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納悶極了,但是他除了暗中調查外,還不能聲張。他只是帶着小江一起,說是找賀子龍,所以,他在小江面前,根本就沒提邱丹丹的事情。小江什麼都不問馬英傑,只管跟着他,只管聽馬英傑說什麼做什麼,這樣的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小江,很快贏得了馬英傑的好感,也贏得了他的信任。兩個人雖然話不多,倒也格外默契。
馬英傑從省辦出來後,給司徒蘭發了信息,他在信息中如此寫着:蘭姐好。我在省辦找吳都的上訪人員,但是吳都沒有上訪人員,可是老闆讓我查的上訪人員去了哪裡呢?我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很擔心。
但是司徒蘭沒理馬英傑的信息,直到馬英傑和小江一起回到了駐京辦公司,司徒蘭都沒有支言片語。
馬英傑很有些賭氣,同時,他很些失落。平時,司徒蘭理他的時候,他總在逃避,總在有意無意地冷落她,現在人家不理他了,他又是說不清楚的措敗感。不過,他心裡想,不理就不理啦,不理自己去跑。於是,馬英傑沒再找過司徒蘭,而是自己滿北京城裡跑着。
可是一連兩天,馬英傑一無所獲。他明知道邱丹丹就在北京,因爲她用的電話是北京市的電話,可他就是摸不着邊兒。而賀子龍也沒再露面,就派小江來,不是請吃就是請玩。馬英傑終於忍不住,很惱火地問小江:“我來北京不是吃飯,也不是來玩的吧?”
小江紅臉說:“秘書長,我也沒辦法,主任每天總有忙不完的工作。我,這------”
“賀主任的工作可真是多啊,只是他真是在忙工作嗎?”馬英傑實在是忍不住,沒好氣地問了小江一句,雖然他知道自己不該對小江發什麼脾氣,他也不過是聽令的辦事員而已。他當初當秘書時,不也是半句嘴不敢多嗎?現在他怎麼就人五人六地衝小江發什麼威風呢。
小江此時低着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看馬英傑。他當然知道馬英傑目前是大老闆的紅人,儘管纔是一個副秘書長,可因爲搭的船不同,傍的主子不同,身價當然不比一個副秘書長差。他可寧願得罪一個副秘書長,也不敢得罪馬英傑這種正在上升的領導啊。可是賀子龍要幹什麼,會幹什麼,從來不會告訴他一聲的。
馬英傑已經感覺賀子龍這裡肯定是有問題,他不露面,絕不是因爲他只是區區一副秘書長,就他目前在吳都的地位而已言,量他賀子龍還沒這個膽,雖然他是孟成林的人,而且目前肯定聽令於李惠玲,但是在大老闆羅天運這一邊,馬英傑很清楚賀子龍這種官油子,絕對不會去正面衝擊羅天運,當然也不會正面衝擊馬英傑的,這種人從來都是八方靈巧的主兒,不會爲了這種接待方面上的事情得罪人的。那麼,賀子龍不出來,肯定還是與邱丹丹有關係。
現在,馬英傑只是這麼猜測着,他沒有證據啊。所以,只能隱忍着。當然,他不能去難爲小江,既然賀子龍不出現,他只能自己想辦法了。而且司徒蘭不回他的信息,完全一副不搭理他的樣子。或者是故意要讓馬英傑自己在北京撞,可這麼大一個北京啊,他上哪裡去找邱丹丹。他跟小江說:“今天你陪我,去部裡,見見幾位領導。”
小江愉快地答應了,這可是他來北京最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賀子龍從來不帶他去見什麼領導,除了打雜外,他就是一接客,陪客的三陪工作人員。
馬英傑領着小江去找部裡的官員們,可是讓馬英傑萬萬沒有想到,接連找了部裡幾位官員,這些官員以前司徒蘭帶他認識過,都跟他有過接觸,見面也很客氣的。可這一次馬英傑單獨去找時,對方不是推辭忙,沒時間見面,就是見面後話不投機,或者是扯一些野棉花,根本就是離題萬里。等馬英傑說到要緊事上,全都一副腔調,不是這不是他們分管,就是這些全是一把手們說了算。
馬英傑和小江跑了兩天,一無所獲。再說了,這北京可不比吳都,也比不得省城,這麼曠大無邊的城市,一天能約見兩位領導,而且能請人家吃一頓飯,從東城趕到西城,再由西城趕到北城,已經是很高效率的辦事風格。可馬英傑心裡還是犯急啊,這鐵道部的消息沒進展,而邱丹丹的事情又如斷線的風箏,門也沒摸着邊兒,難道他真的離開了司徒蘭就一事無成嗎?
