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麼好好地給我買架鋼琴啊?我都不會。”
“不會,可以學啊!哥希望你這些都會一點,對你將後肯定會有幫助的。”子悅八歲的時候,宋子明才知道她的存在。
他當機立斷地把夏染調到了宜善縣城的學校上班,將她們母子放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那一年他二十歲,宋子馨十四歲,他比宋子馨大六歲,這說明他五歲的時候,宋萬林就跟柳玥好上了,當然可能會更早,也好像是那個時候,柳玥離開了宋家。
當時媽媽還挺奇怪地說:“你柳阿姨怎麼說不做了就不做了?我還想着過了年就給她漲工資呢?她很能幹,是吧?子明。”
在很小的時候,柳玥還很年輕,的確是個很漂亮的阿姨,自然,在漂亮的阿姨她也是個傭人,在家裡做飯掃地做家務。
她會跟家裡其他人一樣很是恭敬地喊他“大少爺”,子明還記得四歲那一年,炎熱的夏天,他跑到宋萬林的書房裡,高興地喊道:“爸爸,你看,我捉了一隻禪。”
但是,等着他走近書房的時候,卻發現柳玥正在穿衣服,扣着上衣的扣子,爸爸也是衣衫不整,一臉慌張。
他沒好氣地說:“你捉它做什麼啊?”
“禪兒好吵,我不想讓它吵。”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萬林,子明在書房嗎?”媽媽柔和地聲音喊道,高跟鞋的聲音鐺鐺地上了樓,宋萬林催着讓柳玥躲起來,但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柳玥走到子明的身邊,牽着他的小手兒說:“大少爺,可不要貪玩了,捉禪摔着了怎麼辦?”
那時候的媽媽對於子明而言是高挑的,她彎腰來摸他的頭,說:“瞧你,又貪玩了,爸爸在書房是做正經事兒的,你不要打擾他,知道嗎?”
宋萬林不太好意思的說:“沒事兒,他想要我陪着他玩罷了。”
她看見丈夫的領子都沒有整理好,忙着過去幫他整理,她白皙纖長的手指就好像白玉蔥一般,她說:“你啊,就是太寵着他。”
她吩咐說:“阿玥,待少爺去睡午覺吧!萬林,你也別太累着了,我要去教堂一趟。”
“去教堂做什麼?”宋萬林攬過她的腰,夫妻間的感情早早就在日復一日平常的日子消散了,有的只是朝夕相處的親情。
“教堂的修女讓我去教小朋友們彈鋼琴,我會趕着回來給你燉湯的,你別太累着。”
宋子明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媽媽對爸爸發過脾氣,即便直到她知道他在外面養了個女人,生了私生女?她也不過是掩嘴哭泣,暗自垂淚。
孩子是無辜的!
孩子都有了,我能夠怎麼辦啊?一蘇……求你了。
柳玥帶着宋子馨回到了宋家,他們母子都毫無招架之力,因爲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要把他們趕出去。”他那時還不懂事兒,但是他懂得把外侵者趕出家門,但是媽媽拉住了他說:“子明,別這樣,那個孩子是你妹妹。”
“不,我不要妹妹,她們是壞女人,我討厭她們。”
其實宋子馨剛剛來到宋家的時候,還是誰喊他哥哥的,她說:“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宋子明狠狠地把她推開我說:“我不是你哥哥,你是那個壞女人生的,不是我媽生的,你媽是壞女人,你也是。”
那時候的宋子馨還會哭,她哭着跑過去找她的媽媽了,那時候醫生說媽媽生病了,她是被氣的,她太善良,太軟弱了。
在這一點上,夏染與她極其相似,故此宋子明在第一次與夏染談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有着莫名的好感。
她抽泣着,擋在子悅的身前,彷彿他的突然到來是爲了興師問罪,其實他不是,他的確吃驚,但是心裡還有道不明白的快感。
宋子馨四歲的時候回到宋家,媽媽死了十年了,柳玥成爲宋夫人也十年了,可是子悅已經八歲了,這說明,柳玥這個宋夫人也不過是安安穩穩地當了一年而已。
甚至還可以說明,媽媽並沒有輸給柳玥,她只是輸給了一個壞男人的胡作非爲。
“小姨,你們不要緊張,我是宋萬林的兒子不假,但是我不是柳玥的兒子,我來找你們,不是要爲難你們。”
夏染驚訝道:“你叫我什麼?”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感覺,你一定跟我媽媽很相像,我是來幫你們的,既然這裡容不下你們母女,那不如搬到別處去吧。”
從此子悅就把她當成了守護神,只要看見他就會很高興,每次去看他都會很粘着他,剛開始子明認爲她們只是棋子而已,只是用來對付柳玥的棋子,以其人之道還治齊人之身,以牙還牙,再合適不過了,但是後來,子明發現,親情真的是個神奇的東西。
子悅的天真無邪會讓他感覺到骨肉想念的親情,這種感覺,甚至連阿俊都給不了她,他想要保護這個妹妹,所以他一直拖,他擔心柳玥知道後,會爲難他們母子。
但是,子悅會長大的,她會有自己的思想,她對宋家是抱着幻想的,幼年時的貧窮,讓她承受過太多的罪過,她不甘心這樣碌碌無爲地過一輩子,連個正規的身份都沒有?
