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可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有當小白臉的潛質,至少上一世那一身肥肉,就足以讓他直接出局了。
不過重生後,吳天可是相當注意身體鍛鍊,雖然依舊胡吃海塞,不過體型倒是保持的不錯,雖然比起同齡人稍微粗壯一點,那也只是強壯,而絕不是肥胖,外加身份使然,又有個做服裝生意的女朋友,不免少不得穿着上也多了些講究,卻鬼使神差的被人當成小白臉了,搞得吳天很是哭笑不得。
那女人卻見吳天一副不甩她的架勢,不免有些拉長了臉,不悅的說道:“小弟弟,既然來了這兒,還害什麼羞啊,直說吧,一晚上多少錢?或者我養你一年,要錢也行,捧你幾部片子也許,只管開價!”
“我說,你能不能一邊玩去?要多少錢,我給你好不好?”吳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
女人一聽這話頓時火了,跳起腳來,朝吳天嚷道:“你什麼意思?嫌老孃不夠漂亮?到這地方,輪得到你挑三揀四的嗎?你是跟誰混的?看老孃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呦,二姐,你這是生什麼氣呢?誰惹你了?”
這時候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傳來,吳天轉頭一看,不禁心裡又是一聲苦笑,話說來的卻不是別人,正是自己今天晚上準備找的人,那位古小嵐的表妹,瑩姐。
實話說,這位瑩姐的容貌實在不怎麼漂亮,頂多也只能算是看着不噁心罷了,不過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身材還保持的相當不錯。穿着相當開放。一身妖豔的小上衣,露出的皮肉比那位二姐還要多,小短裙下白花花的大腿卻是相當結實,顯然是個好動之人。如果不是那一副高擡下巴的架勢,倒是和那些小明星小模特們差不太多。
瑩姐一搭腔,那位女人卻立馬收斂了火氣,一副不陰不陽的臉色,笑了一聲。道:“瑩瑩啊,你來的正好,有人對你二姐我看不上眼呢,幫我出出氣怎麼樣?”
“誰呀?竟然敢看不上二姐?瞎了他的狗眼!”那位瑩姐嘴上這樣說着,眼睛卻已經盯上了吳天,卻不禁微微蹙了下眉頭,一副見了熟人卻想不起來的架勢。
不是瑩姐健忘,實在是她的確並沒有見過吳天本人,只聽她表姐描述過吳天罷了,在她的印象中。吳天就是一個約莫二十不到,很有些拽兮兮的架勢的少年。和眼前這位被二姐大罵,卻依舊翹着二郎腿的傢伙有些相似罷了。
不過很顯然,瑩姐可沒想到吳天會出現在這裡,少不得略一思忖,便確定了沒見過眼前這個小子,不免放開心懷,朝吳天一仰下巴,說道:“我說,你是那個公司出來的?今天是誰帶你過來的?”
吳天卻是一掃剛纔的厭煩,一步饒有興趣的架勢望着瑩姐,微笑道:“我那個公司也不是,我就是一學生。”
“學生?呵呵,那敢情好啊……”瑩姐一聽這話,饒有興趣的瞥了二姐一眼,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同學,你不喜歡這位姐姐嗎?那你感覺姐姐我怎麼樣?要不咱倆聊一會兒?”
吳天一聽這話,頓時一暈,難道哥們長得真有那麼小白臉不成?
都說這個圈子亂,不過吳天卻一直沒有真正接觸過這個圈子亂的一面。上一世就不說了,這一世從一開始他所接觸的都是這個圈子相對較高的人,而且過去因爲年紀小,倒是也沒人拉他來這種地方玩兒,倒也沒覺得這個圈子有多亂。
可誰曾想,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聚會,就鬧出這樣一出。
被人當小白臉也就罷了,關鍵是還被人爭搶起來,吳天也不知道是該自豪自己的“美色”,還是該悲催自己的形象全毀……
瑩姐剛勾搭起吳天,那位二姐立馬不幹了,嚷道:“瑩瑩,你什麼意思?你要和我搶?”
