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這份證據指向衛晴天,一點都不難。”封逸塵一字一句,說得清楚肯定。
夏綿綿就這麼看着封逸塵。
看着這個男人,到底會覺得什麼事情很難。
那一刻封逸塵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一般,說道,“比如讓你愛上我。”
夏綿綿眼眸一頓。
她說,“說正事。”
封逸塵笑了笑,也不再糾結其他問題,直截了當,“先不說你父親被如此多的人指證,其實你父親本來就可以成爲證人,指證衛晴天。”
“然後呢?”
“傭人指證說你父親在你母親去世的當晚進了她的房間,其實不能說明夏政廷就進去給了你母親安眠藥吃,就算有醫生證實你父親有購買過安眠藥也不能說明安眠藥就給了你母親,一切都只能算是推測巧合。但要是有人親眼看到有人給了你母親多餘的安眠藥吃,就可以指直接指證那個人。而指證的人就是你父親。”
“你的意思是,讓夏政廷直接控告衛晴天?!”
“對。”封逸塵點頭,“衛晴天有殺人的動機。”
“但是衛晴天不承認怎麼辦?”夏綿綿說,“兩個人互相咬着對方不放,也有可能衛晴天會勝算。至少目前而言,所有證據都是在說是我父親所爲,特別是那份假合同。當年的財務明確指出,是夏政廷拿着那份合同去財務撥款的。”
“是不是夏政廷讓人僞造的,這明顯就可以再出來一個證人,比如當年僞造簽字的當事人。”封逸塵說,“只要讓當事人一口咬定不是夏政廷讓他簽字的,夏政廷就可以有理由說明,他只是收到這份簽字合同,並不知道這份合同的簽字是假的,後面發生的一切事情就都可以有理由說得過去。”
“可是我在哪裡去找當年僞造簽字的當事人?難道做假證嗎?”
“我幫你找到了。”封逸塵說。
夏綿綿一怔。
“這個人其實不難找,在當年的驛城,民間可以模仿寫字的人不多,順藤摸瓜就能找到。而且不得不說,當年確實不是你父親拿去簽字的,是衛晴天。”封逸塵直白。
“夏政廷居然沒有爲自己反駁?明明很容易脫身的!”夏綿綿此刻不得不懷疑夏政廷的智商。
“也是因爲遇到自己的事情,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封逸塵說,還很直白,“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做賊心虛。”
“嗯。”夏綿綿點頭,覺得封逸塵說得有道理,“那個僞造簽字的人,你應該能夠保證他的安全的是不是?”
“當然。”封逸塵說,“隨手聽候你的安排。”
夏綿綿看着他。
那一刻緩緩笑了。
封逸塵輕揚着嘴角,他臉靠近。
這次反而是夏綿綿主動。
主動地去親他。
恍若,封逸塵很喜歡和她卿卿我我。
她在想他們才結婚那會兒,她怎麼勾引都勾引不了這個男人,一旦發生了關係……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
房間中變得氣喘吁吁。
兩個人躺在一起。
畢竟醫生說了,禁房事。
所以兩個人只能蓋着一張被子,純聊天。
封逸塵說,“綿綿,很久沒看到你笑了。”
夏綿綿輕抿了一下嘴脣。
“晚安。”
“晚安。”
……
翌日一早。
夏綿綿躡手躡腳的起牀。
昨晚上某人某個地方興奮了一個晚上,今天應該也累了。
她不想打擾到他的休息,輕手輕腳的洗漱完畢,離開。
她輕輕的關上房門,下樓,準備讓小南和她一起出門。
樓下大廳中。
夏綿綿就這麼看着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
其實她還好,她很穩重。
但是小南不穩重。
小南一顆少女心已經填滿了整個大廳。
就差沒有流口水了。
“小南。”夏綿綿忍不住叫着一臉花癡的小南。
小南迴神,回神那一刻似乎都捨不得移開視線,開口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家裡?我真的不知道,我感覺我自己在做夢。”
夏綿綿看着面前的男人,淡笑了一下,“阿某。”
阿某回頭看着夏綿綿,恭敬無比,“我奉命,24小時保護你。”
“猜到了。”夏綿綿點頭。
阿某不再多說。
夏綿綿對着小南,“去準備早餐吧,吃完之後我們就出門。”
“哦。”小南點頭,點頭忍不住還是一直看着阿某。
看得如此冷漠的阿某,都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頭。
小南說,“他不會突然就消失了吧。”
“不會,除非你把她嚇跑了。”夏綿綿直白。
“……”小南無語。
她這麼可愛善良,她怎麼可能把人嚇跑。
確定了阿某不會突然離開,小南就無比高興的去廚房和林嫂一起準備了早餐。
阿某自然不會和他們一起吃,很規矩的站在一邊等待。
小南就一邊吃一邊眼巴巴的看着阿某。
林嫂都忍不住打趣,“小南也情竇初開了!”