馬英傑很有些不甘心。可是他卻在北京除了撞得頭疼,就是被損得沒邊沒毛的。特別是賀子龍,打他電話,不是忙就是說在阻止上訪的人,這可是他在北京最主要的任務。再說了,馬英傑又不是總經理一級的人物,可沒資格讓賀子龍全天候地陪着他。賀子龍是不敢得罪他,但是他也沒義務全天性地陪着馬英傑啊。
馬英傑被撞了兩天,這中間老闆打來電話,問馬英傑在北京摸得如何,馬英傑不敢說實情,只是推說,快了,有眉目,現在這眉目又在哪裡呢?
這一回,馬英傑是真的急了,也無計可施了。心煩到了極致,有幾次,他很想給司徒蘭打電話,很想再低頭,很想再喊她,姐,姐姐,很想再賤氣地去討好她,色誘她。可是,他又那麼地不甘心啊,他和她之間,既然不能再繼續交往,他就不能再主動色誘她。那種色誘的後果,很有可能比找不到邱丹丹的後果要惡果得多。
馬英傑便和小江去喝酒,他現在就算大醉一回,放鬆地大醉。等醉後之後,看看太陽是不是還在?一切是不是還在?
馬英傑和小江找了一個不大的飯館,兩個人各自點了自己喜歡吃的菜,因爲馬英傑年輕,也沒有多少官架子,小江在幾天的接觸中,很快和馬英傑打成了一片,一如相處了多年的朋友。只是這一次,小江在酒喝到一定程度時,話匣子打開了一些,但是他說的事情都是過去的事情,很顯然不是馬英傑現在想聽的,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是邱丹丹,她去了哪裡?到底和這些人有一種什麼樣的瓜葛,這纔是馬英傑最想要的信息。可是小江沒有說,馬英傑試過兩回,小江沒啥反應,馬英傑便放棄了,他估計小江肯定也不知道。
後來,小江見馬英傑不大感興趣他說的事情,便扯到了女人身上。他講自己在學校的女友,那女友是個學霸,長期佔着第一名的榜首,而他算不上優等生,倒學會了抽菸,學會了浪蕩。和他一起還有兩個朋友,都是這種德性的人,一天,喝酒之後,兩學友賭他要是追上了學霸,他們願意居學校的操場上裸奔。
小江總不敢被人激,真的給學霸寫了情書。可是這學霸太絕了,居然把情信交到了校長手裡,於是在學校的大會上,校長讓他討論,而且還錄製成碟片,教育下一批的學弟學妹們,早戀的下場就是這樣的。
小江很配合學校的這個行爲,老實地寫了檢討,結果校長不放過他,居然在檢討會後問他,後不悔自己的行爲?後不後悔追了學霸。小江想,他一大男人,要是後悔了,留給學弟學妹的形象太差了。媽的,一咬長,對着全校的幾千人的師生說:“我不後悔。”
結果,學霸姐找到小江說,那情書是班主任收走的,是班主任交給校長的,不是她交上去的。她喜歡上了小江,於是小江就發奮地學習,終於他和她雙雙考取了北京的大學,當然了,學霸姐是重點大學,他只是一般的大學。就算是這樣,他也很知足,因爲他距離她近了。後來,他和她就在北京同居着,從十八歲同居到二十二歲啊,滿以爲這就是自己的老婆,結果一畢業,學霸姐還是跟着一海歸出國去了。
悲催的愛情總是那麼美麗地開始着,卻又那麼不美麗地結束着。小江喝着酒,完全放鬆地面着馬英傑,馬英傑不知道是感動,還是被小江的情緒感染着,也講了他的故事,講了思思,不過他沒提思思就是孟成林的女兒。講了思思的特徵,思思的喜好,思思就讀的學校,思思的笑,思思的淚。
這是馬英傑第一次面對另一個男人,比他還要小几歲的男人,去談他的感情,他的女人,他想象的愛情。
愛情這個詞,怎麼對馬英傑來說,酸酸的,甜甜的,又怪怪的呢?可是如果真的沒有愛情的嚮往和衝動,他這麼低三下四地混官場,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司徒蘭說,男人必須有了江山,纔有女人。江山都沒有了,還會有女人嗎?可是,打江山的日子真是一件很苦逼的事啊,除了無窮無止的鬥爭外,就是這些卑微,這些無奈,這些無法啓齒的陰招,損招,甚至是狠招。
那些關於愛情的回憶,那些關於女人的嚮往,馬英傑全關進了籠子,全然不敢碰,也不敢去想。
因爲愛情,這兩個大男人越喝有投緣。也因爲愛情,這兩個男人越喝心也越近。
喝酒就是這樣,男人們往在喝酒中很容易結下深厚的緣。這個晚上,馬英傑和小江,竟然在談論愛情中,竟然在嚮往女人中結下了他們自己都沒有想象到的緣份和互相的信任。
第80章
可是喝酒中的信任,能夠遲續多久呢?或者是真正的信任嗎?