她的爸爸明明是個富豪,爲什麼她還要過這樣貧窮的日子呢?她的媽媽明明也是宋萬林的女人,爲什麼跟那個宋夫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待遇?
是啊?爲什麼?
明明也是我的爸爸,爲什麼我卻享受不到他的父愛?這種不甘心、不服氣,隨着她年紀的增長也日益增長。
夏染總是說:“我只希望我們母女能夠平平安安地生活着。”
她無慾無求,她認爲她自己獨自帶着孩子過日子也是好的,她只會盼望子悅能夠長大成人,健健康康地成長着,但是她不知道,她的女兒想要的已經遠遠與她不一樣了,她渴望得到更多,渴望站得更高,走得更遠。
鋼琴的琴鍵音,打算子明的遐想,他有點後悔,後悔給了子悅物質,卻沒有給予她教育,她的乖巧只是一種假象,或者說只是在他的面前乖巧。
追蹤宋子馨的事情,他聽聞了,往宋子馨車的排氣筒裡放塑料袋,他也聽聞了,從她的別墅裡拿珠寶,他也知道了。
也許剛開始他從未將她當成妹妹,所以他從未關注她的心理變化,當人受夠了貧窮,對於物質的渴望是很高的,當她得到了滿足,她的心會變得更大,我看到了宋子馨外面的風光,故此,她也想要成爲宋家的千金小姐。
這的確是她應該得到的待遇,因爲她的確是,但是,這不該成爲她的一種追求,然而等着子明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發現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她渴望她會變成跟媽媽一樣安靜溫柔的淑女,卻一不小心把她養成了一個狡猾狡黠的小狐狸,甚至於,她的這種本性在她的純真裡掩蓋得非常好。
不過慶幸,她還小,她可以改變的。
子明想要改變她,廈門之旅,似乎真的改變了子悅,子悅沒有更多的心思去關注家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每天就跟只快樂的小鳥一樣,聲音裡都好似開了花一樣,這是一個好的傾向。
但是很遺憾,這個狀態沒有維持多久,宋子馨的一場鬧劇,毀掉了他的觸覺,也害死了夏染,更是打破了子悅內心的那僅存的善意。
“宋子明……”她氣沖沖地回到了宋家,她身懷六甲,肚子都挺起來了,但是脾氣沒有絲毫的收斂,她就好像一隻被激怒的母牛,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不是跟你說,直呼大哥的名字,很沒有家教嗎?”
她一進門就開始大喊大叫,她指着子明罵道:“你還好意思給我談家教?你敢說宋子悅是莫思奇在平川親戚家的孩子嗎?你這個騙子?”
“子悅?”
她知道了?盛玄告訴他嗎?不會的,盛玄怎麼會告訴她這件事情?子悅是思奇帶回宋家的,她如果知道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思奇,他不怕宋子馨會傷害思奇嗎?憑着宋子馨的脾氣她會善罷甘休嗎?
“她是爸爸的私生女是不是?”她氣勢逼人,可惜阿俊不在,不然不會讓他這麼囂張的?
但是難道還怕她不成?他只是沉默罷了,她在想,會是誰把這件事情告訴宋子馨的呢?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過是他、阿俊、思奇、盛玄,然後就是子悅母子以及宋萬林,連花心都不知道的。
宋萬林與子悅母子是絕不會自己說的,他們都很明白後悔,宋子馨母子說實在沒得什麼大本領,但是鬧事的本領是一流的,她們憑着這股子勁兒,會讓男人答應她們許多要求,典型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拿孩子威脅。
柳玥這樣對付宋萬林,子馨也是這麼對付盛玄的,這真是女人的法寶,是男人無一不中招。
“宋子明,你真是太惡毒了,你想給自己的媽媽報仇是不是?你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牙還牙是嗎?所以你可以慫恿自己的親生父親去外面保養小三生私生女是嗎?”
他冷笑,這是什麼邏輯?天要下雨,爹要出軌,這種事情是他一個當兒子的人能夠操控的嗎?
“子馨,你冷靜點,你現在懷着身孕呢?別這麼激動?”他從容地勸慰道。
宋子馨自然是不領情的,說:“你幫着爸爸在外面養了個私生女,你還讓我不要激動?你給我說,那個女人是誰?是誰?”