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亭子就在眼前,尚妝一路小跑着。
今日的陽光甚好,暖暖的,她跑得滿臉通紅,扶着廊柱微微喘着氣。
他還沒來。
亭子裡,少了昨日瞧見的茶水和點心,此刻,卻彷彿又一種空洞的味道。四周的風吹上來,亂了髮絲。
她擡手,忽然想起一事。
若是,莫尋與他一道來,豈不是便看穿了她的身份?
指尖微顫,她突然覺得不安。
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有一座假山。
當下沒有想,她居然鬼使神差地跑上前,躲在假山後面,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氣。
後宮,除了低調地保住自己的命。也許,唯有此事,能讓她覺得上心。
她不願去想,若是她與他之間,連着這樣簡單的談話都不能繼續,那麼,她該有多失望?
片刻,便聽得有人走過的聲音。
還有一個聲音,今日聽起來,再不覺得奇怪。
那是車輪滾動的時候,與地面發生摩擦的聲音,而她居然,會覺得好聽。
悄然探出腦袋,他今日換了家常的衣衫,納白色,襯得他的膚色更爲白/皙。陽光打在他的側面,映出了層層光輝,她看得有些癡了。
他的身後,果然瞧見莫尋。
尚妝隱隱地,覺得有些慶幸。她是不該直接在亭子裡等他的,否則,今日陽光很好,現在還能瞧得一清二楚,她便是想躲都躲不了了。
“莫尋。”他輕聲開了口。
莫尋知道他是何意,擡眸朝亭子那邊瞧了一眼,低頭道:“主子,那邊沒有人。”
沒有人。
他放於膝蓋的手微微一緊,繼而,又淺笑。
不過是他來得早了,她還未來罷了。
“主子。”莫尋低頭看着他,頓了下,纔開口,“聖上以爲您每日來,是爲了……”
“莫尋。”他打斷他的話,他要說什麼,他自然清楚。
成親的事情,本就是你情我願的,如今,卻是兩廂不情願。
皇帝的心思,他明白。
爲何獨獨選中他,他也明白。
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未給自己爭取過什麼,他的母后,亦是溫婉恬靜……
“主子。”
莫尋突然喚了他一聲,他才猛地回神,開口問:“到了麼?”
莫尋應了聲,他才點頭道:“你退下吧。”
莫尋卻是搖頭道:“還是讓屬下陪着吧,況且,屬下也想看看主子口中的女子,究竟是如何一個人。”昨日,他出宮的時候,順便塞了銀子給一個太監,向他打聽尚妝。
直到今日再次入宮,對方給的答案,依舊一樣。
“莫侍衛是不是弄錯了,宮中,並不曾聽說有此人。”
可,看見自家主子這麼高興的樣子,他不忍心打擊他。不過,他倒是很期待,這個尚妝究竟是誰?她爲何要編造了名字蓄意接近他?
皇帝病重,前朝後宮各處勢力都在蠢蠢欲動,他不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嗅到。
尚妝探出半個腦袋看着亭中的二人。
糟了,莫尋並不離去,這可如何是好?
她微微咬着脣,絲毫不曾發現有人從身後過來。直到,那雙大手攬上她的腰,她才忍不住低呼出來。
男子戲謔地笑:“我當你作何,原來,是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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