“林嫂。”小南臉有些羞紅,“人家25歲了。”
“是是是,都是老姑娘。”
“林嫂,人家還很年輕。”小南不爽。那一刻突然想到什麼,“小姐,阿某比我年長吧。”
“嗯,應該比你大了一兩歲。”
“那就好,我纔不想吃嫩草。”小南笑,而後又嘀咕,“當然要是嫩草我也願意。”
話說你考慮過人家阿某願意嗎?!
吃過早餐之後,夏綿綿就帶着小南和阿某一起出了門。
小南依然開車,阿某嚴肅的坐在副駕駛室。
小南開車開得很慢,但凡有拿一點空閒時間就會忍不住多看阿某幾眼,看得阿某渾身不自在。
終於在一個紅綠燈的間歇,從副駕駛室直接下了車。
小南一臉懵逼。
一臉懵逼的看着阿某突然走向駕駛室,說,“我來開。”
小南受寵若驚。
阿某是怕她太辛苦嗎?!
阿某怎麼這麼體貼。
她連忙從駕駛室出來,屁顛屁顛的坐到的副駕駛室。
阿某開着車,穩速的在驛城街道上行駛。
小南就一臉花癡的看着阿某,眼睛都不帶眨的。
夏綿綿有些好笑。
總覺得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比小南更單純的人。
車子一路停在了夏家別墅。
夏綿綿走進去。
阿某和小南自然就坐在車裡等待。
突然就剩下兩個人的空間,小南越發的春心蕩漾了。
她主動開口,“你好,我叫小南。”
阿某看了一眼小南,沒回答。
“你叫什麼?”小南故意問道,一臉笑盈盈的模樣。
“阿某。”
“阿某,名字好特別。”小南自顧自的笑了。
阿某皺了皺眉頭。
“阿某,你還記得我嗎?”小南一臉期待。
“不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呢?上次我們還我們還……”小南摸着自己的嘴,整個人幸福到都快要爆炸了。
阿某蹙眉。
他實在不記得眼前這個女人,嘰嘰咋咋吵個不停的女人是誰。
“你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就好。”小南笑得依然燦爛。
阿某已經不想再搭理。
小南卻不屈不饒,“阿某,你有女朋友嗎?”
“……”阿某無語。
“看你表情就知道沒有了。我也沒有男朋友,是不是好巧。”
“……”阿某看着小南。
小南說,“所以我們交往吧。”
“……”
這人,腦袋是有問題吧?!
……
夏家別墅大廳。
夏綿綿出現。
夏政廷和衛晴天以及夏以蔚都在家裡,家裡的氣氛怎麼都歡快不起來。
所有人看着夏綿綿,每個人的眼神都不同,各懷心思。
夏綿綿直接走向夏政廷,“爸。”
夏政廷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你跟我上樓。”
“嗯。”
夏政廷帶着夏綿綿上了樓。
衛晴天和夏以蔚看着兩個人的背影,總覺得心有不安。
夏以蔚忍不住開口道,“這個時候爸還和夏綿綿這般,到底怎麼回事兒!夏綿綿難道不知道爸現在面臨的是什麼官司嗎?!她都不計較的嗎?!”
“夏綿綿能夠想的絕對不簡單。”衛晴天冷眸,“夏綿綿這種女人,到這個時候了,肯定會爲自己謀利益。”
“媽的意思是?”
“夏綿綿是一個理智的人,而且也很聰明,到現在知道夏政廷早晚完蛋,肯定是想在最後的關頭在夏政廷身上謀取好處,可惜,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夏政廷這種半點都不想肥水外流的人,他是不可能把資產分配給夏綿綿的,她不過是在做夢而已!”
