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來到這裡她都會恨恨難平,只因爲她之所以會到這種地方安身,全是拜夏以淵所賜。她有今天,是他和那個女人逼出來的,現在的沈陌兮,不是人,而是隻妖精,狐狸精。可是她會還是會很沒出息的想到關於約定在B城的幸福,那些連歲月都帶不走的記憶。
兩年了,死了心,依舊會痛,會流血,但她的眼中,再也不會有淚水,再也不會爲他流任何一滴淚。
端着高腳杯來到坐檯前,沈陌兮習慣性的翹起二郎腿,一邊搖晃着杯中紅色的液體,一邊冷眼旁觀着那些左擁右抱的所謂富豪。
三杯酒下肚,思緒又開始飄忽了起來,她連忙抽出一支香菸,低着頭找打火機時火光卻突兀的在她面前亮起,又是楊易。她很不客氣的點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優雅的吐出菸圈,她喜歡這種煙霧繚繞的感覺,如夢如幻。
“你真是個美麗動人又聰慧的女子,不該把青春荒廢在這種地方。”楊易再一次勸陌兮離開,最近他是愈來愈頻繁的趕她了。
“可是兩年前是你收留了我,現在後悔不覺得晚了麼?老闆——”陌兮故意把後面的兩個字拖了長長的音,只是突然間又覺得很幼稚,甚至帶着點撒嬌的味道。
“是的,我後悔了,是我把你這條楚楚可憐的小蟲變成了一條劇毒的美女蛇,但是我現卻在希望你可以變成一條飛天的龍。你回去唸書吧,作爲補償,期間的一切費用我包了。”
“不可能的,失去的永遠都找不回來了,我早已不復當年的沈陌兮,就算你逼我離開了這裡,我也會到別的地方繼續過這種燈紅酒綠的糜爛生活,我已然深陷其中,無力自拔也不想自救,我就喜歡這樣沉淪,而且,我也不需要你負擔什麼費用。”陌兮繼續抽着煙,夾着香菸的手卻忍不住微微有了些顫抖,看來她的心還是被這句話給觸動了。
“沈陌兮,你鬧夠了沒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洪亮的響起,然後陌兮終於再見到了闊別兩年的夏以淵出現在楊易的身後。
夏以淵還是那麼的清爽明淨,朝氣蓬勃的樣子,只是稍稍有了些成熟的味道,不復當年的青澀。大學生,呵呵,看上去還真好。
“呵呵,原來是名門公子夏以淵啊,沒想到我沈陌兮此生還能再見到你,幸會幸會,估計我家祖宗的墳墓都要冒青煙了吧。”說着她再次吸了口煙,然後把菸圈盡數吐向他,緩緩的在他耳邊吹氣如蘭,“怎麼,你大學生也跑來這種地方玩,日子太無聊了麼?沈陌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肚量了?看來你還是教女友有方嘛?難道你讀的是師範?”
楊易說:“陌兮,跟他好好談談吧,當年你也是一走了之,也許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呢。”說完他就走了,我突然發覺這個比我大了整整二十八歲的男人對我好的有點莫名其妙,不像是老闆和員工,到愈來愈像是父親和女兒了,只是,這世上又會有幾個做父親的是會把自己的女兒當做掙錢工具的呢,是我想太多了。
夏以淵奪掉了陌兮手中的煙,一把將她拉離座椅,拽着她到了一個房間,裡面空無一人,他想幹什麼,難道還對她的身體有興趣麼?她驀然的感到噁心。
“沈陌兮,你到底想怎樣,你要我怎樣你說啊?”夏以淵把陌兮摔在牀上衝我歇斯底地吼道,可是她卻很清楚看到有一顆淚珠慢慢的從他眼眸中滴落了下來,他是在哭麼?爲了什麼?陌兮不禁大笑了起來,笑的就像個剛從瘋人院逃跑出來的神經病似的。
“陌兮,陌兮。”夏以淵跪在牀邊緊緊抓住陌兮的手,“算我求你了,不要再這樣糟蹋自己了好麼?”他深邃的眼眸裡,有淚珠在滾動,原來他是真的哭了,而不是她眼花了。
“我的事,好像與你無關吧,夏以淵,你難道要自作多情麼?”陌兮厭惡地甩開以淵的手。
“陌兮,我錯了。我不求你原諒自己,只求你好好珍惜自己,這不是我要的結果,對不起!”以淵又來抓陌兮的手,陌兮乾脆坐在牀上雙手抱膝,他只好作罷。
“陌兮,告訴我,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離開這裡?”他的眼淚,肆無忌憚的落下,像兩年前那場七夕的雨,這是陌兮第一次看到他哭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沈陌兮看着淚流滿面的夏以淵,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子,乾涸已久的眼眸居然也微微地有了些溼潤感。“沈陌兮,你這個沒出息的傢伙,還要爲他流淚麼?”她四叉八仰的躺在牀上,在心中狠狠的罵自己,但眼淚的無以抑制卻殘忍的喚醒了那段被她刻意塵封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