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芽兒你……”裕王有些欲言又止,可終究還是沒有繼續說出來。
“我知道你們很好奇,我對皇祖母做過什麼。”騰芽微微勾脣:“那一日皇祖母鳳體違和,我在她服用的藥裡面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那藥嚇的分量很重,根本就不適合長期服用。我相信皇祖母只是怕我覺出她根本無礙,對她產生戒心。所以,她纔會故意如此。而我對皇祖母下的藥,則是一種慢性的藥。這種毒,會蝕骨,從體內慢慢的蔓延吞噬全身的骨。”
“你這個狠毒的賤丫頭……”太后氣的渾身發抖,且被騰芽這麼一說,她只覺得渾身都疼的難受。
“太后……”岑妙看着她搖搖晃晃的站不穩,滿臉的驚慌。“太后,您怎麼了……”
太后渾身酥軟,身子根本就支撐不住站立。
岑妙紅着眼睛,扶着站不穩的太后跌坐在地,而這個時候,皇宮已經被太后的暗士包圍,形勢一觸即發。
“皇祖母,您也該看清楚形勢了,即便是您的人奪下皇宮,您也沒有本事再掌控你想要的權勢。這裡的一切,人與事,權力與富貴,對您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即便是他們衝進來,逼宮成事,您也是再不能看到了。在您這一生,最後的一段時刻裡,你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痛楚和求而不得的不甘。大抵如此,再無其他。”
“你好狠的心……”太后連話都快要沒有力氣說了,她身上的痛楚,入骨入心。
騰芽看着她難受成這個樣子,鼻子微微發酸:“母妃走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被韋逸霜的人,剖開肚子。我的幼弟,從母妃肚子裡被拿出來的時候,身上都是血。他的哭聲很嘹亮,虎頭虎腦的。若是能好好的活到現在,一定是個聰明又可愛的孩子,可是他的脖子,被韋逸霜的人折斷,再不能發出半點聲音。皇祖母,在此之前,我連人家殺雞都沒瞧見過,我從來不知道肚裡的腸子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血腥氣味竟然那麼刺鼻難聞,我更不知道,失去至親的滋味,竟然比死還難受。這些,都是拜您所賜。”
“不錯!”太后咬着脣,眉頭一凜,凝聚着全身的力氣衝她嚷道:“那是他們該死!”
“該死?”皇帝冷笑了一聲,一個箭步衝到太后面前,一把揪起她的衣領,惡狠狠吼道:“該死的是你!你殺了朕的蘇貴妃,你殺了朕的皇兒,你幾乎害了朕的芽兒。朕也是個糊塗的,居然被你的障眼法矇蔽,險些做出讓自己懊悔終生的事情,最該死的是你!”
皇帝拼命的搖晃着那垂垂老矣的太后。
岑妙急的直掉眼淚:“皇上,不能啊,皇上,不能啊,太后經不住這個,皇上……”
皇帝反手就是一記耳光,將岑妙扇倒在地,好半天都沒能爬起來。“當年,朕撞破你們的那一日,就該狠下心,將你關去庵堂。此生都不該再讓你踏足後宮半步。你想得到的,用遠都是奢望!”
皇帝挑眉,朝德奐沉沉望了一眼。
德奐一聲銀哨,外頭便陡然出現了好多人。
“你這個逆子……”太后脣角溢出血水:“若不是你……”
“怪只怪朕太過縱容你。”皇帝緊緊的攥着她的領口不肯撒手,那恨是多年積攢下來的怨念。
“到頭來,哀家得不到的,你又如何能得到。你身邊的那些,也只不過是你不想見到的。你和哀家又有什麼不同?”太后一席話說完,整個身子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她吃力的大口的喘着氣,那樣子任是誰看見都會覺得揪心。
皇帝冷眸與她對視,末了才從冷冰冰問了一句:“你既然不喜歡父皇,爲何要入宮?你既然如此怨恨朕,又爲何要生下朕?安安穩穩的當你的太后不好嗎?何苦要做這麼多孽?如今,朕與你母子情分斷絕,卻還是會將你風光大葬。只不過,這些都是做給活着的人看的,九泉之下,你要如何面對父皇,面對滕氏的列祖列宗,那便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鬆開手,太后一股腦的跌坐在地:“只恨哀家終究不能……”
“太后,您少說兩句,省點力氣吧……”岑妙已經哭成了淚人。“三公主,奴婢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太后吧……”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騰芽沉冷的看着她,蹲下來:“皇祖母,若您還顧及這些年的祖孫情分,在您大去之前,芽兒想問問,到底爲什麼,您非要置我母妃於死地不可?她活着,又能礙着您什麼?”
