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是。”冰玉使了個眼色,一串婢子就捧着墨汁和宣紙走上前來。
“只按右手即可。”騰芽不慌不忙的說:“那指印一看就是右手的指印。”
“騰妃娘娘,沒這個必要吧?”丁貴儀有些尷尬的說:“冬夜的夜晚,黃桃出事,那個時候,妃嬪們只怕早就已經入睡了。何況就算捂着黃桃口鼻的是個女子,也必然不會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啊。她們成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有膽子殺人……這麼做,會不會不太好?”
毛凝自然是跟着點頭:“騰妃娘娘將咱們聚齊在這裡,送黃桃姑娘一程的目的,該不會就是爲了查驗兇手是不是在我們之中吧?這未免也太……難不成,您懷疑……”
“本宮似乎沒有讓你們聚齊的意思。”騰芽不慌不忙的說:“是本宮要送黃桃落葬,你們自己來湊熱鬧的。反正來都來了,倒不如爲自己剖白,洗刷嫌疑。老話不是說丟了東西,看誰都是賊嗎?本宮現在是看誰都像兇手,有什麼法子呢,誰讓本宮身邊的人,忽然就讓人給害了。”
說話的功夫,紙和墨已經紛紛端了上來。
騰芽氣定神閒的坐着,看着每個人的表情。“當然,本宮沒有資格在宮中私設公堂,你們若不肯,那就只管離開便是。容後本宮會讓大理寺請你們過去查問清楚的。大到一宮主位,小到粗婢內侍,一宮挨着一宮細細的查。左右入冬之後,時間也變得格外漫長,左右得有點事情做才能打發着。不過到時候你們就麻煩了。大理寺查案一向很慢,隨時傳召又不能自己挑時辰……萬一趕上下雪天,風饕雪虐的,也真是難爲你們了。”
“不必那麼麻煩,反正咱們沒有做過,怕什麼驗證。”秀女之中,不知道是誰帶頭嚷了一嗓子,馬上就有人響應。
“就是的,不就是打個手印麼?能證明清白自然是最好的。”
說話的功夫,不少秀女已經卷起了袖子,做好了準備。婢子們也紛紛的攤開紙,由着她們按上指印。
“丁貴儀和毛貴人如何抉擇?”騰芽不動聲色的問。
“既然娘娘這麼說了,那臣妾唯有恭敬不如從命。”丁貴儀心裡還是很勉強的。
毛凝卻已經卷起了袖子,將自己的右手手掌往那墨汁裡按。
“且慢。”就在毛貴人的手掌快要接觸墨汁的時候,騰芽阻止了她:“要緊的是手指。指印比掌印更清晰。冰玉,提醒大家一定要留下指印。”
“是,公主。”冰玉故意移動了一下硯臺的位置:“毛貴人,請留下指印。”
“好。”毛凝將右手的幾個指頭按在了漆黑的墨汁裡,一種莫名的粘稠,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蹙眉,將指印按在紙上。隨即趕緊就到退到一旁,漫不經心的撿起了一團雪,用力的去搓掉手上漆黑的墨汁。
“這裡有水,貴人洗一洗吧。”冰玉將銅盆送到她手邊。
“多謝。”毛貴人溫和的衝她點了下頭。
騰芽一直在旁邊沒有做聲,直到毛貴人洗淨了手上的墨汁,她才起身走過來。
wωω¤ t t k a n¤ ¢ ○
冰玉這時候預備讓丁貴儀打指印,湊巧被她攔住。
“去拿些口脂和脂粉過來,給黃桃重新上妝。”騰芽停在毛貴人面前,眼睛卻看着丁貴儀。
丁貴儀有些不自在的垂下頭去:“黃桃姑娘雖然去了,但如是芳魂有知,知道娘娘這樣待她好,想必一定會覺得很安慰。”
“這都是欺騙活人的話。”騰芽輕嗤一聲,笑容有些沉冷:“她活着的時候,本宮都沒能保全她的性命和榮華,找出害她的兇手,不是很應當的嗎?丁貴儀不如先替黃桃把方纔那種顏色的胭脂找出來,再打指印。至於毛貴人,你來選黃桃用過的口脂。”
丁貴儀能感覺到騰妃灼熱的目光,心中有些莫名,難不成騰妃是在懷疑她嗎?她走過去,從衆多的胭脂之中,選了一盒打開。“騰妃娘娘莫不是在疑心臣妾吧?”