夏以蔚聽她母親這麼一說,心情大好,“看夏綿綿吃個閉門羹。等到時候我接管了夏氏集團,我第一個要攆走的就是夏綿綿,真想看看那個時候的夏綿綿到底是怎麼扭曲的模樣!想想都覺得大快人心。”
“先別表露了出來,一切等定局了再說。”
“現在還不算定局?爸都已經和鐘律師在說資產過戶的事情了。”夏以蔚胸有成竹的模樣,“馬上夏家就都是我們的了!媽!”
夏以蔚越說越興奮。
衛晴天被夏以蔚也感染到了,也是真覺得這件事情,夏政廷會按照她的想法一步一步走下去。
她忍了這麼多年,對夏政廷也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而樓上書房。
夏政廷和夏綿綿顯得自然嚴肅了很多。
夏綿綿直白,“爸,我找到當年仿籤我母親字跡的人了,爲什麼你不告訴我,本來就是衛晴天去做的?”
夏政廷一怔。
那麼久遠的事情,他都差點忘記了。
仔細回想。
當時確實是他讓衛晴天這麼做的。
當年除了衛晴天他誰都不信任,但奈何不方便自己出面,就讓衛晴天幫他經手,沒想到到現在,反而成了他救命的砝碼!
他心裡激動,表面卻還是冷靜無比,順勢說道,“爸也是老糊塗了。當年衛晴天突然拿了一份簽字合同給我,說是你母親打發她走的條件,沒想到,居然是她爲了討好我故意仿照的。”
“意思就是,當年衛晴天拿了合同給你,她告訴你說,那份合同是我母親文淑莉打發她離開你身邊的條件,而你也沒想到,這份文件其實是假冒的,衛晴天就是爲了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你挪用頌文集團從而導致頌文集團破產,同時再製造我母親自殺的假象,殺了我母親,爲的就是能夠順利進入夏家。”
“就是這樣的!”夏政廷一口咬定。
“爸,如果是這樣,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有必要去公安機關報案。”夏綿綿說得直白,“舉報衛晴天殺害我母親文淑莉,同時利用非法的手段謀取龐大資金流。”
“直接去報案嗎?”
“爸你是證人,你有權利去舉報!”
“其他都安排好了嗎?”夏政廷有些猶豫。
是真的很怕突然就崩盤了。
畢竟說直白一點,殺文淑莉的人確實是他,他從文淑莉去世三天前就加了重量級的安眠藥在她平時的養生湯裡面,在當晚還去了文淑莉的房間將她平時吃的維生素片換成了安眠藥,讓她誤吃了很多,目的當然就是讓她死無對證,死了,那份僞造的簽字合同就沒人能夠反駁得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挪用了頌文集團的資產並讓頌文破產,從而壯大夏氏企業,更重要的是還從他父親手上,競爭過夏政欽拿到夏氏的絕對經營權。
當然,他還能名正言順的將衛晴天接回夏家,讓他唯一的兒子夏以蔚在他百年之後可以繼承他夏氏的資產!
一舉三得的事情,他當年和衛晴天籌謀了很久。
仔細一想。
很多計謀都是衛晴天幫他策劃的,不得不說,當年的衛晴天聰明到甚得他心。
這麼多年過去……
果然,早已物是人非。
他聽到夏綿綿說道,“不需要安排太多,事實就是如此,公安機關可以去調查。”
“可是我的嫌疑還是很大。”夏政廷不放心的說道,“雖然現在可以說明衛晴天僞造簽字,但她沒有可以殺文淑莉的條件!那個時候衛晴天還沒有在夏家別墅,衛晴天怎麼可以遠程操作殺得了文淑莉?!”
“這個就需要爸你的指證了!”夏綿綿說,“我母親體內的安眠藥過多的成分,難道就是一兩天形成的嗎?應該不是吧,衛晴天怎麼通過你的手將安眠藥送到我母親嘴裡,難道還沒有個說法嗎?!”
