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好端端的就壞了底子了?
容啓這印象當中,喬楚戈的身體一直都是不錯的。這些年來,也就是一回陰陽鳶之毒的事情罷了。
容啓便是看着太醫,問道:“可是因爲陰陽鳶之毒。”
太醫原本就是應了喬衍的話,是不論自己看出來什麼,都不能夠說出口喬楚戈到底是什麼情況的。
當初喬衍交代的時候,卻也不曾說清楚說明白了到底是什麼病症的,只說是到時候把了脈了也就知曉了。
這太醫尚且想着該是什麼不好明說的病症,比如說這不孕之症之類的,到底是後宮的娘娘,若是娘娘不孕了恐怕這皇后的位置便是不保了。
只是,太醫這症過脈之後卻與自己想的全然是大相徑庭的,這皇后的身子並未有不孕之症……只是身中奇毒,他卻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毒。
這會兒聽見容啓說的陰陽鳶之毒,卻也並非如此的。
更何況,那奇毒早已經毒入肺腑,恐怕是已經有許多年月了。
更何況,容啓問的是喬楚戈的體虛到底是因爲什麼……
看來陛下是不曾知曉皇后中毒一事的……
太醫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何都想不明白到底什麼地方有問題的,便是叫陛下知道了喬楚戈身中劇毒又有何不可?而且,難道不應該是叫容啓知道了,纔是再好不過的嘛?
容啓終歸是這容國的一國之君,手裡頭的勢力,能夠做到的事情必然都是在喬衍之上的。
若是能夠找到解藥,喬楚戈也不至於到了如今的地步,該是一早就服用瞭解藥了的,中毒如此之深該是一直不能服用解藥的……
容啓見着那太醫一副沉思的模樣,容啓心中多少是有幾分七上八下的,見着太醫那一副樣子,直覺喬楚戈的身體是出了問題了的。
“可是皇后的身子……”再之後的話,容啓是連說都不敢說出口的。
太醫慌亂之間便是醒過神來了的,喬衍是交代瞭如何都不能叫容啓知曉喬楚戈身子有問題的,至於什麼問題都是得要瞞着的。
“回稟陛下,娘娘的身子委實的並未有什麼大礙,嗜睡卻也想不出來什麼緣由的。只是,這世間的確是有人,喜睡嗜睡的,卻不是身子出了問題的。”太醫拱了拱手,連忙是答道。
容啓看着太醫的目光多少有幾分質疑,只是見着太醫卻是一副絕無虛言的模樣,又覺着該是沒有錯的。
“陛下,老臣先行告退。”太醫見着容啓不再問話,便是連忙起身告辭,順帶着還將尺素給帶上了的,“尺素姑娘隨老朽走一遭吧,去了太醫館取了湯藥,好給娘娘服用的。”
張太醫這話說的亦是沒錯的,喬楚戈如今昏迷了過去,自然是要儘快服藥纔好的。
尺素自然是連忙趕了上去,容啓便是在邊上陪着喬楚戈的,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喬楚戈,那是身怕喬楚戈一個在這邊若是醒了沒人在邊上照看的。
晴婷眨了眨雙眼,多少是看不懂如今的情景了,現在更加是想不明白這太醫怎麼不說實話呢?張太醫該是容國後宮之中,醫術最是高明的太醫了,若是連他都看不出來究竟怎麼回事兒的,那麼其他的太醫恐怕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是,張太醫既然是能夠進宮當這個太醫的,自身醫術必然是不低的。
不應該是看不出來的,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晴婷先行退下吧。”容啓看了一眼邊上滿臉擔憂的晴婷一眼,便是擺了擺手將人給遣退了,“差個人,去荷貴人宮中將和順公公叫回來……”
容啓原本想着身邊還是有一個慣於使喚的人才方便,和順是留在身邊使喚了許久的人,容啓想到的自然是和順的。
只是轉念一想卻又覺着不成的,和順這會兒在房熙荷那邊,是離不了的,終歸得是有個他自己身邊的人看着的。
故而,這邊話未曾說完呢,便又是揮了揮手不再作數了。
晴婷掙扎雙眼,倒也是聽明白了,也就是高了退,倒也沒有再做其他的。
。
尺素這邊是陪着太醫一道出的門,兩人走的也不是什麼僻靜的小路。
既然張太醫同尺素之間已經挑明瞭關係的,張太醫這邊要問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皇后娘娘身中劇毒,爲何不能夠告訴陛下知曉?此毒恐怕是世間罕見,老朽從未見過,恐怕這宮裡頭朝上均是沒有人有法子解了皇后娘娘身上的奇毒的……”太醫雖說自己是瞧不出這毒到底是什麼名堂,但是,卻還是可以斷定這毒必然不可能是尋常可見的。