“二姐,這是哪兒的話啊,人家明明對你沒興趣了,我這算搶嗎?”瑩姐嘻嘻笑着說道。
“哪有你這樣橫插一槓子的,講不講規矩!”二姐嚷道。
“這種事什麼時候也有規矩了?”瑩姐笑道,“我又不是直接把人擡走的,還不是得看人家喜歡跟咱們誰走嘛。”
“好!”二姐咬咬牙,轉頭望向吳天,道,“你說吧,一晚上多少!五萬夠不夠?”
“嘻嘻,二姐,你這也太小家子氣了,五萬也好意思拿得出手?”瑩姐笑道。
二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又朝吳天叫道:“十萬!”
“唉,你這人也太俗了,人家小弟弟可不是隻認錢的,還得看人啊,對不對?”瑩姐說着,又朝吳天拋了個媚眼。
吳天徹底被噁心到了,話說他可沒想到這位瑩姐到了這會兒。還這麼高調囂張。她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她的那些事兒犯了。因爲她鬧騰的整個派系都動盪不安嗎?她那些同黨們死的死,進去的進去,她竟然還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還在這兒惹是生非的和人爭風吃醋?
再說了,這一番嚷嚷,已經引來了一堆人圍觀起來,連自己都臊得不行了,她還毫不在意的賣弄……
“我說。你們兩位,能不能換個地方鬧騰去?我給你們一人十萬,被在這煩我了成不成?”吳天不免又苦着臉說道。
“呦,看來小弟弟挺有錢啊?呵呵……”瑩姐嘻嘻笑道。
不過那位二姐卻聽得微微一皺眉頭,剛纔吳天已經說過類似的話來趕她走了,現在卻是再次提起,莫非他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他不是那種小明星,而是某家的子弟,只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罷了?
怪不得這麼面生,而又一副拽兮兮的架勢。不曉得如何巴結人,攬生意……
“呵呵。我看可以。”二姐忽然一收火大的脾氣,冷笑一聲,說道,“不過錢你還是全給這位姐姐吧,讓她反過來好好伺候你一回,倒也不錯,呵呵……”
二姐說着,卻是不等瑩姐說話,徑直轉身扭着肥臀走了開去,只氣得瑩姐火冒三丈無處發泄……
其實,女人和男人一樣講究個面子聲名。
例如同樣的一件事情,她們花錢帶走吳天,那就是玩兒,是太.子女的消遣活動,可要是吳天給了她們錢,那就等於是在罵她們是破鞋,是娼.妓了,那可是堅決不能接受的!
瑩姐着實被二姐氣得不輕,眼見她分開幾個圍觀的人走開,免不了先更要追上去討回面子來,卻不想還沒起步,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姐姐別走啊,二十萬,你是要支票還是要現金?”吳天笑眯眯的說道。
瑩姐聞言大怒,再沒心情欣賞吳天的小白臉,反倒另一隻手當即甩了過去。
吳天又豈會被這麼一個女人打中?另一隻手一擡,把瑩姐那隻手腕也抓了個結實。
“小天……”
剛纔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高陽終於擠了過來,叫了一聲,又趕緊朝一旁圍觀的人揮手嚷道:“散了,散了……”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大多都是小明星之類,其它一些大多也比不得高陽的身份,聞言哪兒敢遲疑,趕忙散開一邊。不過卻還是有幾個傢伙穩步不動,當頭一位不是別人,正是馬國強馬大少。
馬國強不陰不陽的笑道:“呵呵,天少小心啊,瑩姐雙手被你抓住了,可她還能用腳,用膝蓋呢……”
吳天聞言,不禁心裡大罵,你這是好心提醒我小心呢,還是給那女人支招呢?