“你的意思是……”夏政廷詫異。
此刻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該怎麼說,總覺得一切都應該聽夏綿綿的。
“你爲了討好我母親,讓她答應你那份商業合作,所以想到每晚給我母親養身湯,但你不會熬湯,傭人熬湯也不夠好喝,所以就想到讓衛晴天熬好送來。當初安眠藥你是讓醫生給你了,但安眠藥沒有在你手上,你讓衛晴天幫你保管着。”
“怎麼證實安眠藥在衛晴天手上?”夏政廷疑惑。
“你是證人,當然要你指證。”
夏政廷沉默了兩秒,似乎在考慮這件事情的邏輯性。
緩緩,一口答應,“好!”
“當然,這是我們自己編的一個故事。”夏綿綿說,“實際上,要讓這個故事成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衛晴天自己承認。”
“她怎麼可能會承認?!”
“爸。”夏綿綿看着他,“衛晴天最在乎的人是誰?”
“你說,小蔚?”
“對。”夏綿綿點頭,“小蔚得起關鍵作用。”
“讓小蔚去勸衛晴天嗎?小蔚能同意嗎?”夏政廷有些猶豫。
“一般情況應該是不會的。但如果關係到小蔚的利益可能會。”
“怎麼說?”
“很簡單,爸不管如何都不願意和衛晴天離婚將自己的資產轉移,如果你罪名成立,你的所有會根據法院的判決支付當年的損失,甚至不會把自己的經營權交給小蔚來打理,或者直接給我。”夏綿綿說。
夏政廷眼眸一緊,那一刻明顯帶着些審視和防備。
夏綿綿當然知道夏政廷這麼老奸巨猾的人,肯定會存在懷疑。
她直白,“就是爲了讓小蔚有危機感,話可以說好聽一點,現在小蔚一個人獨當一面欠火候,我幫他一起打理着夏氏,過幾年再根據小蔚的情況再把夏氏交給他。你想,小蔚會不會有私心覺得,我拿過了經營權,就有可能一直不給他了?”
夏政廷點頭。
“所以,小蔚會寧願你來打理,也不會讓過我來代替你。”
“有道理。”夏政廷點頭。
夏綿綿又說,“但這些前提要在衛晴天已經有了嫌疑的情況下才告訴小蔚,否則貿然的給小蔚說讓他勸他母親自首,很有可能小蔚會提前通知衛晴天,和衛晴天一起來反抗爸,畢竟衛晴天和小蔚之間的感情更深厚一些。”
“你的意思是我先報案,讓小蔚處於六神無主的狀態。”夏政廷也不傻,冷靜下來之後就能明白夏綿綿的所有安排。
“對,這個狀態最好忽悠。而且衛晴天被帶走,小蔚一時間也找不到衛晴天商量,自己一個人很容易孤立無助,這個時候我們更好拉攏他。”
“綿綿,你想的確實周到。”夏政廷忍不住感嘆。
從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可以聰明到這個地步。
夏綿綿微微一笑,“我也不過是想要保全爸。”
夏政廷欣慰的點頭。
“最後,當我自私也好,我希望這次如果爸沒事兒,還是好好待杜文娜吧,她跟着你真的不容易。而且我看得出來,她是誠心的喜歡你。這次你出事兒,雖然你不讓她在別墅,但幾乎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很關心你的一舉一動。”
“爸知道了。”夏政廷點頭,笑着說道,“你果真是什麼都在爲爸着想。”
夏綿綿微微一笑。
夏政廷說,“那我現在報案?”
“嗯。”夏綿綿很肯定。
夏政廷點頭,直接撥打電話。
說直白一點,這就是最後孤注一擲的做法,就算不成功,也別無選擇。
夏政廷在報案電話裡面說得很清楚。
掛斷電話之後,夏政廷看着夏綿綿,“半個小時後會有人過來帶走衛晴天做調查,我們現在怎麼辦?”