“貴儀怎麼這樣問?”騰芽凝神與她對視了一眼。
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感覺,丁貴儀只是覺得騰妃就是故意在懷疑。她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
“選好了嗎?”騰芽問毛貴人。
“選,選好了。”毛凝皺眉,從那放了好幾種口脂的盒子裡選了一盒,拿在手上。
當冰玉將整個托盤轉身交給身後宮婢的那個瞬間,鷹眼一個箭步上前,舉起了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朝着毛貴人的咽喉刺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丁貴儀嚇的瞪圓了眼睛,腿軟的居然連閃避都不能。
說時遲那時快,毛凝眼看着寒光閃閃的鋒刃朝着自己直直戳過來,驚叫着往一邊躲。“騰妃娘娘,騰妃娘娘救命……”
然而鷹眼卻不依不饒的追上她,一把揪住她的髮髻,鋒利的刀子割斷了她的髮絲,被鷹眼一把揚在半空中。
在場的其餘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鷹眼爲什麼忽然就發狂了。
“騰妃娘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丁貴儀額頭上的冷汗涔涔汨汨的往外冒,一雙眼睛充滿疑惑的盯着騰妃。“鷹眼爲何這樣對毛貴人……”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毛貴人一聲慘叫。
看過去才發現,鷹眼居然朝趴在地上往前爬的毛貴人肩膀狠狠刺了一刀。
“救命……”毛凝發出痛苦的求救聲:“救命啊……”
“來人……”丁貴儀想要喚來侍衛阻止鷹眼的一瞬間,忽然明白過來:“騰妃娘娘,難道毛貴人就是害死黃桃的兇手嗎?”
她這麼一問,在場的人又是一片譁然。
“鷹眼,你讓她自己說。”騰芽的臉上,一片死寂。
目光所到之處,沒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音。她微微側首,對冰玉遞了個顏色。
冰玉朝身邊的戍衛點了下頭,戍衛們立刻出擊,將在場的一個戍衛死死鉗住。
“騰妃娘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丁貴儀惶恐不安,騰妃的樣子,就像是要殺光衆人一樣。她在皇后身邊多年,都不曾見過皇后有如此刁毒狠戾的時候,今日卻被騰妃這樣的氣勢震懾,心都嚇得直哆嗦。
“鷹眼,你來說吧。”騰芽坐回自己的位置,沉眸坐好。
鷹眼狠狠揪住毛貴人的頭髮,硬生生的將她拖到了騰妃面前。“屬下在黃桃的屍首附近,發現了一團奇怪的雪,雪部分融化成冰,又被後來下的雪掩蓋,裡面居然有很深有淡的血液,那一定是兇手觸及了黃桃的傷口,像毛貴人方纔沾滿了墨汁的手用雪搓後留下的痕跡。”
“可能兇手只是和毛貴人有相同的習慣罷了。”丁貴儀皺眉道:“總不能單憑這個,就……”
丁貴儀的話還沒說完,騰妃的人已經從被擒獲的戍衛身上,搜到了一個鑲嵌了玉石和珠寶的匕首鞘。竟然和呈上的證物一模一樣。
騰芽凝眸掃了一眼那戍衛,對鷹眼道:“他哪一支手傷了黃桃,你就把他哪隻手給切下來。”
鷹眼一把搡開毛貴人的頭髮,拔出了身旁戍衛的刀,按照騰妃的話一刀下去。
殺豬一般的嚎叫聲,讓伏在地上的毛貴人嚶嚶的哭起來。
“這真是有趣了,你自己被捅了一刀都沒哭。他手被剁掉,你怎麼這麼難過?”騰芽冷厲的目光,比刀子更鋒利的劃過毛凝的臉:“你以爲你隱藏的很好嘛?殊不知那匕首已經出賣了你。本宮讓鷹眼徹查了皇城內外大大小小的銀樓、兵器鋪,甚至古玩玉石店,你拿了那麼多珍貴的東西出來,訂製成這把匕首,送了你認爲要緊的人,他即便是丟了匕首,也捨得不丟掉你送的定情信物,所以當你的情郎發現呈上的兇器居然是一把完整的匕首時,他會情不自禁的去摸藏在身上的匕首鞘,而且二魂不守舍的想要告訴你,本宮已經知道這東西的來源了。可惜你自己心裡緊張,根本就無暇與他互通神色。不過,就算你知道他在做什麼,也無計可施,你們的一舉一動,根本就在本宮的意料之中。”
騰芽微微側首,對冰玉點了下頭。
冰玉走過去,握住了毛貴人的右手,用力的掐住她的手腕,把手舉起來:“方纔奴婢就發現了毛貴人的手指上有一塊發紅的痕跡,且這一截手指,有些腫脹,顯然是長期佩戴一個同樣的指環,難以摘下來,卻不得不趕緊收起來,強行取下所留下的痕跡。其實只要用些豬胰水,用的潤滑一些,很容易取,沒有必要硬拽不是麼?除非,是毛貴人你不得不趕緊將指環摘下來,以免被別人看見,也就是說你的指環根本就是按壓在黃桃臉上,留下痕跡的那一枚。”
說完這番話,她鬆開手,轉身走到方纔毛貴人蹲下用雪搓手的地方。那染了墨跡,在那染了墨跡,漆黑的雪團裡稍微扒拉幾下,果然找到了一枚鑲嵌着翡翠的蝴蝶形戒指。
冰玉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舉起戒指,面向騰妃,含淚道:“公主,毛貴人當晚,就是用這隻手,死死的捂住黃桃的嘴,讓她不能求救,由着她的姘頭殺害黃桃,這就是鐵一般的罪證。”
丁貴儀着實吃驚,難以置信的看着毛貴人:“這怎麼會……這……”
“怨不得毛貴人好好的龍胎忽然就小產了。”騰芽冷蔑道:“還想着拿這件事情嫁禍左惠妃,當真是無比陰毒。卻原來,你早就心有所屬,根本就不屑誕育皇嗣,哪怕是個公主,你也不想給她活命的機會。”
“虎毒不食子……”丁貴儀只覺得毛貴人這麼做太殘忍了。“你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你既然已經有心上人,何必入宮?即便入宮了,又爲何不去求皇后開恩,將你逐出宮去,想着榮華,還要做盡不要臉的事情,你……你……怎麼可以這樣。白白可惜了你那個可憐的孩子!”