“哀家不會讓她的孩子登基,哀家更不會讓她得到皇帝的恩寵……”太后冷厲的目光,瞪着騰芽:“哀家得不到的,這世上誰也別想得到。她穩穩的操持着後宮諸事,哀家卻只能在宮外常伴青燈!憑什麼!”
“還是因爲權勢。”騰芽只覺得好笑:“若然母妃知道您的心思從來就是這樣子,她一定會韜光養晦,她不會再爲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得罪您。因爲我知道,母妃的心思從來就不是恩寵和榮華富貴,更不是你口中的那些權勢。她不過是想夫妻和睦,子女安康。到頭來,她被你所害,而你照樣不能得償所願。”
“都是你害的。”太后氣的顫抖,一雙眼睛瞪的血紅。“你會遭報應的。”
“一報還一報吧。”騰芽垂下頭:“你害死母妃,我毒死你,兩清。可是你別忘了,我一步一步,從一個不問世事的小公主,變成現在這個站在你面前,如此歹毒的女子,都是你一手安排和促成的。我想要活着,就得這麼一路的走過來,不稀奇。”
太后瞪圓了眼睛,還想要說什麼,可劇烈的痛楚讓她連呼吸都格外的艱難,她張着嘴,手舉在半空,好半天,才嚥氣。
“太后……”岑妙的哭聲,在這樣的時候顯得特別的刺耳。
卻抵不過外頭那些兵戎相見的聲音。
太后的人,最終被皇帝和裕王的人裡應外合,拔出乾淨。所有伺候太后的人,除了岑妙和曲兒,親者杖斃,疏遠者一律趕出皇宮,變賣爲奴。
皇帝用了整整三日,纔將整個皇宮裡的烏煙瘴氣一掃而空。
這三日,所有的人都安分的待在自己的寢宮裡,誰都沒有去靈宮再看太后一眼。
第三日的傍晚,騰芽才前往皇極宮面見皇上。
皇帝看着她纖弱的身子,不由嘆氣:“朕自以爲能看清楚後宮的局勢,卻不想朕居然從未看清過。當日你母妃的事,是朕愧對於你。若朕不是因爲一時的嫌隙,與她產生誤會,也不可能輕易就被耽擱在宮外,害得她慘死,還讓你受了那麼多折磨。朕不是個好夫君,也不是個好父親。”
“可您是個好皇帝。”騰芽恭敬道:“這些年來,芽兒都看在眼裡。盛世日益強大,國泰民安,這些都是父皇您的功勞。”
皇帝輕哂而笑:“聽你說這樣的話,朕心頭很暖。若非朕還有這點用處,當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倒是你,在鄰國過的可還好嗎?朕聽聞,鄰國的國君許你的位分似乎並不高。若你不願意留在那,朕或許可以尋個由頭,讓你留在盛世。”
“多謝父皇美意。”騰芽勾脣:“既然已經出閣,女兒的前程和未來,就應該讓女兒自己去爭取。父皇不必爲我擔心。這次過來,我是想問問父皇,她的近況。”
這個她,自然是指的凌夫人。
皇帝眼眸微微一熱:“她一切都好,只是不肯與朕留在宮中。朕已經擇了一處秘密之所,讓她與孩子能安心的生活。芽兒,你又多了個弟弟。”
“這真是太好了。”騰芽深吸了一口氣:“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真是最好的結局。”
“是啊。”皇帝微微頷首。“朕也沒想到,還能有這麼一日。”
高興的事情說完了,騰芽禁不住皺眉道:“其實還有一件事,芽兒想問過父皇的心意。”
“什麼?”皇帝與她對視一眼,表示願意聽她細說。
“其實那天,在皇祖母的絹子裡下的藥,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一種會讓人痛不欲生,卻能騙過衆人的歸西藥。這種藥,道今晚,是最好一晚。如若不用解藥,便是真的不能再活了,可只要再明日之前,用下解藥,皇祖母是可以甦醒的。解藥就在芽兒手裡,可芽兒卻犯了難。皇祖母罪惡滔天,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只是若芽兒真的忍心對她痛下毒手,那芽兒和她又有什麼區別。”
皇帝眼眶一熱,禁不住感嘆:“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和你母妃一樣,都有一顆善良的心。若你是男兒身,朕一定會將盛世的天下通通交給你來打理。你有這樣的寬厚與仁慈,是治理國家,爲百姓謀福祉最難能可貴的品質。”
“父皇謬讚了,芽兒承受不起。”騰芽輕輕欠身,行禮道:“芽兒只是想簡簡單單的過日子,就好像母妃還在的時候。芽兒學琴練舞,又或者賞花描紅。那麼無憂無慮的日子,纔是芽兒最嚮往,卻或許餘生都求之不得的。”
皇帝微微頷首,語氣之中透着無奈:“是朕對不住你。外頭的人都以爲,生在這樣富麗堂皇的宮殿裡,婢僕成羣,錦衣玉食,纔是最美滿的事。卻唯獨朕清楚,生爲朕的皇子與公主,還不如農戶家的孩子,他們哪怕吃不飽,穿不暖,卻可以得到父母全心全意的呵護。而你們,往往還沒有出生,就已經被身邊的人和事算計着,活的那麼膽戰心驚。”