“下去等着。”
夏政廷帶着夏綿綿下樓。
樓下,衛晴天和夏以蔚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着他們下來,連忙站起來,對着夏政廷很是親暱,“政廷,都這麼累了,還和綿綿說事情,你該多休息。”
夏政廷看着衛晴天關心的模樣,終究心裡有些內疚。
但畢竟是幾十歲的人了,經歷過太多的人情世故,內心早就磨得冷漠不堪。
他說,“剛剛和綿綿談了談關於公司的事情,始終放心不下。”
“你看你,都這樣了還想着公司。”衛晴天故意生氣,又責備了一下夏綿綿,“綿綿也真是,這個時候就該讓你父親多休息,過幾天就要上庭了……”
說着,衛晴天突然紅了眼眶。
夏綿綿心裡冷笑。
過幾分鐘,應該就哭不出來了吧。
她不動聲色。
不動聲色的看着衛晴天扶着夏政廷坐在沙發上,無比殷勤的又是遞茶,又是削水果,照顧有加。
夏政廷一邊享受着衛晴天的對他的無微不至,一邊說道,“這次事故我免不了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公司的事情一直讓我無法放下,以蔚雖然有能力,但在商場上總是欠缺了些,綿綿倒是讓我放心不少。”
衛晴天一聽夏政廷這麼說,臉色就有了變化,沒有開口插話。
夏以蔚有些按耐不住了,他說,“其實大姐也比我多工作了一年而已。年齡上也就比我大了半歲。大姐可以做到的,爸你放心,我也可以做到。”
“不是不放心,就是夏氏這麼大的家業,斷然不能太隨便了去。公司的事情,我要再三考慮。”夏政廷說着。
夏以蔚還想反駁什麼,衛晴天一個眼神過去,讓他閉了嘴。
衛晴天的心裡自然也有些不舒服。
她就知道夏綿綿這兩天頻繁過來找夏政廷,就是對公司不懷好意,不知道又在夏政廷耳邊說了什麼,讓夏政廷對夏以爲產生了懷疑。
可儘管如此,又能怎樣!
她太瞭解夏政廷這個男人了,他絕對不可能把夏氏集團給了外姓,夏氏終究還是夏以蔚的,夏政廷這麼說,不過就是想要利用夏綿綿來幫夏以蔚管理,到時候夏氏真的落在了夏以蔚的頭上,難道還打發不走一個夏綿綿?!
這麼一想,心裡又釋然了很多。
甚至還順着夏政廷附和了兩句,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緒。
夏綿綿也附和了幾句,大廳中看上去還很和諧。
直到,半個小時後。
傭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說道,“老爺,外面有檢察機關的人要進來。”
夏政廷臉色一緊。
他轉頭看了一眼夏綿綿。
夏綿綿回了他一個眼神。
夏政廷說,“讓他們進來吧。”
“是的,老爺。”傭人急急忙忙的去開門。
衛晴天此刻有些激動了,“不是說要等到十天後纔會確定上庭時間嗎?現在都做了取保候審了,這些人又來做什麼?!”
夏政廷沒有說話,臉色看上去很凝重。
衛晴天再聰明的人也想不到那麼多,一直在憤憤不平。
甚至在檢察機關的人都來了,她還真一臉義正言辭,她甚至直接走到檢察機關的面前,維護着夏政廷說道,“我們政廷是做了取保候審的,手續都很完善,現在你們沒有資格把他帶走!你們要是強迫帶走她,我會告你們的,而且必須得等到我們的律師過來!”
檢察機關的人冷冷的看着衛晴天,還未開口。
衛晴天又開始表演了,她轉身拉着夏政廷的手,溫柔的說道,“政廷你放心,不管如何不要擔心家裡,我會幫你都照顧好的,相信我。你也不要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夏政廷低垂着眼看着衛晴天。
而後。
臉色冷漠。
衛晴天以爲夏政廷因爲要被帶走了纔會如此,並沒有多想,又溫柔無比的說道,“政廷,你放心去,我會把一切都打點好的……”
“衛晴天。”檢察機關的帶頭人突然叫着她的名字。
大概也是看煩了她的自我表演。
衛晴天轉頭看着檢察機關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
“有人實名舉報你涉嫌一起殺人案,同時涉嫌一起商業犯罪,這是逮捕令,我們現在要帶你回去,協助調查。”冷漠的聲音,一字一句傳入了衛晴天的耳朵裡。
衛晴天整個人瞬間懵在當場。
她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完全不相信。
這簡直是在給她暴擊,讓她和她的前一秒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不是來帶走夏政廷的嗎?!
衛晴天不敢相信。
她對着面前的人狠狠的說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涉嫌犯罪的不是我!”
