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盛夏,A市就好像一個火爐,幾乎天天都是30度以上的溫度,基本上都不能出門了。
然而作爲建築工人,卻依舊盯着高溫在一線操作,我是爲了去考察工地建築情況,帶着安全帽穿梭在一些正在建築的樓房之間,汗水幾乎溼透了我的衣裳。
唯一圖書館歷經一年的時間,正式開工了,設計圖稿是盛玄親自設計的,在我參與到設計部工作之前,我並不知道,接手之後,我才發現這張稿子竟然有一半是我的設計理念。
我詢問盛玄他的設計靈感時,他告訴我是在國外的一個網站上看到的圖片,產生的靈感,還把圖片翻出來給我看,問我是否滿意?
我想要體現父母對女兒的愛,故此,在圖書館的外在多用曲線來表達柔和的情感,但是限於材質的緣故,盛玄將曲線的幅度改了,整個建築面積增加了一倍,這樣可以彌補建築材質彎曲的侷限性。
我的設計稿爲“明珠”,整體是圓形,寓意女兒是父母心中的明珠,但是這個明顯是不符合建築標準的,盛玄將設計主題更改爲“掌上明珠”,在明珠下方添加了雙掌,以實現圖書館的穩固性。
而且託着明珠的雙掌在外在上也如同翻開的書頁,十分符合“圖書館”的主題,看過之後,感覺很完美。
盛玄說:“難得你能夠贊成我的想法,可惜我不知道這個設計師是誰?不然一定要把她挖過來。”
我沒告訴他,可惜就這樣一個在我們看來都很完美的設計,在竣工的事情卻出現了問題,那就是樓梯問題。
我們一心想着美觀,在圖書館的東南西北四個入口外建立了透明的電梯,內在建立了彎曲樓梯,可是在建立到一半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個樓梯與電梯是不能實現達到每一個小地點的。
因爲雙掌與明珠相逢的地方,是不相同的,實質上是兩棟相接的大樓,這真是要命的,其實在設計的時候,是不存在問題的,但是在建築的時候,出現了間隙誤差,所以導致樓梯空間小,不能貫穿。
真沒有想到我跟盛玄聯手設計的圖稿,竟然會出現如此低級性的問題,這要是傳出去,可真是要名聲掃地的。
現場,我還帶來了幾個唐氏的一級建築設計師,瞧着兩棟大樓相接的地方,無論是電梯還是樓梯我們都不能實現從這邊的大樓上到對面大樓的樓層,如果要過去的話,要繞好大的一個圈子。
我們彼此討論,認爲如果要實現兩座大樓想通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中間的牆砸掉重新蓋,這說起來是個簡單的操作,實施起來可就難了,這雙掌之上託着的可是個球形,而且是你站在裡面感受不到曲度的大球,稍有偏差,問題會很大的。
所以砸牆這個措施給否決了,從前看一些“建築失誤”的剖析時,還覺得人家設計師是有多笨的?現在輪到自己了。
本來就是初次負責設計這一塊,出師不利,弄得我是焦頭爛額、垂頭喪氣的,一羣面對這個問題真是開始討論弄得我也是心煩氣躁的,這裡又沒有空調,我感覺自己都快要中暑了。
最後我堅決道:“既然出現了這樣的問題,那麼這個工程必須要停。”
“不行啊,莫總,我們有跟客戶約定完工日期的,客戶要趕在2012年的9月1日正式投入使用。時間本來就很緊張,如果再停工,肯定會誤交期的。”
“如果不停工,這個問題根本就解決不了,只能是越來越錯,到最後越來越不好處理。”
工程部的負責人問我說:“要不,我們請示一下盛董的意思。”
“他現在沒心思理會這個。”盛玄跟宋萬林合作的泡沫股,正是白熱化的階段,哪裡來的心思處理這個問題啊!
“可、可我們以什麼理由停工呢?我們總不能說是我們的設計稿出現了問題,導致這圖書館建立不下去了吧!”
我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說:“室外操作,本來就是高強度,加上這樣的高溫,本來就不該繼續施工的,就以這個理由。”
“那停工時間呢?”
“先半個月吧!只要今年下半年不是雨季,我們應該還是可以趕上交期的,實在不行,我們再跟客戶在溝通。”
工程部的人提醒我說:“其實,只不過是多繞一段路,並沒得什麼?既然不影響圖書館的正常使用,我們爲什麼不將錯就錯了,免得大家都麻煩。”
我瞧了他一眼,只怕是知道我的意思了,所以就不再說了,我現在只是負責設計,說實在的與工程部的人屬於平級,所以實質上沒有權利來命令他們停工的,他們能夠聽我的,要不就是看在從前爸爸的份上,要不就是看在盛玄的份上。
我去莫氏沒有找到盛玄,所以我就去了莫家,自從杜月如回國,我就沒有來過這裡了,只怕是添加了女主人,家裡也請了傭人保姆乃至看門的師傅,一切都有了家的樣子,感覺與我們家從前一樣,可惜的是換了主人。
“喲,這不是大小姐嗎?”門口一個陌生的大爺瞧見眉開眼笑的,我說:“你認識我。”
“當然認識,您是莫家的大小姐啊,我們都認識,我們夫人天天盼着您回來呢!”