尺素不知喬衍那邊到底是怎麼與這張太醫時候的,張太醫知道的又是有多少,更加不知道的是張太醫可以知道什麼,不可以知道什麼。
故而,這趟張太醫問起了,尺素倒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支支吾吾的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太醫見着尺素那一副爲難的模樣,便是已經多少知道了一些尺素怕也是不好說的,笑了笑倒是挺無所謂的模樣:“尺素姑娘若是不方便說,不予告知亦是無妨,只是,娘娘的身子姑娘還是得小心着照看。老朽今日請脈來看,娘娘恐怕是……時日不足三年了。”
尺素對於這個倒也是心裡清楚的,想着這太醫倒是也有幾分本事,竟然是瞧得出來喬楚戈這身子時日不多,甚至還能個大致說出個時間來。
“太醫這話心中明白便是了,不該知道的人太醫還是守口如瓶的好。卻也不是娘娘故意的要瞞着陛下的,只是這中毒一事牽扯甚多……”尺素欲言又止,擺着一副是爲了張太醫好的模樣。
畢竟這知道的太多的人,可從來不見得長命的。
張太醫瞧着尺素是這般模樣的,便是約莫猜到了恐怕這事兒還是不知道的好,故而也就沒有再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太醫心裡明白就是了。”尺素見着張太醫未曾再繼續下去,便是福了福身笑了笑眉眼彎彎,頗有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老朽謝過尺素姑娘提點。”張太醫將手中親自抓好的方子遞到了尺素手中,“娘娘身子體虛,尺素姑娘可以每日沏上一壺參茶送予娘娘服用,可護娘娘心脈,亦可護娘娘身體無恙。”
尺素自太醫手中接過了藥,謝過了張太醫,便是拿着東西走了的。
張太醫見着尺素離開之後,忍不住的便是擡手撫了撫額頭的冷汗,終歸是長嘆了一聲:“這後宮裡頭的事情,是越來越叫人看不明白咯……”
尺素這邊提着藥便是往端寧宮去,路過御花園時候便是瞧見了那年樺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過來了,連忙是將手中的藥往身後一放:“奴婢尺素,見過樺貴妃。”
年樺倒是沒想到,擱在這兒卻是能夠見到尺素了的,這左右看了兩眼是不見喬楚戈人的。便是挑了挑眉,多少是奇怪了,尺素怎麼一個人過來這邊的:“尺素怎麼獨自一人在這兒的?不是聽說荷貴人那兒出了事情了嘛?尺素姑娘不陪着皇后娘娘,在這兒是要做什麼呢?”
“皇后娘娘已經隨着陛下回了端寧宮了,娘娘身子不適,陛下是帶着娘娘先行回去了的。這會兒荷貴人那兒還有如鉤夫人在,奴婢這是剛從太醫院回來。”尺素倒也沒什麼好藏着掖着的,這兒是御花園,來來往往的耳目衆多,年樺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所作爲的。
年樺到底是沒怎麼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不過卻也聽出來了喬楚戈怕是病了,荷貴人大抵是沒了,這會讓嶽如鉤又是當了權了。
“本宮尚且還是得去荷貴人那兒看看的,也勞尺素替本宮給皇后娘娘問個好。”
尺素忙是福了福身:“娘娘言重,奴婢自是帶到的。”
年樺也不曾叫那尺素起來,便是直接帶着一大幫子自己的人,轉身就走了。
尺素是等到那年樺離開之後,這才起的身,扭頭看着年樺的背影便是低笑了一聲,卻也不曾說什麼,更加不曾記着什麼的,直接轉身離開了,往端寧宮繼續走了的。
尺素這趟過來,和順是已經弄明白了荷貴人那邊的事情回來了的,喬楚戈亦是已經醒過來了,這會兒正是聽着和順在哪兒稟報荷貴人那邊的事情。
“尺素回來了?”容啓擡頭瞧了一眼站在門口行禮的尺素一眼,見着尺素手上提着的藥包,“先行差人去藥房將藥煎了。”容啓這邊是吩咐完了尺素事情,之後再囑咐了和順繼續說的話。
尺素這邊是轉身就把要遞給了宮裡頭信得過的宮女,而後又是叫來了晴婷一道幫忙看着,方纔放了心的又進去了屋內。
“奴才不敢再荷貴人處多留,便是帶着荷貴人陪着進宮的丫鬟過來,那丫鬟是自小跟在荷貴人身邊的。荷貴人往前的事情,未入宮時候的事情該是最清楚的。”和順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碧盞,終歸的低嘆了一聲,“有什麼話,這會兒便同陛下說一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