一番,這些人心氣倒是高,不知是哪個宮裡的哪位主子敢接了這裕英宮內走出去的奴才。”

玉兒聽着,沒有再開口,她明白嫺貴妃娘娘話裡的意思。

只是如今再做這些,又有何用呢?可還能換回娘娘的生命?

從裕英宮內出來後,沈安容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嫺姐姐,不知皇上準備如何吩咐的?”

“皇上近些日子裡朝務繁忙,且龍體又有些欠安,自然是顧不得這般多了,便讓本宮同你商議着,一同瞧着該如何做就是,不必再向皇上稟報了。”

常佩玖看了一眼沈安容,開口應着。

聽罷她的話,沈安容心裡終究是笑了一下。

朝務繁忙?龍體欠安?蕭瑾瑜至少曾經對林燕婉是有過情意的吧?

林燕婉在他身側伺候了這麼多年,雖然並未誕下子嗣,可是卻也終究是放了心思的。

且爲何一直沒有子嗣,沈安容心裡多少也是有些明白的。

可是如今林燕婉這般可憐的死去了,蕭瑾瑜甚至連來看一眼的空閒都沒有。

“既然是這般,那臣妾便隨着嫺姐姐一同去長陵宮,與姐姐一同商議一番,再做定奪。”

常佩玖點了點頭,二人便一同向着長陵宮行去。

而此刻的裕英宮內,常佩玖吩咐來的人已經開始在四處忙活着了。

玉兒看着被擡走的林燕婉的身體,看着她手裡最後緊緊攥着的一個福包和一隻玉鐲,擦乾了眼角的淚水。

誰也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她是何種狠絕的眼神兒。

那眼神兒裡包含了太多讓人摸不透的情緒。

而玉兒走出了雍華宮,朝着一個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下定決心走了過去。

第199章 母女相見第11章 各花入各眼第522章 請她進來吧第513章 所謂苦肉計第63章 林將軍回來了第552章 可有何不妥之物第116章 文婕妤第520章 探望嵐妃【免費公告】分享第353章 不願醒來第116章 文婕妤第175章 她的心思(二)第318章 化解第47章 太后與皇后(三)第82章 故作姿態遮人眼第498章 說不清道不明第479章 兵不可一日無將第336章 風流第314章 順利第301章 災星轉世第113章 會是何人第133章 已灰之木第55章 皇帝壽宴(四)第17章 懷孕第347章 又到生辰第535章 宣葉丞相進來吧第133章 已灰之木第402章 生疏第387章 嚴厲第307章 爲何第341章 娶妻【免費公告】分享第498章 說不清道不明第16章 誰試探誰第339章 菩提珠第120章 幾多心思第304章 隱瞞第326章 玉佩第551章 又是何般的一場大戲第238章 沁心湖一遇(加更)第432章 皇后召見第244章 質問第148章 展瀾樓一問第223章 拜訪裕英宮第85章 過往第539章 翻舊賬第550章 後宮之主第50章 真相第256章 吐露心聲第262章 你可知兩情相悅有多難第266章 商議第241章 太后?第308章 巧合?第37章 再度晉封第347章 又到生辰第174章 她的心思(一)第384章 君山銀針第275章 子落誰手第449章 魂夢不堪幽怨,更一聲啼鴂第295章 突破(加更)第322章 回宮第498章 說不清道不明第249章 殺雞儆猴第302章 災星一出 山河俱碎 天龍消隕第419章 一枕初寒夢不成第489章 噁心的不止是一個人第249章 殺雞儆猴第466章 問月臺第535章 宣葉丞相進來吧第184章 出宮(三)第354章 焦躁第95章 將計就計(五)第471章 突發奇想第173章 刺殺第395章 盤算第97章 皇后的心思第69章 眸光不解耐人尋第184章 出宮(三)第399章 過去的種種第232章 不同於往日(加更)第516章 你終究是個會做戲的第123章 裕英宮一聚(二)第335章 本性(加更)第6章 皇上要睡我?第90章 心生一計【免費公告】一些感謝第418章 藍田日暖玉生煙第305章 玉玦殿第186章 遭劫(爲打賞滿20000加更)第395章 盤算第224章 蕙貴妃出事(爲推薦滿2500加更)第50章 真相第544章 本宮有什麼忍不了的(三章)第147章 突然消失第462章 吐第130章 原來如此第492章 終究還是個貪生怕死之人第21章 出手第528章 謹遵皇后娘娘教誨第470章 心中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