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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怎麼還沒過來?”騰芽走到門口,隔着門,問站在門外的冰玉和黃桃。
“回公主的話,奴婢已經讓小毛蛋去請了皇上好幾回。可是皇上和裕王見面,頗爲高興,有些喝多了。”冰玉擔憂的不行:“這時候怕是不能過來了。”
騰芽心想也明白,父皇這時候一定喝的酩酊大醉,可是這一晚是騰威很關鍵的一晚。他不顧來看一眼,就鎮不住皇祖母。更何況,萬一她能力有限,救不了騰威,那這一面,可能就是永別。
“這樣吧,你讓人去拿醒酒的湯藥,送給父皇,請他儘量來一趟……”騰芽傷心,是因爲將她往絕路上逼的,並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至親。“如果實在不行,就讓人在皇極宮等着,只要父皇醒轉,就請他移動大駕儘快過來看一眼。”
“是,奴婢知道了。”冰玉連忙答應下來。
在鷹眼的幫助下,騰威的病情漸漸得到了控制。
騰芽觀察了一下,騰威的脈象漸漸的強勁一些。“他已經好幾日不曾吃過東西,即便是現在有所好轉,那些湯藥也只能用蒸的方式被身體吸收,這樣會比較慢。可若是想要喝下去,直接緩解病情,恐怕是難。”
“威殿下還年幼,食物多半是乳汁和粥,藥是否能添加到這些食物裡面去,讓他一起吃下?”鷹眼皺眉問。
“恐怕是不能,除非讓乳母吃。”騰芽覺得這個辦法也不是最好的。“乳母吃下去之後,會有一部分的藥化作乳汁,再讓騰威吃進去,或許有用。可是我無法準確的計算出有多少藥被他吸收,在用藥方面,是應該和從前一樣,還是加重藥量……”
“那就和從前一樣先試試看。”鷹眼說了句大實話:“恐怕威殿下已經不能等了。”
“是啊。”騰芽點頭,心裡很不是滋味:“我讓冰玉把乳母領進來。”
冰玉領進來三位乳母,是純好帶來的人,說都是素日裡照顧威殿下的。
騰芽點一點頭,便道:“等下你們把這房裡小爐子上熬的湯藥分別喝下去,然後喂威殿下乳汁。讓他通過你們的乳汁汲取湯藥的作用。所以,你們儘可能把這裡的藥多喝一些。”
“是。”幾位乳母恭敬的應下。
騰芽的目光落在她們的臉上,看着她們分別從幾個爐子上取藥,倒進碗裡,眉心微微蹙緊。“但願這個方法有效,只要這方法幼小,那威兒就有救了。”
第一位喝完了湯藥的乳母,在房裡待了半個多時辰。
騰芽才勉強衝她點了下頭:“你可以喂威兒乳汁了。”
其餘的兩名乳母便被請了出去。
“你們明天一早再過來。”騰芽格外叮囑了一句。
“是。”兩位乳母一併退了出去。
鷹眼這時候凝重的看了騰芽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欽佩。期初他覺得這位盛世的三公主,僅僅是容貌出衆罷了,可是經過這長時間的相處,他是真的打從心底對她充滿敬佩。這樣姿容出衆,又聰明無雙的女子,怪不得會奪走皇上的心。
“你看什麼呢?”騰芽側首,發現鷹眼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禁納悶。“我臉上有什麼?”
