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啓是沒做過這燈籠的,這會兒倒是叫喬楚戈勾起了興趣了,便是微笑着點了點頭,而跟着喬楚戈去了那處小房間了。
大抵是專門提供給閒來無聊過來消遣的人玩兒的地方,故而這邊的佈置打扮比起外頭的不修邊幅,不曉得要高明多少。裡頭的工具亦是一應俱全的,精緻小巧,甚至有幾分巧奪天工的意思。那模樣架勢,當真是叫人看着半點不像是是什麼工具的,說是工藝品也是不爲過的。
容啓禁不住的便是有幾分好奇,從桌案上取了那些精緻小巧的器具過來,拿在手上拿捏着顛來倒去的玩弄,微微提起了嘴角嗤笑了一聲。
喬楚戈原本是正在收拾了要用的東西過來,便是瞧見了容啓在那兒不曉得拿着什麼東西,竟是看着有些像是在傻笑的模樣,喬楚戈不免是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這是笑什麼呢?”
容啓回頭,面上的神色全然是柔和的,見着喬楚戈手上拿着提着懷裡抱着的不少東西,連忙是放下了手裡的工具走到了喬楚戈的身前,二話不說的直接從她手中接過了許多物件。
屋子裡的桌案上,原本只是整齊的排放着一些工具,這會兒倒是叫材料給堆得滿滿當當了的。
喬楚戈來回跑了三趟,這才把東西給拾掇的齊全了。
“你對這兒很熟?”容啓忍不住的有些奇怪,“方纔那管事的,喚你楚小姐,我怎麼不知道你幾時還換了個名姓了?”
“喬侯爺府的大小姐,叫一幫子叫花子追的翻牆逃命,讓這兒的小工給救了,你好意思說嗎?”喬楚戈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哼哼了一聲。
容啓神色瞭然的點了點頭,也的確是不長臉的。
“沒進宮的時候,我時常帶着尺素過來的,那會兒對這個有興致,見天兒的來。後來也就混熟了,原本是沒這屋子的,後來管事的委實是看不下去了,我一個姑娘家的混在那作坊裡頭跟着一羣五大三粗的老爺們,纔給拾掇出來了這麼個屋子。”
容啓站在喬楚戈的身側,看着她神色淡然卻是手腳麻利,眼底甚至是有幾分瞭然於胸的架勢。
“那會兒這屋子也頂多就算是個屋子,哪裡有如今這般的氣派,東西也都是亂七八糟的堆着的,那兒有如今的齊整乾淨?”喬楚戈拿捏着那些個看起來着實是有些花俏過了頭的物件,忍不住的便是笑出聲來。
容啓挑了挑眉,看着喬楚戈那樂開了花的模樣便是跟着一起笑。
“這東西,怎麼總有一種中看不中用的感覺?”喬楚戈捏着手上的剪子,默然的吐槽了一句,“哎,這未免也太……還是找管事兒的給我那幾樣趁手的吧。”
容啓亦是與喬楚戈一般的想法,這東西精巧是精巧了些,可是怎麼看都像是個花架子。
那管事的知曉喬楚戈的習慣,一早便是差人重新準備了一套正是準備送過來的,放在一個木匣子裡頭,種類物件的都是齊全的。
“管事兒。”喬楚戈方纔開了門喊了一聲,便見着管事的笑足顏開的朝着這邊過來。
見着喬楚戈的架勢便是連聲道:“知道姑娘必然是用不慣屋裡頭的那些個玩意兒的,已經準備了,正準備給姑娘送來呢。”
喬楚戈打開了木匣子,瞧見了裡面的東西,着實喜上眉梢:“還是管事兒的想得周到。”
喬楚戈喊管事的時候,尾音是不自覺的上翹的,當真是有幾分特色,那管事聽着便是覺得熟悉的很。這麼些年來,也就只有喬楚戈是這麼喊他的,許多年沒聽見了,這會兒偏生是聽出來了幾分感動來。
容啓便是一個人站在屋裡頭,看着喬楚戈同那管事的說笑的模樣,似是幾年故交的架勢,禁不住的便是有幾分吃味了,既是喬楚戈這般模樣同自己說話的。
喬楚戈哪裡注意的上容啓的,更何況,即便是注意了也不見得是能夠察覺的。
容啓那是什麼人,那是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的坐着的人物,該有的架子那是長年累月的練出來的。心裡頭千迴百轉,硬生生的是臉上半點不見變化。
“瞧見沒,這纔是過來做東西該有的態度。”喬楚戈滿臉炫耀的神色看着容啓,打開了木匣,裡頭碼放着許多東西,有些甚至是容啓見都沒有見過的。
“你同那管事的很熟?”容啓禁不住的便是詢問,這語氣多多少少是有幾分不對味兒的。
喬楚戈沒聽出來,頭都沒擡一下,顧自的拾掇着自己的東西,想都沒想的便是點頭答了:“是啊,他在這兒幹了好些年了,我誤闖這裡的時候他就在了。當年要不是他幫襯着,估摸着我還進不來這地方呢。”
容啓微微抿了嘴脣,從喬楚戈手中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冊子:“這是什麼?”
“花燈的樣式啊。”喬楚戈一臉的少見多怪的神色看着容啓,瞧着容啓的模樣便是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你該不會是想着憑空就造出來一個吧?這是有樣子可以選的,而且上頭該有多少的長度寬度都是寫的清清楚楚了的。”
容啓卻是從來沒見過的,往前知道那造船的造車的是有這類的圖紙的,這做花燈的卻當真是沒見過的。
“你不能夠因爲這東西小,就小看了她,不是?”喬楚戈上挑着眉眼得意說道,“那些個外頭的工匠纔是不需要圖紙的,我們這些個門外漢若是沒了這個,難道還得讓人進來手把手的教?”
容啓忍不住的認同,點了點頭,倒是開始仔細的琢磨起了這冊子上的內容。寫的是極爲詳細的,甚至是還有圖解,即便是一點經驗的人都是看得懂的。
“倒也是個好法子。”容啓頗爲驚喜的看着那本冊子,“往前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這東西的?”
“您這不是日理萬機嘛?容國這麼大的地界都得你管着,這種小事兒您那裡能吃到。”喬楚戈不陰不陽的開了口,卻也當真沒什麼惡意的,不過就是埋汰了他兩句罷了,調侃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