“沒錯,是你!”檢查機關的人用着無比篤定的口吻,“請你配合,跟我們走。”
“不……”衛晴天那一刻仿若癲瘋了一般,整個人瞬間變得激動得不像她原來的模樣,她完全淡定不了,這種極限反差,任何人都冷靜不了,她大聲吼道,“你們憑什麼帶我走,憑什麼!”
“這是我們的逮捕令。”檢察機關的人再次亮出那張有效文件紙,不耐其煩的說道,“麻煩你配合,否則我們會採取強硬措施。”
“你敢……啊!”衛晴天尖叫。
身體突然被後面兩個跟隨一起的警察桎梏。
衛晴天拼命的反抗。
拼命地反抗,“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會告你們的,我會告你們冤枉我!”
“冤枉沒有,等調查清楚了自然會給你一個答案。”檢察機關的人冷漠無比。
說着,就打算帶着衛晴天離開。
夏以蔚此刻似乎突然反應了過來。
剛剛真的是太過震驚,震驚到他以爲他看到的不是真實,直到他母親要被帶走,才讓他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之時,夏以蔚猛地上前阻止檢察機關的人,狠狠的說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人了,我媽怎麼可能涉嫌犯罪,你們搞錯了吧!那人是我爸!”
聲音很大,很響亮。
夏政廷聽着,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
“沒有搞錯!”檢察機關的人不厭其煩的再次解釋道,“我們要拘捕的就是衛晴天!”
“神經病啊!”夏以蔚怒吼。
檢查機關的人皺了皺眉頭,沒有搭理。
夏以蔚轉頭看着她母親,激動地說道,“媽你別怕,可能就是去問點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的。”
衛晴天狠狠點頭。
檢察機關的人沒了耐心,帶着衛晴天走了。
突然空蕩蕩的大廳,剛剛就仿若鬧劇一般,此刻瞬間變得安靜。
安靜無比。
夏政廷眼神看着夏綿綿。
夏綿綿也從門口的方向回了神。
她想,衛晴天應該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在自作孽吧!
她回眸,對視着夏政廷的視線,在給他傳遞信息。
夏政廷點頭,對着一邊還很激動的夏以蔚開口道,“小蔚你過來。”
夏以蔚一怔。
隨即,他坐回到了沙發上,坐在了夏政廷的旁邊。
“你知道你母親涉嫌什麼嗎?”夏政廷詢問。
夏以蔚皺眉。
那一刻似乎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總覺得,他父親還有夏綿綿早就知道了一般。
他不傻,此刻也知道應該冷靜。
他聽到夏政廷淡淡的口吻說道,“涉嫌謀殺綿綿的母親,以及用綿綿母親的名義非法挪用資金。”
“不是你嗎?”夏以蔚脫口而出。
說出來之後就有些後悔了。
不管如何,他母親有吩咐,讓他要忍住,不到最後關頭一定不要得罪了他父親。
他咬了咬牙,硬着頭皮看着夏政廷。
“你真的以爲當年的事情就是我一人所爲嗎?”夏政廷問。
夏以蔚心口一緊。
所以,參與者還有他母親了。
而且以他母親的個性,當年爲了進入夏家,肯定做過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殺夏綿綿的母親絕對會是她計劃中的事情。
“對,你母親全程參與。”夏政廷給予肯定的答案。
夏以蔚那一刻根本無力反駁。
夏政廷又說,“現在我們家面臨兩種情況,第一種,我和你母親同時繩之以法,夏家交給你和綿綿來打理。我想好了,你尚且年輕,資歷不夠,而且說直白一點少了些鍛鍊,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爸都不得不說,對比起把夏氏交到你手上,我更願意交給綿綿來管理。當然,夏家的產業需要你來繼承,綿綿早晚會給你,在她覺得你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
“爸!”夏以蔚有些衝動。
沒有了衛晴天在旁邊,什麼都會露底,“大姐始終是外姓人,現在又嫁給了封家,封家一直對我們夏家虎視眈眈,你就不怕大姐也有私心嗎?”