馬英傑沒有去想。
這一次的喝酒,馬英傑其實並沒有醉,只是他喝得很有些難過。是小江送馬英傑回賓館的,只是等小江走後,他還是忍不住給司徒蘭打了電話,司徒蘭這一次接了他的電話,一聽馬英傑是酒後的電話,舌頭有些打結,不等他說太多話,“啪”地一聲給掛掉了電話。馬英傑的酒醒了一大半,盯着手機,竟然又是一背的冷汗。
這一次,馬英傑不敢再給司徒蘭打電話了,他已經連連讓司徒蘭在生氣,而且是生着悶氣。以前她生氣的時候,他只要去哄她,或者只要兩個人來一場你情我願的激情大戰,她的氣就會消掉,她還會小鳥依人搬地依賴着他,還會做一名屬於他的女人,對,那個時候,她是他的女人。現在呢?他是老闆名義中的妻子,這個變化是條無窮寬廣的鴻溝啊,馬英傑越是再也沒力氣,或者再也不能夠去跨越了。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偏偏越會去想。馬英傑不知道爲什麼,真的想司徒蘭了,想她的人,想她的身體。那是一種無孔不入的想啊,甚至是一種抓心撈肝的想。可是他不能想,他也不敢再色誘她。怕是沒有那一種無奈,比就在眼跟前的女人不能碰,也不能去想的。
馬英傑洗完澡,整個人橫躺在這張寬大的牀上,可是滿腦子全是司徒蘭的身體,全是和她歡愉的一個又一個場景。他是真的想女人了,酒後亂性啊。特別是臥室的牀頭燈開着,光線柔和得滿是曖昧,滿是對女人的肉望。馬英傑真的幻想這個時候,這張寬大的牀上,這個潔白的被窩裡,會露出一隻腦袋,還會露出兩隻大眼睛,一如思思的眼睛,那麼一眨一眨地看着他,那麼純潔。
思思,馬英傑不由得在內心呼喊着這個名字。思思,這個馬英傑以爲可以放下的女孩,此時,此刻又一次佔據着他。
這時,有人敲邊了,馬英傑以爲是小江,便起身去開門,門一開,馬英傑傻了,門外站着一名姑娘。
姑娘一見馬英傑傻子一般,笑了笑說:“是江哥讓我來的。”
馬英傑似乎什麼都明白了,他想拒絕,真的想拒絕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陰錯陽差地讓了一道縫兒,姑娘便側身溜進了房間。
門,便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馬英傑沒有阻擋,姑娘說了一句:“我去洗澡。”
馬英傑還是沒有說話,沉默算是默認吧。他的大腦現在是空白的,什麼也不聽指揮一樣。再說了,這姑娘真的很有些思思的神韻,一樣的身體,一樣的髮型,特別是她走的路的樣子,簡直和思思沒啥區別啊。
思思,思思,馬英傑再一次倒在牀上,又念起了思思。這酒裡放了什麼嗎?怎麼全是女人啊,馬英傑的大腦裡全是女人。
馬英傑自己上了牀,鑽進了被窩,被窩裡很
暖和,一如司徒蘭的身體,曾經那麼溫暖裡包圍過他。
姑娘洗完澡後,見馬英傑已經進了被窩,也鑽進了被窩裡,可她身上有一股極像思思的味道,一股一股地飄進了馬英傑的鼻孔,馬英傑還是不自由地伸出胳膊將姑娘摟了過來-----
馬英傑全身顫慄起來,他的意志在說,不可以這樣,可他的手不聽使喚地把姑娘越摟越緊,姑娘的身體也發始發抖着,呼吸變得急促而又驚慌失措-----
“你是幹什麼的?”馬英傑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我,我在念書。”姑娘的聲音發抖着,顯然,她不是幹那種活兒的女人。可是小江又是怎麼認識她的呢?他居然就把她送給了自己。
“我和江哥是老鄉,我上學的學費全是他供的,他讓我做什麼,我都會樂意。”姑娘又補充了一句。
“哦。”馬英傑有些放心了,說着話的時候,他生理上的本能不自覺開始涌起肉望的潮水,他忍不住將姑娘摟得更緊了,然後低頭吻了下去-----姑娘滾燙嬌嫩的脣迎接着馬英傑,也迎合着馬英傑。
很顯然,姑娘被男人調教過,只是這個人是小江嗎?
這姑娘是小江的女朋友?還是情人?還是被小江送給他,或者別的領導來時,這姑娘也是禮物?