果不其然,瑩姐當即提起膝蓋就朝吳天的要害撞來。好在吳天也有準備,趕忙一扭腰胯,躲了開去,不過瑩姐一下落空,當即又是一換腿,同樣的一招再次襲擊過來。
可憐吳天可沒有打女人的習慣,好吧,即便這個瑩姐間接導致了張建義的死亡。打死她也是死有餘辜。可就算要打。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動手啊,大庭廣衆的,吳天可實在不願意給她一記沉重的反擊,少不得只能鬆開了她的手腕,閃身後退了一步。
瑩姐卻也沒有“乘勝追擊”,只站在原地揉着手腕,一雙眼睛卻滿是困惑的望着吳天。
吳天也沒心思搭理他,只扭過臉。朝馬大少笑道:“多謝馬公子提醒啊,呵呵……”
“謝什麼啊,都是自己人,總個不能看着你被女人欺負吧,哈哈。”馬國強呵呵笑着,又轉頭對瑩姐說道,“瑩瑩,你也真是的,竟然把天少當成了小白臉?虧你也是經常玩兒的,連這都能走眼。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死啊,哈哈……”
吳天心裡的火氣不免上涌。這個馬國強,在自己這兒吃了那麼多次虧,竟然還不長記性,還想用言語羞辱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還真不好反駁他,因爲自己的確是被人當成了小白臉,還被兩個女人爭了半天啊……
可憐自己的名聲,這下真的要被傳爲笑話了……
“天,天少?你是吳,吳天?”瑩姐卻是望向吳天,如見猛虎一般顫聲說道。
吳天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我就是吳天,今天晚上也是專門來這兒找你的!”
瑩姐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立馬跳腳轉身就要跑,卻不想一頭撞在了高陽的身上。
“瑩姐,幹嘛呢?就算你看不上天少了,也別纏着我啊,呵呵……”高陽笑嘻嘻的嚷道。
吳天不免朝他白了一眼,連這傢伙也拿這說事兒?太不夠意思了!
“嗯?瑩姐,你這是……”馬國強也被瑩姐這架勢搞得一頭霧水,很有些意外的說道。
雖然在大的層面上來說,馬家老爺子也是木系的人,不過馬家老爺子的立場可不算多麼堅定,最近還有風聞馬家老爺子有些向當今靠攏的傾向。所以這次鬧騰的事情,馬家,特別是馬國強不太清楚,也是順理成章的了。
“馬國強,快把我帶走!”瑩姐急急的嚷道。
“怎麼回事兒?”馬國強問着,臉色已經有些陰沉下來,望向吳天。
“一點私事罷了。”吳天微笑着說道,“瑩姐欠我一位朋友一些賬目,我來找她算一算清楚。”
“嗯?”馬國強愣了愣,心裡難免躊躇着要不要管這點閒事兒。
對於最近鬧騰得正凶的京城格局,馬國強自然也是知道的,不過他並沒有想到這事兒和大局有關係。不過大局不寧,他也少不得被老子叮囑要老實一點,別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馬國強也早過了只知道胡鬧的年紀,少不得把這話也聽進了心裡,所以,對於這個來頭極大,又很有些神秘的吳天,早就心存忌憚,鬥一鬥嘴皮子,佔些便宜也就罷了,真要硬碰硬的衝突,即便平時也得多考慮考慮呢,更何況眼下這個情況,更何況是爲了一個交情泛泛的傅家外戚?