“你是替她可憐了那個孩子,可她自己卻不這樣認爲。且她與這個侍衛也不是一早就生情,而是在宮裡才慢慢的暗生情愫。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寒冬的深夜,還要這樣急不可耐的與對方私會。黃桃也是不走運,湊巧就撞見了這樣的狗男女送了命。”騰芽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是一聲長嘆,她蹙眉道:“黃桃根本就沒有塗抹任何顏色的口脂,本宮卻偏要說那口脂是新進貢入宮的。其餘人瞻仰遺容的時候,都會疑惑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口脂,怎麼看不出顏色,也因爲如此,她們都會不自覺多看黃桃的臉龐幾眼。唯獨你,你經過棺槨的時候,眼下的確是往下垂,看着很像是在看。然而本宮讓你挑出那口脂的時候,你只會挑一個你從來沒在宮裡看見過的新盒子,以爲那就是剛進貢的。殊不知,那不過是本宮讓人從街市上隨意買的罷了。你心中有愧,纔不敢看黃桃的樣子,暴露了你自己殺人的罪證。所以鷹眼纔會那麼狠的撲上來,你根本死有餘辜。”
“果然如此,那左惠妃娘娘也太冤枉了些。”丁貴儀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忽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騰芽沒有做聲,只是死死的盯住毛貴人:“皇后娘娘擡舉你,你舞跳的好,一晚侍寢就有了身孕,這本是極好的前程,可你卻不識擡舉,落得如此地步,着實白費了皇后娘娘一番苦心,也愧對皇上的厚恩。”
“何來的恩?”毛凝冷笑了一聲:“皇上眼底除了騰妃娘娘您,可曾有過後宮的姐妹?這樣薄情的人,憑什麼要我對他挖空心思的去討好?皇后栽培我,不也是利用我獲寵嗎?何來的真心。”
“所以你怨氣這麼重,將內務局布料的事情故意透露給本宮?”騰芽虛着眼睛,看着趴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毛凝:“見本宮不領情,便又跑到皇后面前去獻媚?”
毛凝沒有做聲,像是沒有了力氣一樣。
“騰妃娘娘,這兩個人要怎麼處置?”鷹眼急不可耐的問。
“死一個,活一個。”騰芽毫不猶豫的說。
“爲何?”毛凝一臉茫然的看着騰妃:“人是我們殺的,爲什麼不給我們一個痛快?”