禮物,這個姑娘不過是個禮物罷了。馬英傑挑逗姑娘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他的雜念迅速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退卻,退卻----
馬英傑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他特別特別想抽菸,於是他起身去找衣服,姑娘眼睛睜得老大一般看着他,馬英傑剎那間覺得自己變得很醜惡,而且極端地噁心自己,便對姑娘說:“對不起,對不起,你走吧。”
姑娘沒說話,但是姑娘的眼裡卻滾出了兩行淚,姑娘越是這樣,馬英傑越得陪感自己犯下了一種大罪一樣。
“你走吧。”馬英傑又說了一句。
姑娘坐着沒動,哭得更傷心了。馬英傑快速套好衣服,坐在牀沿看着姑娘,有些結巴地說:“你,這,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
姑娘好不容易停止了哭聲,擡起頭,目光似乎格外堅定地望着馬英傑說:“秘書長,你就要了我吧。我就是希望江哥在政府裡混個一官半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絕對不會糾纏你,也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講這件事情的。”
馬英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變得格外心酸,他以前想上位的時候,不也是拿欒小雪做這種交易嗎?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同樣面臨着別人拿着其他的女孩給自己做着這樣交易。他此刻沒有一絲的成就感,儘管他如司徒蘭所言,嚮往着更大的權力,那種權力背後就是更大的利益,但是他沒想真正去佔有這些利益,他需要一種證明,一種理想的實現。儘管他的這種理想很可笑,至少在司徒蘭眼裡是很可笑的,但是他真的沒想過要佔有利益。一如他在十分鐘前,那麼急切地需要這個姑娘,需要她的身體,需要發泄他酒後的生理需求。但是,現在他真的不想上她,不是這姑娘漂不漂亮的原因。而是他突然瞧見了自己的過去,那是一種極爲卑微的過去,是每一個小人物在上升之中,最艱難而且最無奈的過去。
“姑娘,你走吧。小江的事情,我有數。”馬英傑沒再看姑娘,姑娘不確定地問了馬英傑一句:“真的嗎?”
“真的。”馬英傑看着姑娘很堅定地點着頭。
姑娘的臉此時漲紅了,對着馬英傑一個勁地說:“謝謝秘書長,謝謝秘書長。只是您不要對江哥說這些好嗎?他就是讓我來陪陪您,沒讓我求您什麼的。”
又是一個如欒小雪一般傻得可愛的姑娘,馬英傑在內心長嘆了一下。背對着姑娘,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穿衣服走吧。”
馬英傑聽到了背後有姑娘穿衣服的聲音,那聲音在馬英傑耳朵裡又變成了一種挑逗他,刺激他甚至引誘他的肉望之歌,他的身體又有一種衝動,但是此時的他,很清晰,也很明白,他不能動這個姑娘。
姑娘穿好衣服後,對着馬英傑說了一句:“秘書長,我走了。”
馬英傑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任由姑娘拉開門,飄然離去。直到這個時候,馬英傑才從緊張,從肉望,從一種瞧見昨日的自己的憂傷中走了出來。
馬英傑感覺自己疲倦極了,想抽菸的渴望淡了,他把整個身體橫臥在牀上,就那樣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第二天,小江來了。馬英傑沒提昨晚的事情,小江也一如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只是兩個人心裡都清楚,昨晚,在這個牀上,曾經出現過一位姑娘。儘管,馬英傑並不知道姑娘叫什麼,但是,他很清楚,姑娘愛小江。
這一天,馬英傑和小江還是一無所獲。只是,小江總好象有話要說,馬英傑沒問,他以爲小江要提姑娘的事情。他已經有過尷尬,所以,他不想說這件事。儘管他沒有上那位姑娘,可是那種情形,他那種急切,與進入姑娘的身體又有什麼兩樣呢?
但是這一天,小江還是在酒後跟馬英傑吐了真言。這天晚上的酒宴是賀子龍擺的。賀子龍總算是露面了,不過露面比不露面更令馬英傑難受。馬英傑感覺賀子龍這個人陰裡怪氣,而且壓根就不像是吳都駐京辦主任,更是不像一個從吳都大樓裡走出來的人,坐過機關的人,雖然身上也有這樣那樣的劣根性,但是他們畢竟坐得住椅子,守得住時間。可賀子龍就如沒屁股的人一樣,他坐不住,他更是守不住。而且,他的許多做法極其象皮包公司經理,玩着空手套白狼的遊戲。可是他這樣的人,偏偏被一任又一任的領導委以重任,這一點,馬英傑好生奇怪着。再說了,賀子龍這人,跟北京那些侃大山吹牛皮的人沒啥兩樣,典型的江湖老油子。還有,這人做事令馬英傑非常害怕,別瞧賀子龍表面熱情着,周到着,甚至殷勤倍至,但裡面藏滿了虛假,甚至是無限的險惡。這種險惡,馬英傑能夠感覺到,但是他卻摸不到賀子龍在玩什麼花樣。因爲邱丹丹的事情,他現在必須和賀子龍這樣耗着。他有一種感覺,邱丹丹的事情,賀子龍肯定了解過。對於李惠玲委以重任的賀子龍,會不密切關於與高鐵建站有關的事情嗎?