“父皇,您最終也相信了女兒。”騰芽微微一笑,再沒有半點怨恨。
“芽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朕會尊重你的選擇。”皇帝的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各種滋味涌上心頭。
騰芽再次行了禮,才慢慢的退出了正殿。
外頭是等候多時的騰玥,這幾天她看出了騰芽有心事,怕她難受才陪着她過來。
“芽兒。”騰玥快步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你就別多想了。父皇是不會怪你的。”
“長姐陪我去一個地方可好?”騰芽皺眉問。
“你想去見皇祖母嗎?”騰玥最知道她的心思。
“是。”騰芽點頭。
“也好吧。”騰玥點了下頭:“皇祖母已經去了,生前的事情到此爲止。咱們送一送她也是應該的。”
兩個丫頭說着話,往靈宮慢慢的走。
很快到了靈宮,騰芽穿過靈堂,徑直走到了棺槨前。
“你還來做什麼?你覺得自己害太后還不夠深嗎?是不是連太后死了你還想她不得安寧?”岑妙特別的氣憤,語氣也特別的兇。
“好大的膽子。”騰玥沒給她好臉色:“你當你是什麼東西,敢對着三公主大呼小叫的。嫌自己的命長嗎?”
“大不了奴婢就下去追隨太后,有什麼了不得的。三公主連太后都敢毒死,還會在乎奴婢這條賤命嗎?三公主,您動手就是。”岑妙邊說邊抹淚,那樣子特別的悽慘,叫看見的人都忍不住傷心。
曲兒卻只跪在前頭給太后燒紙,哭的厲害,卻不做聲。
騰芽從懷裡摸出了那瓶解藥,皺眉道:“皇祖母還沒死呢。”
“你說什麼?”騰玥頗爲震驚:“你說皇祖母還沒死?”
岑妙也是一臉的狐疑:“三公主,您又想玩什麼把戲?”
“你瞧着不就得了。”騰芽走過去,掰開了太后的嘴,把解藥倒了進去。
“你到底想幹什麼?”岑妙想要過去阻止的時候,居然發現太后的眼皮動了一下。好似是眼珠子動了,才讓眼皮也跟着動。“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騰芽沒有搭理她,拔出銀針在太后的頭上幾處位置下了針。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太后的臉色居然好轉。
“你去倒一杯熱水來。不要茶,只要熱水即可。”
“是。”岑妙再不頂撞她,很乖巧的轉身去倒了水。
水端過來的時候,還有些燙,放在一旁片刻,溫度正好能入口,太后就醒了過來。
“先給她喝點水吧。”騰芽望了岑妙一眼。
岑妙連忙點頭照辦。
喝了足足一杯水,太后才能勉強開口說話:“你殺不了哀家,就不怕哀家殺了你嗎?”
“皇祖母,您真是死不改悔!”騰玥被她氣的有些口不擇言,可她的道理卻沒有錯。“若不是芽兒救了你,你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哪裡力氣在這裡嚇唬人。”
“誰稀罕她救!”太后冷蔑道:“她是怕自己將來下地獄,纔不敢下毒手。”
“下地獄還是去西方極樂,都是死後的事情。我既然還活着,就得把人世間的事情好好的解決好。”騰芽凝眉道:“之所以讓皇祖母您詐死,就是爲了除去您這些年來,苦心籌謀和經營的勢力。讓那些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您已經駕鶴西去,再不能與他們勾結,籌謀奪儲之事。也好讓他們能安分守己,好好的效忠父皇。別再癡心妄想,能掌控權勢,一步登天了。何況,這些年來,您身邊培養了不少暗士,這些人不在明處,唯獨你死了,他們纔會自亂陣腳,曝光身份。這幾日,父皇已經細細的調查清楚,該收拾該發落的,都已經盡數拔出。宮裡再不會有這些不乾淨的人在,自然太平。”
“你……你這丫頭……你這是要摧毀哀家數十年的苦心經營。”太后被她氣的胸口又隱隱作痛。
“皇祖母所言不錯。”騰芽勾起脣角:“唯有釜底抽薪,才能徹底的解決禍患,皇祖母您擁有的可是盤根錯節的勢力。俗話說,樹倒猢猻散。您若不死,這些勢力還真是不好解決。”
“你奪走哀家的權勢,讓哀家一無所有,如此歹毒的心機,還不如讓哀家死了乾淨。”太后含恨瞪着騰芽,當真是被她氣的快要窒息了。