“馬國強,你是不是男人?你不管我,那就趕緊給我姐打電話。讓她救我……”瑩姐又大聲嚷道。
“呵呵。救不救的話可嚴重了。我可沒打算把你怎麼樣。”吳天微笑着說道,“我找你,只是想和你算一筆舊賬而已,不會怎麼着你的。”
“你,你敢動我一下……”瑩姐外強中乾的嚷道。
吳天微微一笑,卻是不屑理會她的威脅,只朝馬國強招呼一聲,道:“馬公子。今天就不陪你說話了,改天再聊吧。”
說完,吳天朝高陽一使眼色,擡腳就走,高陽也滿臉帶笑的朝瑩姐擺了個請的姿勢,可憐瑩姐望望一臉沉默的馬國強,終究還是一跺腳,老實的擡步跟了上去……
車子已經走了好半天,已經出了市區,看着周圍越來越荒涼。瑩姐的心也越提越高,忍不住嚷道:“你們究竟想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快到了。”吳天淡淡的說了一聲。
“我告訴你們。剛纔可是有很多人看到我是被你們帶走的,你們要敢把我怎麼樣,也別想逃得了!我姐肯定會替我報仇的!”瑩姐惡狠狠的嚷道。
“你姐?哼……”吳天輕蔑的哼了一聲,根本不屑解釋。
吳天的架勢卻是讓瑩姐心裡更加沒底了,她雖然至今仍然不知道吳天究竟是什麼來頭,不過在事發之後,她可是被姐夫他們的架勢嚇得不輕,他們可是狠狠的教訓了她一通,讓她老實呆着,把那件事情嚴加保密,任何人都不能泄露等等。
而隨後,苟少爺莫名失蹤,外加市局大動干戈的調查,讓她也明白了這次真是惹了不該惹的人。不過隨着調查陷入困局,漸漸風平浪靜,京城的熱門消息從那起槍擊案轉向市裡大地震,她才認爲這件事情似乎已經過去了,不免又放浪形骸的逍遙起來,可誰曾想偏偏這時候吳天卻直接找上門來了……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瑩姐原本不安的心情頓時更加緊張起來,卻是因爲車外竟然是一處荒地,黑漆漆的連個燈光都沒有,只依稀可以看到樹影搖曳,讓人心裡不禁發寒。
“下車。”吳天淡淡的說了一句,徑直推開車門先走了下去。
“高陽,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回頭讓我姐好好謝謝你……”瑩姐抓住也準備下車的高陽,苦苦哀求道。
“你姐?還是免了,我對她沒興趣,呵呵。”高陽卻是嬉笑着說道,也推開車門下去了。
瑩姐心裡那叫一個忐忑害怕,可眼見得駕駛座上那兩位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她,心裡那面發毛,只得畏畏縮縮的也下了車。
一股夜風吹過,瑩姐不禁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這大夏天的夜晚,竟然讓她感到如同刺骨的寒意。
好在一點,自從上次事情過後,吳天出行的保安級別直接翻倍,這次來的足有三輛車,除去高陽這輛奔馳,前後還有兩輛切諾基保護,三輛車大燈把周圍照得光線充足,把周圍照得一片雪白。
可憐沒光線還好一點,瑩姐剛看清了周圍的環境,卻是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只見不遠處樹木搖曳的地方。赫然整整齊齊的排列着一座座墓碑——這裡赫然是一處墓地……
“老張。對不起啊。用了這麼久才把事情查清楚……”
吳天蹲在張建義的墓碑前面,一邊燒着紙錢,一邊喃喃的說道。
被韓忠和郝雨夾在中間,站在一旁的瑩姐聽着吳天的話,更是恐慌難耐,她終於知道吳天爲什麼把她帶來墓地了,這是要拿自己“祭奠”那個保鏢?
瑩姐不禁想起了那些武俠故事中活剖人心,割頭祭奠的場景。雙腿更是不自主的顫抖着,軟得如同麪條一般,如果不是雙臂被兩個人抓着,只怕早就已經軟癱在地上了……
“老張,你的大仇,總算快報乾淨了。”吳天繼續說道,“那個開槍的人,已經死了,那兩個組織襲擊你的傢伙,一個也死了。另一個下落不明,估計也是死了吧。還有那兩個當天傷你的傢伙。一個腦癱,成了植物人,還有一個脊椎受傷,這輩子是別想站起來了,也算夠報應了,還有事後幫他們擦屁股,隱瞞實情的那個童衙內,也已經被抓了進去,少說判他個三二十年,夠他受的了……”
吳天說着這話,瑩姐已經面無人色了,其實對於事後收尾的具體情況,她也僅僅只知道苟少爺失蹤的事兒,其他那些死傷,她可並不清楚,哪兒想到事情竟然嚴重到了這種程度?