第81章
只是,馬英傑不會問。包括對小江,馬英傑也沒有去問。哪怕是在小江把姑娘送到他牀上的時候,他也沒敢徹底完全地去相信小江。越是往他身上投這樣那樣的引誘,馬英傑越是不敢去輕信一個人。
這次請馬英傑吃飯,賀子龍沒叫那個姓曹的,大約看出來馬英傑不大喜歡這樣的人。這次,賀子龍說,就他跟小江兩人單獨請馬英傑吃飯,主要還是要對馬英傑彙報一下工作,話是很禮貌,而且把馬英傑擡得很高,左一個領導,右一聲秘書長的。可是到了真正吃飯的時候,馬英傑卻發現賀子龍又帶着兩個女的,一個上次就有,另一個是張陌生面孔。賀子龍介紹說姓楊,叫楊洋,中戲畢業的,現在是北漂一族,馬上要在某導演開拍的電視劇中擔任女二號。
馬英傑以前來北京大多跟着司徒蘭,儘管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但僅僅只是聽說而已。現在才知道,這領導一來北京,就會有賀子龍這樣的人,專門爲領導特色這樣的角色,都是中戲還有北影畢業的,好像她們很有身份,很值得領導們認識。現在馬英傑知道不是這樣,是另一層意思,好像地方官員到了京城,沒有中戲或北影的女生陪,就不精彩。如果能帶去賓館,能發展到牀上,度過纏綿一夜,這官員身價立馬就爆漲。是啊,幾個官員不渴望自己的身價立馬爆漲。這大約就是落馬的大官員背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星演員夾在其中吧。只是,馬英傑沒有想到,他從秦縣的副縣長上升到吳都的副秘書長後,賀子龍就拿對應領導的方式來對應他,如果換成了別人,肯定是高興的。他這個級別,按道理來說,還不至如讓賀子龍花這樣的本錢。可是賀子龍越是把馬英傑往領導位置上擡,馬英傑越是感覺這裡有文章,至如文章怎麼做的,馬英傑發現他還是沒摸着門。難道他這次來北京,少了司徒蘭,他就真的入不了門嗎?
馬英傑還是很傷感,而且很被動。但是他要耐着性和賀子龍應酬着。他簡單掃了一眼叫楊洋的女孩,看年齡也就二十出頭的,一頭長髮染得碧綠碧綠的,說這就是藝術行爲。
馬英傑也上過大學,也玩過藝術行爲,只是對楊洋的這一種藝術行爲,馬英傑還真的一點也不感冒着。只是他還是望着賀子龍說:“賀主任,你真是個大能人啊,身邊總是圍着這些漂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的靚女。幸福啊,幸福。”
賀子龍拿不準馬英傑是真話還是假,趕緊打呵呵說:“秘書長可別誤會,我可是一片苦心,既然秘書長這麼大老遠來北京了,我總不能光上白開水,怎麼也得有點開胃酒吧?再說了,這男人嘛,哪個不喜歡有幾個美女圍着,繞着的感覺呢?是不是,秘書長?”賀子龍一邊說着話,一邊去觀察馬英傑的臉色。他是奉命接待馬英傑的,再說了,馬英傑目前的身份,雖然級別不高,重量卻擺在哪裡,他可不敢真的去得罪馬英傑。再說了,他也犯不着去得罪馬英傑。
“這是開胃酒嗎?”馬英傑很疑惑地望着賀子龍,這人還真敢幹。可賀子龍卻很坦然地說:“叫幾個漂亮的小妹妹,陪秘書長喝喝酒,熱鬧熱鬧,也是一種情趣嘛。再說了,幾個老爺們整酒,又有什麼興趣呢?”賀子龍在北京呆着,話裡話外總是有意無意地學着北京人說話,可這話出來,在馬英傑耳朵裡怎麼就格外彆扭呢?
