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總,我妹妹她怎麼樣了?”顧淮滿臉的擔憂。顧一夢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他寧可在裡面受苦的是自己。
盛承衍緩緩擡起頭,眼窩深陷,看上去有些疲倦。他並沒有說話,眼裡的擔憂卻是悉數落在了顧淮的眼裡。
他有些驚訝,原本盛承衍願意幫顧一夢救他,就已經讓顧淮感到很吃驚了。
眼下,盛承衍又對自己妹妹如此關心,這讓顧淮不得不揣測,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接到電話的時候,伊德告訴他,顧一夢是因爲對百合花過敏,纔會被送往醫院。過敏的事情,顧淮是知道的。
“我妹妹她怎麼會沾上百合花粉的?”顧淮擰起眉,質問的口氣。
盛承衍沒有吭聲,在顧淮出現的一瞬間,他臉上的擔憂收斂起來,雖沒有往日那般不可一世,卻顯得很漠然。
如果不是他逼着她研製那款香水,顧一夢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守在一旁的伊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顧淮,只是忽略了柔雅那一段。
一聽是盛承衍讓顧一夢去研究香水,顧淮的臉色就微微一變,“盛總,我只有一夢這一個妹妹。她對我來說,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我知道,我的事情要不是有您的幫助,我也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跟您說話。但是盛總,我希望你能放過我妹妹,我們兄妹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顧淮字字句句都是懇求,他不想看着自己妹妹受苦。
要不是爲了他,顧一夢也不會答應研製那款香水,也不會沾上百合花,更不會過敏進醫院。
這一切,都要怪他,是他太沒用了。
盛承衍沒有說話,心裡的慌張逐漸沉澱下去,他看着顧淮,又看了看病房的方向,眸子一沉,“顧一夢她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世界。”
如果,顧一夢從此淡出他的人生,盛承衍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模樣。
這段世間,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逐她,分開超過兩個小時,他就會心慌,會想她。
這種感情,盛承衍還從來沒有經歷過。他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如此牽腸掛肚。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接,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好在,伊德的手機適時響起,他接了電話,面帶喜色的對盛承衍道:“少爺,威廉醫生到了。”
……
夜色籠罩着醫院,窗外透進幾縷路燈的光,靜靜灑在病牀上的顧一夢臉上。
她還戴着氧氣罩,遮去了大半張小臉。閉着眼安靜的模樣,看上去那麼柔弱,惹人心疼。
顧淮就坐在病牀邊守着,自從那個威廉醫生來了以後,顧一夢的迅速脫離了危險。從伊德口中,顧淮知道那位威廉醫生乃專門研究過敏性疾病的專家,在國際上非常著名。
他還聽說,是盛承衍動用私人專機去香港把威廉醫生接過來的。可見,盛承衍對自己妹妹,是真心的。
就在他遐思之際,牀上的顧一夢動了動手指,那薄如蟬翼的眼睫輕輕顫抖了一下,緩緩啓開了眼簾。
那雙黑瞳裡,映入零星的燈光,像是星星一樣璀璨。
她呼吸着,視線逐漸下移,落到了病牀邊上的顧淮身上,“哥……”
顧淮渾身一顫,急忙起身去查看顧一夢的情況,“妹妹,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他鬆了口氣,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顧一夢卻還有些蒙,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醫院裡。還記得,昨晚她明明去了盛承衍家,本打算將香水的進展告訴他的……
“怎麼了?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的?”顧淮見她神情有些恍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我去叫醫生,你乖乖等着啊!”
顧淮折身往病房外跑去,正好與門外徘徊多時的盛承衍撞上。
“她醒了?”
盛承衍的語氣雖然淡漠,但顧淮看得出,他對顧一夢很是擔心。
顧淮想了想,若不是盛承衍找來威廉醫生,顧一夢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是好。
他隨即點頭,“我去叫醫生,你進去吧。”
自從威廉醫生來了以後,盛承衍就一直在病房外等候。礙於顧淮在裡面,他沒有進去打擾。又或許,他是怕看見顧一夢那張蒼白的小臉。只要一想到,顧一夢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爲自己。盛承衍就沒了去見她的勇氣,平生第一次他面對一個人時,如此的沒有底氣。
細微而沉重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病牀上的顧一夢已經緩過神來了。她此刻正看着天花板,心裡反反覆覆想的都是在盛承衍家裡看見柔雅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