“屬下一時走神。”鷹眼收回了目光,側首躲開了乳母喂騰威乳汁的情形,背對着牀幃道:“婕妤若是沒有什麼吩咐,那屬下先出去了。”
“嗯。”騰芽略微點了下頭:“夜深了,看樣子父皇是不會過來了。只能等明天一早,再請父皇過來陪威兒。”
鷹眼沒有接話,走了出去,迅速的關上了門。
“你就留在這裡照顧威殿下。”騰芽對那乳母溫和的說:“本公主會讓人把食物和水送進來給你。”
“是。”乳母點頭,心裡卻十分焦急:“公主,奴婢瞧着威殿下吮吸的並不是很好……”
“沒事。”騰芽凝眸道:“那就慢慢的讓他吃。”
說話的同時,她走過來,用銀針在騰威的頭上幾個重要的穴位下針。
乳母懷裡的騰威居然有了反應,大口大口的吮吸起來。
鷹眼從內室出來,便直接上了房頂。
他身量輕盈的猶如一隻黑色的燕,警惕而又謹慎的跟着方纔離開的兩位乳母。
而這個時候,恪榮宮門外,已經聚滿了太后的人。先前的那些侍衛不頂用,這回派來的,都是太后在宮裡安插的高手。絕不是騰芽三兩下能打發的。
夜晚靜謐的幾乎聽不見什麼動靜,騰芽微微挑眉,凝視着懷抱着騰威的乳母,卻一刻也不肯移開雙目。
然而恪榮宮裡的消息,還是傳到了福壽宮。
岑妙快步走進來,皺眉道:“太后,三公主似乎已經找到辦法救威殿下了。”
“什麼?”太后微微蹙眉:“怎麼可能!連徐麗儀都沒有辦法,她居然可以?”
“太后,咱們要不要動手?”岑妙皺眉問。“奴婢只恐怕天一亮,皇上醒了酒,就會被三公主的人請過去。到那個時候,咱們就不好掌控局面了。”
“你去授意,讓她動手就是。”太后凜眸:“天亮,皇上過去之前,哀家要聽到那個雜種嚥氣的消息。”
“奴婢明白。”岑妙快步退了出去。
這一晚,總算是要熬過去了。
騰芽幾乎困的睜不開眼睛,卻還硬生生的挺着。
外頭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風略過樹枝。騰芽看着緊閉的窗戶,映出的樹影,心裡也是鬆動的不行。她起身走到牀邊,伸手摸了摸乳母懷裡,騰威的額頭。
“公主放心,威殿下的燒已經退了。奴婢瞧着他的呼吸也均勻,想來是睡的很好。”
騰芽的臉上總算浮現了一縷笑容:“能撐過這一晚,威兒興許就有救了。”
“那可太好了。”乳母高興不已。
“你叫什麼?”騰芽看她年紀不大的樣子,有些好奇:“你伺候威兒多久了?”
“回公主的話,奴婢小清,威殿下還沒出生的時候,奴婢就已經在恪榮宮伺候了。”小清恭敬的說。
“怪不得,本公主說那藥可以化作乳汁,你就第一個先喝完了。看樣子,你很關心威兒呢。”騰芽語氣溫和的說。
小清眼眶一熱,淚珠子就在裡面打轉:“奴婢實在擔心威殿下的安危,若是自己能幫得上忙,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騰芽微微點頭:“我有些累了,去旁邊歇一會兒。你摟着威兒也睡一會吧。等下天大亮了,父皇就會過來看威兒了。”
“是。”小清點頭:“那公主好好歇一會兒。”
騰芽轉過身,皺眉走開。
小清趕緊把騰威放在牀上,抱了一整晚,她的手早就酸了。
如今三公主吩咐她可以摟着威殿下睡一會兒,她當然求之不得。這可是極好的機會。
想到這裡,她毫不猶豫的扯下了牀邊繫好的帷帳。
騰芽轉過來,靜默的看着那被放下來的帷帳,苦澀一笑。轉過身,她靜靜的擇了一處,緩緩閉上眼睛。
天大亮的時候,皇帝的御駕果然趕來了恪榮宮。
宮門外,太后的戍衛並不敢阻攔皇上,他們只是奉命不讓裡面的人輕易出來而已。
“德奐。”皇帝邁進門檻,才凝神問道:“外頭的戍衛是哪來的?朕怎麼瞧着不像是恪榮宮的人?”