其實,吳天說的還不夠清楚,如果她知道了那兩個當初綁票的過江龍爲什麼會一個植物人,一個全癱,只怕她就更加恐懼吳天報復是如何狠辣了……
“另外,還有這個女人……”吳天丟下幾張紙錢,說道,“事情一開始就是因她而起,雖然她沒打算殺傷性命,不過終究是她引發的。我把他給你帶來了,你看看清楚……”
“嗚……”瑩姐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嚇得大哭起來。
吳天卻對她的嚎哭充耳不聞,只管繼續燒着紙錢,說道:“老張,家裡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老人由你大哥照顧着,老韓已經安排了他們搬來城裡,生活上有照應的,一切都不用擔心了,今天這事兒了結了,你就可以瞑目了……”
“我,我錯了,饒了我吧,我不想死……”
瑩姐放聲大哭,鼻涕眼淚流了一臉,那副濃妝花得一道一道的,哪兒還有一點剛纔那大姐頭的架勢?
“你不想死?”吳天冷哼一聲,站起了身子,望着癱軟的,被韓忠和郝雨強行攙住的瑩姐,冷聲說道,“那我兄弟就想死?他就該死嗎?”
“我,我沒想殺人,這,這不管我的事兒!”瑩姐哭道。
“呵,說的輕鬆啊,一句不管你的事兒,就算完了?”吳天冷笑道,“殺人者償命!”
“我,我沒殺人啊……”瑩姐苦道。
“嗯,說的也是,你沒殺人,殺人那位也已經死了。”吳天輕聲說道。
“對,對,殺人的傢伙已經死了,你已經報仇了,快放了我吧……”瑩姐眼見有了轉機,趕緊擡手要抓吳天的求道。
“放了你?沒那麼容易吧?雖然不是你殺了我兄弟,可你照樣難逃責任!”吳天冷聲說道。
“那。那你想怎麼樣?”瑩姐忐忑的說道。
吳天閉上眼睛。頓了頓。說道:“跪在這兒,給我兄弟賠罪!”
“好,好,我跪,我跪……”瑩姐二話不說,趕緊掙脫了韓忠二人的攙扶,連跪帶爬的挪到墓碑前。
“跪一夜,天亮才準起來。不然你就到下面給我兄弟當面賠罪去!”吳天冷冷的說道。
“呃……”瑩姐一愣,又趕緊點頭,道,“好,好,我跪一夜,跪一夜……”
“小天,不留個人看着?”
車子離開了墓地,高陽打破了沉默,說道。
“有必要嗎?”吳天舒了口氣。說道,“就算她敢起來。還真要殺了她不成?”