“只是這樣的熱鬧,我怕是受不起吧?”馬英傑沒好氣地回敬了賀子龍一句,很有些不大高興地坐了下來。
小江一見這架式不對,趕緊打着圓場說:“秘書長這兩天辛苦,事情也辦得極爲不順,心情不好,今天這酒,不多喝,意思意思吧。”
叫楊洋的女孩馬上鼓起嘴,像是受了冷落,另邊那個女孩聽出馬英傑意思,替楊洋打抱不平:“看來秘書長是不喜歡我們作陪了,要不賀哥哥就送我們回去吧,免得秘書長大人不開心,拿我妹子開涮。”
賀子龍急了,慌忙站起身說:“別,別,怪我,提前沒徵求秘書長意見,不過既然大家坐一起了,就是緣分,一回生二回熟,兩位妹妹給我個面子,若是今天秘書長批評我,改天我可要拿你們是問。”
叫楊洋的倒也大方,當下捧起酒杯道:“頭次見秘書長,不禮貌處還望秘書長多多諒解,我把這杯幹了,秘書長能不能給我一個笑臉?”說着一仰而進。馬英傑也不好太發作,只能勉勉強強說:“上菜吧,完了還有其他事。”
這頓飯吃得不鹹不淡,一點氣氛都沒。賀子龍倒是使勁圓場,想把氣氛搞起來,兩個妹子也想幫他,不停地舉杯換盞。中間還帶了不少肢體動作,很專業也很誘惑,可馬英傑就是不接茬,最後弄得熱火楞是讓涼水給澆滅。賀子龍還不死心,幾番擠眉弄眼,想讓叫楊洋的再熱情點,最好能鑽到馬英傑懷裡去。馬英傑看出他心思,把他叫出去說:“我不管別的領導來你怎麼接待,在我這裡,你這套行不動,趕快送他們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有了這話,賀子龍再想打什麼主意,就難了。草草吃過,鳴鑼收兵,兩女的見馬英傑不給她們面子,一分鐘也不想留,吵着要回去,賀子龍只好開車去送。一再叮囑小江,先陪着秘書長,他馬上回來。
賀子龍前腳出門,馬英傑就讓小江埋單。小江怕馬英傑發火,很快將單埋了,請示馬英傑是不是現在就回賓館?馬英傑說不回賓館睡大街啊?兩人遂打車回來。小江不敢離開,馬英傑也不想讓他離開,拿出一瓶酒說:“今天我掃了興,來,現在陪你喝。”小江受寵若驚,哪敢說個不字,快速跑樓下弄了兩個菜,買一大堆水果,陪馬英傑喝上了。
很多話都是在酒後說的,人只有遇到脾氣對味性情相投的人,才能把酒喝到盡興處,要不怎麼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呢。馬英傑這天這場酒,一是喝給自己,另外也是喝給小江。小江之前在市裡,雖然跟他接觸不多,他也沒怎麼幫過人家,但現在他通過幾天和小江的接觸,覺得小江還是一個有點思想有點抱負的年輕人,馬英傑能從他身上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在官場打拼,馬英傑得到了不少,但失去的,遠不能跟所得相比。尤其那種叫做理想或抱負的東西,真是離他越來越遠。於是常常會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朝後觀望,想看看理想或抱負到底遺落在什麼地方,甚至還會傻傻地想,那些美好的東西能不能在哪一天重新揀起?當他意識到珍貴的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不可能復歸時,內心那種悽苦就折磨得他要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種奢侈寄託到別人身上,從他們那裡喚得一絲安慰。
他不是在跟小江喝酒,他是在跟過去的自己喝酒。酒中有一種味,叫失落,不,墮落。真的,馬英傑現在越來越意識到,自己是墮落了,這種墮落有時叫進步,有時也叫成熟。但他卻感覺自己掉進了一條河裡,被水衝着走,身不由己。原有的顏色被一點點洗去,取而代之的,是看似光鮮實則腐朽的另一種顏色,這種顏色叫官色。
這晚小江也喝得很愉快,不,痛快。起先小江還有些拘謹,還有些不適合,畢竟他昨天送給馬英傑的姑娘,馬英傑沒有動。所以,小江時不時起身,做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動作來。比如拿毛巾抹一下茶几,比如往馬英傑本來還滿着的杯子裡再加一點水,還比如拿起一個水果,想遞給馬英傑,一看馬英傑興趣根本不在水果上,又不安地放下。總之,都是些下屬在上級領導面前常有的恭維或討好。是馬英傑放鬆了他,也打開了他。對,打開。官場中每個人都是被包裹的,叫禁錮也不爲過。更多時候你覺得鑽在一殼子裡,想輕鬆舒展一下手臂都不行,你必須按它的格式,按它的程序,把身體收縮,把心也收縮,理想什麼的更不用說。你要時不時地表現出一種戰驚,一種怕,一種哆哆嗦嗦的委瑣,這才讓人看着舒服,看着你像。可這時候,你早已不是你自己,你是誰,你根本不明白,別人也不明白。