德奐不敢隱瞞,直接了當的稟告:“回皇上的話,那些是太后的人,說是來保護威殿下的安危。
“皇上救命……”
皇帝還沒回過神,就看見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什麼人,大膽!”德奐也給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攔住。
“皇上,救命,救救臣妾的孩子,救救臣妾。”
定睛一看,皇帝菜認出她是韋嬪,不禁有些生氣:“倚媃,你怎麼弄成這樣子?”
韋倚媃聽皇上喊出她的名字,頓時就放聲哭起來。
皇帝心口一緊,便對身邊的德奐道:“傳御醫過來看看韋嬪。”
“是。”德奐趕緊召喚人去。
就這麼點功夫,德奐轉過頭的時候發現皇帝已經走出去好遠,趕緊追了兩步。
“皇上,您可算來了。”冰玉和黃桃看見皇帝的時候,都激動不已。
兩個丫頭趕緊一左一右的將房門推開。
皇帝正要進去,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推開。他皺眉剛要發怒,就看見韋倚媃瘋了似的跑進去。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騰芽被韋倚媃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不是在牀榻上嗎?”
“威兒,母妃來了。”她快步奔向了牀,掀開簾子的一瞬間,只有一聲驚叫。“啊……”
皇帝趕緊走過去,牀上倒着個七孔流血的婢子。“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話音還沒落,韋嬪已經到在了地上。
純好趕緊慌慌張張的來扶她:“韋嬪娘娘,韋嬪娘娘您醒醒啊……”
“芽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威兒呢?”皇帝狐疑的看着騰芽,一臉疑惑的樣子。
騰芽沒有做聲,走上前用銀針在韋嬪的幾處穴位上紮下去。
韋嬪轉眼就醒了。
“純好,看你的了。”騰芽凝神看着她。
“奴婢明白。”純好謹慎的點頭,扶着醒轉的韋嬪出了這間廂房。
“你這是……”皇帝一副不解的樣子。
“父皇別擔心,芽兒只是希望您看些東西。”騰芽朝他恭敬的行了禮:“還請父皇給芽兒一點時間,安心的稍後片刻。”
皇帝微微沉眸:“也好。”
這時候,純好已經扶着瘋瘋癲癲的韋嬪奔了出去。韋嬪哭天喊地的叫着威兒,那樣子好不慘烈。
湊巧裕王夫妻和騰玥也趕了過來。還沒走進恪榮宮的門,就已經聽見這震耳欲聾的哭聲了。
“我看還是別讓嬸嬸進去了。”騰玥攔住了英喬:“你有身子,不能見這些。你不如回崇明宮候着。”
“不。”英喬搖頭:“我自是沒有什麼忌諱的。這時候,我還是想和你們在一起。”
她這麼說,裕王便點頭:“也好。你留在我身邊,我能看見你,才覺得安心。”
騰玥有些想笑,可是聽見韋嬪的哭喊聲,又根本就笑不出來。“好了好了,我不管你們的事了,我得趕緊進去看看芽兒。”
“走吧,一起進去。”三個人邁進宮門之後,都變得嚴肅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要上戰場一樣,誰都不敢鬆懈。
岑妙快步走進太后的寢宮時,曲兒已經爲太后梳妝完畢。
“怎麼樣了?”太后凝眸,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滿意的勾起脣角。這麼多年了,歲月並沒有厚待她,她眼角的皺紋加深了許多,可是這雙眼睛卻是歷練出來了,看什麼都那麼透徹。