高陽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報仇歸報仇,可吳天畢竟不是一個嗜血狂魔,殺人這種事情,可是超出了做人的底限的。如果瑩姐真的是罪魁禍首,買兇殺人的話,以命抵命也就罷了,可問題是她的罪責並不是死罪。
“小天,這樣的結果建義絕對滿意了……”韓忠沉聲說道。
吳天輕嘆一聲,卻說道:“其實,建義的死,我的責任纔是最大的啊,要不是我惹來麻煩,又何至於如此……”
“天少,保護你是我們的責任,建義大哥也是盡職盡責,死得其所。你對他的情義我們看在眼裡,我們都代他感激不盡了……”郝雨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吳天點點頭,不過心裡卻並沒有因此輕鬆起來,因爲對他來說,張建義的仇其實並沒有報乾淨,因爲還有一方“兇手”沒有付出代價……
剛纔在墓地,吳天說負責隱瞞掃尾的只有童衙內一個,而沒有提傅家的首尾,一方面是因爲瑩姐在場,吳天可不想引起傅家的警惕——雖然傅家八成已經猜到了自己知道了他們的存在,早已經提防起自己了,不過暫時保持一張窗戶紙還是有必要的,畢竟傅家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時三刻間只怕還得和他們虛與委蛇。而另一方面,吳天也是爲了讓逝者早日安心,免得仇怨未清,讓張建義難以瞑目……
吳天心中嘆息着,看來自己和傅家是真的命理不合,當初自己還想過能和他們保持點合作呢,卻不想終究天命難違,先是被古小嵐鬧騰一番,雖然事後傅二少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反擊而和自己結下死仇,很是低調的表示了歉意,自己也就沒打算和他鬧到底,還留了一線,也好日後相見。
卻不想這次又有這個瑩姐鬧騰這麼一出,這下徹底把自己和傅家的關係斬斷了個乾淨,只能敵對到底了……
不過要對付傅家,可遠不像對付童家那麼簡單,畢竟童書記的出身普通,他的發達也僅僅是當初被派系捧到前臺當傀儡用用罷了。
而傅家卻是有老爺子在,那位老爺子在黨.內的地位比鐵老爺子還要大上一分呢!
這就意味着想要扳倒傅家這棵根深蒂固的大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那位老爺子百年之後,才略微有那麼幾分希望……
這決定了這個死仇。必將曠日持久……
“小天。聽說了沒?昨天晚上的事兒已經傳遍京城了……”
電話裡高陽大呼小叫的嚷道。
吳天靠在沙發上。微微一笑說道:“是嗎?都怎麼傳的?”
“還能怎麼傳?都是你天少囂張跋扈,直接把瑩姐從派對上綁走,扔道墓地跪了一夜唄……”高陽嚷道。
吳天微微一笑,卻不言語。
“唉,天少如今可是名蓋京城啊,有人說你不知道憐香惜玉,連女人都不放過,有人說你義蓋雲天。連保鏢都這麼情深義厚,還有人說你膽大包天,連傅家都敢惹……”高陽繼續說道,“不過,有一點卻是事實,那就是你榮幸當選了京城四大惡少之一,代替了童衙內的位子,哈哈……”
吳天不禁苦笑起來,話說京城四大惡少這個名頭,他倒是早也聽說過的。名單頭一位就是童衙內,可憐那位剛剛下臺。就換了自己上來,也不知道童衙內聞訊後,會不會腹誹自己把他搞倒就是爲了搶這個名位的?
“別扯這沒用的了,傅家那邊什麼反應?”吳天說道。
昨天夜裡瑩姐被扔在墓地一夜,而傅家卻是找了一夜,甚至半夜時分,傅二少還給吳天打了個電話過來,吳天卻直接關機,根本不接。
好在天亮後,就聽到消息說凌晨時分,傅家那邊已經找到人了,瑩姐連驚帶嚇外加凍了一夜,很有些半死不活的架勢,直接被送去了醫院。
“還能有什麼反應?屁都沒敢放一個!”高陽不屑的說道。
“不至於如此。”吳天淡淡的說道,“那邊兩家加一塊兒,真要不表表姿態,面子上也過不去的。”
“嗯,反正你呀,還是趕緊離開京城的好,小心沒大錯。”高陽說道。
“呵呵,其實現在我留在京城纔是最安全的。”吳天笑道。
這是事實。現在京城正是局勢混亂,傅家、木家那邊所承受的壓力,讓他們根本無力再受到一點其它事端的干擾了,如果傅家敢在這時候碰吳天半根指頭,一旦暴露出來,甚至不需要有足夠的證據,就足以成爲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棵稻草!
