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戈神色到底有幾分懊惱,看着尺素的目光帶上了些許的責怪,怎麼能夠這般的呢,太過於衝動了一些。
尺素握着喬楚戈的手是止不住的心疼,宮女送了止血的膏藥過來,尺素是連手都在抖的。
“好了,不過是傷了手流了點血而已,那兒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喬楚戈笑的倒是一臉的和善,“去將晴婷喊回來吧,何必是讓張太醫辛苦一趟的,回頭傳到了外頭還不知道怎麼說的。說是我這個皇后體弱多病,命不久矣嘛?”
尺素卻是隻當做沒聽見了,對於要請張太醫過來的這件事半點都不容的馬虎:“娘娘的藥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這兩天臉色亦是改善了許多,請了張太醫過來給娘娘看看,是不是好轉了一些。”
喬楚戈到底是知道,尺素如今左右不過是關心自己的身子罷了,也就沒有怎麼攔着不讓她如何,聽話便是了。
張太醫過來的時候,瞧見着暖閣裡頭的模樣倒是一愣。
他如今是常來這端寧宮的,自然也就熟稔了許多,說話之間到底不見得有一開始那麼的疏離了。
“娘娘怎麼還自己動手的?”張太醫解開了尺素方纔包好的地方,也不過是看看裡頭有沒有什麼髒東西的。
尺素也不敢當真包緊,只是將血給止住了,其他的還是得讓太醫過來看過了纔好。
喬楚戈現在的身體,委實是得處處小心的。
“這天燈是用來祈福的,自然是自己動手的纔算是心意。”喬楚戈低笑了一聲,答道。
張太醫是先給喬楚戈包紮了傷口的,聽着喬楚戈這般說,便是想起了方纔一路過來時候聽到的一些說法:“娘娘心中有大愛,卻是後宮其他娘娘比不上的。”
這話必然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喬楚戈便是有幾分錯愕,詫異的看着太醫,輕笑着詢問道:“太醫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了。”
“娘娘該是知道的,其他的娘娘,天燈都是找了奴才做的,若是做的不好看了打罵多少是少不了的。”
原本是好心的一件事情,卻成了其他人相互之間攀比的物件了。
是要比誰的好看的,也是要比誰的大,更要比的是誰飛得高。
喬楚戈看了一旁站着的尺素一眼,繼而又想着還是問晴婷,到底晴婷長在外頭走動:“可是當真如此?”
晴婷沒想到太醫竟然是會當着喬楚戈的面說這個的,微微的一愣過後便是點了點頭:“後宮的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的,更何況如今有新進來的不懂事,到底晚上陛下也是在的,終歸不過還是想要吸引了陛下的注意。”
晴婷說完便是輕哼了一聲,想是對着場面極爲不屑的。
喬楚戈是沒想到晴婷竟然也會這麼說,當即便是一愣,多少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是連晴婷都看出來了這些人是爲了什麼的:“終歸是我想的不夠周到,有些事情,到底也不過是你一個人想得好,其他人與你並不一定是同樣的心思。”
張太醫見着喬楚戈唉聲嘆氣的模樣,伸手握上了喬楚戈的手腕,搭着脈便是細細的診。
尺素去沏了茶水過來,見着這是已經包好了,又見太醫診脈便也不好開口說話,只等着太醫一會兒空了再說。
“娘娘今日的心緒有幾分浮動。”張太醫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還是放寬心的好,這世上的事情不到了最後永遠沒有定數,若是整日愁思也不過是苦了自己的心神,何必非得是與自己過不去的?”
喬楚戈微微一愣,而後也只能是點了點頭,輕笑了一聲柔聲道:“張太醫教訓的極是。”
“張太醫,娘娘的手……”
“無妨,這幾日不要沾水,過兩天等到傷口癒合了就沒事了,一些發物也是不好再吃了的……”仔細叮囑了許多該注意的事情,之後方纔說道喬楚戈的身子,“娘娘身子並無大礙,只是還需時刻注意着就是了。”
“多謝太醫了。”尺素親自送了太醫出去,而後又叫了宮女送了太醫去太醫院,這才轉身回來的屋中。
晴婷歪着頭看着尺素,直覺便是想不明白,這尺素今天實在是奇怪了一些。
若只說是喬楚戈的事情個就算了,可是明明不止的,晴婷也說不上來,似乎今早一早見着晴婷的時候,就已經是神色不佳了。
喬楚戈自然也看得出來,尺素今日的不同尋常是的確怪異的,便是問道:“你這心情,似乎是比我還差的,怎麼,包銘欺負你了?你且說說,本宮教訓教訓包銘,還是足夠的。”
“與他沒什麼關係。”尺素應了一聲,而後便是急忙反應過來,看着喬楚戈,最終面上便是有了幾絲紅暈,倒是沒有一開始的糟糕了。
“哎喲喂,尺素這是臉紅了?”晴婷便是如同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不得了的事情似得,臉上叫喊,“還是娘娘有辦法,竟然是讓尺素紅了臉了!”