“回太后的話,皇上進了恪榮宮就沒有出來。裡面異常安靜,只能聽見韋嬪哭天抹淚的聲音。咱們的人也沒從裡面出來,想必是……被拿住,亦或者已經嚥氣。”岑妙如實的回答。
“可惜了哀家這麼唯一的一個孫兒。”太后凝神起身,脣邊的笑容卻煞是好看。
岑妙走過近前,托起了太后的手,恭敬道:“奴婢倒是覺得,這都是命。宿命如此,太后也不必惋惜。”
主僕兩人相視一笑。
“備輦吧。”太后沉冷的眸子裡映出了笑容:“擺駕恪榮宮。”
恪榮宮門外,仍然是太后的人。
看見自己的人留在這裡,太后稍稍放心了些。
“裡面可太平嗎?”岑妙望了一眼那侍衛首領,有些不放心的問。
“回太后的話,裡面一切都好,只是韋嬪鬧騰的厲害……”
“威……”
“進去吧。”太后瞪了岑妙一眼,讓她把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岑妙自知失言,連忙低着頭,扶着太后走了進去。
偌大的恪榮宮,此時此刻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庭院裡空無一人,就連瘋瘋癲癲的韋嬪都沒看見。
太后虛了虛眼,心裡明白這是騰芽要和她算賬了,不過也沒關係。這筆賬早晚要算清楚。
“太后駕到——”
內侍監宏亮的聲音,驚動了整座恪榮宮。
內室裡,皇帝一臉沉寂的坐着,並未有什麼反應。
門敞開的一瞬間,騰玥極不自然起身的看了騰芽一眼。
隨後其餘的人也才紛紛起身,凝神看着門的方向。
“給母后請安。”皇帝自然是站在人前,給太后行禮。
隨後,其餘人也都跟着行禮,問安。
太后的表情看着很是凝重,眼眸也不似往日透亮,反而是朦朧着一層擔憂的霧氣。“哀家孫兒如何了?”
皇帝沒有做聲,並不是他想要故弄玄虛,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裡究竟出了什麼事。
騰芽往前走了一步,恭敬道:“皇祖母,威兒在牀上。您去瞧瞧他吧。”
“威兒他……”太后的心裡有些犯嘀咕,目光遊移不定的打量着在場的人。可惜誰都沒有給她半點回應,不是低着頭默不作聲,就是轉過臉去不往這裡多看一眼。似乎都在故意迴避這件事。
沉了口氣,太后擰着眉頭,就着岑妙的手,繼續往裡走。
岑妙原本想替太后掀開那牀上的帷帳,卻被太后阻止。
“哀家自己來。”
“是。”岑妙只好退到一旁。
掀開帷帳的一瞬間,太后的心猛的一顫。牀上是小清七竅流血的臉。她瞪着眼睛,嘴巴歪斜,臨死的表情看上去很是猙獰,應該是吃了不少的苦頭。“這是怎麼一回事?”
岑妙往這邊看了一眼,登時一驚。死的是小清,那威殿下呢?
太后與她眼神相對,兩個人都是心有慼慼。
“皇祖母不必驚慌,死的這個乳母,叫小清。”騰芽走過來,親手繫上了帷帳。“她是中毒死的。”
“好好的,她怎麼會中毒?”太后疑惑的問:“看她衣衫半解,顯然是哺乳的樣子,那威兒如何了?”
“不知。”騰芽顯出了擔憂之色:“發現這個婢子暴死的時候,騰威已經不見了。”
“那還不趕緊讓人去找!”太后總覺得是哪裡不對勁。
“皇祖母稍安勿躁,您坐着歇歇。芽兒以爲,這恪榮宮內外都有人看守,威兒一定不會被帶走。顯然是還在這宮裡。只是這個婢子,也未免死的太奇怪了。倒是不能疏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后有些不解:“她的表情如此猙獰,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而死,有什麼奇怪?”