而吳天一旦離開京城可就不好說了,他們大可以再派個槍手卻尋仇,吳天如果在京城之外出事兒,想牽扯到他們身上,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過我卻是不得不走啊,快開學了啊,我得趕回去報名呢。”吳天笑呵呵的說道。
“嘖……”高陽頓時無語,吳天實在是太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學生身份了……
吳天終於成爲了一名光榮的大學生。
不過說起來,吳天這名大學生卻是最苦逼的幾代大學生了。
這年頭上大學是包分配的,大學畢業後。國家安排工作。而從九五年開始。大學畢業生開始“雙向擇業”,只保留了百分之十的包分配名額,九六年後,連百分之十的名額都沒有了。
而在這期間上大學的學生,可謂是最苦逼的幾批,大學學費全免的時代沒趕上,自費上了幾年,卻連工作都沒了着落。有些家裡有關係的還好一點。能讓單位主動接收,而家裡沒關係的,就只能走向剛剛出現的“畢業生人才市場”。
不過話說回來,好歹這幾年的大學生人才資源還算是相對稀缺的人才,只要不是一門心思想端個鐵飯碗,找個工作還是相對容易的。
最苦逼的就是吳天這一批,幾年後畢業了,大學生也沒那麼搶手了,想找個好工作都頗有困難,不免泯然衆人……
不過好歹這輩子吳天倒是不用擔心工作的問題。可究竟選擇什麼專業,卻同樣是讓吳天很是爲難了一番。
首先問題是天道學院目前只開設了兩個專業。一個是商學院,一個是計算機學院,對於吳天來說,商學院倒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吳天的商業帝國可是相當龐大的,他所掌握的那些知識,也緊緊只能說是皮毛罷了,一點都談不上專業,無非就是領先了一點時代而已。如果能夠精修一番,將來掌控公司也就更容易一些。
不過問題是吳天這麼龐大的商業帝國,將來輪到他親自掌控的可能性也不見得很大,要知道那些產業可都是他在“幼年”時代創立起來的,說出去誰會信?
隨着將來老爸的位置越來越高,這個問題也就會越來越敏感,還是儘量低調一點,別和那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扯上太多關係比較好。
而根據吳天的“志向”,他可沒打算子承父業的去當官——那活兒太累!吳天的理想還是能夠輕鬆自在的賺錢,隨心所欲的揮霍,那就意味着總得找點賺錢的生意乾乾,最起碼也得搞一個看上去像回事兒的噱頭,表示自己是白手起家,創下諾大資產的。
所以,吳天就光榮的成爲了一名天道學院計算機專業的高材生……
“計算機將來是這個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不會計算機的人必然會被時代淘汰……”吳天洋洋灑灑的向老媽發表着自己擇業的理由所在,雖然楚玉梅撇嘴不已,卻也默認了兒子的選擇。
吳天裂開嘴朝老姐眨巴了一下眼,惹得吳媛也直撇嘴。
吳天大爲不爽,當即把火力引向老姐,說道:“姐,你上班感覺怎麼樣?”
可憐吳媛哪兒曉得這是陷阱?很沒心機的說道:“無聊……”
“什麼叫無聊?文化局多好的單位?你老媽我可是在那邊幹了半輩子了,到你嘴裡就成了無聊了?”楚玉梅果然立馬朝女兒開火,嚷道。
吳天偷笑起來,話說老媽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自己偷偷摸摸的把她拉去慈善基金會,她的日子哪兒有這麼充實?
文化、婦女、教育等系統,素來都是“家屬”系統,別看實權不大,可裡面絕對不乏大領導的親眷家屬。吳媛這個市裡一把手的千金在那個衙門裡上班,別說人家本來就沒多少正經工作可幹,即便有點活兒,也根本輪不到她來操勞啊。
所以,楚玉梅還能偶爾分潤點過年過節發福利的工作,吳媛卻是乾脆每天去都是喝茶看報紙,外帶吃零食,天天如此,不無聊纔怪呢。
不過,老姐天天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且不說自己老早就計劃好了讓老姐繼承老爸的事業,當個女領導,然後自己可以繼續瀟灑混日子,只說老姐自己,整天這樣也是鬱郁不得志,不得開心呢……
得趕緊想個辦法,幫老姐找點正經事兒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