這麼說吧,官場中不能有你自己,所有的人都是影子,是符號,是漂在浩浩之水上面的一根木頭,一根沒有靈魂的木頭……
小江倒也習慣這種日子,不習慣,他到不了今天。甭看只是駐京辦一個小科長,毫不起眼的角色。就這角色,當初不知爭得有多激烈,他是擊敗了近二十位對手,纔得到此缺的。但習慣不等於認同,不等於肯定。習慣多是逼迫性的,不習慣你就被淘汰,淘汰總是讓人不樂意接受。認同則是積極的,有更多主觀性的東西在裡面。肯定則越發積極,是你的主觀意志完全在裡面。
兩人喝着喝着,就把味喝在了一起,而且越喝越有味。馬英傑說:“小江啊,別拿我當秘書長,今晚咱倆是朋友,是哥們,北京不是到處稱哥們麼,今晚咱們也稱一回。”
第82章
小江扭捏地說:“不敢,真不敢啊,哪敢沒大沒小,跟秘書長您稱兄道弟呢。”
“你這就虛了,虛了還喝什麼酒?小江我可告訴你,我馬英傑很少主動拿酒給別人,當我拿時,就覺得這酒該拿,該喝。來,啥也別解釋,喝。”
“喝!”小江終也大方了一次。
喝酒當中,馬英傑又提到了過去,談了自己在秦縣的不少事。甚至又主動談到了愛情,只是這天的愛情,比他昨天談到的愛情不同,昨天是他的愛情,是他個人最爲隱秘最爲神聖的東西,那種叫愛情的東西里面是思思,這位一去不再復返的女孩,甚至可以說是他和老闆羅天運對手的女兒,也可以是仇敵的女兒,她走了,帶走了他的愛情,帶走了他最隱秘最神聖的愛情。現在,他剩下的只是一具身體,一具在官場裡不斷玩弄着權述的身體。還有,這身體裡有司徒蘭。對,這個女人一直沒再露面。但是,馬英傑很清楚,她是故意。她需要他的低頭,他的就範,甚至再臣服於她的腳下,無限仰望地她。他不是司徒蘭的愛情,可他是司徒蘭發匯的另一種工具。一如昨晚,小江送來的姑娘,不過也是供他墜落的泄慾工具。
“小江,有一種愛情叫失去了不會再來。當你擁有的時候,有一種愛情,叫珍惜。你明白嗎?珍惜。”馬英傑話裡有話地望着小江說着。
小江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接着,他就被感動,真是被感動。馬英傑能在北京這樣一個夜晚跟他如此認真地談愛情,而且能夠在那樣的夜裡放過了米米,米米是愛他的,他很清楚。可是昨晚,他從馬英傑的描述中,感覺米米和思思很像,酒後的他,居然冒出那麼大膽的一個念頭,把米米送給馬英傑,哪怕是一個夜晚。他和馬英傑的距離就會變得無限近,搭上了馬英傑這條線,還愁上不了羅天運的船?他不想跟着賀子龍混,這人太野,遲早會出事的。他還年輕,他不能把自己的前途搭在一個隨時會翻船的人身上,那對於他而言極爲不值。他已經錯失掉了那段學霸的愛情,他一心只想證明自己,他不會輸,他不能輸。
一個結一旦被打開,其他結跟着就開了。人和人之間其實沒那麼複雜,是我們人爲地把它想複雜搞複雜了,當你想讓它簡單時,辦法有,就是先讓自己簡單,讓自己真誠。真誠能打開所有難打之門。何況馬英傑跟小江,內骨子裡很多東西是一致的,小江一度還拿馬英傑做過偶像呢。偶像誠心跟自己交心,小江豈敢拒絕,又怎能捨得拒絕?
捨不得啊——
似酒非酒中,話題就落到了吳都建站上。馬英傑絕不是提前挖了井,讓小江鑽。小江自己也沒這麼去想,就算馬英傑不提這瓶酒,有些事他也想跟馬英傑說。憋在肚子裡,難受啊。
小江何嘗不想爲吳都盡點力,難道他跑北京來,是想學賀子龍那樣,整天穿梭在紅男綠女間,裝出一個大腕的姿勢,只幹些皮條客的生意?他也是有抱負有追求的人,他還指望借駐京辦這個平臺,好好把自己磨鍊一番呢。
於是他說:“秘書長,我替您鳴不平,賀主任不該瞞您,更不該糊弄您。”
“小江啊,此話怎講,是不是賀大主任這邊,有什麼難言之隱?”馬英傑雖然酒精上了頭,說話還是清醒,故意在賀主任前面加了個大字,這個大字刺激了小江。
“他哪是難言之隱,他是故意啊,秘書長。”小江打個不雅的酒嗝,湊近馬英傑說。
“故意?小江,咱可不興說人家壞話啊。”
“孟秘書長,我憋了幾天了,今天您就讓我把壓着的話說出來吧,再瞞着您,我小江就不配做您的下屬了。”於是,小江就把有關吳都建站的事,一五一十跟馬英傑講了。