“父皇,皇祖母。”騰芽走到那婢子面前,道:“她喝了芽兒爲威兒準備的湯藥,半個時辰之後無礙,芽兒才讓她喂威兒。那時候,威兒正好醒轉,也吃了不少的乳汁。明明威兒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我纔敢安心的小睡片刻。卻不知道爲什麼,這一睡就是父皇來了,我才醒過來。”
皇帝想起來,他來的時候,騰芽的確是還在睡。
“妹妹你怎麼會睡的這麼沉?”騰玥覺得這裡面有貓膩,不免擔心。
“是啊,我怎麼會睡得這麼沉。”騰芽饒是一笑,指了指那牀下。
冰玉眼尖,趕緊過來檢查。“回稟公主,這牀下有一截熄滅了香灰。”
裕王快步走過來,蹲在那牀邊仔細的檢查,才道:“是迷香。”
“怪不得呢。”騰玥頓時就生了氣:“區區一個賤婢,居然敢對三公主用迷香。就這麼死了,當真是便宜她了。”
“姐姐這句話還真是說對了。”騰芽少不得勾脣,快步走到牀邊的時候,她皺眉道:“這個婢子還真是自己下毒,自己受。”
“你的意思是……”騰玥有些不明白:“莫非迷香有毒?”
“迷香原本是沒有毒的。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讓她摟着威兒睡一會,也方便餵奶的時候,怕她有什麼不妥,就在她身上用了些迷藥。沒想到,她也對我下藥,而偏偏是這兩種迷藥互相牴觸。她就死了。”
“什麼迷藥能致人於死?”太后有些不信:“芽兒,你用這樣的東西,就不怕傷到威兒嗎?”
“皇祖母教訓的是。”騰芽也很是擔心的垂下了頭去:“正因爲我擔心威兒的安全,纔不得不防着這個小清。當我說給威兒的藥,需要乳母喝下去,化作乳汁喂威兒的時候,她第一個喝完小爐子上熬的藥湯。”
“那又怎麼了?”騰玥不解。“這不是說明她心急着想要救威兒嗎?”
“是啊,要這麼說起來,的確是這麼個意思。”騰芽笑的有些靦腆,卻忽然挑眉看着太后。“可若是自己一想,小爐子上的藥那麼湯,還滾着呢。其餘的乳母都是先找絹子亦或者是打溼了綿巾,才能把湯藥倒出來,放在往裡涼着。可是她居然徒手拿着帶把的藥罐,直接倒進碗裡。還是很燙的時候,就能那麼嚥下去。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乳母就能辦到的吧?芽兒記得,那時候在自己身邊伺候的靜夜也有這樣的本事,或許習武的人都不怕燙吧。”
此言一出,太后的臉色已經很是不好了。
裕王擰着眉頭道:“確有其事。前些日子,我病着的時候,就見過徒手倒熱藥的那一幕。”
說完這話,他沉默的看着太后。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皇帝卻不解了:“芽兒,你既然已經說了,就不如說個明明白白。”
“是,父皇。”騰芽頷首道:“女兒是說,經過皇祖母培育的婢子,個個都身手不凡。正因爲有這樣不凡的本事,芽兒才必須得防着她們。”
“芽兒,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太后斂眸道:“恪榮宮的婢子也好,乳母也好,是你父皇親自挑選,與哀家何干。何況一個粗使的乳母,哀家犯得着去培育嗎?”
“皇祖母被着急。”騰芽笑着道:“只看她的手心便可知深淺。”
裕王走上前去,將那婢子的手掌翻過來:“有些老繭,是練武使用兵器而留下來的。”
“那也不能說明,她是哀家的人。”太后板着臉:“哀家何苦在恪榮宮這麼做?那可是哀家的親皇孫。”
“這也是芽兒最看不懂的地方了。”騰芽疑惑的走到太后面前,朝她欠身:“威兒對花生敏感的事,恐怕就是這個乳母告訴皇祖母的吧?否則,皇祖母也不會讓人掩飾威兒的病情,讓徐麗儀以爲,他是出疹子得了天花而誤診。實際上,不過是因爲花生的緣故。可徐麗儀卻因此送命!”
“你到底在說什麼?”太后有些不耐煩的瞪着她。
“我兒對花生敏感這個秘密,就只有我與純好,和這個乳母知曉。”韋倚媃快步走進來的時候,已經重新梳妝過。她懷裡抱着的,正是平安無虞的騰威。“太后,她若不是您的人,您又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當着皇上的面,咱們不如來好好的說清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