“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騰玥嫌惡的看着太后,道:“您作惡多端,您死了倒是乾淨了。只怕再世輪迴,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我想父皇與芽兒網開一面,留下您這條命,就是要讓您自己恕罪,替自己多積陰德,興許再世爲人,能少吃些苦頭。”
“長姐所言不錯。”騰芽點頭:“芽兒就是這麼想的。”
騰芽微微勾脣,道:“芽兒已經替皇祖母擇了一處安穩的地方,那與世無爭,雖然偏僻些,可是耕種容易,自給自足,日子也能過下去。芽兒還特意選了一些忠心耿耿的奴才,會陪着皇祖母同去,保護您的安全。只是,餘生,您都不能再回這座皇宮了,也再沒有錦衣玉食,只能青菜豆腐,常伴青燈,算是爲死在您手裡那些可憐的人贖罪。”
“你若這樣,還不如直接殺了哀家一了百了。”太后氣的臉色發青,只覺得心口疼的厲害。
騰芽笑的有些靦腆:“皇祖母,其實芽兒這麼做,比殺了你更解氣。今後的一年兩年,三年十年,您都要在那個地方安靜的度過餘生。芽兒很想知道,你窮盡大半生力氣,終究與權勢擦肩而過的滋味,會不會比我之前口述的毒更厲害,一分一分,一寸一寸蝕骨灼心。”
“你……”太后氣極反笑:“你可真是哀家最心愛的孫女!你的狠毒,遠比哀家更甚。”
“皇祖母過譽了。”騰芽微微沉眸,目光忽然掃過岑妙的臉。“你們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賤婢,沒少跟着皇祖母做壞事吧。不過念在你對皇祖母還有些在忠心,本公主不會趕盡殺絕,會容留你們活着,繼續在皇祖母身邊效力。只是你們想要作怪怕也是不能。”
騰芽的話還沒說完,就從身後竄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不由分說的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岑妙的嘴巴。
“唔……幹什麼你……”岑妙掙扎的同時,藥丸已經被她吞嚥下去。那人影一閃身,便朝着外頭的曲兒去了。
“這是極好的啞藥。壞話說的太多,壞事做的太多,若不是念在你們還要動手伺候皇祖母,我一定會剁了你的雙手。”騰芽沉眸道:“往後再想要給皇祖母出壞主意的時候,就想想你們是怎麼啞的。待到皇祖母賓天之日,本公主一定會讓你們去陪葬。好好的過完餘下的日子吧。”
岑妙只覺得喉嚨特別疼,像是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燙進去一樣。她滿臉是淚,卻發不出聲音。
騰玥都有些看傻了,怔怔的看着一旁的騰芽不敢出聲。此時此刻,身邊的妹妹氣勢竟然如此駭人,讓她感覺到十分的陌生,也禁不住有些害怕。
“你滾,哀家不想再看見你!”太后衝騰芽怒吼道:“滾出去,哀家不想再看見你。”
“很好。”騰芽點頭:“就如同芽兒再也不想看見皇祖母您一樣,有了您這句話,芽兒也算是解脫了。從此以後,只當您是真的賓天,再不遠多想與您的仇恨,除此心結,也算是芽兒的福氣。”
她說完這番話,輕輕的抖了抖自己的絹子。
太后瞪着眼睛還要說什麼,忽然覺得一陣暈眩。
“來人。”騰芽聲音沉冷,面無表情:“小心去辦。”
“是。”
那些人將太后、岑妙和曲兒紛紛擡走,隨後將棺槨蓋上。
騰芽沒有心思看完這些事,先一步走出了靈宮。
騰玥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去。“芽兒……”
“對不住了長姐,讓您受驚了。”騰芽不是沒發現她的錯愕,有些愧疚的笑了一下。
“並不是你的錯。只不過是我,還當你是那個可愛的小妹,卻忘記你早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盛世三公主了。”騰玥心裡的滋味有些說不出來。
“環境所迫,我亦不是小白兔。誰害我,我必然加倍償還。這纔是深宮之中學會的道理。我與姐姐,大抵都是在這樣的環境裡存活下來的公主。”騰芽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也要這般用心的呵護自己的安危。有時候,男人和權勢都靠不住。”
“妹妹說得對。”騰玥憂心忡忡的點了下頭:“妹妹你今日,卻是給我上了寶貴一課。”
“姐姐若不反對,我想明日一早回鄰國。”騰芽不願意在繼續留在這裡。
“好。”騰玥點頭:“我隨你一道回去。再啓程返回鮮欽。”
“嗯。”騰芽點頭:“走吧,先回宮,容後我要去和秦婉儀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