路鑫波果然在吳都高鐵站項目上下足了功力,不過更詳細的東西,小江是不清楚。但幾天前也就是馬英傑確定要來北京時,駐京辦接到過李惠玲秘書的電話。當時賀子龍不在,跟曹哥出去了,電話是小江接的。女秘書說,吳都高鐵站定在林子溝,市裡以前的方案全部在大修,現在一切要從前設計方案,而且還有外國專家來吳都參與設計方案,要駐京辦掌握政策動向,不要一味地聽信其他領導的話。又說,董事長不主張爲一座車站給省裡、部裡出難題,吳都最近給上面出不少難題,抹了不少黑,這一次,一定要嚴格遵循在林子溝建站的大局,不要再讓某些人來個節外生枝,特別要留意,某些不良用心的人,來北京活動,如果有人到了北京,要在第一時間給總經理彙報這個消息,一定要注意影響,吳都不能再有負面的消息出現。
馬英傑聽得一楞一楞,感覺這些話跟聽天書一樣。但他又堅信小江不會說謊。後來小江又說,在他抵達北京那天,賀子龍在電話裡請示過李惠玲總經理,李惠玲總經理給了賀子龍這麼一番話:“就讓馬英傑同志最後再爲吳都儘儘心吧,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吳都這座高鐵站,我們的大方向還是在林子溝,這一點,市裡沒有變,也不可能變。你們掌握一個原則,接待好秘書長,其他不用你們管。”
至此,馬英傑纔算清楚,賀子龍爲什麼幾天不露面,一露面就給他帶來中戲女生,原來水在這裡。
後來,小江還告訴馬英傑,有一位叫邱丹丹的姑娘前一段時間經常出入駐京辦,就是在馬英傑來北京的這天,邱丹丹姑娘還和賀子龍在一起,至如她現在去了哪裡,具體的原因,小江說他也不知道。
馬英傑想過賀子龍是李惠玲的人,想過邱丹丹也可能是李惠玲在培養的人,但是他萬萬沒想過,邱丹丹居然會和賀子龍混到一起去,邱丹丹落到這位折花高手手裡,她還能純潔得起來嗎?
馬英傑的心又開始痛了,在北京這樣的夜裡。
馬英傑還是沒有邱丹丹的消息,老闆羅天運指示他,找到邱丹丹再回吳都,他也感覺邱丹丹一定知道某些內幕,至少邱丹丹不應該落到他們手裡。再說了,馬英傑這麼空手離開北京,對於他來說,是很失敗也很不甘心的事情,那樣會證明他離開了司徒蘭,他還真的不能辦成一件事。而且小江也不甘心,兩頓酒之後,小江再三表態,要陪着他跑,哪怕有一線希望也不放棄。
馬英傑被小江感動了,再說了,他也需要培養自己的人。於是,他決定和小江繼續找邱丹丹。馬英傑和小江分頭找,馬英傑還是沒有半點關於邱丹丹的線索,小江回來也說,他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也問遍能問的人,就是沒有邱丹丹消息。後來,他們甚至在中南海附近轉悠了一天,小江這方面真有經驗,哪是上訪的哪上觀景的,一眼就能分辨出。可惜的是,在他們發現的幾批上訪者中,沒有邱丹丹的影子。小江不甘心,又暗中找了一家機構,這家機構名義上是爲下面省裡聯繫勞務輸出,往北京輸人,其實是幫地方政府對付那些頑固的上訪者。他們經驗相當豐富,辦法也非常之多。小江去年還從他們手裡領過一批人,上訪者剛出北京站,就被他們跟蹤,等出了地鐵站,他們就會設法控制上訪者,強行拿走身份證還有錢物,讓上訪者門都出不了,乖乖受他們擺佈。
從他們手裡領人的費用是,一個上訪者交三千,如果負責送回去,還要另加三千,車費由地方政府出。小江那次接的人多,男女加起來二十三位,他怕回去路途中發生意外,就交了錢,讓這家公司負責送到吳都。
這次,小江再去這家機構時,這家機構的負責人說,最近決沒有從吳都這邊過來人,江南倒是有十來個,但已經讓他們負責遣送回去了。還很有熱情地問邱丹丹的詳細情況,向小江保證,只要她敢出現在敏感地帶,五分鐘內就讓她消失。嚇得小江話說一半又收住,急着找馬英傑彙報來了。
馬英傑聽了,驚出一身冷汗,他知道里面一些內幕,尤其小江說的這種機構,採取什麼辦法對付上訪者,他是瞭解了。於是,馬英傑有些責怪小江,望着他說:“你怎麼能找他們,你把邱丹丹當什麼人了?”
小江一下子急了,他本來是想在馬英傑面前去證明自己的能力,見馬英傑指責自己,臉色極爲不自在地說:“我也是急了,怕她落入這些人手裡。”
“那你還敢告訴他們,這不成心害她麼?”馬英傑沒好氣地回了小江一句。
“我沒多說什麼,這點常識我還是有。請秘書長放心,有關邱丹丹的資料還有照片,他們不可能拿到。”小江趕緊解釋着。
馬英傑鬆下一口氣,想了一會又說:“還是小心點,就算帶不回去,也不能讓她落入這幫人渣手中。”說完,拿起手機,下意識地看了看。這些日子,他一次也沒接到邱丹丹電話,這女子,究竟在玩什麼迷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