杜月如是一心讓我回莫家住的,一副對我疼愛有加的長輩姿態,恨不得讓別人以爲她是我親媽了。
上次我自己劃傷自己的脖子,她還特意去宋家探望,我沒搭理她,我冷冷說:“盛玄在家嗎?”
大爺點頭說:“在在在,剛剛回來,少奶奶嚷着要吃內蒙的烤全羊,他剛剛把廚師給照過來。”
有人領着我去了後院,說他們在後院裡搭起了烤爐,我琢磨着天氣這麼熱,他們還能吃烤肉,也是厲害角色的。
我們在後院的亭子裡架起了烤爐,亭子上方按了吊扇,倒也涼快,盛玄帶着防燙傷的手套正與廚師一起翻着架子上的烤全羊,旁邊還有幾個傭人幫忙,杜月如跟宋子馨在旁邊摘蔬菜,也有人在旁邊切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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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的,轉眼間,宋子馨的肚子已經挺得老高了,孕前的一些反應也逐漸的消失不見了,感覺她也變了,挺着個大肚子,似乎渾身都散發着母性的光環。
她的眼睛最尖,大老遠地就看見我了,高聲喊道:“哦,這是誰來了?媽,好像是思奇來了?”
杜月如忙着站起來身朝我的方向看來道:“真的是思奇來了?”然後大老遠地迎了過來,接待我還挺熱情的。
面對她的熱情我有點尷尬地說:“我、我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找盛玄。”
她拉我過去坐,說工作什麼事情不能做,現在吃飯要緊,宋子馨瞧見我說:“思奇,你別客氣,就跟自己家一樣。”
我琢磨着,等那天她回宋家,同樣的話我要還給她,盛玄也說:“坐下一起吃飯吧!邊說邊談。”
那我也就只能坐下了,盛玄幫襯着烤羊的師傅切肉,杜月如喊着:“盛玄,你讓他們弄吧!過來坐。”
他端了一小碟羊肉過來遞給宋子馨說:“吃吧!”
“我要孜然。”
“那個不能吃。”
“那這樣吃有什麼意思?”宋子馨不依。
杜月如發話說:“你就忍忍吧!就當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再堅持幾個月就好了。”
宋子馨一副討好的模樣道:“好吧!我聽媽的。”
其實我不餓,所以也沒得什麼胃口,象徵性地吃了點,我說:“唯一圖書館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聽他們反應了,你去現場看過了?問題很嚴重嗎?需要停工?在設計時期,這個項目就已經拖時間了,如果再誤交樓的期限,這個客戶估計要被徹底地得罪了。”
我把實際情況跟他彙報了,他想了想,有點勉爲其難地說:“那好吧,我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你把這件事情做好。”
我想着,他這是故意在爲難我啊,我要是自己能夠解決,我來找你做什麼?他倒是輕輕鬆鬆地把問題推給了我。
我也不想被他看低,答應了,說着起身要走,杜月如說:“吃完飯再走嘛。”
“子明他們在家等我吃飯的,就不吃了。”我剛起身,杜月如拉住我說:“一頓飯,在哪裡吃不是一樣的?”
宋子馨幫腔說:“就是,我這就打電話給爸媽讓他們不要等你吃晚飯了。”
我便只好繼續坐下來吃飯了,傭人端來了龜苓膏,宋子馨覺得熱,早就想吃些冰涼的,但是傭人只端過來三碗,於是她就擺起了少奶奶的姿態說:“沒見有客人在啊?再去做一碗。”
杜月如說:“不必了,子馨,你是孕婦你不能吃。”說着端了一碗龜苓膏放在我的面前,子馨尷尬了,我瞧她一眼,感覺她的眼神都能夠把我給殺死了。
我說:“我對糖過敏,這個是甜的,我不能吃,給子馨吧!”
“我也不吃糖,所以沒有放糖的,你放心吃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推遲了,只是跟他們三個吃飯,感覺還是怪怪的,這是三個讓我憎恨的人成了一家子,而我卻不能將他們如何?所以他們不必說什麼做什麼,我就感覺很憋氣的。
子馨只怕是因爲龜苓膏的事情不高興了,問我說:“思奇,大哥這段時間在做什麼?我聽說,花心是他派到盛玄身邊的臥底?這件事情,他似乎還欠盛玄一個交代啊!”
我冷冷道:“這件事情不都已經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