“本宮從來不會成仇人之美。你們殺了黃桃,想要共赴黃泉,焉能讓你們如意?”騰芽皺眉道:“區區一個戍衛,死也便罷了,你可是皇上的毛貴人,你的父親如今也在朝中爲官,你的生死,自然不由本宮說的算。自然,你可以選擇畏罪自盡,但是妃嬪自戕是什麼罪名,你心裡明白。若然可以不顧活着的人,偏要最一對亡命鴛鴦,本宮也攔不住你。”
“不要。”看着鷹眼要解決她的心上人,毛凝急的快要哭出來:“臣妾巴結皇后另有目的。騰妃娘娘,若能放過他,臣妾願意將所有的事情如實相告。”
“毛貴人,你不要一錯再錯。”丁貴儀是不得不阻止她,否則皇后知曉此事,必然要責備。
“方纔不是說了麼,只能死一個活一個,你要讓本宮留下他的命,那你的命可就保不住了。”騰芽是有點好奇,這個毛貴人爲何兩面三刀的,雖是最終選擇了效忠皇后,卻仍然不見半點忠心。這裡面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她確實好奇。
“騰妃娘娘……”鷹眼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兩個都要死纔是他要給黃桃的交代。
騰芽微微擡起頭,看了一眼天色。“鷹眼,是時候送黃桃出宮了。”
她這麼說,鷹眼也唯有點頭。“屬下這就送黃桃出宮。”
“你放心,本宮自會料理好之後的事情。”騰芽沉眸:“今日多謝諸位相送,本宮自然會記住你們這份人情。”
妃嬪們各自行禮,帶着心中的疑惑退去。
而丁貴儀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看見鷹眼將棺槨合上時眼中的不捨,也看見被剁了手的戍衛疼暈在冰涼的雪地上,再看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毛貴人,對騰妃的敬畏與恐懼充斥在身上的每一處。
毛貴人是被兩個戍衛,面朝下擡進漓樂宮的正殿的。
騰芽端身正坐,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冰玉在一旁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踩她兩腳。
“說吧,到底是爲什麼?”騰芽冷着臉:“你的心上人一直在流血,吃一些,神仙也救不了。”
這句話像是一盆涼水,瞬間就讓毛貴人清醒過來。“臣妾接近皇后,是爲了替他的幼弟報仇。他的幼弟自幼就被送去了開樂生活,後來成爲焸公主府中的親衛,本來一直都好好的。可就是在四年前,焸公主母女從盛世返回開樂的途中,遇到伏擊,高世淵派府中的親衛出府接應,而那些親衛居然一個都沒能回來……”
毛凝喘咳不止,好半天都沒能繼續往下說。
這件事情騰芽也知道,當時是凌燁辰護送焸公主和宛心回開樂,只是再要進入開樂國境的時候分開了。後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這和你要找皇后報仇有什麼關係?”
騰芽着實不解。
“那些親衛,並非是被劫持焸公主的人所殺,而是被宛心公主下令誅殺。他的幼弟就是其中一個。當時幼弟命大,滾下山崖之後被農夫所救,他千辛萬苦的寫下了一封迷信,用身上最後的一點銀子,送來鄰國。”毛凝的臉上,忽然浮現了一點溫暖:“自我入宮以後,就只有他這麼個人對我知冷知熱,無微不至。雖然他只是個戍衛,卑微如塵,卻給了我實際上的溫暖和關懷。而我深知,我入了宮就是皇上的人,皇上可以奪走我的身子,卻不能奪走我的心。接近皇后,我真正的目的就是要爲心上人復仇,所以我破壞皇后陷害你的計策,本想着依附於你,借用你的手殺了皇后,可當我看清楚你的聰明,才知道我根本就無法利用你。於是我只能用小產來奪取皇后的信任,重新回到她的身邊。而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爭寵……如果,不是因爲黃桃撞見了我們,我根本不可能會下狠手。仇還沒報,我不想橫生枝節。”
“你心上人的幼弟被自己的主子所害,你們要報仇。可本宮身邊的黃桃卻被你們無辜所害,本宮也一樣要報仇。正如你現在將這件事情告訴本宮一樣,你同樣是存有別的目的,希望本宮能替你復仇。”騰芽淡然道:“所以毛貴人,你打算用你的命來換他活着?”
毛貴人仰起頭,看着騰妃冷若冰霜的面龐,用力點了下頭:“臣妾願意。這深宮之中除了他,再無半點溫暖,臣妾再不願意活在沒有他的活人墳墓裡。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痛快,一了百了。”
“好。”騰芽沉穩點頭:“冰玉,給她合適的東西,留條全屍。把她送回她的寢宮去。”
“是。”冰玉沉眸點頭,讓小河子帶着人把毛貴人拖了下去。
“娘娘,那他……”
“你放心。”騰芽只道這三個字。
毛凝根本就不放心,不放心也沒有別的法子。她能幫他的,就到這裡了。
“公主,毛貴人說的是真的嗎?”冰玉很是詫異:“皇后處置自己府中的親衛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事情。爲這樣荒唐的理由復仇,不是很奇怪嗎?再說,那戍衛大不了去行刺皇后,爲什麼要讓毛貴人用這麼迂迴的方式來複仇?”
“興許這是毛貴人自己的心思,那戍衛未必盡知。我更好奇的是,當時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以至於明明有危險,宛心還要誅殺自己府中的親衛。”騰芽微微凜眸,總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看來那戍衛還真不能死,叫人給他醫治包紮,留住他的命,叫咱們的人好好看着,無論如何,本宮要知道真相。”
“是。”冰玉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會有一絲雀躍,好像皇后的秘密就快要被揭穿了。兜不住了一樣。好像這就是冥冥之中,扳倒皇后的一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