喬楚戈看着晴婷那一副孩子似得心性,卻是沒有計較。
既然並不是包銘,終歸心情不佳得有個緣由的:“是出了什麼事情?”
“包銘讓人給帶了話過來,說是今日下午親自過來,說是有話與娘娘說。似……是爲了昨兒個蘇貴人的事情。”
喬楚戈跟着意思面色一怔,她卻是將這件事情給忘了,昨兒個蘇窈窕擺明了就是一副有備而來的模樣,讓包銘去給攔了什麼纔沒得逞了。
包銘這是要親自過來一趟的,恐怕是有了不得的事情。
也難怪尺素如今這般神色的。
“包銘既然如今能夠發現,自然是好事,幸而線先下不曾出什麼亂子。”喬楚戈思來想去,卻也想不出個大概來,蘇窈窕那邊還能夠有什麼秘密呢?
“也說不準是虛驚一場呢?”晴婷倒是樂天的,“說不定那包銘左右不過是尋了個藉口過來找尺素的,人家包銘可還等着娶了尺素回家做媳婦兒的。”
晴婷說的可能虛驚一場,到底是不做數的,終歸還是得等到了包銘過來了纔算。
只是尺素這邊卻怎麼都不安心,反倒是讓晴婷逮着機會了便是一陣的調侃,止不住說不完的那一種。
喬楚戈看着尺素那一副被晴婷給折騰的沒了半點辦法的模樣,便是忍不住的覺得好笑。
包銘過來的時候,時辰到底是有些晚了。喬楚戈原本是擔心錯過了時辰,說到底這包銘雖說是在禁宮裡頭當的頭子,可是這到底是禁宮,包銘終歸是個男人,說到底還是不合適的。
只是,喬楚戈原本想着方便了包銘,卻如何都沒有想到包銘竟然是遲到了的。
“包銘沒來?”喬楚戈神色唯有幾分無奈的看着尺素,對於這個時辰了包銘卻還未過來的,多少覺得有些奇怪,按說包銘是不會騙了尺素的。
喬楚戈雖不想利用什麼人,但是也必須要承認,在對於包銘的信任智商,她就是利用了包銘對待晴婷的不變心。
她清楚包銘是對尺素是絕對不會有二心的,包銘這個人雖說表面看起來是冷冽了一些,但是他對待尺素是一片真心的,幫助尺素更加不會存有什麼欺騙,繼而對她也不會。
但是包銘至今還沒來。
“沒有。”尺素到底臉上也顯出來了一絲絲擔憂的,包銘是從來不會失信於她的,可是現在包銘卻不見了,直到了現在都還沒有出現。
喬楚戈見着尺素神色多少有幾分擔心的模樣,便是有些無奈,柔聲道:“可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還是去找找吧,沒藥出了什麼……”
在之後的話,喬楚戈便是不好繼續說下去了的。
包銘不會騙尺素,包銘從來不會失信,那麼如今原本答應好了的事情,卻突然之間不來了,不有的不會叫人亂想的。
尺素叫喬楚戈的假設弄得意思面色一白,雖說包銘武藝高強,可終歸還有一句話叫做人外有人,保不準的包銘便是得出了什麼事情了,或者是……運氣不好。
晴婷看着尺素那一副模樣,到底是有些擔心,連忙一把拽住了尺素的手:“還是我去吧,你在這兒伺候着娘娘。”
尺素卻是如同沒聽見一般似得,還是執意的要往前去的。
喬楚戈看了尺素一眼,又見着晴婷似乎欲言又止,當即便是想到了晴婷擔心的。尺素如今的狀態並不好,若是這會兒讓尺素就這麼出去了,恐怕會有個什麼閃失。
終歸不能夠讓尺素這般模樣出去的,故而喬楚戈便是開了口:“還是讓晴婷去吧,你在這兒守着,興許是什麼事情路上耽擱了……”
喬楚戈這話說的也不過是爲了寬人心而已,尺素終歸是被留了下來,晴婷是直接出了門的。
“包銘是容國的禁軍統領,往日裡頭忙碌也是理所因當,更何況今天是七夕,晚上後宮又要放天燈,興許是什麼事情給耽誤了呢。”喬楚戈依舊是坐在那裡的,伸手握住了尺素的手,柔聲道。
只是,卻有幾分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