“這麼久,綿綿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爸!”夏以蔚完全接受不了。
今天簡直在遭受各種暴擊。
各種各樣的暴擊。
他母親被突然帶走,讓他少了很大的依靠,現在又突然聽到他爸說,說什麼他能力不夠,要讓別人來打理夏氏。
他怎麼可能接受的了。
“聽我說第二種情況。”夏政廷對着夏以蔚,臉色嚴肅。
夏以蔚只得忍耐。
夏以蔚繼續道,“第二種就是,你母親主動認罪。把當年所有的事情一個人承擔了。這樣一來,還是由我來主持夏氏,還是由我來掌舵,自然,由我來親自栽培你。爸也到了歲數了,總會把夏氏全權交給你,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夏以蔚咬牙。
夏政廷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要麼讓夏綿綿來打理夏氏,要麼就是夏政廷親自坐鎮,總之現在,都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當然寧願夏政廷來繼續坐鎮,不管如何,夏政廷最後都會把夏氏一切給他,但是夏綿綿不會,夏綿綿明擺着和他們爭鋒相對,要是夏政廷把夏氏交給了夏綿綿,夏綿綿絕對可以連骨頭都不會給他,而他憑藉自己的能力,怎麼可能鬥得過夏綿綿,鬥得過還有那麼大一個封尚集團支撐的夏綿綿。
而且仔細一想,自己到底是不是有那個能力在如此危機四伏的商場順利的將夏氏集團管理好,他自己都不敢肯定,以前有他母親在旁邊幫他,如果她母親鋃鐺入獄,他一個人面對能不能行,他沒把握。
他的沉默,讓夏政廷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
那一刻是真的不得不佩服夏綿綿揣測人心的能力,完全是把夏以蔚給算得死死的。
也不由得感嘆。
要是夏綿綿是兒子,他也犯不着一直培養夏以蔚了。
把夏家交給夏綿綿這樣的人他放一百顆心,可惜的是,夏綿綿始終不是兒子,在他的觀點裡面,始終不能傳承家業。
“爸現在是需要我做什麼嗎?”夏以蔚開口。
也不算笨,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夏政廷既然給他說了這麼多,自然就有他的目的。
“爸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所有一切也就都是你的,所以爸也不拐彎抹角了。”夏政廷說,“你母親衛晴天,我不得不承認她在這個家裡的付出,也不得不說她確實很辛苦而我對她很感激,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們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所以,我希望你來勸你母親承擔下所有的罪行。”
夏以蔚就知道夏政廷打着這樣的如意算盤。
能有個替罪羔羊,夏政廷肯定要先保住自己。
夏政廷說,“我知道你的爲難,也知道你和你母親的感情。但是以蔚,不只是現在,以後在商場上你也會面對很多類似於讓你很爲難甚至會觸碰到你良心的事情,你如果每次都這麼懦弱,我真的無法放心的把公司交給你。”
夏以蔚看着夏政廷。
夏政廷也不多說,“你自己考慮一下,要怎麼做看你自己的選擇,我不爲難你。”
話雖若此,但夏政廷明顯就是給了他一個考驗。
他要是不這麼做……
不怎麼做,夏氏還真的能是他的嗎?!
他看着夏政廷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我有些累了,上樓休息一會兒。你們兩姐弟再好好談談。”
夏政廷明擺着把難題又丟給了夏綿綿。
夏綿綿也無所謂,點了點頭。
夏政廷離開了客廳。
夏以蔚狠狠的看着夏綿綿,那一刻真的是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殺了夏綿綿,他說,“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小蔚。”夏綿綿顯得很大度,“我覺得你現在更應該關心的事情是,怎麼勸說你母親自首。”
“夏綿綿!”夏以蔚暴怒。
“否則,夏家很有可能就會是我的了!趁着我現在還沒有特別想要夏氏的時候,你最好做出選擇,要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證,如果爸把夏氏真的交給了我,我還會不會把他還給你。”
“你……”夏以蔚氣得跺腳。
他恨不得殺了夏綿綿!
似乎每次都被她算得死死的!
對比起夏以蔚,夏綿綿很是自若,甚至還故意笑道,“你好好考慮,時間不多。”
說着,夏綿綿就起身離開了夏家別墅。
她轉身的那一刻,她聽到夏以蔚咬牙切齒的聲音,“夏綿綿,你早晚會被我弄死!”
夏綿綿嘴角的笑容一冷。
這句話,她會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